钵里的声音从身侧响起浇灭了徐缺升起的一种‘我不会是天才吧’的念头。kXX6Z
小火苗随着他的念头熄灭，转过身看向目光似乎一直聚焦自己脸上的少女问道：“还有其他的吗？”kXX6Z
“嗯。生化、心灵、预言、塑能、念动，虚界。这些对于您来说不过是需要一个恢复的过程。”钵里话锋一转，“你觉得呢？”kXX6Z
落下的雨滴在钵里身后汇聚成了人形，其中由流动着的液体所构成的手一把抓住了她的后衣领将她提了起来，熟悉的声音也从那本不该发出声音的水人口中传出：“你觉得这是一个妥当的时机吗？”kXX6Z
雷驰看向徐缺，那双深陷下的漩涡眼眸犹如黑洞般吸引着他的注意：“这是您的意愿。但还是希望您在之后牵动虚界的频率切忌过快，否则她很快就会注意到您的存在，尽管未必能够很快地准确锁定您的位置但还是请务必小心。”kXX6Z
钵里抱着手，也没有反抗的动作：“我记得安罗尔境内似乎有一个传送阵吧。”kXX6Z
“有。”雷驰松开了手，“但因为术式维护的费用不菲，近些日来似乎已经失去了效用。”他顿了声，“想去哪里？”kXX6Z
雷驰松开了手，犹豫片刻：“那里是一个人口分布极度密集的都市，而且其中大多都是亚人种。”kXX6Z
“也可以这么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推荐您去那里。”雷驰说，“但我不推荐的理由却不是矛盾问题。”kXX6Z
徐缺瞥了眼钵里却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反馈，看来对方也并不想以自己的主观因素来影响他的判断。kXX6Z
“那是联邦发展基础工业的地方，也是目前联邦的主要供能城市之一。”雷驰说完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向徐缺问，“您觉得老鼠的繁衍快吗？”kXX6Z
“那您觉得联邦为什么能在一千年的时间里建设出如今的这个社会呢？”kXX6Z
这句话姑且是将他问住了。尽管他能够明白对方是希望自己可以将老鼠与这个问题结合起来，但他还是有些不理解。kXX6Z
“在大概七八百年前，鼠灾曾爆发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这些从阴影角落里窜出来的繁殖快且能够适应大多的环境的小家伙成为那时候社会发展的一大阻力。上层的贵族们自然不会受影响但底下的人们却是饱受鼠灾的祸害。”他说完，看了眼钵里。kXX6Z
钵里在雷驰的示意下接过了话尾：“而就在这个时期之后，有个人提出了一个设想——将老鼠们转化为生产力，以压榨它们的劳动价值来减轻社会全面的压力。”kXX6Z
直到这个时候徐缺才发现自己的观念始终没能转变过来，即是这个世界与他此前的世界是有着一个绝对的差异的。kXX6Z
钵里开口道：“配种，大规模的生育如今的鼠人族。并建设相关的收养设施将其养育并进行他们希望的教育，在这一点上他们并不需要将鼠人们培养的多大，只要其具备一定的劳动能力便会将其投入社会。它们或许不会从事任何需要技术的事情，但是机械性的工作却是没有大问题的。耕田、搬运……在那一段时间，生产力也因此得到了释放，这些廉价到近乎于免费的劳动力犹如杂草一样用坏一批还有一批，即使偶尔他们会因这无止境的压迫有反抗的念头，但毕竟处理起来并不心疼，还能够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久而久之，他们也就忘却了反抗。”kXX6Z
钵里迟疑道：“随着时间流逝，鼠人族在如今已经变成了一种资产。更准确的说，是一种可反复利用的资源，而枢壬中占据绝大多数的亚人族便是鼠人族。至少表面上的历史正是如此记载。”kXX6Z
“您心里一定会疑惑一点。哪怕是从小时候开始进行圈养洗脑，但是以那种庞大的基数下理所应当会出现少许足以撼动格局的反抗主义者，尽管其不可能做到，可是总会诞生这类人。”雷驰缓声道，“但实际上却是并没有出现任何大规模的反抗斗争，即便有，也不过是小范围的，不痛不痒的像是满足他们反抗意识的表演。”kXX6Z
“我不能提及，也希望您除非迫不得已也切莫提及祂的存在。”雷驰答道，“但如果您仍然决定要去那里，那就有可能会遇到祂，还请您务必注意记住这句话。”kXX6Z
徐缺与钵里是乘着晨曦时分的第一趟马车出发的。马车行驶的过程中尽管仍会因为不是很平的大路而显得略微颠簸但相对来说也已经勉强算是舒适的体验了。kXX6Z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闭目养神的钵里，徐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还能变回去吗？”kXX6Z
钵里用指背轻敲了下车厢随后才答道：“可以，不过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适应。”kXX6Z
“在魔力的输出量上相较于原先大概只有十分之一的程度但还请您放心，即使这样我也一定保护好您。”kXX6Z
尽管由一个只有自己半身高的女孩说出这种立场对调的话有些奇怪，不过徐缺也暂时没有感觉有什么奇怪的。稍一思索便转移了话题：“说来魔力究竟是什么呢？按照之前的说法，魔法如果是以牵引虚界的能量为基础的话又怎么会有魔力的概念呢？”kXX6Z
“虚界与世界本是难以沟通的，虚界的能量也本不应该进入世界之中。但术式作为沟通两界的桥梁虽本质是借用虚界的能量来施以魔法，可世界本身却是无法做到将一个本不该存在于现实的能量实际的具化出来的，于是只好以抽象的形式来让现实去理解这份能量并为其赋予概念，也就是魔力，如其他大陆的灵力、奇迹等的概念也是大抵类似如此。”kXX6Z
“既然魔力的存在都以此被具现化出来了，”徐缺问，“那有没有能够跳过牵引虚界的基础上使用魔法的可能性呢？”kXX6Z
他分明记得钵里与雷驰施展魔法的时候压根没有借用术式。kXX6Z
她仍然闭着眼，不过徐缺还是敏锐的感受到了她的视线，这无疑是异常矛盾的。kXX6Z
“魔力既然已被世界赋予了概念，后世自然也能以此为基石发展出相对应的超自然途径，而这种途径也因为后世人的口述研究而越发的具体细化，从而诞生了现今的魔法体系与所谓汲取魔力的冥想。设问与思考从来都是对于一个概念具体化必不可缺的过程。”kXX6Z
她说这话的时候有种不以为然的态度，就像是这延续而成的体系似乎压根不值一提的感觉。kXX6Z
钵里等候片刻，继续说：“这种魔法体系的确规避了直接沟通虚界可能接触的危险，但也因其创造者群体们诞生了桎梏。”kXX6Z
她在空气中虚拨了一下与此同时徐缺也听到了一声清脆的琴鸣，疑惑的看向她。kXX6Z
“命运的丝线平等的缠绕在每个人身上，所有人的一生都在命运长河上缓慢地流淌着。掌握权限者与面见世外者暂时逃避了终结之苦但起源终究是铭刻于命运之上。而您，与所有人都不同。您既无起源，也无终结。”kXX6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