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舟的门，先是缓缓开出一条缝。约莫十来秒，门再次加速敞开。kXIUf
安如生摘下绑在嘴前的抹布，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她发现外界的空气并不浑浊，空中没有预想中的烟尘飞舞，还夹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似乎不久前的那阵轰天动地的黑沙尘暴未曾来过。kXIUf
十艘沙舟组成的圆阵依旧，只不过各沙舟的外壳均多了不少刮痕——倒是银鸥佣兵团的那两艘沙舟，刮痕会少些，他们的装甲寻常沙舟不同。kXIUf
一阵微风徐徐吹来，把安如生攥在手中的抹布扬到空中。kXIUf
抹布最后飘落在不远处的空地。而安如生顺着抹布望去，却见圆阵的中空处，已有不少船队的人出来了。kXIUf
他们从舱内搬出一筐一筐，不知是何物。有的甚至就在沙舟旁的空地支起帐篷，堆柴点起火。kXIUf
陈清媛跳到地面，张开手臂，大吸一口，不由喜上眉梢：“这空气比沙尘暴来之前，还要干净。”kXIUf
此时，舱内也传出明珠醒来的消息。她在沙尘暴的袭击中先是呕吐，随后昏睡过去了。不过，经过陈清媛的再三检查，生命体征并无异常，呼吸均匀，心跳稳定，皮上也未发现明显的伤痕。kXIUf
“如生，把大家都喊出来，睡了这么久，总该活动活动！”陈清媛在地面朝舱门的安如生喊道。kXIUf
不一会，像许川、关山等人，打着哈欠，眯着睡眼，从沙舟陆续钻出。kXIUf
卜卜也从固液共存态便会正常模样，他倒没闲着，带上大包小包的工具，便爬上沙舟外壳，检查是否有异样。走在最后的切尔法诺夫兄弟，也被他拉上一起检查沙舟了。kXIUf
黑沙尘暴持续了一天半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众人躲在舱内都快闷坏了，基本都是吃了睡，睡了吃——唯有许川，是睡得最安然的。kXIUf
“许川，你都睡了二十小时了，是该活动一下。”陈清媛乐呵着，“你看底下多热闹。”kXIUf
船队的人们均已出来，而圆圈空地上的各摊各篝火，初具规模。每艘沙舟下都顶着十余帐篷，再往中心一些，则是由三四五六箱货物组成的摊位，每个摊位后都绑着挡风布，此时被吹得鼓鼓的。kXIUf
再就是，七八个点燃的柴火堆，不少人围着火焰畅谈，其中以洛肯人为主，还有十余名人类。甚至，在最外围，还能看到两个高大的霜巨人身影，他们并未与其他人坐在一块，而是仅两人新开了个火堆，其他人似乎对他们视若无睹。kXIUf
就近的商人们见陈清媛等人来了，热情地邀请他们共坐一席。kXIUf
“居然是飞船坠落者，你、您居然没被砸死！”为首的洛肯青年惊呼。而旁边的老人猛地拍了拍他的屁股，训斥他怎能这么说话，惹得众人哄堂大笑。kXIUf1
青年叫霍里科，老人叫克莫，算是一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叔侄。克莫是早年热砂开拓团的成员，刚来时随大队一起开辟过东半球十三洲的矿场。等到各绿洲的矿场体系逐渐成熟后，他索性辞职不干，带点小资便投身大漠贸易。而今年，侄子霍里科，也跟着老克莫一起下漠经营走商。kXIUf
霍里科今年刚满八岁——这个岁数的洛肯人已算小青年了，洛肯人发育很快，早在五岁便成年。kXIUf
“这踏马八岁？”莱顿听罢，大跌眼镜。kXIUf1
“八岁……”关山捕捉到岁数与年份，“按照我们的地球历，也就是说，霍里科先生，是在2029年左右出生？”kXIUf
“对，没错！”老克莫点了点头，捋着他那沾上去的白胡须，“这小子在解放前两年生。”kXIUf
