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沐浴在梭玛河
尽管时间已近接近五点，太阳已经靠近了地平线，然而它却似乎非常倔强的对抗着将它向下拉扯的重力，仍旧不知疲倦似的放射着光与热。f1l4G
默德与都莉珂各自拿着自己的衣服和一只用来装水的水箱，跟在步履轻快的拉威尔身后。拉威尔拎着装剪刀的小箱，背后着系着那把锯条。他的体力强得有些夸张啊，从上午开始干活一直到现在，依旧全无疲态。加上他使用的是相对更费力的锯子，理应颇为疲惫。f1l4G
然而事实却是他的状态甚至比只干了半天的活的都莉珂还要好。f1l4G
路两边的田地里，依旧有农人在继续浇水，而也有人已经唱起了欢欣的民歌，走在归家路上了。f1l4G
“默德大叔，除了这些桃树，还有种哪些庄稼？”都莉珂好奇地问道。f1l4G
大叔沉吟了一会，然后回答说：“还有一方梨树，一片蔬菜园，里面茄子、青菜、芹菜什么的都种了一点，用来给自家吃的。当然，我们最主要的产业还是酿酒。”f1l4G
都莉珂抢答道：“是莎瓦尔葡萄酒是吗？那个很有名啊。”f1l4G1
拉威尔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爹，我记得梨树那边也该去修一修了，明天是不是去那？”f1l4G
“不用那么着急。那边的树原本就不用多得剪切，所以晚些弄也没有关系。”默德淡定地答道。他下颚的胡渣尖端聚起了汗珠，凝结，凝结，然后滴下。f1l4G
田路走到了尽头，三人走到了大路上。这条路不是都莉珂和丽洛特来沙维时途经的路，所以两侧的风景对于都莉珂来说也是完全陌生的。这里的一大片一大片的田地上种植的都是矮小的作物，不是果树，更像是豌豆，青菜之类的，多数透着一种疲态。f1l4G
前面走过来一个扛着锄头的年轻男人，拉威尔立刻向他打了招呼：“大哥，准备回去啦？”f1l4G
男人看起来非常疲倦了，四人都停下脚步，“是啊，没水真是麻烦，我这一下午就在梭玛河之间往返一次，然后浇了水。真希望能快点让水源恢复常态。”f1l4G
“那倒是，不过也没什么办法吧。”拉威尔也没什么办法，摊了摊手。f1l4G
“不过还是得继续啊。也只能希望拉根里兹村长能够找到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人来了。”f1l4G
“看样子也只好这样了。那我先走了，回见。”男人挥了挥手，然后离开了。f1l4G
默德看着他那有些憔悴的神情，也是摇了摇头。都莉珂虽然也很想说可以让自己去看一看，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目送他离开后，三人继续前进。又走了十分钟后，在远方终于出现了令人怀念的蓝色——梭玛河出现了。f1l4G
对明明在昨日才见到过的，并且也是第一次见到的河流，产生了这么一种奇妙的情感，好像是与一个多年不见的好友在酒吧里偶然邂逅似的。f1l4G
河流的流淌声，每每在都莉珂的梦境里若有若无地回荡。f1l4G
那莫非是艾格莱尼，都莉珂那早已破灭的家园的回响？只是少女的记忆已经破碎，不知道那声响背后的真相。f1l4G
都莉珂坐在河边上，远远地看着默德父子二人都以很快的速度脱下了衣装，跳进了河里。f1l4G
待他们父子二人洗完，穿完衣装又给水桶里打满了水后踏上返程。路经过都莉珂时，默德道了句：“姑娘，我们俩回去了，你小心点。”f1l4G
女孩乖巧地点头答应。等两人都走远消失在乡路尽头，视野范围里再也没有其他人，都莉珂也开始准备下河了。f1l4G
她将已经湿透贴着肌肤的白衬衣剥下，随后褪下了亚麻长裤，叠放在大婶为她准备的换洗衣服边上。f1l4G
阳光热烈，河水清冽，其间少女雪白的肌肤白得闪耀着光芒。仅在这一时刻，都莉珂感觉到了难能可贵的自由。f1l4G
水并不深，可能再往河中心走些距离的话，深度会很快增加吧。现在都莉珂的位置，水位刚刚好齐腰，既不过高又不过低，非常合适。f1l4G
稍稍弯腰，都莉珂掬起一捧水，往脸上撒去，让清凉的愉悦感渐渐地渗进脸颊上的每一个毛孔。舒爽的感觉蔓延开来，似乎连疲惫和一直隐藏在疲劳之下的伤痛都得到了缓解。f1l4G
非常清凉，同时在平淡之中有一丝野性的涩，一丝自然的甜。f1l4G
此时的阳光竟然使人觉得暖和而舒适。太阳的热度也确实是衰减了，重力正在一点一点地把它拉下地平线。f1l4G
她就这样，伸展双臂，让身躯平坦地漂浮在河水上。静静的河水温柔地环绕在灰发少女的身周，安抚着她的创伤。接着，都莉珂又翻转身来，用手搓洗着自己的大腿跟小腿。f1l4G
一时里，都莉珂暂时把那些血海深仇、使命和执着都抛弃脑后，尽情享受着幸福的时光。f1l4G
远地似乎也能听见其他的人声，混杂在归鸟和风的声音。f1l4G
见状都莉珂赶紧加快了动作，让自己的身体都浸入了水中，快速地让全身都得到了基本的清洁，然后就从河中离开。f1l4G
用准备好的干毛巾擦拭身体，迅速换下湿透的贴身内衣、穿好衣着。收拾完以后，她也打算开始回程。f1l4G
土地被夕阳染成了鲜红色，都莉珂行走在泥土道路上。白日的余热还在路上升腾着，已成强弩之末。f1l4G
洗过了澡之后，身体上原本粘着的汗液被清除了，感觉相当清爽。f1l4G
回家，对于默德与拉威尔而言平凡而又令人放松的一个词语，对都莉珂而言，却是那样的可望不可即。f1l4G
恐怕会因荒无人烟而长满杂草吧，还会有田鼠和野兔在房屋的遗迹里跑动吗？f1l4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