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太虚山顶上，赤鸢仙人没有做任何准备：没有备酒席，没有张灯结彩，没有铺红毯。434bV
“师兄，铺红毯是什么？”林朝雨凑近赵离的左耳，悄悄向他问起自己竹筒笔记上赤鸢仙人的叮嘱。434bV
“不知道，应该是赤鸢仙人留下书籍里边的习俗，我倒是只知道突厥有铺白毡坐下的习惯。”434bV
赤鸢仙人的书籍总有些千奇百怪的知识在里边，赵离也用不着，闲暇时候就记下，跟林朝雨和苏湄闲聊的时候还能当吹牛皮的资本。434bV
“师兄，我也想看，师父的书。”三岁的苏湄用点力扯了扯赵离的手，对方正牵住自己，闻声便回应到：434bV
“这是得到赤鸢仙人允许后才能看的书，你们的师父要是知道我乱传播她的书，怕不是下一刻就被万剑穿心了。”434bV
“呜，我不要师兄被万剑穿心。”苏湄把赵离的话当真了，头甩的跟拨浪鼓似的。434bV
距离开放太虚山的山径还有一炷香的时间，赤鸢仙人端坐在拂云观正中的太师椅上，师兄妹三人没被约束行动，林朝雨和苏湄便跟着赵离，在上山路的路口旁边蹲守，看看哪个门派的人是第一个冲上来的。434bV
太虚山修的山路狭小，只能容顶多二人并行，只要是按照顺序，规规矩矩上山拜见，也不见得有人走条山路都会因此殒命。434bV
赵离看着那些人是红的，他们掉下山涧的尸体是红的，带血的刀剑枪棍是红的，还活着的人也是红的。434bV
得亏太虚山的生活用水直接取自源头，不用喝被污染的下游水。434bV
一位白发道人手持拂尘，腰挎太极剑，以一副悠闲自在、宽和从容的模样第一位登上了山顶，见到他的到来，赵离向其拱手，身后的林朝雨和苏湄也有模有样地跟着做动作：434bV
武当真人张三丰，他早已脱离武当正宗，自个便能逍遥天地间，尽管有赤鸢仙人的美名传遍神州大地，但是张真人能得到历代皇帝的诏封，说明他个人成就亦得到朝廷的赏识。434bV
“嗯，嗯嗯嗯，好一个青年俊才，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434bV
张三丰打量赵离一番后，啧啧称奇着乐呵地离开，对于赵离身后的两女，则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有多说二句，而赵离本想再等等接下来还有谁，未曾想到身后观中传来赤鸢仙人的命令：434bV
“赵离，你们可以回来了，剩下的都不过庸人，随他们在外边闹腾。”434bV
赵离明白赤鸢仙人的意思，便带着两个师妹，与张三丰一起进入观中。434bV
待赵离关上拂云观的木门，端坐主位的赤鸢仙人才睁开眼睛，她打量起面前满头灰白的张三丰，开口说到：434bV
赵离差点一个趔趄倒地上，哪有客人一进门就问候对方快死了的说法，赤鸢仙人的口无遮拦再次让他大开眼界。434bV
“呵呵呵，蒙赤鸢仙人关心，老朽的身子自有定数，约莫三个年头后，这副皮囊就得埋进黄土里了。”434bV
赤鸢仙人点头，她倒是见怪不怪，神州大地古往今来的人杰不知几何，她或是听闻，或是亲眼目睹，如今的生死离别不过是短短的插曲。434bV
赵离一时好奇，动用剑心查看张三丰的身体，只见对方盘踞丹田处的真气之浓厚，远胜于自己以前见过的那些入魔之人，也难怪师父会说张三丰死后，自己会亲自送对方真正上路。434bV
