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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害物

  白钟侦探事务所,除了从事私人调查,还提供安全咨询相关的服务。3XzJmh

  应对来自认知世界的阴影侵袭,也是白钟侦探事务所的工作内容之一。3XzJmh

  而对于近乎家族式经营的事务所而言,他们完全有完成这类工作的能力和自信——3XzJmh

  因为白钟家……人均人格面具操控者!3XzJmh1

  ——这也是为什么陶阳在电话里获知白钟直斗遇到危险时没有太过惊慌、以及带响他们来到异世界来电相关现场也不怎么担心安全问题的原因。3XzJmh

  “哼、哼哼~人格面具——!”夕映意气风发地召唤出人格面具,“来吧!克希拉!”3XzJmh

  应召显现的人格面具在形象上是一名身形娇小如同可爱洋娃娃般的少女,只不过这名少女脸上生着三对细长的红眸、黑色长发的发梢是带有钩爪的类章鱼触手,后腰还张开一对翅膀。3XzJmh1

  头发上的触手向外伸展、在空气中微微震动,像是通过这种方式收集某些情报信息。而夕映也确实获知了敌人的情报,于是说道:“那个怪物名叫‘撒达·赫格拉’!必须得先击破它的外壳才能真正伤害到本体!”3XzJmh

  “那就打碎它!”信哉低喝一声,他的人格面具·武藏坊弁庆——一个倒三角体型的巨汉作僧兵的装扮,头部包裹严实的布巾只露出一双湛蓝的眼眸,全身的甲具使其看上去更像是一座人形高达,背负着锤、斧、剑等武器、手中舞动着巨大的薙刀,对着贝壳虫怪物——撒达·赫格拉的身上劈去!3XzJmh1

  撒达·赫格拉的虫足乱舞,它能感应到划开空气的恐怖破风声,当即就想逃开;3XzJmh

  可却遭遇了另一个人格面具·天之常立的阻拦——其挥舞着的双刀如一道闪电掠过,“唰”地如割草般轻易斩断了撒达·赫格拉的四根虫足。3XzJmh

  “哼……想逃可没那么简单。”说话的少女淡然地扶了扶眼镜,“快点结束吧,我还要回家复习呢。”3XzJmh

  她的名字叫“白钟光”,16岁,一头黑色的长发披肩、配戴书生气的黑框眼镜,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文学少女般平平无奇……3XzJmh1

  不,先不说她那被近乎占据大半张脸的黑框眼镜所“封印”的姣好面容,还有即使是穿着高中生的制服也难掩从母亲那里继承来的优点,怎么可能算是“平平无奇”呢。3XzJmh1

  然而重伤非但没有使撒达·赫格拉产生丝毫的畏惧和退缩,反倒令其变得狂暴起来、不顾伤痛地横冲直撞,目标瞄准了离自己最近的白钟直斗和白钟光。3XzJmh

  光的天之常立也在撒达·赫格拉的疯狂中一时败下阵来、被冲撞的巨力顶飞出去,同样受到反噬的光一声闷哼,突如其来的痛感使得她眼睁睁地看着撒达·赫格拉的袭来。3XzJmh

  而她身边的白钟直斗理所当然地站出来想要保护女儿,挥手就要召唤人格面具,然而嘴唇微张、却像是失神了一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3XzJmh

  危急关头,还是陶阳召唤出太之初一及时赶到。让人格面具驱赶撒达·赫格拉,陶阳跳上了破碎地块。同时发现或许是引力的关系,在漂浮于半空中的地块间之间安全跳跃并不是什么难事。3XzJmh

  要不了多久他就来到了白钟直斗身边,询问过光的状况过后,他关心起白钟直斗:“直斗,你还好吧?刚刚怎么不召唤人格面具保护自己呢!”3XzJmh

  也不知道白钟直斗刚刚发什么愣、对此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生气的——万一他没赶上,出什么意外怎么办!3XzJmh

  哪知道白钟直斗愣愣地抬起头,一脸茫然地问了一个问题:“伊吹……我……我的人格面具,叫什么?”3XzJmh

  那当然是少彦名了——刚想开口这么回答,陶阳存在于脑海中的、属于这个虚构未来的记忆中的白钟直斗人格面具的名字,与他认知上的产生了冲突。3XzJmh

  在虚构未来的记忆中,白钟直斗通过了心灵上的成长,使得最初的少彦名觉醒进化成为了更强大的人格面具,而那个名字是……3XzJmh2

  陶阳记不起来了。3XzJmh

  他在这个虚构未来中的记忆本来就是模糊不清、甚至是有缺漏的;3XzJmh

  如今这个现象也出现在了成年版的白钟直斗的身上,那岂不是说……3XzJmh

  经由“忘却了自己人格面具的名字”这个事实,让白钟直斗察觉到了自身存在与虚构未来的格格不入。记忆上的混乱制造出了精神上的强烈刺激,也令她不由得双手抱头、面露痛苦。3XzJmh

