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异样的心思，似起的硝烟
晨时的Spica休息室，已经是高等部的无声铃鹿有些惊讶地听着黄金船的消息。412Qx
“是啊，我昨晚给她出谋划策来着，结果失败了。”很不高兴，黄金船对计划的失败耿耿于怀，“不过今天那个叫什么影的马娘好像要去舞蹈室练习胜利舞台来着，倒是个好机会。”412Qx
露出了一个温婉的笑，无声铃鹿眯起的眼睛下，藏着不想让黄金船察觉的异色。412Qx
从黄金船的话来看，想必是还不知道她和朦胧影的关系，毕竟自己加入Spica不久，和黄金船的关系也还没有亲近起来。412Qx
像是感兴趣一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只是穿着一件单薄的内衬和未系上的校服外套看向黄金船，无声铃鹿的疑问让黄金船来了兴头。412Qx
“我还以为你只对小特和奔跑感兴趣呢！”黄金船的嗓门不小，以至于掩盖了休息室门被打开的声音，“我跟青云说，越是有交际，在对方的脑海里，你留下的印象就越深，所以今天等跑步结束就去多问一些问题，然后凑到她训练员的...”412Qx
“你们在聊什么呢，青云直上不是魏白的那名担当马娘么？”412Qx
冲野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将黄金船吓了一跳，于是不忿地转过头，幅度稍大的动作，将原本还一脸疲倦的冲野吓得差点摔倒在地。412Qx
“问个问题，如果有一名马娘想要吸引训练员的注意，该怎么做啊？”412Qx
“......”冲野的神情有些怪异，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训练员本身就会一直注意着身边的马娘们啊，她们的训练，包括身体健康之类的都是我们训练员需要肩负起的责任...”412Qx
“唔，那倒是不好说，都是根据需要和现实情况吧。”像是猜到了什么，冲野的回答突然变得模糊了起来，摆出一副只想置身事外的态度。412Qx1
抱怨着，黄金船一屁股坐在了休息室中的椅子上，无力地趴在了桌子上，耳机压在了底下，也不见黄金船感到不舒服。412Qx
斟酌着劝道，冲野坐在了距离黄金船最远的位置上，随后看向无声铃鹿：“刚才路上听魏白说，朦胧影的出道站定在十一月了？”412Qx
好像没什么能影响这份温柔的声线响起，却是让黄金船猛地睁开了眼睛。412Qx
缓缓转过头去，无声铃鹿还在说着一些朦胧影的反应，像是一个姐姐对外炫耀着自己的妹妹如何如何出色或是可爱一般，但那对清澈的蓝色眼眸已经对上了黄金船的视线。412Qx
那张以往仿佛对什么都不在意的脸，此刻泛着少见的严肃，而无声铃鹿也渐渐停下了话头，只是平静地看着黄金船，随后，将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到头儿，缓缓站起身。412Qx
并不高的身影，却恰好遮住了窗外洒进来的些许日光，让休息室内的光线暗淡了许多。412Qx
也就让黄金船和无声铃鹿的眸光在这暗淡中，更加明亮...412Qx4
——————————————————————————————————————————————————412Qx
“39.1秒...”踩在脚下的坂道上，魏白微微皱起了眉，“青云，你今天怎么回事？”412Qx
全力的追切只能跑出这样的成绩，让魏白感觉到难以置信。412Qx
看着青云直上眼下的黑眼圈，即便是寝不足也不该是这样的表现才对。412Qx
“抱歉...魏白老师。”愧疚地垂下头，青云直上的神情有了一点细微的变化，这已经代表着她的心绪有着剧烈的波动，“我...我可以再跑一次么，这次不会这样的。”412Qx
起伏的胸口，涨红的脸以及额头上纷纷落下的汗水，让看在眼里的魏白长出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你目前的状态没必要，全力追切后多休息会儿，一会儿再去进行一点坡道的训练就够了。”412Qx
“是。”以为魏白是在暗示自己的语言学习速度还是不够，青云直上连忙保证道，“我一定会增加日语的学习时间...”412Qx