不同于江湖中引渡真气入体强化己身，太虚剑气以天地为丹田，以肉身为桥梁，以剑心为引，使得真气过体而不存，大大减少入魔概率的同时，也拥有比所有武功更强的威力。434bV
换句话说，日后赵离若是行走江湖，怕不是会被当成初入江湖的菜鸟，只因为体内不见半滴真气，当然，赵离确实是江湖菜鸟。434bV
而如同张真人这般活了二百多岁的人物，将真气存入丹田而不发狂，足以看出对方的天赋异禀。434bV
“张真人，以您的天赋，以前为何不拜入赤鸢仙人门下呢？”434bV
出于好奇，赵离拱手发问到，那张三丰摇摇头，颇为遗憾地说到：“老朽有幸面见赤鸢仙人时，已是而立之年，赤鸢仙人直言老朽无法修炼剑心，缘分到了，迟了。”434bV
赤鸢仙人默不作声，她闭目饮茶，任由张三丰跟赵离聊起天来，让这个曾是混江湖的老前辈指点一下对方，无疑是件好事。434bV
半晌，等赵离意犹未尽地停下和张三丰 的对话后，赤鸢仙人才开口说到：434bV
师父现在才问目的，是不是有点迟了……林朝雨朝赵离这边看一眼，后者也同意地点点头，与其说是问来作甚，更像是要赶人一样。434bV
“无他，趁赤鸢仙人开宗立派来再见仙人一次。”张三丰从太师椅上起来，向赤鸢仙人长揖，“老朽活够分了，能赶上赤鸢仙人成立太虚剑派，此生无憾。”434bV
被赤鸢仙人点出自己年轻时的一厢情愿，张三丰挥挥手，随后转身离去，“故人都成一抔土咯，再多遗憾也只是遗憾。”434bV
豁达，赵离看着张三丰推开木门，外边沸沸扬扬的人声传进来，心中不禁有些羡慕，他以后能否会有这份豁达？不晓得，但赵离觉得，看淡至少比一直记着要活得轻松。434bV
门外的武林中人伸长脖子要往里边窥探，恨不得钻进仙人所居的拂云观里边炫耀自己屁股后边的几根绚丽羽毛，希冀以此博得仙缘。434bV
一些心思活络之辈试图踩着他人先一步登天，但是他跳上来的同时又被周遭其他门派人士或者同门师兄妹给拉下来。434bV
“张真人！您老第一位进拂云观，想必是赤鸢仙人赐了您仙缘吧！”“张真人德高望重，赤鸢仙人必然是惜才，这仙缘肯定在他老人家身上！”“张真人，还望您怜惜我们这群小辈，将得来的仙缘亮度出来惠泽众生，我回去后便为张真人您立长生碑！”“真人功德无量啊！真人！”434bV
张三丰不理会，连武当门人的恳求也一并无视，他施展轻功远去，不给其他人留一点念想。434bV
哪有什么仙缘，赵离看着门外那些伸直的人和伸直的手臂，不管男女老少，服饰奢华或质朴，在他眼里都是红的一片，不堪入目。434bV
“师兄，为什么他们都要抢着要仙缘啊？”苏湄的稚声难以传入赵离耳中，还是后者蹲下来，苏湄凑耳边，才听得真切，“可张老道，不是只和师父，和师兄你聊了一会吗？”434bV
“他们宁愿相信真的有仙缘存在，能让自己长生不老。”434bV
就在这时，赤鸢仙人的吩咐下来了：“赵离，林朝雨，苏湄，随我身后，出门接客。”434bV
晾在烈日下大半天还有迎客的必要性吗？赵离是很想说，不过他一想到那些人的模样，便闭口不言，只是点头应允，他身边的林朝雨下意识顺好自己的长发，又给赵离和苏湄检查一番二人的衣着后，才迈出门槛。434bV
“这就是活了数千岁的赤鸢仙人，好生年轻靓丽！啊呸呸，是我放肆了是我放肆了。”434bV
“赤鸢仙人，请容许我进入太虚剑派！我可是宗里第一天才！”434bV
