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月 4
一次又一次，每当十月产生质疑的时候，她身边的人，她的朋友，她的上司，便会如此跟她说。lp8nu
指令不会出错。lp8nu3
她是第十区的居民，父母早早的就死了——这是很正常的事情。lp8nu
但虽然生而痛苦，她还是想要活下去，为了活下去，她不得不尝试各种各样的东西，她有想要尝试成为耗子，却在尝试收割死尸内脏的时因畏惧伤人而失败，被人打骂、赶走。lp8nu
她有尝试过混进哪个帮派，可她以前身体纤弱，毫无力气，根本没有混进帮派的机会。lp8nu
就在那个时候，她和她的那些邻居们一起，得到了“大善人”的帮助。lp8nu
庇护他们，将他们从后巷的混乱之中拯救出来的，是名为“食指”的，都市最大的五个帮派中的一个，他们听从指令的命令，冷酷、无情地完成每一条指令。lp8nu
只要能够完成指令，那么就可以得到他们的庇护，不需要担心人身安全，安心地在后巷这个恐怖的地方活下去。lp8nu
有一次，他们的巷子被一只五米多高的可怕狮子袭击，食指的代行者几乎在瞬间就赶到了现场，在付出了一个苦行者的生命作为代价后，拯救了当时受到生命威胁的十月和她的邻居，甚至没有让她们受到半点的伤害。lp8nu4
十月一度非常感激，因为有了他们，她才能活下来，才能长大，才有机会上学，有机会努力去尝试做其他的事情，甚至慢慢地有了“理想”。lp8nu
指令却并非全都是“安全”的，当某个人接收了“砍下自己的右手雕刻成花”却因为太过荒谬，而不去完成的时候，指令的代行者便会率领苦行者将其处决。lp8nu13
而就算是能够一直完成指令，也总会有一天，碰到一些完全无法理解的、不能接受的指令。lp8nu
像是“致世熙: 问候出门遇见的第1个人，若对方举起右手则挖出对方的心脏，若被无视则挖出自己的心脏。”这类的指令，最终，总是会导向悲剧。lp8nu17
当十月实在是承受不住，看着自己的邻居一天一天更换，看着邻居们痛苦、愤怒、赌咒、哀求，最后却只能走向死亡之后，十月再也不想坚持了，她想，或许就这么死了，可能更好？lp8nu
致十月，加入食指，成为苦行者的一员，直到理解食指的纪律。lp8nu
一天之间，从后巷最底层的无用之人，成为都市五大帮派的成员，这在其他人看来简直是登天一样的好事儿，可对十月来说，却仿佛是梦魇。lp8nu
以往，她还可以遮住耳朵，不去看、不去听邻居们的惨剧，可现在虽然需要蒙眼，但一件又一件的惨事，不停地发生在她的眼前，让她近距离地去听，去感受，这更加地折磨着她的内心，让她无所适从。lp8nu
如今，她蒙上眼睛，披着白色的斗篷，手中持着一把长剑，行走在十区的后巷之中。lp8nu1
刚刚从汉诺桌游店离开，她感觉心脏砰砰的，仿佛重新“活”了过来一样。lp8nu1
后巷到处都是悲剧，她走在路上，偶尔还能听到一些打击的声音和一些惨叫。lp8nu
她单手按着腰间的长剑，顺着声音转弯，就在这时候，意外地踩到了一块石头。lp8nu
石头被弹飞，打到了墙壁旁的水管，水管震动之下，激起了无数的水滴，这些水滴散落开来，打在树上，让树开始落叶。lp8nu
就在这时候，天空之中，一张白纸缓缓地混着落叶落下。lp8nu1
“致十月：将马上遇到的三个人左腿打断，之后将之塞到第四个人的嘴里。”lp8nu2
外界的人或许会对食指产生好奇，食指所遵守的“指令”到底是从何而来，难道都是“传令员”和“代行者”安排、分发的吗？lp8nu
指令的内容各不相同，无法找到完全相同的两则指令，而它出现的时间、地点，也全都是无法捉摸的。你可能会一边吃着汉堡，一边在肉饼中发现，也有可能会在家门的邮箱里看到，甚至可能是路上的某个路人塞到了你的手里。lp8nu3
