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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 红与黑的狂澜

  “他不是父亲那样的英雄。”43EPK

  少女平静寡淡的断言道。43EPK

  身披黑裙的她曲腿斜躺在床上,做出不符话语的动作轻抚着把头枕在腹间的青年,一边将好奇心作为燃料点燃眼中光芒,毫不掩饰的想要照出怀中这脆弱神情下的内在。43EPK

  但无论左看还是右看,只能得出与狼人的评价大相径庭的印象。43EPK

  孱弱和缺乏锻炼的身体,白皙俊逸的贵公子仪表,深陷噩梦也能露出让女子牵肠挂肚的倦容,一切倒也谈得上是俊美雅致,但在英雄一称下又无力得难以承接。43EPK

  “现在不是不代表将来不是。”关注着两人的灰狼神情专注,眨动绿幽幽的眼睛一边告诫道:“亚丝拉琪,没有人生来就是英雄。我也好,你的父亲也好,你的祖父也好,一向如此。”43EPK

  “像他这样?”43EPK

  懵懂的少女不通人情,只知随心意去构造直白的话语。43EPK

  像是为了强调疑问,她伸手托住青年的后脑往怀里轻轻推动。43EPK

  只此一下,青年紧皱的眉头便松弛下来,搂着少女双腿的力量愈加紧实,一边将女子的腹部当成软枕蹭动着,宛如睡梦中向母亲寻求安慰的孩童。43EPK

  没有防备,却也没有威胁。43EPK

  见惯了这张脸上的冷漠自然和假意微笑,乍一见到无意识依赖的另一面,亚丝拉琪碧眼闪闪发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胸口如同靠岸时撞上掀起的波涛,一圈圈震荡掠过躯体没入四肢,令呼吸也紊乱摇曳了一下。43EPK

  “恐惧是与人纠缠终生的敌手,甚至超越死亡,这并不可耻。”43EPK

  灰狼淡淡说道,一边眼神放光的盯着沉眠的青年,像极了发掘出宝藏的海盗。43EPK

  “而且恐惧就对了。”43EPK

  亚丝拉琪不解,歪头看向它寻求答案。43EPK

  辛菲特利耐心十足的讲述道:“婴儿降生的啼哭既是对父母喜悦的回应,也是因暴露在未知世界的无助,现在这个人造人从一切的虚伪中解脱出来,摆脱了思考的必要和认知的有无,还原的正是那份源自生命最初的受难。”43EPK

  铺垫就绪,问题接踵而至。43EPK

  “试问,怀抱着潜藏于心的恐怖,不通武艺、不知魔术踏入全无经验的残酷战场,此等智勇双全之辈又怎会不是英雄之器呢?”43EPK

  道理全都经过耳朵进入脑袋,可是怎么也流不进少女心扉,像是被方才形成的固有印象阻塞了通路。43EPK

  ——缺乏实感。43EPK

  狼人比迟迟苏醒的女武神了解这个时代,见她没有反应,多少能猜到想法于是摇头叹息着解释道:“人类的世界与古老的九大异界截然不同。过去要毁灭世界很难,同样的拯救世界也艰难无比,但现在毁灭世界对人类来说也许只是一道命令,自然拯救世界也不再算作伟业,英雄已经被名为时代的巨浪淘汰了,我也好,你父亲也好,我们的祖父也好,即便拥有力量在这世界也无法成为英雄,无关努力与宿命,这仅仅是当下世界的结论。”43EPK2