接着，老克莫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起霍里科刚出生时的事，当时，他们为了帮其父亲藏住新生婴儿，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有次，情急之下，他父亲把霍里科丢到水缸里，后者差点被淹死——当时的军事委员会禁止人口自然生殖，卫兵会不定期地巡查贫民窟。kXIUf
据老克莫所说，卫兵把整间屋子翻了个遍，硬是没有去搜寻遮盖的水缸。或许，他们觉得，不会有人蠢到把孩童丢到缸里污染稀缺的水源罢。kXIUf
陈清媛拖着腮，饶有兴致地听着异星异族往事。她没想到，在战争结束、洛肯军事委员会彻底瓦解之前，洛肯人社会内部，已经有人偷偷打开了基因锁。kXIUf
再到后来，从人类的文化中，洛肯人吸收了——准确地说，是恢复了“家庭”这个概念，而老克莫与霍里科的父亲结为兄弟，这才有了两人的叔侄相称。kXIUf
从开拓团的开荒，到绿洲基础建设，再到转行行商，老克莫娓娓道来，他的讲故事，绘声绘色，不时配上一些肢体动作，以及，把侄子霍里科充当对手，演绎得让人历历在目。kXIUf
许川打趣直言，两人斗得有来有回，比其他洛肯人说得更生动，可以考虑去做相声。kXIUf
老克莫是干一行、好奇另一行，标准的“吃着碗里惦记锅里”的人，连连询问“相声”是什么职业。kXIUf
谈笑间，卜卜带着切尔法诺夫俩兄弟，检修完沙舟，加入酒席。kXIUf
“其实，挺少。这次还是第三次。”老克莫苦笑，“云中沙海，是这颗星球上面积最大的沙海，约2200万平方千米，也是最危险的沙海。沙粒之下，不知藏了多少恐怖的东西，也是当年开拓团未能探索完全的区域。东向大道，是穿过这片沙海的唯一航路。”kXIUf
穿过云中沙海，一直向东，就能抵达热砂星最大的绿洲，也是热砂星政府的总部，天元绿洲。那里，是热砂星商业最繁华的地区，拥有最完备的挡沙防线，同时也是，唯一通向星空的一座综合性城市。kXIUf
“早年开拓团探索的时候，有位冒险者行走沙漠，太渴出幻觉，误把这片沙海，当成奔流的云海，他还信誓旦旦地说那边是悬崖。”老克莫乐呵乐呵地解释。kXIUf
其实东向大道来往的沙舟挺少，因为地域凶险，所以沙海两端的商人们都是结成商队同行。但一次来往的贸易利润是巨大的，沙海两端均有互相紧缺的东西，比如磺角绿洲盛产的硫磺，便是彼端紧缺的工业原材料。kXIUf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有利润自然有肯冒险的商人。kXIUf
“那万一呢，万一真遇上危险咋办？”莱顿好奇道，“比如你刚才说的，恐怖的东西。”kXIUf
老克莫呵呵一笑：“所以，规模大一点的商队，比如像我们这样的，就会雇佣打手护航。”kXIUf
“他们……”安如生遥望着，人群里依稀能看见那个久违的身影，“是活跃在这一带，以护航维生的吗？”kXIUf
老克莫却轻轻摇头：“他们是新面孔，听说以前在南边活动，最近不知怎地就到北边来了。而且，我听说，”kXIUf
老克莫不觉压下音量，与众人分享传闻：“他们，平时的工作，不只是护航那么简单……”kXIUf
“这是当然，护航能挣几个钱啊，可养不活我这么多个弟兄。”kXIUf
那是当初邀请陈清媛等人同行的，银鸥佣兵团的老大。白发与皱纹宣示着他的年纪，肌肉与眼神却透露着他的精干。他一手搂着老克莫，一手搂着霍里科，仿佛十足要好的老朋友。kXIUf
“哎，哎，哎……”老克莫似乎被吓了一跳，有些抖擞，支支吾吾：“我们……我怎敢妄谈银鸥的工作，罪过！罪过！让银老大见笑了，见笑！”kXIUf
闻言，这位银老大爽朗笑了，“没事，没事，老克莫你呀，不必惊慌。反正咱的工作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kXIUf