  “难道是受伤了?!”远处的响见状顿时着急起来,刚想冲出去,却被另一人抓住了肩膀。3XzJmh

  回头一看,阻拦他的人是受到异世界来电的波及、和他们一同进入到这个空间里的汤川警官。3XzJmh

  只见汤川一脸惶急,甚至脸色都有些苍白,因为眼前所见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认知,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3XzJmh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里是哪里?那个怪物又是怎么回事?!”他接连发问,迫切地需要通过得到解答来缓解内心的不安和焦虑。3XzJmh

  可是响哪里还有闲工夫搭理这个人——他眉头紧蹙,此刻完全不见往时好好先生的温和人设,暴躁地推开了汤川,连用词都变得粗鲁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用你自己的双眼去确认吧!还有不管你在现实是多么精明强干的刑警,在这个世界都不成一事!你如果不想死的话,就乖乖待在这里不要乱跑!”3XzJmh

  他认为自己已经说明得够详细了,聪明人应该都知道该怎么做聪明事才对。说完他不再理会汤川,直接奔了出去。3XzJmh

  奔跑的过程中,碎散的黑发随风飞扬、有些长了的刘海干碍了视野。响刚戴好手套,有些烦躁了撩起前刘海,认真而锐利的眼神下,整个人亦锋芒毕露,与之前那温和的样子判若两人;3XzJmh

  另一只手往心口处一按,他逼出了自身灵魂一般的另一半:“国之常立!”3XzJmh

  一个仿若人工智能机械人般的人格面具飞身而出,全身雪白的流线型机甲充满了未来工业的美感,飞速地冲向了撒达·赫格拉。在空中保持着如同战斗机飞掠的态势,肩膀处开合的机关露出几个隐蔽的枪口,从中射出了激光射线。3XzJmh

  有了国之常立的支援,太之初一的压力骤减。随后武藏坊弁庆和天之常立也复起参战,四个人格面具一齐爆锤贝壳虫怪物。3XzJmh

  远处的汤川瞠目咋舌地看着这一幕,忽然明白了警视厅里那个有着某种特权的神秘部门,为何会特别指定白钟侦探事务所;而那个他不认识的、却连刑事部长也要毕恭毕敬的部门负责人,会公开称赞白钟一家。3XzJmh

  目怔口呆的立了半晌,他才哆嗦着嘴唇喃喃自语道:“这就是……白钟侦探事务所!”3XzJmh

  另一边,漂浮空中的破碎区块上只剩下了陶阳和白钟直斗两人,其他人都专注到战斗中,而陶阳这才能和白钟直斗说些不能被别人听见的话:“直斗……直斗!你还记得……真正的自己,生活在哪个时代吗?”3XzJmh

  白钟直斗闻言,倏然抬起头望着陶阳,喃喃道:“哪个……时代?”3XzJmh

  这个关键词在她的脑海中仿佛洪钟震响,惘然若失的眼神渐渐恢复了清明,理解了现状后又是觉得不可思议:“伊吹?这里是……我怎么……?”3XzJmh

  陶阳见状,心知他认识的那个白钟直斗终于回来了。接下来该思考的,就是如何将白钟直斗的意识带出这个虚构未来、使其回到2011年15岁的白钟直斗身上。3XzJmh

  两人说话的期间,和撒达·赫格拉的胜负似乎迎来了终幕——3XzJmh

  “天之常立!”3XzJmh

  “国之常立!”3XzJmh

  古代的武士和未来的智械并肩凌空,武士刀与激光剑双刃齐发,斩入了外壳已然破碎、只剩下面生黑毛的混沌原核之中。3XzJmh

  然而……接下来打败敌人后皆大欢喜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只见从撒达·赫格拉本体上的伤痕中、乍然喷出大片的白雾!3XzJmh

  离得近的光等人一下子被卷入其中。3XzJmh

  “又是这种【不知名的雾】!难道那个公寓里弥漫着的白雾也是它放出的……”陶阳面色凛然,有些担心地冲着雾中大喊:“光、响、信哉、夕映!”3XzJmh

  他的呼唤没有得到回应,而且雾的蔓延之势十分迅猛,眼看着就要将他和白钟直斗都笼罩进去。3XzJmh

  『用【驱逐指令】弹出她的意识!』3XzJmh

  心底里的一个声音骤然炸响,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陶阳立即明白过来了意思:3XzJmh

  把这里当作是心灵与意识显现之世界的影时间,那么让真实世界的白钟直斗俯身于虚假未来中的自己的方法便是……3XzJmh

  他来不及多想,回神便一手按在了白钟直斗的额头上。3XzJmh

  “伊吹……?”3XzJmh

  “抱歉,直斗,你先回去等我。”3XzJmh

  能力发动……【驱逐指令】!3XzJmh

  白钟直斗浑身一震,意识被抽离出去后、身体就陷入了昏迷。陶阳伸手将白钟直斗拥入怀中,随即疑惑刚刚提醒自己的声音……3XzJmh

  难道是塔维尔?3XzJmh

  还不等他想明白,无尽的白雾便将他们两人包裹其中。3XzJmh

  “嗞……”3XzJmh

  “沙——”3XzJmh

  白钟直斗的身体像是电视雪花屏一样消失了,就好似是被这片雾给抹消的一样。或许值得庆幸的是:陶阳先一步送出了白钟直斗的意识,否则的话……3XzJmh

  陶阳惊心怵目,这么想来光他们几个在雾里一点声响都没有,难不成也是……3XzJmh

  “爸爸!”3XzJmh

  突然,陶阳感觉到有个小人抱住了自己。3XzJmh

  他回头一看,见是夕映。3XzJmh

  “这不是普通的雾,而是【无名之雾】!”夕映用清脆的童音喊道,“它扭曲了这个世界的【理】,把一切的构成之物无差别抹除,再这样下去……这个世界会堙灭为虚无的!”3XzJmh