  亚丝拉琪虽然没有反应,但已经被迫审视起现实,眼中光芒明灭显示主人的动摇。43EPK

  叙说声这一刻仿佛无比遥远,在恍惚间隙中犹如跨越时光在她脑海回响。43EPK

  “英雄与否的衡量准则已不是力量。亚丝拉琪、亚丝拉琪……继承了父之聪慧、母之容姿的最后之女武神,陪伴英雄是永劫之父为汝等许下的御命。”43EPK2

  在少女走神的思绪前,娓娓道来的灰狼以复杂难明的语调给出见地。43EPK

  “直截了当的说吧,他也许就是你命中注定要陪伴的那个人(英雄)。”43EPK

  “等他成就不输于父亲的名声和伟业吧。”43EPK

  亚丝拉琪的声音仍旧不为所动,然后经受不住困意考验一般倒在床上,轻轻拥着在她眼中犹如孩子的生命睡去。43EPK

  辛菲特利看着被奇妙因缘绑在一起的二人,良久才重新趴下合眼浅睡,嘴里呵欠般吐出长长叹息。43EPK

  “还没明白啊……没了英雄的女武神什么都不是。”43EPK11

  ……43EPK

  ……43EPK

  ……43EPK

  “接下来要战斗吗?”43EPK

  此乃赘言。43EPK

  面对亚丝拉琪的注目,希斯微微思索才恍然答道:“啊,没错。”43EPK

  少女在询问他是否要亲自战斗,借助眼神加工意思能让言语一侧变得简练。颔首表示收到回答,亚丝拉琪走回大竖琴前探出上身在睡眠用的舱内翻找起来。43EPK

  从希斯的角度看去,黑夜之衣像是压在峰脊上反射出明暗光泽,不经意间勾勒出蜿蜒曲线,白腻云色系缀在山颈下拢聚成团,夜风一拂便荡漾起沉甸感。43EPK3

  “咳咳……”43EPK

  耳旁响起娇柔的咳嗽声,他平静的移开视线,避开了美狄亚变得锐利的视线。43EPK

  不一会儿,一件纹样精致闪耀光泽的衣物摆到眼前。看见贵重之物的美狄亚的注意力被转移,顿时露出好奇之色。43EPK

  “魔银之衣。”认出它的希斯下意识说出名字,确认着体内魔力回复的状况,转过身挥挥手一边说道:“的确接下来的战斗确实会很危险,我到那边回避一下吧。”43EPK

  亚丝拉琪蹙起优美的眉毛,忽然伸手拉住就要走开的希斯,在后者侧过脸看来时说明了宝物的用途。43EPK

  “穿上它。”43EPK

  目光交错,希斯缓缓转过身问道:“你不穿吗?”43EPK

  “你穿上。”43EPK

  亚丝拉琪牢牢抓住衣角,一边强调谁是使用者,脸蛋微微鼓起像是嫌弃他的拖拉不决。43EPK

  “也好。Caster,麻烦帮下忙。”43EPK

  “啊、好的!”43EPK

  希斯点点头不置可否,解下外套递到手脚慌乱的美狄亚手上,解开衬衣时两女的眼神一下变了。43EPK

  伤口血痕斑驳密布在精瘦身体表面,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的地方是心口,两道创口交错形成十字刀疤,中心宛若恒星散发夺目的光与热,表面经久不绝的燃烧着青色火炎。43EPK

  “父亲的心脏……”43EPK

  亚丝拉琪眼神前所未有的闪耀,望着青年裸露的心口。43EPK

  “哎哎哎?这些伤口我来帮您治疗吧!”43EPK

  见到这些狰狞疤痕的美狄亚慌乱的想要掏出魔杖,然后又无辜的看着手里的衣物。43EPK

  希斯不假思索答道:“没有必要。”43EPK

  “必要……”亚丝拉琪呓语般复述道,怔怔看着他接过魔银之衣穿上。43EPK

  重新穿戴完毕,希斯简单活动了一下,确保没有任何行动上的不便。43EPK

  魔银的英文拼法本来就是秘银(Mithril),后者出自著名作者托尔金的传奇作品《魔戒》之中,拥有如同布料一般的弹性,像冰一样的低温,如同钢铁一般坚硬,是许多冒险者竞相争夺的宝物。43EPK1

