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苏。这既是为了保险，而且，你不想确认一下，凌小姐的死期么？”3tk9x
确认杨凌的死期，可以带来许多的信息，如果，她的死期就在最近，那就足以确认，她大概率，与此事，脱不开干系。同时，用这个日期，梅也可以与目前已记录下的死亡高峰互相映证。至于最好的结果，那当然是能够确认，杨凌不会与任何一波死亡高峰相重叠，可万一，若是有了“意外情况”，她也可以提前做出布局。3tk9x
然而，苏似乎对梅的安排完全无法苟同，他直接站起身，用着较高的身高，俯视着梅，以此表达着自己强烈的不满，他伸出手，逼得梅不得不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二人之间的一些距离，3tk9x
“梅，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就这么毫无保留地相信，那个阿波尼亚所看到的东西么？这没有任何的科学依据，你难道，就要凭这个人的一面之词，决定一个人的一生么？你难道真的觉得，我们的命运，凌小姐的命运，就能够被她所决定么？“3tk9x
“阿波尼亚，她并不能决定任何人的命运，她只能，‘看到’它。仅此而已。“3tk9x
“我不接受。这没有任何的依据。梅，你知道这会意味着什么么？”3tk9x
“这意味着，所谓人类的自由意志，可能根本就不存在。”3tk9x
苏猛烈的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梅。而梅，她用着说出这句话时一样的，冷静到残酷的表情，回应着苏。3tk9x
若是打从一开始，每个人旅途的终点就被规定的严丝合缝，不管经历了怎样的过程，最终的结果，都将在某一天，某个时间收敛，那也就意味着，人类所谓，以自身的意志，自己的行动，并以此决定自己的未来，这一名为“希望”概念的根基，不复存在了。3tk9x
被无数文人骚客所歌颂的“可能性”，“未来”，在承认了这个概念的前提下，都不复存在，也没有意义。人类，虽然尝试从复杂，混乱的世界中提取规律性，提取秩序，可当混沌性真的彻底消失之时，人类，也是绝难以接受的。3tk9x
“所以，你还是愿意相信她，相信阿波尼亚所看到的东西么？”3tk9x
苏不想承认这一切，他宁愿继续担惊受怕，为未来杨凌什么时候可能成为律者而深感忧虑，也不想去面对一个，被规定好的未来。因为，那将意味着，他所有的努力，都没有意义，他所谓的拯救，也没有意义。3tk9x
就算他做出了，能够降低杨凌体内崩坏能的药物，阻遏了她成为律者的进程，那也只是意味着，在注定到来的那一天，作为普通人，无奈的死去罢了。3tk9x
甚至可以说，他作为医生的意义，都在相当程度上被否定了。他过往所做的治疗，都根本无法延长病人的生命，只能让病人，在被规定的时间内，过的更好一些。那整个医学界，不如全去研究姑息治疗，和临终关怀好了。3tk9x
虽然不明白原理，但过往的经验，足以让梅对阿波尼亚保持信赖。在如今这个时候，也不是计较人文道德，悲天悯人的时候了，一切手段，一切工具，只要有用，就可以，也应该被采纳。3tk9x
苏不能接受，也不愿意接受这就是人类的“真相”，人类的“命运”，是一种切实存在，并且无法被更改的东西。而同时，他还有另一个，也一样要紧的理由，不能让杨凌和阿波尼亚碰面。3tk9x
虽然对于阿波尼亚那所谓预测未来的能力，苏不愿相信那是存在的，可对阿波尼亚精神系融合战士的身份，苏还是想当认可的。而这，就带来了一个，一样极其致命的问题。如果，让杨凌和阿波尼亚进行了会面，哪怕最后杨凌被证明了，并非是幕后凶手，那苏也无法保证，阿波尼亚，不会趁此机会，去查看杨凌的记忆。3tk9x
倒不如说，这是双方的意识接触时，一定会发生的事情。那样的话，杨凌记忆中的那些，绝不能，也不应告诉第三人的东西，就要被泄露出去了。3tk9x
万一，若是梅知晓了，他们的文明，最终是被毁灭了，那以现如今，苏看到的，梅对阿波尼亚的信任程度，恐怕，她就要对那“宿命论”，更加的深信不疑了。有此为基础，只怕，杨凌口中的那个“绝对会成功”的计划，怕是真的会被提上日程。3tk9x
毕竟，扪心自问，苏他自己，于此刻，都有相当的动摇。如果，阿波尼亚所看到的命运是真的，那，想要改变这一切，恐怕，真的只有杨凌口中，那名为终焉律者的力量不可吧。如果，人类不能掌握那力量，正所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最后如杨凌所说，被终焉律者所毁灭，那也是可以理解的结局。3tk9x
只是，阿波尼亚所说的，就是真的么？平心而论，此刻，苏倒是更愿意去相信，杨凌的话语，他们的世界，因为有了杨凌的干预，正行走在一条，全新的平行世界线上。在这里，他们的文明不一定毁灭，他们的选择，都有意义，他们，可以创造出不一样的未来。3tk9x
原本，这就是杨凌对苏的安慰，于此时，苏觉得，它们对自己，是越发重要了起来。3tk9x
“苏，你为什么要拒绝。这是最快的，能够洗刷凌小姐嫌疑的方法。你是不是……”3tk9x
“梅，我倒想问问，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要不然，你为什么不在讨伐完毗湿奴之后，修改凌小姐的记忆。”3tk9x
两人互相对视着，最后，他们二人像是达成了妥协一般，同时都不再提起对方是否隐藏了什么秘密。3tk9x
可二人之间的气氛，也是立马冷了下来。僵持了许久，但苏也明白，自己和梅之间身份的差距，梅想要达到目的，总是会有办法的。说不通自己，也不代表她不能采取强硬的手段，自己想要保护杨凌，实际上，在如今的情况下，其实，只有一个选择。3tk9x
“梅，拜托了，请把此事交给我吧。我虽然，没有阿波尼亚那样直接看透他人记忆和思想的本事。可我也是拥有心理医师执照的。更何况，凌小姐她，不怎么擅长说谎。”3tk9x
“我会把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的。不管是这个，昏睡病，还是凌小姐她在其中的关系。”3tk9x
苏吞咽了一口唾沫，也是犹豫了一段时间，向梅提出了请求。毕竟，虽然不愿意面对这样的情况，可苏，也是承认梅的猜测。万一，万一，若是真的有律者在其中作祟，而那个律者，又真的不幸是杨凌的话。3tk9x
他所能做的，也就只有拜托挚友，完成他们二人当初的约定，由凯文，将杨凌斩杀。虽说，那减少人员伤亡和损失的初心，在现在，变得略微，显得有些可疑了。3tk9x
PS：说是互相退让，其实梅还是胜天半子，毕竟苏保留的秘密的，对梅来说不算秘密。3tk9x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