诧异地看了眼青云直上，最近这段时间的青云直上表现得有些怪异，让魏白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412Qx
‘这样下去，这孩子训练的虽然比小影多得多，效率倒越来越差了。'412Qx
“呼...”看着青云直上原地伫立着休息，就像是惩罚自己一般，站的笔直，魏白叹了一口气，“这周末你就不用加练了，周六日好好...”412Qx
“魏白老师！”有些焦急地打断了魏白的话，青云直上一把抓住了魏白的袖子，眼中是担忧和坚定，“我可以的，我需要加练。”412Qx
紧紧地盯着青云的眼睛，异色的眸中有着什么样的情绪，让魏白头一回如此想要知道。412Qx
状态是好调，且没有寝不足等不良状态，让魏白更加摸不着头脑。412Qx
“这周末的天秋，去看看吧，无声铃鹿、吹波糖和气槽，真诚的实力也不错，或许会对你有不小的启发。”魏白在来到日本之后就对日本当前很多出色的马娘以及有潜力的马娘有了了解，比赛的视频和各类数据也没少看和记录，“无声铃鹿的领放风格刚刚有所改变，但肯定没法一口气改过来，而擅走前位的吹波糖和后方待机终直前走的气槽和真诚...这场比赛的悬念还真的蛮大的。”412Qx1
看着青云认真的表情，魏白伸出手拍了拍青云直上由于追切而沾染了灰尘的肩部的校服：“你的跑法，可以多关注一下我说的后三名马娘，尤其是府中竞赛场，最后的终直足够长，是末脚的舞台，好好看看她们的战术和节奏...还有，这周末好好休息，黑眼圈已经遮不住了。”412Qx
小声惊呼，一直面无表情的青云直上突然红了脸，脸上也犹如破碎了面具一般露出了其后的神情，被青云直上用双手遮住。412Qx
‘也不知道让她跟黄金船在一起是好是坏...但总归是越来越活出她自己了。’412Qx
“那就拭目以待呗。”系统的轻笑声，让魏白知晓它肯定是知道什么的。412Qx
不过没有追问，系统不说，魏白自然没必要问，跟系统相处也有二十多年了，他俩的关系早就不是魏白刚刚成为宫之秋霞那会儿了。412Qx1
“好了，走吧，今天练习两次坡道，然后就该结束了。”转过身率先走向坡道训练场的方向，魏白双手插兜，夹着手中的笔记本，“等结束后要一起去看看小影的胜利舞台准备的如何了么？”412Qx
重归于平静的语气，内容也没有太出乎魏白的预料，青云直上只是表现的有些冷淡和不在意，内心里的温情却是实际且丰富的。412Qx
没有回头，魏白脚步依旧，自然就没看到身后马娘的表情并不如他所想。412Qx
望着魏白的背影，青云直上微微攥紧了拳头，随后又悄悄松开，转而捂住了胸口。412Qx
那里的跳动，或是因为奔跑，也或是因为别的理由，有些异常的快，带动着诸多情绪喷涌。412Qx
匆匆迈开步伐，想着家族的期望，青云直上这才神色如常地缓和了下来，跟在魏白的身后，亦步亦趋，直到前者的影子恰好能够藏匿大半——在后者影子中...412Qx
412Qx4
————————————————————————————————————————————————412Qx
将钥匙放在了门口的桌子上，今日值班舞蹈室的马娘看到朦胧影还在练习舞蹈，脸上虽然没表现出来，但从将钥匙留给朦胧影的举动还是能看出她对朦胧影印象不错。412Qx
汗水沿着脸颊与脖子精致的曲线流入衣服裹住的部分，而湿了大半的衣衫，则是朦胧影连连贯地说出一句话都有些困难的原因。412Qx
关门的声音在那名马娘刻意的小心下很轻，朦胧影对着镜子，一遍遍地练着动作。412Qx
倒是比训练时认真，朦胧影深知自己的舞蹈天赋不算好，不像她在奔跑、尤其是逃行上的天赋，于千里云山的形容里是上上之姿。412Qx
做完最后一个动作，朦胧影的身体软软地落到了地上，瘦小的身影发出了急促的喘息，在舞蹈室内传的清晰。412Qx
“也不知道...魏...魏白老师...干嘛老说我...”有些费力地自言自语着，说到一半还需要努力咽下一口差点卡在咽喉处的气，“老说我天赋没那么好...哪有...这么打击学生...啊~自信的？”412Qx
话音落下，舞蹈室内又只剩下了孤独的喘息声，朦胧影闭着眼，听着这场为她上演的独奏。412Qx
缓缓的开门声，让朦胧影闭着的眼倏地睁开，随后就看到魏白缓缓走进舞蹈室内，坐到了边上的座位上。412Qx
声音是平静的，但敏感的马娘捕捉到了话语中的关心和因关心而透出的责备。412Qx