  虽然不知道这件来自布伦希尔德的馈赠有多么耐用,但从它在小说中辅助拉格纳抵挡珀西瓦尔的圣枪便可一窥坚固性。43EPK

  那可是对城级别的宝具,而对城宝具与对军宝具威力向来相差悬殊。43EPK

  “果然是难得的珍品。”43EPK

  感受着身上崭新护具的轻便舒适,希斯不禁赞叹,再驱动魔术回路引入空气中的大源魔力时,一切更比平常还要顺利轻松,可见魔银之衣的魔力传导性极佳。43EPK

  这也说得过去,毕竟原作里布伦希尔德惯用‘魔力放出(炎)’将火焰附在魔银之枪上战斗,有这个结果也很正常。43EPK

  “准备万全,该出发了。”43EPK

  希斯征询着领航员的意见。43EPK

  亚丝拉琪颔首接下任务,等两名乘客重新乘上大竖琴后,她再次带动起这件瑰宝于夜空中飞舞。43EPK

  图利法斯,千界树城堡。43EPK

  已经走投无路了——达尼克非常明白这个事实。但是,在近百年来他已经与相似的情况照面多次了。43EPK

  尤其是六十年前的第三次圣杯战争,那场战争的激烈程度,让他觉得现在还活着就已经是一个实际存在的奇迹。43EPK

  以魔术升空站立于天上,底下的战场一目了然。43EPK

  喀戎不在的现在,具有不死身的英雄阿喀琉斯只能委派芬恩应对,突破那不死身的条件乃是神性以及神造兵装,芬恩虽然神性等级稍有不足但可以拖延战斗。43EPK

  占据阵地的示巴女王对上的是赫克托尔,后者拥有仅次于最高级的B级对魔力,使得前者得花费功夫吟唱长篇咒文使用大魔术,否则便不足以造成威胁。43EPK

  这两者倒还好,真正的危机来自另外两者——43EPK

  轰隆!43EPK

  城堡的箭垛轰然破碎,从中流下黑泥一般的影子积成泥沼,而后从中立起化作人体,露出领王的面容与身姿。43EPK

  “来吧来吧来吧!”43EPK

  夜幕被熊熊战意点燃,自天而降的环刃犹如火球坠落,漆黑的王者双臂交叠挡在头顶,地上的影子飞速攀附而上盖住衣袍。43EPK

  刹那间爆鸣混合血肉飞溅四方,诡异一幕出现在旁人眼中。43EPK

  扣在黑影之膜上的战轮尖叫旋转,豪炎于相接处摩擦喷涌而出,覆有影子的血肉在高温下飞速上演着蒸发与再生的轮回,白骨与黑影的空隙中弥漫出肉的焦臭。43EPK

  “你这家伙!”43EPK

  眼中血丝崩裂的领王一声尖啸,地上的影子如同海浪起伏,一瞬间拧成漆黑桩形朝头顶集中串刺。43EPK

  “哈哈哈!就该这样!更多、更多的来战斗吧!”43EPK

  血花与豪放的声音一并绽放,直面危机的铠甲碎裂崩飞,手操战轮的凶暴武人仍旧斗气昂然。43EPK

  忽然,头盔上的火焰丛猛然膨胀。43EPK

  “愤怒吧,愤怒吧,愤怒才是我的力量!”43EPK

  借力一跃的马嘶化作炮弹射入城墙,双腿牢牢嵌入砖块深处,整个人如波浪线一般弯下腰身收缩肩膀,明黄燃成白色的眼瞳锁定严峻以待的领王,吱吱作响的环刃已在手中加速多时。43EPK

  “全员杀光!吾乃带来死亡的战士!以不灭之刃撕裂汝等!”43EPK

  力量,积蓄完毕。战轮,技巧启动。战士,开始杀戮!43EPK

  砰——!43EPK

  环刃化作炮弹掷出,劫炎拖出燃烧的帚尾,大气升温刹那野草迎风自燃,直面这天外陨火般威势的领王眼中凶光暴涨。43EPK

  脊背弯下,双臂一拢,无形压力以王者为中心汹涌奔流,身后影子顷刻间如水珠落地喷溅扩散,暴食所及万物与火光。43EPK

  有老鼠啮齿,是黑死的群集。43EPK

  有草木垂头,是荒芜的病风。43EPK

  有王立在那,是苍白的影子。43EPK

  “黑暗的起幕,真红之晚宴,在此高歌世界所予的诅咒之名——「血染的王鬼」!”43EPK1

  群拥而上、蜂拥而至、激流勇进的全是影之椽桩。43EPK

  深沉和耀眼交汇刹那,荒地坠入幽暗深牢,晦暗撕咬着场间唯一光芒,犹如围绕烛火啖食的黑暗。43EPK

  炎与暗相互动摇着世界的光与影。43EPK

  战轮百转,影桩横断。43EPK

  喷发的火焰融化黑暗的质量,在犹如谒见王者升起的最后一道影之御帘前,旋转不歇的战轮渐渐速度降下,察觉这一细节的领王稍稍心安之际。43EPK

  “转轮啊,卷起愤怒之炎!”43EPK

  飞火流星洞穿夜幕飞来,火焰中的武人砸下如有万钧之力的一拳。43EPK

  “什么——?!”暗影下方乍现惊诧声。43EPK

  下一刻——43EPK

  黑夜里骤然升起了一颗太阳,无形的冲击波掠过空气,城墙建筑解体如泡沫飞散,树木在拔地而起飞向天空,荒地化作熔岩地狱升起焦灼白雾。43EPK

  在那地狱中心一团火焰的人形伫立,头顶象征斗气的火焰已黯淡。43EPK

  “切,这就结束了吗。”43EPK

  咋舌声穿透噼啪作响的杂音,马嘶正要扭头离开时,头顶的火焰猛蹿而起,再度聚起白色焦点的眼瞳扫去。43EPK

  有一滩影子在火焰中不屈的扭动着,像是泥潭中翻滚的蟒蛇,回复平静后缓缓从中浮起状若恶鬼的领王,衣袍随着影子缝缝补补残破的蔽住白骨。43EPK

  “干得不错!哈哈哈哈!”43EPK

  见到敌人狰狞面色的马嘶不仅没有失落,反而狂笑起来。43EPK

  “你这混账!”43EPK

  修复着身躯的领王拉下脸,信手一挥伴随蠢动的影子袭向至尊战士。43EPK

  望着将平原化作荒野的惨烈激斗,达尼克不动声色的伸手露出令咒。43EPK

  “仅以令咒命之,王哟,请务必要生存到最后。”43EPK

  现在第一目标是等待希斯他们的回援。43EPK

  魔术师心里拎的明白,只要人造人成功消灭了裁定者再顺带歼灭红方使者,他们这边就能获得巨大优势,眼下用令咒让领王拖住这个首屈一指的强敌即可,决出胜负的关键在锡吉什瓦拉那边。43EPK5

  移开视线看向城内,人造人与魔像们的队伍正在溃败,敌人已经侵入到了后堡,其他从者也无法抽身来解决危机。43EPK

  达尼克脸上早有预料般感慨道:“以这个速度是我们阵营先溃败么。”43EPK

  为了配合希斯的计划派出的两骑是喀戎和罗宾汉,前不久与卡利古拉战斗的辛菲特利消失不见,可想而知是希斯那边已经采取了行动。43EPK

  在盟友凯旋以前,必须想法子填补这边的战力漏洞不让局面崩盘。43EPK

  “结果还是得亲自上场吗。”43EPK

  盯上在城内实施杀戮的卡利古拉,千界树的首脑眼神闪动。43EPK5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