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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预言的一角(4)

  一月后。42mMo

  虽然,按照逐火之蛾的医生,还有梅比乌斯的判断,苏理应还远远没有到可以出院的程度,但是,由于某项调查的进展,因而让他拜托了凯文,接着又由凯文拜托了爱莉希雅,让对方使用了黑渊白花的能力,强行将他的身体,至少在表面上修复如初。42mMo

  至于仍旧存在的,意识和身体不协调,还有随着苏的恢复,他那越来越强大的精神力,让他对周围的世界,感知也越来越畸变等副作用,就是黑渊白花也是无法解决。作为几乎每一个精神系融合战士都会经历的过程,这只能靠苏自己去适应,去理解,自己已经不是完全的人类了,这一事实。42mMo

  而让苏如此急迫地,甚至不惜算是走了走凯文的后门,也要让他能从床上爬起来的原因,是他要去参加一个任务。42mMo

  在最开始,这个任务完全没有准备带上苏,但当凯文对苏提过一嘴后,苏便强烈要求,让他也一并参加。42mMo

  这并不是什么保密性很高的任务,要不然,凯文也不会拿出来跟,在病床上的苏讨论。之所以最初没有考虑苏,那当然一方面是因为想让苏继续疗养,另一方面,也是精神系融合战士的能力,在此次行动中完全派不上用场。42mMo

  当然,也一样是因为,这次的任务,在高层眼中,并不算特别重要,对于一名融合战士,哪怕是像苏这样大病初愈的融合战士来说,也绝对不会有半点危险。因而,当苏在经过黑渊白花的草草治疗之后,逐火之蛾的高层,也没有什么阻碍,或是审查,便同意了苏的申请。42mMo

  现在,苏正身处在一幢二层小独栋前。这个街区,位于城市边缘的平民区。属于典型的,正在腐烂中的社区。曾经,这里的属于典型的中产社区,在建设开发这里时,是成排的小独栋,每家都还附有一块小草坪。42mMo

  苏可以想象,在最早的时候,这里估摸着会是有体面工作的白领们会聚居的地方,房价也肯定低不了。42mMo

  然而,那些美好的,属于黄金年代的记忆只属于过去。如今,马路上坑坑洼洼,裸露出下方的埋线,而这些电线水管,也都被盗窃的残缺不全了。在马路牙子上,在此刻,到处闲逛,三五成群的青年是不见了踪影,但在墙根处,那些嗑嗨了的瘾君子,还在“哈哈哈哈”的狂笑着,全然不知道有人从他们的面前经过。42mMo

  这里的居民,大部分都已经搬走了,这些独栋的房子上,到处都是涂鸦,和发黄发臭的尿渍。42mMo

  社区服务,估计也早就终止了。垃圾,没有人清理,在来的路上,苏也不曾看到过警察的巡逻。可能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被归入那些不应该去的贫民窟区域,让其完成了又一次的扩张。42mMo

  虽然,这样的事情自从崩坏发生以来,一直就在发生,现如今,更是早就发展到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的程度。在场的人,参加任务的每一个融合战士,都早就见过了不知凡几,但苏,仍旧是心情沉重。42mMo

  因为,他所在的地方,就是“识之律者”的家,他所参加的任务,便是“彻底收容,并清除识之律者的痕迹”。42mMo

  作为掩盖崩坏存在的一系列工程的一部分,每当消灭了一个律者之后,逐火之蛾既是为了后续的研究,也是为了保密需要,都会对那名律者,曾经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进行一次清空和收容。42mMo

  当然,研究工作是次要的,这些律者们在人类时还接触过的东西,大部分,没有什么价值。其主要目的,还是为了防止一些奇怪的“宗教团体”,将其带走,当做某些怪异仪式的道具。42mMo

  因为当工作进行到这一步时,律者本身,肯定早就被消灭了,她生前生活过的地方,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风险。所以,虽然这项工作称得上“很重要”,但在各方面,又意外地相当不严肃,可以进行各种“操作”。42mMo

  坐在识之律者的宅前的台阶上,苏闭着眼睛,他用手抓着自己额前的头发,一方面是要抵御精神畸变所带来的痛苦,一方面,他也要和自己,从那无时无刻不在传回来的,精神力的感知做斗争。42mMo

  “砰。”42mMo

  苏没有回头,但他就已经“看”到了,那是自己的挚友,凯文,而他,则是从房中走了出来,将一个相框,放到了苏身旁的草地上。苏仍旧不需要低头,便“感应”到了那相框上的质感。42mMo

  那是一个木制的相框,但玻璃却破碎了,里面衬着的照相纸,也被破坏的起了褶皱。可那上面的内容,还是清晰的足以分辨的。苏“看到了”,照相上的两人,毫无疑问,其中一个人,就是苏曾经在意识空间中,与之对垒过的识之律者。42mMo

  只不过,在这个时候,她还是一名普通的少女,脸上挂着一个似乎是有些不情愿的微笑,而在她的身后,则是她,穿着警服的父亲。42mMo

  事实上,这正是此次调查和锁定如此迅速的原因,对识之律者的身份调查,只比炎之律者,要慢上一些。比起那些或是平民,或是压根不知道哪个贫民窟跑出来的,完全就是黑户的律者们,身为军公教警家庭一员的识之律者,她的身世,倒是清清白白,全都记录在案。42mMo

  最初时,是在对杨凌身上的衣物进行检查时,发现的识之律者的指纹,而后,检验员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于数据库中进行了一次搜索对比,最后结果,竟是意外发现,还真的有完全匹配的人。把对应的照片一调出来,识之律者的过去,便不再是秘密。42mMo

  那间位于贫民窟的工厂,当然不可能是她生活的地方,将其说成,是这位少女“遇害”的地方,可能更合适一些。42mMo

  就目前调查出来的数据来看,在人生的大部分时候,识之律者和崩坏全然没有半点关系,更不曾表露出一点“反人类”的倾向来。42mMo

  在识之律者出生后不久,母亲就追求“自由”,离开了她眼中,“爹味”,满是规矩,“死保守派”,还总是“歧视”想法的父亲。方法,是跟着一个据称是性别流体的男人,或者应该说ta们,私奔跑路了。42mMo

  到现在,就是以逐火之蛾的能力,都没法再找到这个女人了。当然,准确来说,逐火之蛾现在并不太确定,对方是否还能称之为“女”性。42mMo

  不过,识之律者倒是和她的父亲关系很好。她的成长,也非常的传统。母亲的离开,对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42mMo

  她的成绩不好不坏,也就运动能力算是突出,那也是因为,在那时,她还想以后跟她父亲一样,继续当一名警察,维护世界的公平和正义。42mMo

  苏甚至还登上过,识之律者的社交账号,看着她还是人类的时候,发过的学校里运动会发来的奖状,看到过她抱怨考试题目太难,畅想过自己穿上警服的模样。42mMo

  一个,想要穿上警服,和犯罪分子做斗争,的人,一个两代从警的家庭,怎么看,也和不安定分子,扯不上关系。说她将来会加入逐火之蛾,成为一名融合战士,都比她会成为一名律者要合理的多得多!42mMo

  然而,一切的一切,所有的转折,都发生在半年之前。42mMo

  PS:所谓大厦将倾,我觉得就是这样。崩坏的发生,一个律者造成的悲剧,会成为下一个律者产生的种子。哪怕是一个人想当好人也不可得。不断的连锁,最后直至彻底崩塌。42mMo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