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话：双剑下仙山，携手赴北荒（再修改一番请刷新）
每一次，只要大师兄回来，就必然会跟二师姐黏在一起，哪怕最久的那次，大师兄留在太虚山上接近半年的时间，都是常跟二师姐待在一块，自己要是贸然插入里边，岂不是害得双方日后都不好见面了吗？3ZUmE
大师兄固然是自己心上人，但二师姐待自己好，自己视她如长亲，就是心猿马意，也不能冲撞了二师姐。3ZUmE
当然，苏湄可没有放弃，她是想念大师兄的，只不过每次都不能接近对方而已……但这要拦住苏湄的心意，不存在的。3ZUmE
苏湄记着，那是成化十年，也就是去年的时候，自己仰起脸央求赵离携自己下山，要是按往日的说法，大师兄必然是拒绝的，所以苏湄又补了一句：3ZUmE
“我离开北荒已有十六年之久，想着要回去看一眼父母的坟前是否有人打理……大师兄，你能带我去北荒吗？”3ZUmE
苏湄记着，当时自己十八，已过及笄之年，当时自己离大师兄只有一尺的距离，亲近但非亲密，索性扯着大师兄的衣袖撒娇，抬头盯着对方的红眼看。大师兄高自己一个头，比山上所有人都要来得高，自己再怎么撒娇也不为过。3ZUmE
苏湄那时是想着，过不了几天便是自个的生日，过了生日便是十九，当天若是带大师兄回父母冢前，也算是给了在天有灵的父母亲一个交代，湄儿今个也算遇了良人。另一方面，大师兄最是拒绝不了孝顺一类的请求，他和山中每个人一般，都是没了父母亲，所以对自己等人格外的心疼。3ZUmE
而且，大师兄也带过别的人下山见识过世面，比如带老四和老五去逛一逛孔雀山庄见识一番孔雀翎，带老六去一趟拜剑山庄会会三少爷的剑，带老七……哦，老七还在山上磨炼本事，虽然入剑心二层止水后不得寸进，但是其武学天赋确实高超，拳脚功夫比起二师姐还要高超。3ZUmE
至于老八，却喜欢整日喜欢待在山上，只是喜欢跟山上的大伙交流，对山下的世界没有半点想法。3ZUmE
比起其他人，作为老三的苏湄倒是喜静不喜动，赤鸢仙人不管事，平日虽然有过命令，不许包括自己往后的人们下山，但是当大师兄回来时，这道命令便形同虚设了，赤鸢仙人就算知晓，也不会过问大师兄的行为。3ZUmE
大师兄向来深得赤鸢师父的信任，作为整个太虚剑派的长兄，苏湄总是觉得，大师兄应该能明白其中的关系，他每年腊月却依旧要与师父为敌。赤鸢师父的道行高深，恐怕只有大师兄和老六能追上，但是大师兄并不向着师父，究其原因，便是大师兄上山的缘由与自己一般，都是看着父母为赤鸢师父所杀。3ZUmE
事到如今，仍放不下的是大师兄，苏湄只是记着，不发作，她也没法发作，对方是收养自己的师父，也是天下无敌的赤鸢仙人，自己又有什么能力去发作了。大师兄则不同，他有能力去发作，这便是苏湄实打实羡慕大师兄所在。3ZUmE
就连轩辕剑感悟出来的阴阳双剑，都是效仿大师兄的一刀一剑，只是苏湄自身不喜用刀，天资亦逊于大师兄，就这般舞着双股剑，倒算是呼应大师兄的刀剑了。至于大师兄的刀剑是两柄轩辕剑所化，这就是苏湄无法比及之处了，她的剑意只能感悟一柄轩辕剑，也就是说，大师兄修了两道不同的剑意出来。3ZUmE