他放开两人，站起，向陈清媛等人介绍：“重新认识一下，我是银鸥佣兵团的团长，素银。你们可以像老克莫那样叫我，或者叫素团长，都行。”kXIUf
但是，安如生在他身上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如此想着，她偷偷把住腰后的唐横刀。kXIUf
身旁的许川却悄悄制住她，“哎哎，你别乱来啊，平时揍哥几个就好，别……哎哎，我是说别节外生枝，我知道你很想和高手较量，但别冲，疼……动。”他压低声音连连劝解道。kXIUf
素银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一眼便发现了那把刀：“嘿，小姐，我能看看你的刀么？”kXIUf
安如生有些不情愿，但想来对方暂时应不会做太出格的事，便把刀递给他。kXIUf
素银持刀伫立，端详那刀身：银光落月辉，碧露凝寒芒，刃开十二寸许，锋斩百千年霜。kXIUf1
他又摸了摸刀刃，指头那老茧很快便出现浅痕，“千年，却仍然锋利无比。敢问刀名？”kXIUf
“其名曰，‘霜鸣’。”安如生应道，她的眉毛，难得地，有些得意地高挑，“你还算识货，不错。”kXIUf
哎哎哎，注意语气，语气——许川私底下拉了拉她的衣角，提醒。kXIUf
“好刀。”素银痛快地收回刀鞘，双手平举之，又端详片刻，才还回去，“好刀！”kXIUf
见时间差不多了，素银拍拍手，作势要离开这酒席。末了，他叹了一声，说道，“只是可惜呀，”kXIUf
素银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紧捏着刀鞘的安如生——如果有机会，定让这老头尝尝“旧时代”的滋味，后者如此想。kXIUf
“嗨，别管啦，银老大人挺好，他不会计较的。”霍里科一边说着，一边从衣袋里取出小包东西，随后从中抖出珍珠大小的药丸，和着酒水便咽下。kXIUf
“这叫清神丸，”霍里科回，“在这里很常见的零食，有提神醒脑的作用。”kXIUf
陈清媛眉头一皱，她去过一颗，凑到鼻子边，倒有一阵别样的清香沁入鼻腔，勾人心魂。“这里面掺杂了泽珞。”她说。kXIUf
安如生下意识地挡住许川，而后者却没多大反应，只是轻微地惊讶一声。kXIUf
“你们竟然不厌恶这东西？”陈清媛朝洛肯叔侄继续说，“对于无灵能的人，泽珞只是一些发散臭味的颗粒。”kXIUf
“不会啊，挺香的。”霍里科回应，吞下又一颗清神丸。kXIUf
老克莫与霍里科，自然没有灵能，这是比较怪异的点。陈清媛起身环顾四周，却见不少洛肯人都携带了这种药物，而且视之如常，并不觉得厌恶。难道洛肯人对泽珞的感觉和人类不一样？陈清媛心想。kXIUf
“哦哦！您看起来和我年纪相仿，就当上灵能者，了不起！”kXIUf
“我不止八岁……”明珠嘟囔，虽然她知道霍里科指的是刚成年没多久……可她还未成年啊。kXIUf
“灵能并不是让人羡慕的东西，”陈清媛打圆场，“绝大多数灵能者，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kXIUf
“代价，”老克莫默默胡子，“那这位……明珠，她也是历经万苦才得到灵能？我寻思，这个年纪的人类，应该是在学校、学院学习。为何会来此地？”kXIUf
未待陈清媛回答，明珠率先开口：“为了我的姐姐。我想见识更多的东西，总有一天，我会治好姐姐。”kXIUf
四年前，黑罐头小队救出明珠的姐姐——明月，发现明月并未完全死去。在调理身体后，明月生命体征逐渐稳定、健康。只是，她未曾苏醒过来，保持着植物人状态。据神经科的专家诊断，明月的小脑、脑干均正常，但大脑皮层存在阴影区，判定为脑死亡。kXIUf
但明珠并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姐姐明明是好好地躺在自己眼前，有呼吸，有气色——她一定能找到办法唤醒姐姐。怀着如此的决心，她跟随陈清媛涉猎广泛，四处游历。kXIUf