而完全不介意这些东西的来源，根本不去计较这些东西的诡异，绝对遵守这些虚无缥缈、不知根基的指令，甚至让外人感觉他们全是神经病的帮派，便是食指。lp8nu
她扶着剑，穿过几条巷子，顺着声音的来源，走到了一个死胡同里。lp8nu
死胡同里，一个浑身义体化的“方块人”正在对着地上的一个人拳打脚踢，一边，还有两个个人正在助纣为虐，对那些人残忍地补刀，杀害他们。lp8nu1
“给我，去死。去死，给我。”lp8nu1
十月看到这一幕，面色上完全没有任何的变化，平静无比。lp8nu
眼前这血腥的一幕，如果放到以前，她或许还会感到痛苦，可她如今已经见多了生死，不会再被这种惨相吓到。lp8nu
似乎是本地的小帮派，钢铁战士？lp8nu1
低端到不能再地段的帮派，这种小帮派甚至偶尔也会客串耗子，杀死一些无辜的路人。lp8nu
十月走进死胡同之后，瞬间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看清楚十月的装束之后，他们张口就说：“哪里来的狗崽子，快滚。”lp8nu1
巷子里血流的到处都是，各种身体组织、肠子流的到处都是，还站着的，显然都是钢铁战士的成员。lp8nu
从现场的状况来看，应该是一群人走着的时候，意外撞了个满怀，弄脏了帮派里的一个人的衣服，然后这群人就把那几个人拖到胡同里揍到死。lp8nu
胡同里如今有四个人。而指令上刚好不多不少，也要求四个人。lp8nu
按照以往的经验，要么把包括那个倒在地上的人的腿也打断，然后塞到帮派中随便一个人的嘴里，要么，就把那三个帮派人的腿打断，然后塞到地上那个人的口里。lp8nu
几个帮派的人看到她往前走，顿时是污言秽语不要钱地乱骂，其中一个还直接跑上来，对着十月便要挥拳。lp8nu
十月随手用剑柄格挡住，心中则回忆起之前和照夜聊天时的场面。lp8nu
“送入墓地和舍弃一张卡，这两个意思有什么区别？lp8nu4
光之放逐者lp8nu1
等级3，光属性，天使族，攻击力100，防御力2000，效果怪兽lp8nu
只要这张卡在场上以表侧表示存在，送入墓地的卡不去墓地而是从游戏中除外。lp8nu6
“就像你说的那样，同样都是【丢卡】，为什么会有区别。lp8nu
我举个例子，一张卡的效果是【舍弃一张手卡发动】，那么在场上有这只怪兽的时候，他是可以正常发动，完全不受影响的。lp8nu
可如果是【将一张手卡送入墓地】类型，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便是无法生效的。因为你的手卡，是无法送入墓地，只能除外。”lp8nu9
“原来如此，从规则上来讲，两者确确实实、完完全全根本不是一个意思。lp8nu
一者是只要丢就行，一者是必须要送入墓地，或许行为上差不多，但两者完全不同。lp8nu
“同样，你还很好奇，同样都是舍弃然后怎么样怎么样，为什么他们还是有差别，对吧？”lp8nu
“所谓的COST，简单来说，就是支付的代价。这个代价可以是卡片，可以使生命，甚至是别的什么都行。lp8nu
同样是舍弃然后怎样怎样，舍弃一张卡才能发动，便必须要舍弃一张手卡，哪怕对方用某种手段阻止你，不让你发动——比方说这个，人造人索加。”lp8nu5
等级6，暗属性，机械族，攻击力2400，防御力1500，效果怪兽。lp8nu
只要这张卡在怪兽区域存在，双方不能把场上的陷阱卡的效果发动，场上的陷阱卡的效果无效化。lp8nu
“在人造人索加在场的情况下，你发动的陷阱会无效，但如果发动的时候，写明了要舍弃手卡才能发动，那么就算无效了，也要舍弃手卡。lp8nu13