大师兄看向苏湄的眼睛没带有任何男女间的情意，只是长辈对晚辈的顺从和宠溺。苏湄不会认错这种眼神，她就是被大师兄这般注视着长大，心里边的念想怎么也割舍不掉，反而是逐渐茁壮起来。3ZUmE
谓世间一切事物，心所爱乐者，求之而不能得，是名求不得苦。3ZUmE
平日里带师门弟子外出大都是在明廷境内晃悠，带苏湄出门却是直接去了北荒的瓦剌，苏湄知晓，大师兄平日必然会去到那边斩妖除魔，只是带上自己，或许是第一次。3ZUmE
等苏湄回到大伙居住的水泥房收拾打包些许行动方便的衣裳和亵衣，背好自己一对无双剑，瞧一眼二师姐床头的一句话，心中不免升起一丝得意。3ZUmE
终于自己也能有长时间独占大师兄的机会了，想来二师姐不会介意的吧？3ZUmE
等苏湄打理好随身物品时，她转身便发现老六正在自己身后，左瞧右瞧没见有第二人出现，才放心跟老六说道：“你三师姐我呀，要去北荒祭拜一番自个逝世的父母，你千万莫声张，别惊着了其它人，好否？”3ZUmE
那程凌霜点点头，她晓得三师姐的心绪，平时自己便看得穿对方时不时醋海翻波，明明为的是大师兄，却碍于二师姐不敢表露心迹。3ZUmE
程凌霜倒是不在意这种繁文缛节，她和大师兄待在一起最舒服，平时最喜欢黏在大师兄身边，对二师姐也敬重敬爱，和二师姐一起生活也很自在。3ZUmE
苏湄从老六眼中看出这个疑问来，她只是揉揉对方的脑袋，并没有解释些什么，随后跨过门槛，朝山径路口的大师兄跑去，光看她的背影，只觉得轻松欢快，颇有得偿所愿之意。3ZUmE
等苏湄随赵离下山后，程凌霜便提着自个的轩辕剑于空地上练剑，过了一会，老七马彦卿才灰头土脸地回来，见他手里捧着四颗沾着泥土的春笋，还东张西望地对程凌霜问到。3ZUmE
程凌霜停下手中的动作，用手背擦去额头细汗后，才回答马彦卿道：“三师姐随大师兄下山去了，她说此去北荒，为的是祭拜自己的父母。”3ZUmE
“为什么不叫上我一起……”马彦卿脱口而出，随后意识到自己过于着急，又补充道，“我是说，三师姐可以叫上我一同前去北荒的，我帮三师姐拔草也是可以的，替三师姐背行囊也是可以的……总之，我也是可以的。”3ZUmE
马彦卿越说越小声，手里捧着的春笋也掉下来，程凌霜见他这副模样，显然是想炖份嫩笋给苏湄吃，结果苏湄已经走了。3ZUmE
于是，程凌霜坦实对马彦卿说道：“这些都不用小马儿你操心，一切有大师兄随同，他会照顾好三师姐。”然而，马彦卿听了这些话后，却显得更加无神了，连辛苦挖来的春笋都没有念头去捡，耷拉着脑袋回水泥房里边。3ZUmE
程凌霜转身瞧着老七离开，不由地摸了摸鼻子，她方才说错了什么吗？等回头时，又看见二师姐林朝雨站在自己身后，她刚想重复一遍自己刚才说的话，被二师姐阻止了。3ZUmE
“小马儿只是情场遭挫折了，他这个性子，心里边哪能瞒得住事，只可惜又是有缘无分的一个。”林朝雨说道。3ZUmE
程凌霜这时又有了好奇，追问道：“二师姐，那另一个有缘无分的人是谁呢？”3ZUmE
“是你的三师姐。”林朝雨双手搭在程凌霜的双肩上，头转向苏湄同赵离离去的方向，说道，“她爱慕大师兄的心思都快溢出来了，谁又看不出来呢？”3ZUmE
程凌霜点点头，她直言不讳，朝二师说道：“是二师姐你不许大师兄花心吗？”说出话来，程凌霜便第一个否认了自己的问题，这不像二师姐的作风。3ZUmE