崇拜、敬畏、嫉妒、狂热、贪婪，赵离还没进过江湖，就见识到江湖的一角，拂云观离地有一尺高的石阶，他就站得比底下的人高了一尺，仿佛在阅览这躁动不安的世间一般。434bV
赵离默默地向前走了一步，将注视林朝雨和苏湄的目光全部应下，他发觉到这些人的眼里有欲除之而替代的凶厉，那些武林人士，或是名门正派、或是苗疆、或是北荒蛮人、或是西域罗刹，不管男女老少的眼里，都有着没法熄灭的火焰，他们将这次立派当作鲤鱼跃龙门的契机，势利得叫人看着生恶。434bV
赵离想起赤鸢仙人三日前说的震慑宵小，看来是也包括面前的武林人士。434bV
“自今日起，吾，仙人赤鸢，于太虚山上成立太虚剑派一脉。”434bV
赤鸢仙人发话时，场上仍是乱糟糟的一片，她摇摇头，祭出轩辕剑，在炎炎夏日中唤来寒风过境，忽然袭来的寒冷让众人齐齐噤声，见识到赤鸢仙人的功力后，他们欲火攻心的模样暂且得到了缓和。434bV
“身后，吾之大弟子赵离，二弟子林朝雨，三弟子苏湄，太虚一脉在此发下誓言，一不涉朝政，二不乱武林，除魔卫道，入魔必诛。”434bV
人群中，夹杂在内的锦衣卫们松了一口气，至少是赤鸢仙人亲口承认的，不用担心这尊仙人创下的门派会成为国教，不过，他们都没有因此离去，而是继续在这等待机会。434bV
万一，万一可以成为太虚剑派的弟子呢？哪怕是杂役，想必也好过给皇帝当牛马罢。434bV
赤鸢仙人召集这些人来，当真只为了宣布立派，至于示威的事情，她交给赵离处理就够了。赵离了解赤鸢仙人的行事习惯，对于她这样的吩咐不意外，正好自己也嫌恶这些人的目光。434bV
赤鸢仙人关上了拂云观的木门，冻人心脾的寒风随之消失。434bV
赵离抽出坎离双器，他身穿玄色劲服，布绳扎住的马尾迎风飘起。434bV
他看着鱼龙混杂的武林人士，在自己宣布之后吵吵闹闹，大声呵斥，恨不得掀翻天，将拂云观围起来后，却无一人敢登上这一尺石阶。434bV
谁都不敢赌，仙人首徒学到几分仙人的本领，也没人敢做这个出头鸟。434bV
赵离尽收眼底，于是，他不惧三教九流的手段，从石阶走下，与来客站在同一地面上。434bV
“有言在先，本人并无赤鸢仙人的本事，刀剑无眼，你们或是死，或是活，听天由命！”434bV
赵离说“听”字时，离刀已经高高举起，说到最后一个“命”字时，他猛然挥下离刀，而离刀内蕴的烈焰于此时喷涌而出，将最先冲来的江湖人士逼退，将所有射来的暗器拦下。434bV
一个被江湖人士称之为“万里独行”的采花大盗率先冲出人群，他见赵离左手使刀，其力气可不如自己惯用右手拿到，再加上自个轻功了得，打不过还不能跑不成？434bV
只是，田伯光不晓得的是，亲人俨然是赵离的逆鳞，他这一扯嗓子，使得赵离瞪着的红眼锁定了自个，当即甩下手中刀剑拦住其他人的进攻，纵身一跃便来到田伯光面前。434bV
“要遭！”田伯光连忙挥出手中钢刀，却没想到赵离只凭左掌便将其拦下，在对方右掌有所动静之前，田伯光立刻撒下兵器，使出千斤坠落地，折身就要混进人群里逃跑。434bV
那赵离喝道：“就凭你这孬种也配说话，留下罢！”挥掌凌空拍出，掌力疾吐，使的是一招开剑·震风，便如有一道无形的兵刃，不偏不倚，击在田伯光背心。434bV
田伯光闷哼一声，重重摔倒在地，口中鲜血狂喷，有如泉涌，他还想站起来逃跑，没走半步，吐四五口血，随后哀嚎声越发弱小，断绝生息，成为今日太虚山顶的第一个死者。434bV