但如果是发动，然后舍弃，那么就不是COST，在效果无效的情况下，无需舍弃。”lp8nu1
因为是新人，照夜不可能直接把一大坨话全说出来，但意思基本上就是这么个意思。lp8nu7
事实上，从这两个问题出发，还衍生出了相当多的其他细节问题，没有实际例子干说，照夜是很难说清楚的，目前讲的这些，其实也够对方消化了。lp8nu1
他也看得出来，十月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也很想研究，似乎也很有这方面的天赋。lp8nu
因为十月是“食指”的成员，本来就对文字相当敏感，所以很容易就理解了照夜的话。lp8nu
经过照夜的一阵讲解，十月陆续又询问了很多相关的文字描述，发觉了很多以前从来没想到的问题。lp8nu
在轻松抵挡住混混的攻击之后，十月反手一拳，嘭地一声，便把那个混混打昏了过去。lp8nu
紧接着，她抽出长剑，横扫过去，把跟着冲过来的家伙用剑的侧面打退。lp8nu
随后，她几个跨步，上前而去，轻松用剑鞘将敌人击退。lp8nu
这就是食指的力量。lp8nu1
在轻松解决掉这三个混混之后，十月没有冒然动手，而是静静地看着三个人。lp8nu
或许她的确很有天赋，在加入食指之后，跟从代行者学习、训练、苦行，没过多久就获得了非常强大的力量，远超其他同期。身体没有经过什么改造，便已经相当强大，足以一个人应付一整个苦行者小队才能应付的事情。像是当年袭击她们居民区的怪狮，她感觉她现在能一剑解决。lp8nu
她走上前去，伸出拳头，哐哐哐地往几个人身上锤，虽然拳头不大，可每次落下，却是震耳欲聋，仿佛雷鸣一般骇人。lp8nu
她一边动手，一边又想起了照夜对“丢弃一张手卡”和“将一张手卡送入墓地”的描述，发力将三人的大腿打断。lp8nu
指令要求“打断”便要打断，用剑切下，显然是不符合要求的。lp8nu5
她发力打断了三人的大腿，按照以往的经验，她这个时候就该卸下三人的大腿，塞到旁边的那个倒霉蛋身体里了。lp8nu1
就他们仨的体格，如果全部塞进去，这个倒霉蛋一定会身体裂开、爆裂死亡。lp8nu
“将马上遇到的三个人的肢体打断，这是【COST】。”lp8nu
所以，我可以立刻选择把他们的身体塞到这人嘴里，也完全可以之后再选。lp8nu
一张已经发动的永续陷阱，我可以在准备阶段使用，可以在战斗阶段使用，自然也可以在回合结束阶段使用……”lp8nu6
她自言自语，看起来倒是比其他食指成员还要莫名其妙。lp8nu
“喂，你们三个的帮派里还有人吗？在哪。”冲着三个帮派混混说。lp8nu1
“就，就在那边——”一个人挣扎着，求饶，求着她放过，心中则想着，如果她敢到他们帮派，一定要好好地让兄弟们和老大教训这个小贱人。lp8nu
她收起剑，在三人尖叫之声下，把三人的大腿掰下来，在鲜血和机油下，用腿和其他一些东西拧成绳子，把三人捆在一起，拖着三个人往外走。lp8nu
她要去寻找“第四个人”。lp8nu2
反正没说这第四个人是谁，完全可以是“帮派的第四个人”。lp8nu12
她身形轻松，没有了往日的烦恼，甚至走起路来感觉轻飘飘的。lp8nu
游戏王，真的很精妙。lp8nu6
和照夜聊了一次，她就感觉身心轻松，到现在还惦记着。lp8nu
她甚至有些迫不及待，迫不及待地想要弄完今天的事情，不再那么抗拒指令，只想快点到第二天，然后第二天一大早去拜访照夜。lp8nu
她想要好好继续问，继续学习，继续研究这神奇的游戏语言。lp8nu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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