“自然不是，我又能要挟大师兄做些什么呢？”林朝雨摇摇头，说道，“倒不如说是大师兄对每个人都关爱有加，你喜欢跟着大师兄，老三想独占大师兄，老四老五老八视大师兄为家人，老七还不是一样要纠结他和大师兄的情分。”3ZUmE
“若不是大师兄倾注心思关照你们，你们又哪会爱戴他呢？”3ZUmE
程凌霜点头，大师兄便是七人的主心骨，远比七人的师父要来得重要——程凌霜不了解他人的心思，但是她自个是这样想的。赤鸢师父对于程凌霜而言更像是一个天下无敌的符号，至于她想的是什么，程凌霜无从得知。3ZUmE
“所以，是大师兄不会接纳别人吗？”程凌霜发问到，得来的是林朝雨的认同。3ZUmE
“凌霜，大师兄和你们生活十多载了，他是怎么个为人，你们自个心底都清楚。”林朝雨说道，“我以前曾跟大师兄说过，如果我们有朝一日能成婚，哪怕委屈了我，让我当妾，娶苏湄为妻，我都不会介意。”3ZUmE
“能和大师兄一块生活，我便心满意足了，名分同样不重要。”林朝雨回应道，“我没问过二师妹这事，毕竟这事遥遥无期，反而看重名分的是大师兄，他很在意说日后必然是娶我为妻。”3ZUmE
口头上说是不在意，但是能承认主妻的名分，心里仍是抑制不住的喜悦。程凌霜见二师姐面露喜悦，只是点头认可，人各有志，哪怕是一个家里，总会有些许主次细分。3ZUmE
“希望老三这次跟大师兄出门，她会心满意足。”林朝雨说道，语气真切。3ZUmE
“如果三师姐能同二师姐交心谈一谈这事，我觉得她不会那般执着了。”程凌霜借此事说到。3ZUmE
“那也好，等老三回来，我同她挑明了关系说开也不错。”林朝雨拍了拍程凌霜的肩膀，随后捡起地上的春笋，朝厨房走去，“只是苦了老七，没能随他的愿。”3ZUmE
林朝雨远去，程凌霜此时又在颇为可惜地想着：要是三师姐带着大师兄也来旁听这场交谈，他们心中会不会释然？大师兄大概率不会有所动摇，但是三师姐或许不会像以往那般相思成疾。3ZUmE
程凌霜只是想想，便抛出脑外，她继续练剑，不理会身外事。3ZUmE
苏湄自然是不知自己走后会生出一些事来，她只是觉得，和大师兄二人外出不是常有的，能远赴北荒更是第一遭，这着实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3ZUmE
一路上的二人路过许多人家，见过诸多新奇事物——新奇是一回事，有大师兄陪在身边讲这些新奇事，那就更是喜悦。3ZUmE
苏湄没了山上那副处惊不变的模样，换上少女天真烂漫的面孔，陪在其身旁的赵离见其开心，自个也开心。3ZUmE
于闹市中，苏湄探头对赵离说道，同时递给对方一根冰糖葫芦。3ZUmE
“你乐在其中，那自然算春游。”赵离回答道。这个答复让苏湄笑咪了眼，她的双唇红得发艳，勾勒起来的弧度更是让路人着了魂般。3ZUmE
眉如远山含黛,肤若桃花含笑，苏湄是绝代风华的美，她带着伴与情郎的喜悦灿烂了一路，惊艳了一路，以至于往后江湖上盛传出“刀狂剑痴”与“无双仙子”的缠绵传说，有好事者甚至自主编写出话本来，想象郎才女貌之间有多少曲折，有多少甜蜜。3ZUmE
至于二人真实经历如何，倒没多少人细究——双剑下仙山，携手赴北荒，这段经历还不够吗？足矣。3ZUmE
什么神仙眷侣，什么除魔卫道，什么儿女情长，反倒是满足世人对太虚仙山的想象了。3ZUmE