一时间，众人皆停下手中动作，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仙人首徒居然真的会出手取人性命，而且只此一掌，那个恶名远扬的采花大盗便气绝身亡。434bV
赵离伸手，召回坎离双器，他看着畏畏缩缩的人群，只觉得扫兴，便把两把神兵利器收回鞘中。434bV
“各位与我赵某素昧平生，今日拂云观前，我杀你们不是忘恩，你们杀我不算负义，还望武林人士，俱为证见。”434bV
“大到掌门人，小到弟子，死了就是死了，不要跟个泼妇似的在拂云观前边一哭二闹三上吊，给太虚剑派看了笑话！”434bV
狂气、恣意，赵离看着身板单薄，但打这以后，幸存的宾客都会宣扬他的凶名。434bV
“呸，就你这杀人成性的狂徒也配当赤鸢仙人的首徒？我观那仙人千年来总该看走眼一次了。”434bV
峨眉正宗中，一个手持三尺青锋的中年女子走了出来，她名唤丁月桂，乃峨眉正宗的二把手，平日嫉恶如仇，见赵离虽生的俊朗，言行却如此乖张，便顶着对方的威势站出身来。434bV
“我杀他，便是因为他辱我过世的亲人，你有何不服？”434bV
丁月桂气到好笑，那田伯光不过是嘴上粗鄙了些，说些江湖人都会叨叨的话而已，尽管是个人都知道赵离杀得好，但这个理由也未免太离谱些。434bV
赵离跨步上前，右手探出，其速之快，已抓住丁月桂交领，手臂振处，将她拔地摔将出去，只听砰的一声，丁月桂重重撞向后来跟上的峨眉正宗门人，登时便压倒一群，她也晕了过去。434bV
见对方如此不堪一击，赵离对其余人大声喝道：“哪一个先来决一死战！”群雄见他威风凛凛，一时无人胆敢应声上前。赵离再喝道：“你们不动手，我先动手了！”手掌扬起，一式开剑·岩破、一式开剑·乱雷，砰砰的两声，又有两处人群中掌倒地。他随势冲入人群，肘撞拳击，掌劈脚踢，以肉身对刀枪剑戟，霎时间又打倒数人。434bV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一声道：“大伙莫要紧挨着！”太虚山顶聚集着两百余人，他们笃定，倘若一拥而上，任凭赵离武功再高，也决计无法抗御，只是大家挤在一团，真能挨到赵离身边的，不过五六人而已，刀枪剑戟四下舞动，一大半人反而得防备为自己人所伤。434bV
只见人群呼啦啦地散开，空出赵离方圆三丈地，赵离环顾一周，红眼所及之处，人群就得再往后退两步。434bV
赵离捡起地上不知谁人留下的两把柳叶飞刀，抓于右手中，一记化剑·玄隼扔出，射中两个刚准备有所动作的锦衣卫，二人的肩部皆出现一个血洞，捂着伤口立刻退入人群。434bV
他正欲穷追，忽然间察觉背后一记柔和的掌力虚飘飘拍来。这一掌力道虽柔，但显然蕴有浑厚内力。赵离知是一位高手所发，直接折身回掌招架。两人掌对掌，对方内力猛冲进赵离体内，但如同泥牛入海般毫无作用，对方惊了神，而赵离向那人瞧去，只见他形貌猥琐，身材宽大不知道又是江湖上哪一号人物，心道：“此人内力了得，只是于我无用。”吸一口气，另一掌便携着排山倒海般气势轰了过去。434bV
对方知道单凭一掌接他不住，双掌齐出，意欲再挡他一掌。身后一个女子大喝道：“你不要命了！”便将他拉回，避开与赵离正面交锋，但是赵离的掌力仍然汹涌冲出，那一对男女首当其冲，只听砰砰双响，二人都飞了起来，被别人接住身子才免于摔倒在地。434bV
