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黄金树的光辉 1

　　魔术协会对魔术师赋予的评级被称为‘位阶’，从高到低分别是——3YGeF

　　冠位（Grand）3YGeF

　　色位（Brand）3YGeF

　　典位（Pride）3YGeF

　　祭位（Fes）3YGeF

　　开位（Cause）3YGeF

　　长子（Count）3YGeF

　　末子（Frame）3YGeF

　　但是一般是将色位视为事实上的最高位的，就连大部分君主也止步于此，得到冠位的魔术师在时钟塔几乎看不到，也不怎么与其他魔术师来往。3YGeF

　　达尼克同样置身于这一顶尖殊荣的人群，只是他的冠位是通过政治手段操作得到的，实际来说是相当于色位的水平，即便如此在时钟塔内也是名声不凡的人物了。3YGeF

　　要知道色位魔术师一人就相当一支军队了，更不用说此刻达尼克还有两名助手。3YGeF

　　从时钟塔肄业返回千界树的菲奥蕾被评价拥有开位的潜力，甚至有望更进一步。早就毕业的塞蕾妮凯虽然止步于开位，但据说是被其性格和过剩的欲望拖了后腿。3YGeF2

　　“嚯嚯——三人的欢迎式吗？因为胆力不足所以拉上了部下来撑场面，这种小心思我倒是不介意，不如说你的手段还是那么老套啊，达尼克。”3YGeF

　　傲慢的声音领先脚步进入大厅，随后声音的主人肯尼斯踏入殿内。3YGeF1

　　对于人数上的优劣视若无睹一般，厌恶的扫了一眼地上的尸骸们，又富有闲心的观察了一眼建筑的设计和摆饰，然后若无其事的点头难得肯定起此间主人的品味。3YGeF

　　“还以为是乡下没见过世面的暴发户，这不是好好把自己的破旧家门打扮了一番吗，姑且称赞一番你在时钟塔学习到的礼仪吧。”3YGeF

　　将值得入眼的格调归功于时钟塔，来人的自负已经溢于言表，然而达尼克却不敢掉以轻心，反而故作姿态的苦笑起来。3YGeF

　　“初闻阁下参与我的游戏时还有些意外，本以为会是些被金钱吸引而来的猎犬，没想到贵如十二科顶点的君主也看得起区区在下的圣杯战争么？”3YGeF

　　肯尼斯冷哼道：“不过是顺手攥入一些配得上我的武勋罢了，达尼克，我的慈悲你没有诚意对待啊，既然赌上那毫无希望的未来，我也只好让你们切身实际的反省自身罪过了。”3YGeF

　　达尼克点头表示明白，然后轻声吩咐道：“菲奥蕾。”3YGeF

　　此时的菲奥蕾没有坐在轮椅上，借助装在背上的四只义手行动，手上托举银色托盘小心翼翼的来到肯尼斯面前，然后将它奉上。3YGeF

　　“领主埃尔梅罗阁下，请用——”3YGeF

　　“菲奥蕾·弗尔维吉，我记得你，在我的课堂也算得上不凡的学生，本打算为你择一门埃尔梅罗家的婚约引入吾等家系，为贵族们献上力量，没想到听信了地方小民的蛊惑来到这穷乡僻壤与时钟塔作对，实在是看走了眼呐。”3YGeF1

　　认出少女的肯尼斯喋喋不休，评价别人给他带来身处高位的痛快感，等到看清了托盘里的东西以后，脸顿时黑了下去。3YGeF

　　“哼！尽耍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3YGeF

　　面包和盐是斯拉夫人欢迎贵客的隆重礼节，在罗马尼亚同样适用，即使到了现代这一习俗也没有改变而是被传承下来，通常由主人在场让姑娘送上它们。3YGeF

　　现在主人在此，姑娘亦在此。3YGeF

　　刻入土地的印象和记忆引发相应效果，虽然只是由递出这一动作构成的一工程魔术，但本质上是发动早就瞬间契约级别的仪式，契约的对象不是作为开关的达尼克和菲奥蕾，而是脚下的灵脉本身。3YGeF

