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瓦莉娜突然的……这甚至不是愤慨，也不是反感，非要说的话当中还有点无奈，有点不解，有一点怜爱——对于映在视野当中的这一【瓦莉娜，？？？】的极其准确无疑的情报，陈墨暂且因为这唐突的肉球夹脸之刑而陷入沉思，又因为尚未能发现自己的真心之言到底是哪里不够全面拂了瓦莉娜的心意所以开始倒放自己的记忆逐词逐句进行检查，因而一时之间只是圆着眼睛默默看向了鼻子快要相互碰撞的瓦莉娜……f18Vu
（瓦莉娜·布雷特……这当然是知道的……可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f18Vu
而就在陈墨不知所措之际，依然用着左右大猫手牢牢夹着陈墨脸颊的瓦莉娜却突然向陈墨提起了问题。不幸中的大幸，这对陈墨来说并非是太困难的问题，只是……这对陈墨来说无疑是接踵而来的费解第二题。f18Vu
“我叫瓦莉娜·布雷特，除此之外呢？除此之外的我呢？”f18Vu
“是……瓦莉娜小姐，当然的，瓦莉娜小姐是兽人种的女生，是纳克城公会的会长，深受居民爱戴，擅长各种家务活，尤其是料理特别美味……”f18Vu
大概是高兴陈墨的称赞，瓦莉娜笑了起来，可并没有就此打住，她继续问道：“还有吗？关于我是谁，陈墨你还有什么看法吗？”f18Vu
依然摸不透瓦莉娜提问的含义，陈墨斟酌了一会，便直说道：“瓦莉娜小姐热情大方，姿态婀娜，品行端正，重视感情，是非常出色非常有魅力的人。”f18Vu
（啊……尾巴在膨胀了……耳朵在抖抖，肉球也在时而放松时而收紧……）f18Vu
正如陈墨所观察到的，瓦莉娜对于陈墨的评价确实是喜不自禁，可是……她一边以大猫手揉捏着陈墨的脸，一边冷静地提出锐利的疑问：“陈墨，你呢，这是因为我是公会会长，拥有权势，所以才故意说得这么动听吗？”f18Vu
对于瓦莉娜的质疑，陈墨并不意外，不如说是感到了放心——在设计将那玩弄人心的威廉姆斯驱逐之后，瓦莉娜看来从那段苦涩的经历中获得了宝贵的经验。陈墨在肉球的挟持下勉强点头，轻声说道：“我只能请求你相信我，我也希望我往来的表现能足够令你相信我。”f18Vu
听得陈墨这样一说，瓦莉娜双眼的瞳孔忽然像满月一般圆润起来，嘴唇也在微微抖动，但很快地瓦莉娜平复了下来，又冷静地说道：“我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f18Vu
“如果我受伤了，譬如这一身我觉得还挺好看的毛毛纷纷脱落，譬如鼻子被咬剩半块，又譬如手被砍断了，更坏一些是不能动弹——”f18Vu
见陈墨脸色逐渐沉重起来，瓦莉娜眨眨眼，轻声说道：“你会怎么想呢，陈墨。”f18Vu
陈墨几乎不假思索，回答道：“尽一切能力，让这种恶劣的假设只停留在假设。”f18Vu
对于陈墨迅速的回答，瓦莉娜因为吃惊而轻唤了几声，然后又努力换了一种说法，问道：“就是万一，如果这样了——”f18Vu
“我想‘万一’就是‘万中无一’，或许确实存在这种风险，然后我们自然是要让这种风险——”f18Vu
见陈墨耐心解释自己所想表达的意思，瓦莉娜突然再度行使肉球之刑！而让陈墨物理上无法发声之后，瓦莉娜这便继续说道：“总之！我变丑了，变弱了，甚至只是一个累赘了！陈墨对于这样的我会怎样想！”f18Vu
待瓦莉娜稍微松开大猫手后，意识到自己否定假设的态度积极的答案大概是不合瓦莉娜的心意，陈墨便尝试着想像——想像眼前活泼开朗的瓦莉娜身体受到了不幸的伤害……这让陈墨觉得非常糟心。陈墨快快中断了这种不愉快的想像，向瓦莉娜答道：“万一这种不幸真的降临在瓦莉娜小姐身上……你可以怀疑我只是说空话，我本身能力也确实有限……更何况玛玛露、帕奥桑他们也肯定不会坐视不管……总之，我会这样回答，我愿意竭尽全力，为治疗瓦莉娜小姐做一些工作。”f18Vu
一边听着陈墨的回答，一边用湿润的鼻子蹭着陈墨的鼻尖的瓦莉娜甚至笑出声来，但她很快又挺直了腰身，认真地反问道：“为什么呢？”f18Vu
（为什么……不，瓦莉娜小姐感到疑惑，那就要尽量为她释疑……）f18Vu
陈墨对于自己的妥当发言被处于肉球之刑感到非常疑惑，也对瓦莉娜突然转换话题非常疑惑——虽然满脑袋都是疑惑，不过眼下陈墨还是决定优先诚实回答瓦莉娜的奇妙问题。f18Vu
见陈墨没能明白自己的意思，苦于自己常说的话语中也并没有适合的字眼，瓦莉娜思索了好一会，这才终于从脑海一隅成功拾取了回来。她颇为高兴地说道：“‘价值’！因为已经没什么价值了嘛！坏了的花瓶比起修修补补，直接换一个才划算嘛！”f18Vu
与因为找到合适字眼进行表达而一脸高兴的瓦莉娜大相径庭，陈墨只能是以忧愁复杂的神色无言地注视瓦莉娜。f18Vu
“我并没有完全相信‘人非工具’，实际上我想就算相信也没多少人能够身体力行……可是瓦莉娜小姐，你怎么能……”f18Vu
察觉到陈墨神色不对劲的瓦莉娜收敛了笑容，而只觉得明明千言万语在心头却偏偏语塞的陈墨无可奈何地停顿下来，过了一会，再度开口，说道：“你不是花瓶……瓦莉娜小姐，价值、你提到价值……可你的价值怎么会是所谓的美丑、力量，或者是什么累赘不累赘……你的笑容，你的心胸，你本身还有其他许许多多——”f18Vu
陈墨正要苦口婆心地劝解瓦莉娜，不料瓦莉娜却松开了左右大猫手，放开了陈墨，同时别开了脑袋，闹起了性子。f18Vu
“我！？我从来没有……我不可能说这种没心没肺的混蛋话啊……！？”f18V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