“连赵公王婆这对有名的江湖宿老都得避其锋芒，那仙人首徒若是继续用刀剑，怕不是今天当真血流成河了。”434bV
一时间，人群议论纷纷，赵离傲然站立其中，胸腹起伏调息，静候下一个挑战者。434bV
就在这时，一个僧人缓步而前，大袖飘动，袖底呼呼呼的拳力朝赵离发出。他这门功夫乃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之一，叫作“袖里乾坤”，衣袖拂起，拳劲却在袖底发出。这招衣袖似是拳劲的掩饰，使敌人无法看到拳势来路，攻他个措手不及。殊不知衣袖之上，却也蓄有极凌厉的招数和劲力，要是敌人全神贯注的拆解他袖底所藏拳招，他便转宾为主，径以袖力伤人。434bV
赵离见他攻到，两只宽大的衣袖鼓风而来，便如是两道顺风的船帆，威势非同小可，沉声道：“少林寺的绝技，袖里乾坤，不赖。”呼的一声，拍向僧人衣袖，只听得噗嗤两道声响，赵离的掌力直接压过僧人，使得突然间草地上似有数十只“灰蛾”上下翻飞——434bV
凝神看时，原来这许多灰色的蝴蝶都是僧人的衣袖所化，当即转眼向他身上看去，只见他光了一双膀子，露出瘦骨棱棱的两条长臂，模样甚是狼狈。原来两人内劲冲激，僧袍的衣袖如何禁受得住？登时被撕得粉粹，这么一来，方难既无衣袖，袖里自然也就没有“乾坤”了。434bV
“少林寺的方难大师，他修成少林寺宝典易筋经，最擅长一手袖中乾坤，没想到仙人首徒只此两掌，就破完去了。”434bV
方难脸色甚是难看，他出手即是自己成名绝技，又有旁人在此嚼舌根传他事迹，这平日里值得骄傲的成就，现在就跟耻辱一般。他不由的双臂直上直下，猛攻而前，但见赵离和方难过上十一二回合，高下已判。方难使出的招式，皆是少林寺的精妙武功，但赵离每一招都是慢了一步，任由方难先发。方难一出招，赵离跟着拆招，也不知是由于他年轻力壮，还是行动加倍的迅捷，每一招都是后发先至，打得方难节节败退。434bV
本来围攻赵离的局面，方难这一出手，余人自觉在旁夹攻反而碍手碍脚，自然而然的逐一退下，各人团团围住，以防赵离逃脱，凝神观看方难和他决战。未曾想赵离突然暴起，仿佛没兴致再陪方难打下去，抓住对方破绽一拳贯穿中门，把这个干瘦的僧人打飞到七步外，无力再起。434bV
那赵离本来在原地站着，见着一个使暗器的出手后，怒目喊道：“哪来的下三滥泥腿子，给我死开！”冲去接下那三枚淬毒的金针后，身法如鬼魅般追上行凶者，全力一掌拍碎其天灵盖，红的白的齐齐飙出。434bV
“你，你竟敢杀我唐门的少主唐仨！”一边的宗门人士惊呼着，却连唐仨的尸体都不敢拖走，自己倒一个劲往后退。434bV3
赵离运功，将毒混着血箭从伤口逼出，他身上留下点点鲜血，吓得群雄无一人敢为唐仨讨个公道。434bV
“唐仨的暗器没射向我，反而射向我三岁的师妹！”赵离此前冲去挡金针，就是为了护住石阶上围观的苏湄，“我杀了他又如何？你唐门若敢为唐仨鸣冤，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434bV
众人被赵离的宣言喝住，他们手上或多或少都沾过人命，但没人想落得跟唐仨一样难看的死相，至于唐门的人，直接向山下跑去，成了第一个退去的势力。434bV
“凶残无道，天下第四。”434bV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