　　肯尼斯自诩饱学之士，又怎么会看不出其中门道。3YGeF

　　接下礼物，代表承认客人的身份无法伤害主人家。3YGeF

　　拒绝礼物，承认自身的不轨引来咒力和大源排斥。3YGeF

　　发动人是达尼克，利用自身刻印连接灵脉行使出‘强制（Geas）’的诅咒，由精通黑魔术的塞蕾妮凯辅助调整加诸于仪式对象。3YGeF

　　与自我强制证文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这招更危险和卑鄙。证文不签就没事，礼物收不收都不符心意，况且重点是这些谈不上精致的小民食物连看到都嫌碍眼。3YGeF

　　地板微微震动，城堡外的剧烈战斗已经波及到这儿。3YGeF

　　肯尼斯不知想到什么，哼哼笑着说道：“即使收下这寒酸的礼物又怎样？达尼克，你的从者是Berserker对吧，而我的从者是三骑士之一的Archer，你以为你的从者能和我的从者相提并论吗？”3YGeF

　　达尼克微微吃惊，对这个答案感到意外。3YGeF

　　以马嘶与弗拉德三世战斗的激烈程度来说，御主不可能如此安之若素的站在自己面前，除非……3YGeF

　　“看样子你们也懂的开动脑筋，勉强追上了我睿智的思考嘛，居然想到魔力路径分割的方法并且成功实施了，姑且夸奖你一下吧。”3YGeF

　　肯尼斯对他的惊讶感到满足，大方的说出了己方的信息。3YGeF

　　为了筹备这次圣杯大战，肯尼斯打通门路特地斥资运来了一批魔术礼装和埃尔梅罗家的至上礼装魔力炉，正常的用法是链接工房制作坚不可摧的阵地，但因为这次处于攻坚立场，所以凭借技术将从者的魔力路径转移到了魔力炉上。3YGeF1

　　现在的肯尼斯没有一点魔力负担，他的从者马嘶正凭着三台魔力炉全力全开压制弗拉德三世。原本从者远离契约的御主还会因为供魔效率下降而影响战力，但马嘶又恰好位居拥有‘单独行动’技能的弓兵之席，如此一来肯尼斯的得意算盘可说是天意成全。3YGeF

　　携手未婚妻索拉·娜泽莱·索非亚莉出征不臣，使役三骑士之一的弓之英灵再指挥协会委派的猎犬们，打出贵族的作风和手腕轻松肃清叛逆，最后带着战利品大圣杯回到协会迎来犹如荣归凯旋门的盛礼。3YGeF

　　光是想到这美妙的前景，肯尼斯的颅内便已经热气直蹿天灵盖。3YGeF1

　　在这双轻蔑的目光前，达尼克的心悄然下沉。让人造人供魔的领王拖延敌人取得胜利的计划胎死腹中，照这样下去就算培养槽里的人造人全部退出供魔，那弓兵也不会停下战斗。3YGeF