努力地撑起身子，随后扶着旁边的栏杆站起，朦胧影的眼镜或许是因为密密麻麻的汗水而被摘下，露出了平日被眼镜所遮住的部分。412Qx
魏白也就不得不承认，这是张很精致的脸，平日里被那副平光镜封印了颜值——千里云山从小对朦胧影的宠溺，让朦胧影即便没有多么富养，但依旧透出一股惊艳的清澈贵气。412Qx
412Qx14
‘那倒没有，千里云山的教育还算是到位吧...’内心回答着系统，魏白看着朦胧影对自己露出的笑容，赞许地点了点头。412Qx
他当然看到了朦胧影身上那件为汗水所浸湿的衣衫，紧贴着瘦小的身体，于是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放到了椅子上:“一会儿出去记得披上，别着凉了。”412Qx
魏白对朦胧影的严厉是远多于认可的，而此刻的关心，让朦胧影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喜悦笑容。412Qx
“还要再练练么？”看着窗外渐深的夜色，魏白轻声问道，“吃晚饭了么，没吃的话我一会儿带你出去吃。”412Qx
食堂已经关门了，魏白看朦胧影衣服湿的程度，感觉朦胧影是没有中断过训练的。412Qx
“谢谢老师！”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点甜腻，让魏白有些不自在，“我再给您跳一遍，您看看合不合格。”412Qx
说着，就仿佛已经站上了胜利舞台，对着魏白展开了舞姿。412Qx
这支舞是没有音乐的，看过不少自己担当马娘胜利舞台的魏白必须承认，没有音乐的舞确实会缺少一些灵魂。412Qx
但这支舞也算是优美的，即便速成，但朦胧影娇小的体型有一种十分轻盈的美，而体态上的些许僵硬，在这份轻盈下也就被尽数掩盖。412Qx
魏白不懂专业的舞蹈，他就是个外行，只会以外行人的目光去看这场舞蹈——一个足够好看的舞者，就已经满足了这个外行人的大半需求。412Qx
闻言，朦胧影刚刚因为看到魏白有片刻晃神而露出的得意之色就被打散，鼓起双颊羞恼地盯着魏白。412Qx
听着魏白的补充，朦胧影的脸上又有了笑容，缓缓走到了魏白的身边，坐到了魏白身旁的座位上，在偷偷瞥了魏白一眼之后，披上了被魏白整齐放在那里的外套。412Qx
看着朦胧影那副“我收拾完了，随时可以出发”的样子，魏白好奇地问道。412Qx
见朦胧影好像有点紧张，魏白稍作思忖也没有得出朦胧影在紧张什么，也就只好起身:“没事，不戴眼镜挺好看，一会儿别忘了锁门。”412Qx
“嗯嗯！”声音里有着藏不住的雀跃，魏白能听到朦胧影在身后用手机敲字的声音，那应该是在回复或者给谁发消息。412Qx
心底有了答案，魏白和朦胧影已经走出了楼门，沿着夜色中特雷森学院的小路走着。412Qx
意外地感觉微风拂过的秋意让人惬意，魏白的脚步放缓，朦胧影走在魏白的边上，安静着，没有丝毫催促，完全不像是一个训练了大半天没有吃过饭的马娘。412Qx
娇小的马娘此刻低着头，好像是有些纠结：“今天...青云的训练怎么样啊？”412Qx
没有说出青云最近训练状态非常不好的实际情况，魏白知道两人关系好，生怕青云的意外情况会让朦胧影担忧，从而乱了朦胧影的比赛状态。412Qx
毕竟，调整马娘的状态是训练员的职责，若是自己没有做好，还让这件事坏了其他马娘的发展，那身为训练员的魏白必然是恶果的最大源头。412Qx
“挺好的么...”朦胧影瞳孔微缩，明明是喃喃的自语，音量又像是故意能让魏白听见，使得魏白勾起了一点笑容。412Qx
“是挺好，所以不用担心，你马上要参加出道战了，会不会感觉紧张？”412Qx
本着不让朦胧影猜忌的目的，再次强调了青云直上训练效果挺好的“事实”，魏白询问起了朦胧影。412Qx
“还好吧，云山姐和铃鹿姐这两天都有给我开导，但其实我还蛮放松的。”412Qx
挠了挠头，朦胧影的话听起来不像作伪，让魏白的眼中闪过一抹认可。412Qx
月光愈明，也愈清澈，两人走在特雷森学院之中，一个人安静地听，一个人兴高采烈地说，直到路过了一个树洞，才让听的一方开了口。412Qx
魏白指着那处树洞，另一手已经落在了朦胧影的小脑袋上。412Qx
“有压力的话我直接跟您和云山姐铃鹿姐她们说就好了啊！”412Qx
带着一点撒娇性质的话，让魏白失笑，随后调侃道：“这不是想着如果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在这里无人地说说不也挺好么？”412Qx