“我？”安如生把刀别回腰后，正襟危坐，只是她的眼神里稍有迷茫，“我可能，是在寻找自己的‘道’吧。”kXIUf
爷爷让她寻找自己的“道”，还说，只有贯彻自己的道，才有资格动刀，“刀”才会出鞘。kXIUf
聊着聊着，他们各自说出此行的缘由，四名学员自不必多说，其他的，许川纯属“坐牢”，他得跟着陈博士前往亚冈，协助灵能研究，才能将功补过，好让法院减免他的罪行。kXIUf
那是两千多年以前的事儿了，她被草原上的部族俘虏，成为奴隶，然后又随着这个部族，在现今被称为“丝绸之路”的西向道路上，一路往西。kXIUf
卜卜不知从哪取出一把个性化改装过的古琵琶，两侧吊着绿莹莹的荧光灯，挺精致。kXIUf
陈清媛——那时候她还不叫这个名字，丝绸之路上，她遇到一个，与她同样被俘为奴隶的小子，两人同龄，同吃同住。只是，小伙并不知其性别——她整天都是尘土蒙面，素衣一束，安知雌雄。kXIUf
而逃跑的结果是，小子成功逃脱，踪迹隐于荒漠。而她，却被追兵追上捉回。kXIUf
再后来，开春的某个清晨，在丘陵的那边，出现了一群骑马的人。他们披着霞光，冲进部族的营地里。kXIUf
“再再后来……”陈清媛故意拖长声音，“以后有机会继续讲，今晚的大漠故事就到此结束。”kXIUf
而那两位洛肯叔侄，在陈清媛讲述的过程中，愈发投以尊敬，他们没想到，眼前这位长相年轻的人类女性，竟是数千年的活化石。kXIUf
“好了，我的故事结束，下一个就是，”陈清媛的指头在人群里来回游走，最终定格在关山。kXIUf
“那就讲讲别的，比、如、说，”陈清媛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之前和你一起的那个女孩？”kXIUf
“啊？她？”关山摸摸鼻子，不清楚为何突然提到洛兮玥，“她啊，她就是一个愚钝顽固的家伙。”kXIUf
一说到关山，想到那得胜后带有冒犯的笑意，洛兮玥就气鼓鼓。kXIUf
“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他打得满地找牙。”洛兮玥咬牙切齿。kXIUf
“但，但是，洛小姐你不是也经常在模拟训练中赢他吗？”麻生纯也连连道，“比如上个月的指挥科中期对战，比如四个月前的F训练……”kXIUf
“只是区区几次不够。”洛兮玥应道。她可能偶尔会战胜关山，但未曾真正地打败关山。kXIUf
“不过，确实呢……”一旁的琳娜喝了小口酒，仰头边喃喃：“关山这个人嘛，给人的印象确实如此。给人的感觉就很，阴暗。”kXIUf
洛兮玥回想起关山的所作所为，无论是训练中还是生活上，他总是寡言面瘫，但在出手时却足够毒辣，在学员里是大反派一样的存在。kXIUf
“唔……我的印象倒是和琳娜你的有点不一样。”妮萨也插入话题。kXIUf
妮萨靠着原木半躺，双手撑着后脑勺，目光游离星夜。“关……关同学有种可靠的感觉。唔……总之有种光明正大地卑鄙的作风，很厉害。”kXIUf
“唔……”妮萨说话犹犹豫豫，丝毫不如先前的果决，“还记得这学期新加的异色模拟棋么？”kXIUf
据妮萨所说，她曾在异色模拟棋的对决中，有幸随机到关山麾下战斗。所谓“异色模拟棋”，是无限学院基于完全潜行装置的虚拟世界，开发的一款轻松竞技类游戏，供学员们平常使用。kXIUf
在这款游戏中，每位学员都会基于学院各科评估的性格、成绩以及F训练战绩，获得一个基于自己的“职阶”，这些“职阶”均为国际象棋中的棋子，王、后、象、车、马、兵，各职阶各有特点优势，也各有限制。接着，系统会把所有学员，随机分队，每队人数也与国际象棋一致，16人——但是，职阶并不会按象棋均分，而是随机分布，每队唯一必有的，是王和后。kXIUf
队伍里，关山是“国王”，妮萨是“皇后”，一个统军坐镇指挥，一个杀伐暴力屠戮。后，是其中最少限制的职阶。kXIUf