　　最强的御主搭配最强的从者吗……3YGeF

　　然而对方却以挥手的动作打翻了他的猜测，盛放礼物的餐盘应声落地，灵脉瞬间涌出咒力约束这位不速之客，让达尼克惊愕中无法理解。3YGeF

　　肯尼斯傲然道：“Archer的确能杀死你们，但既然是魔术师之间的战斗，让使魔插手就有些掉分了，就以我君主之才足以将汝那不堪入目的筹谋碾杀。”3YGeF

　　“也就是说，堂皇大气的击溃我们吗……”达尼克苦笑着试探道。3YGeF

　　“正是如此。沸腾吧，我的血液。”3YGeF

　　承认之后紧跟一节咏唱的咒文，被肯尼斯纳于掌心的试管倒垂，瓶口瞬间倾泻出反射金属光泽的液体，落地一瞬间淌过脚跟扩散开来。3YGeF

　　这不是攻击与防御，仅仅是启动某个礼装罢了。3YGeF

　　以礼装之义手拉开距离的菲奥蕾果断展开攻击。3YGeF

　　“战火之铁臂，射击命令！”3YGeF

　　犹如蜘蛛肢体的义手分出一只，张开爪心射出媲美冲锋枪压制力的密集光弹。3YGeF

　　与少女的紧张不同，肯尼斯沉稳低吟道：“自律防御，自动索敌，自动攻击。”3YGeF

　　输入命令的水银礼装迅速启动，化作一面银色幕布将攻击全部泛起涟漪的阻挡下来。3YGeF

　　感受着魔力流失的速度，肯尼斯皱起眉头。因为约束仪式，大源魔力对他而言变得粘稠，魔术回路吸入精炼的速度慢了好几倍，不快速解决战斗会跟不上回复。3YGeF

　　有了决定，他从衣襟内拿出两件小巧的礼装，染血的银色手摇铃和造型华丽的怀表3YGeF

　　“祈福吧，用餐之时已到。”3YGeF

　　随着肯尼斯摇动银铃，一阵恶寒陡然弥漫上众人的背后，忽然地面升起湛蓝的魔力闪光炸响空气，被震散的咒力化作一股寒气四散，隐藏于铃声之物也发出怨嚎缩了回去。3YGeF

　　“嚯……对建筑本身进行了加固祈福、回避恶灵的仪式加工吗。”3YGeF

　　肯尼斯一眼看出了原委。3YGeF

　　大殿经过相良豹马的人柱仪式加固祈福，这是通过献祭活人埋入地基来让运势之类变好的咒术，同时也能回避诅咒厄运与邪物之类的侵害。3YGeF

　　原本是东洋的魔术基盘，但是在相良豹马这一系加入千界树后，与西方类似的基盘进行了融合并用，所以在这座罗马尼亚的建筑中仍能适用。3YGeF

　　一个不行就用第二个，君主的动作是如此的自然。3YGeF

　　“转动吧，觉醒汝之知觉。”3YGeF

　　挂链拖着怀表落在地上，表盖打开的瞬间指针跟随咒文转动起来，随后沉入隆起变形的地板中，在达尼克等人的注视下一具两米多高的魔像拔地而起。3YGeF

　　怀表嵌在魔像的胸口上，拨动代表时间的指针。3YGeF

　　“自律式魔像吗？”扬长避短使用了自我供魔的魔像，达尼克对此毫不意外，想不到这点就不是时钟塔的君主了，他很快发觉到那具魔像的不俗，“嗯？那是……”3YGeF

　　怀表上除了指针，还有特意用作标识温度与经纬度的小轮。3YGeF

　　代表气温的小轮顺时转动，魔像周围空气扭曲，犹如海市蜃楼。3YGeF

　　——目前温度，六百华氏度。3YGeF

　　代表位置的双轮各自转动，附着魔像表面的约束咒力缓缓褪去。3YGeF

　　——地理所在，英国伦敦。3YGeF

　　“炼金术结合降灵术的魔术礼装，原来如此，释放出其他土地的魔力气息欺骗吾等灵脉吗。既然如此——闪光，浸染万物。”3YGeF

　　达尼克一眼看破真相，并念诵咒文发出激光般射线。3YGeF

　　笔直射出的光芒分毫不差命中魔像胸口，然而落在怀表上却被吸收了进去，只是原本顺时针转动的指针开始回拨，似乎被某种力量逆转时间。3YGeF

　　察觉到这一点的达尼克叹息，居然能靠产出的魔力储存下来对抗魔术。3YGeF

　　对抗魔术的干涉要么是构筑对魔力那样的体外防壁，要么是体内的魔术回路运作弹开干涉，而肯尼斯的这具自律魔像像是前者的自动激活版。3YGeF