  陶阳顾不上搞懂夕映一个六岁的小孩子是哪里学来那么多复杂的词汇,也来不及细究夕映为何像刚刚的“撒达·赫格拉”那样能一下子叫出“无名之雾”这样的名字。因为转瞬之间,他脚下所立之处猛然崩塌,包括周遭的一切都被雾所抹除,仿佛印证了夕映的话似的。3XzJmh1

  陶阳的身躯直坠而下,可随即又好似漂浮了起来、再接着好比被上下左右的无形之力给牵扯着到处飞——他已经失去了空间感!3XzJmh

  衣服被什么给拉扯着,那是吸引紧抓着陶阳的衣服,两人才没有被分开。3XzJmh

  “在那边!”夕映忽然指向了雾中的某处,“催生出雾的【害物】就在那里,得把它摧毁掉!”3XzJmh

  即使再怎么迟钝,陶阳也已经察觉出了夕映的不同寻常之处——这孩子或许是【虚饰之树】还是其他什么中诞生出的特殊存在,就如同虚构之世的道标。3XzJmh1

  眼下情况紧急、也不是对夕映的真实身份过度好奇的时候了,必须尽快解决此处的异变、否则会发生非常严重的后果!3XzJmh

  ——【超直感】促使陶阳心生强烈的危机感。3XzJmh

  他径直召唤出太之初一,用念力稳定住身形,然后朝着夕映指引的位置缓慢移动。3XzJmh

  没过多久,他就看见了所谓的【害物】。3XzJmh

  那是一个虚幻的影子,只有凭空而立的幻影般的眼睛、以及形似嘴巴的雾气柱。3XzJmh

  陶阳向来人狠话不多——没有过多的犹豫,他指挥着太之初一向【害物】发起了攻击——3XzJmh

  念动魔法·赛欧!3XzJmh

  可超乎他预料的是,【害物】比想象中的还要脆弱,仅仅一击影子就被粉碎。3XzJmh

  正当他以为一切终于可以画下休止符的时候,那个虚幻影子残余的雾气柱,对着陶阳横扫而下。3XzJmh

  在与那雾气接触的瞬间,无数纷乱的、复杂的、晦涩的、恐怖的……无尽的认知与领会一下子灌入大脑,他对自我的感知仿佛被惨烈地撕扯和放大,破碎的意识又被什么给狠狠地投下无穷无尽的深渊,直至砸进一个个似是而非的世界;3XzJmh2

  在那些世界里有无数个自己:或是人类、或是走兽、或是花草树木、或是空气尘埃——每一个都是他自己、可每一个都不同的模样又好像不是自己;3XzJmh

  撕裂感被无限放大,对自我的理性认知也仿佛被从灵魂中抽离,然后在冥冥之中的某个伟大的指引下回归理所应当的归处……3XzJmh

  『醒来罢!』3XzJmh

  ——这一次的的确确是塔维尔的声音。3XzJmh



  PS1:克希拉,克苏鲁神话中的旧日支配者,是伟大之克苏鲁的女儿,别名为“隐秘者。她对克苏鲁至关重要,如果克苏鲁的物理身躯死亡,克希拉将帮助他复生 1

  PS2:撒达·赫格拉,同旧日支配者,是阿撒托斯的化身,被夏盖虫族所崇拜。在小说《夏盖妖虫》中,其代表了阿撒托斯被放逐到外界前的姿态;也有一种说法,认为贝壳内部的真实本体是阿撒托斯的本尊。而自阿撒托斯中,诞生了“黑暗”、“混沌”和“无名之雾”

  PS3:人格面具武藏坊弁庆的形象参考来自《仁王2》中的同名角色 1

  PS4:国之常立:又名国常立尊,日本神道教所说天地剖判后最初出现的神。《日本书纪》卷一:“天地开辟生成之初,于时天地之中生一物,状如苇芽,便化为神,号国常立尊。”他和天之常立都乃“独神”,即诞生时都是独自一人,形象抽象也无性别之分

  PS5:关于光和响的人格面具——七代十二神中,大家熟识的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是第七代的最后两位。而从第三代起说,既是兄妹又是夫妻的,我觉得按给双胞胎姐弟的话感觉怪怪的,那就从独神里选吧。虽然一个是别天津神一个是神世七代,但至少就名称上说,“天之常立”和“国之常立”还挺对应的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