接着妮萨讲起他们在游戏中的征服之旅。从一开始的各队随机匹配的积分赛，再到后来瞩目的淘汰赛，三十二强，十六强，八强，一点一点地踏上阶梯。kXIUf
“我，好久没揍人揍得那么爽了，即便是在虚拟世界里！”妮萨越说越兴奋，扬起眉，配合指尖雀跃。kXIUf
“他的指挥行云流水，进攻节奏紧凑，命令简单清晰，有时候刚结束战斗，立马得到命令，接连进攻下个据点，打得对手根本喘不过气，太爽！”说着，妮萨大喝一声，在意识到过于忘我，才连连收住，她的脸腮泛起绯红，“好希望，被他一直尽情使用……”kXIUf
“为什么是被动式？”琳娜疑惑，她一边摇醒犯花痴的同伴，一边呢喃。kXIUf
虽然最后，他们的队伍还是倒在了决赛的对决上。不过，当时的他们已经尽力了，妮萨是这么认为的。毕竟——决赛的对手，可是罕见的拥有双皇后职阶的逆天存在。kXIUf
“双皇后，怎么可能打得赢嘛！”妮萨每每想起就来气，“更何况还是那对切尔法诺夫兄弟！”kXIUf
顺便一提，异色模拟棋对战时，每位队员都会被系统换上符合职阶的服装。kXIUf
难以想象，那对肌肉笨蛋兄弟穿着女装暴打对手的残忍场景，那或许还是一种“精神攻击”吧。kXIUf
有人跨关山，洛兮玥本是心底有些小开心，此时却不知怎地，五味杂陈。kXIUf
异色模拟棋游戏的比赛举办时，她恰好生重病无法参加，就只能通过“格纳斯”看完淘汰赛全程，包括决赛。kXIUf
获得冠军的，是莱顿领导的队伍。他站在虚拟领奖台上挺神气，因终于赢了关山而扬眉吐气。kXIUf
在讲话的时候，莱顿还直言：没有洛兮玥的决赛，索然无味。kXIUf
这倒令当时躺床上不能起身的洛兮玥好受些——如果她没病，那打赢关山的一定是她。kXIUf
“说起来，那是你唯一赢我的一次比赛吧？”关山努力思量，才从记忆中想起那场比赛。kXIUf
“啊啊啊，总之就是赢了！一次也算数！！！”莱顿嚷嚷。kXIUf
席间说起陈年旧事，特雷西便撂起关山与莱顿的对决履历，那叫一个，一边倒的完胜。最后就说到这次莱顿唯一的胜利了。kXIUf
关山被称为“莱顿的噩梦”，可不是浪得虚名，对莱顿的打击，不仅是战绩上，还有精神上。kXIUf
“可恶，关老爷，真亏我当初还答应你，把话带到采访中……”kXIUf
没有洛兮玥的决赛，索然无味——这边便是莱顿答应关山在采访中说的话。kXIUf
“我觉得没必要，关老爷。你俩一个病了，一个败了，冠军真正属于我。”kXIUf
“嗯，我觉得这样说她会心情好点。”当时的关山如此应道。他估摸着，那家伙肯定在看着学院内部直播频道，望着决赛的结果眼红。kXIUf
陈清媛等人并不打算在外露营，而是老实地回到沙舟休息。kXIUf
船队中的部分人熄灭火堆，却从库里取出大袋的粉末，随后朝圆阵外、沙舟外围走去。kXIUf
“那是驱虿粉，把它在沙舟外撒上一圈，就不怕深夜有虿灾了。”老克莫回答，“附近出行的沙舟都会准备这种粉，毕竟沙漠里就数沙羽虿最凶猛。不过啊，附近专职护航的佣兵团，都会有特殊的驱虿手段，特别是那个山洱的……噢，山洱就是宁沙绿洲的一个大财主，只要是他底下的佣兵团护航，基本不会遭虿灾。”kXIUf
“呃，”老克莫苦笑，似乎被难住了，“陈博士，这事我也不清楚。”kXIUf
“在下也不清楚，陈教授。不过，即便知道也没法用就是了。”kXIUf
“因为山洱那家伙，一定会把他的驱虿手段申请什么专利保护。他不授权就用不了。”kXIUf
不过，因为是同一个船队的，其他人给他们分了两袋驱虿粉，把沙舟一起圈撒上。kXIUf
等到陈清媛回到舱内，见莱顿松了一口气，便问：“莱顿，那只沙羽虿怎样？”kXIUf
祖罗小声说：“驱虿粉的效果越来越差了，估计是逐渐习惯了这种气味。”kXIU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