　　没有给他思索的时间，君主的喝声与攻击到来。3YGeF

　　“斩！”3YGeF

　　抓住菲奥蕾射击光弹的间隙，水银化作鞭子朝三人甩来，那力量和锋利性足以顷刻撕开肉体。3YGeF

　　“守护之锡臂，防御指令！”3YGeF

　　做出防御而立起的义手发出悲鸣，在菲奥蕾吃惊的目光下断裂，两者礼装的交锋，连一回合都没撑过去就落入下风。3YGeF

　　少女快被拦腰斩断时，达尼克的魔术终于到来。3YGeF

　　随着冰块从鞭子根部飞速结成，雪亮的冰之鞭定格在菲奥蕾苍白的脸颊边，还没等她回过神，达尼克已经抓住她的肩膀往一旁拉开。3YGeF

　　刺啦刺啦——、冰块破碎，鞭子前端生出无数尖刺。3YGeF

　　逃过一劫的菲奥蕾愣愣不语，满脸心有余悸。3YGeF

　　刚才的情况，通常魔术师只要让魔力在礼装上流动，就能驱散表面的冰冻现象，但是肯尼斯另辟蹊径让水银从内部挤压变形出无数倒刺来应对。3YGeF

　　如果不是达尼克出手，现在的她就算还有命，脸蛋也不会好到哪去。3YGeF

　　这就是顶尖魔术师的较量，对敌人的魔术、礼装、使魔的认知稍有不足，就会成为致命的失误。3YGeF

　　“白费功夫。”3YGeF

　　一击未果，肯尼斯余光扫向取出人偶进行诅咒的塞蕾妮凯。3YGeF

　　如果对方有他的毛发或衣物还好说，任何关联之物都没有，就想诅咒一位时钟塔一级讲师简直痴人说梦，光凭他身上佩戴的礼装便足以抵消了。3YGeF

　　黑魔术师出现在正面战场是迫不得已的情况，这类魔术师更适合间接和暗中咒杀敌人，以防不胜防的手段出名，但肯尼斯不说自身是降灵科讲师，还师从对死灵术相当擅长的降灵科君主。3YGeF

　　死灵魔术与黑魔术原本就存在深远联系，触类旁通之下他也懂得不少对抗黑魔术的法子。3YGeF

　　肯尼斯本人退到魔像后面，靠着这道防壁将菲奥蕾和达尼克的攻击抵挡下来，一边念道：“追踪抹杀。”3YGeF

　　水银猛然缩成海胆型，表面延展出无数触手并分裂出尖端，宛如包围网朝三人飞速蔓延而去，无死角的攻击让达尼克被迫放弃石墙战术，眼神骤然凝重起来。3YGeF

　　手杖高举，紫色的魔力从宝石流淌而下萦绕杖身——3YGeF

　　“盛开吧，吾等的千年黄金树！”3YGeF

　　达尼克的脸上、手上蔓延出无数金色纹路，那是他急速增殖的魔术刻印，随着手杖的闪耀这些刻印探入空气中，宛如枝条拂动般迎上袭来的水银之网。3YGeF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3YGeF

　　随着金色刻印贴上水银，金属的光芒立刻黯淡下去，水银的攻势开始减速、停滞，最后保持一片荆棘之林般的盛景停在三人前方。3YGeF

　　菲奥蕾与塞蕾妮凯惊呆了，以为必死无疑的她们没想到族长还有这等手段。3YGeF

　　“什么？这是……”3YGeF

　　肯尼斯诧异不已。3YGeF

　　敌人挡下进攻这点他有所准备，但使用的手段过于挑战魔术师的常识。3YGeF

　　正常魔术师哪有把魔术刻印当做魔术本身来行使的，已知范畴内，类似的只有创造原初卢恩作为魔术刻印融入世界的大神奥丁。3YGeF

　　况且达尼克在时钟塔担任讲师时教授的是‘元素转换’，没想到藏了这么惊人的一手，很快肯尼斯便尝到了这张翻开的王牌有着怎样威力。3YGeF

　　覆盖金色脉络的水银触手纷纷断裂，落在地上重新汇聚一团悬浮起来变成金色的球体，与他操控的银色球体对峙起来。3YGeF2

　　“区区乡下魔术师，竟敢夺走我的月灵髓液？！”3YGeF

　　君主埃尔梅罗顿时暴跳如雷。3YGeF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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