“是这样吗？”朦胧影好奇地走向那处树洞，向着树洞底下看去。412Qx
本就漆黑的夜色落到了不见底的树洞中，即便有月色照拂，朦胧影也看不清其中景象。412Qx
尾椎的位置，莫名有了一丝凉气直上脑海深处，让魏白感到了一种大抵是喜悦或是幸福的情绪。412Qx
就像是回到了三年前的某天，第一次集齐了一支队伍所需的三名马娘后的聚会，三名少女举着饮料和自己碰杯，那时刻的心情，即便是历经了十数年赛马生涯的磨砺，魏白也难以克制自己放肆的冲动。412Qx
那是魏白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第一次大醉，一度成为了宫之秋霞调侃他的谈资。412Qx
相隔了一段距离的缘故，魏白和朦胧影的对话就都大声了许多。412Qx
但夜晚的特雷森，尤其是特意选的偏僻一些地方的树洞附近，已然没有了其他人。412Qx
“有啊！但现在没了！”朦胧影突然的坦诚，让魏白微微一愣，回过神来时，朦胧影已经走到了魏白的面前，仰着头看向魏白，“魏白老师，咱们去吃饭吧？饿了...”412Qx
其中的星光，有那双眸本就含有的，也有此时的夜空所倒映着的。412Qx
‘这一次的队员，也没有那么问题儿童嘛，比黄金里程好多了...’412Qx
在内心的默念，小小的变卦还引起了来自于系统的嗤笑，嘲笑着魏白完全忘记了此前对这几个孩子的头疼。412Qx
正和系统斗着嘴，一点凉意在魏白的掌心扩散开，只见朦胧影已经拉上了魏白的手，满脸笑意地看着魏白。412Qx
“魏白，老师，今夜月...月亮真的好漂亮啊。”412Qx8
点了点头，魏白才想到伴随着方才的玩闹，时间已经不早，如果再晚一些，也不知道那几家店会不会关。412Qx
离去的人，树洞的周遭再度陷入了一片安静，直到树洞一旁走廊的圆柱后方传出些许声响。412Qx
扶着柱子走出，面无表情地看着树洞的位置，青云直上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在想什么。412Qx
“这么晚了怎么在这里啊？”身后的声音，吓了青云直上一跳，但是早已形成习惯的脸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转过身看向说话的人。412Qx
绿色的制服，绿色的帽子，正是当天带着一行人介绍特雷森学院的骏川手纲。412Qx
“是有烦心事么？”看着不远处的树洞，骏川手纲笑着问道，表达着自己的担忧，“不用感到难为情，历代的马娘，很多都在这里宣泄过——这是很好的缓和自己的方式。”412Qx
青云直上的异色瞳，即便看过多少遍，骏川手纲都觉得十分引人注目。412Qx
意味深长的语气，青云直上身躯微微僵硬，随后微微鞠了一躬后就要告辞，而骏川手纲也只是挥了挥手。412Qx
望着青云直上奔向宿舍的背影，骏川手纲这才看向此前魏白和朦胧影离去的方向。412Qx
“魏白先生。”自语声也不知是在说与谁听，“马娘们大多十分纯粹，引导她们的热爱与成长，照顾着她们的心理和情感，这些真的是一件很难做好的事情呢。”412Qx
摘下了帽子，秋风如嗅到了那发丝间的清香，争先恐后地追求而来，将骏川手纲的发丝吹的有些散乱，从而露出了那对小巧的马耳。412Qx
“虽然很相信您、也能感受到您那份对马娘们的真诚和关切...”无声地笑了起来，骏川手纲额前的发丝洒在了脸颊一侧，显露出一种婉转温润的美，“但还是想说，您对马娘们的那些小心思还是不够了解呢！”412Qx2
抬起头望向天空，同样的众星拱月，骏川手纲抬起一只手，遮盖了那月亮，于是就像是托起了群星，而群星为她痴狂，拱卫在她的周边。412Qx
“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感受到您的年轻，也更让人期待之后的发展啊...”412Qx1
笑容绽放在了嘴角，骏川手纲放下了手，而月光再度在视野中洒下，照亮了那对不同往日温柔的、满是复杂心绪的眸。412Qx
身后那不知何时出来的尾巴随着风轻轻摇曳...也就不知道是随风而动，还是随心而动。412Qx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