半个月后，苏湄才回到曾经的住所，这里早已翻新，有了新的房屋，至于当初的人葬在何处，最后还是靠赵离的名头才找出来——3ZUmE
坟头杂草丛生，每一株都得有一人高，苏湄拔剑将周围杂草斩得干净后，才放下线香金纸四两白酒，赵离在身侧，安静等待对方上坟祭拜。3ZUmE
苏湄没有出声，赵离只当对方祷词念在心中，等对方抬起头来，便说道：3ZUmE
“大师兄，我若向爹娘叙说，你是我的如意郎君，你觉得，这是真话吗？”3ZUmE
突然的一问给赵离整迷惑起来，他知道苏湄的心意，却不晓得对方为何要在这时候揭晓，只是诚实说道：“在杀死赤鸢仙人之前，我不会对婚配有任何想法，只怕是耽搁了你的大好年华，算不上什么如意郎君。”3ZUmE
苏湄反问一句，赵离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他多年的见闻告诉自己，没人能配得上太虚山上的俊才，自然不会违心随口说个无名小卒出来。3ZUmE
“没有。”赵离回答道。他的话让苏湄觉得满意，起身握住大师兄的手臂，将其带到坟墓正前方。3ZUmE
“所以说，爹、娘，大师兄的确是我的如意郎君。”苏湄抱住了赵离的左臂在，脑袋第一次依偎在对方肩上。3ZUmE
在这以前，也只有二师姐能做出如此亲密无间的行为，至于老六，对方心无旁骛，跟大师兄怎么接触都无所谓。3ZUmE
赵离不想落了苏湄的面子，他向来照顾山中每个人的心情，便让她抱稳当了，自己心中却是在无奈。3ZUmE
他不希望自己有朝一日死于赤鸢仙人手中时，他人会伤心过度。3ZUmE
“大师兄，你可否给我三枚金针？”过了一会，苏湄说道，同时伸出手讨要。3ZUmE1
“你要金针作甚？防身暗器吗？”赵离随手掏出些许黄金，动用真气将其搓出三枚金针来，苏湄心中想了什么，他不得知，但对方提出请求，赵离自然愿意满意。3ZUmE
苏湄接过三枚金针，妥善收起来后，又说道：“大师兄，将来若是我向你求三件事，你肯不肯答应？”3ZUmE
赵离联想到一些可能，但还是慨然说道：“但教力之所及，无不从命。”他却忘了，太虚剑派的立派大典上，是自个替当时三岁的苏湄挡下唐门射来的三枚金针，些许小事不足挂齿，却让苏湄记了十多年。3ZUmE
这三枚金针三件事，是苏湄撒娇求来，其中意义倒只有她一人记得。3ZUmE
“嘻，我自然不会拿金针为难大师兄。”苏湄将一枚金针还给赵离，说道：“这第一件事便是，大师兄你不要死。”3ZUmE
赵离怔然，郑重将这枚金针收回，点头应允，苏湄因此露出笑容来，仿佛如释重负。3ZUmE
在这之后，二人再用半个月返回太虚山，苏湄没有用过剩下两枚金针。到了成化十一年时，却从赤鸢仙人口中听到了：“赵离奔赴西域，他说，要藉此找到打败我的办法。”3ZUmE
赤鸢仙人终究将大师兄逼到这一步上了，苏湄心想着，她转头看向林朝雨，在对方眼里发现了一样的心思：3ZUmE
一切本该安定下来的，二师姐也与自己谈过，老七也在一旁听过，大师兄也不排斥，老四老五老六老八都乐于见到这一桩喜事，可是一切都变了……3ZUmE
“为了大师兄。”3ZUmE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