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你家里人明明来墨药斋问过,得到的消息是还有三个月才能康复。”44prA
这人一身落拓灰衫,头发乱蓬蓬的,遮住半只眼睛,身上没有兵器,眼神也缺乏强者的压迫感,浑身透着一股懒洋洋的气质。44prA
因为他,也是一名先天,一名承蒙墨药斋所救,捡回了一条命的先天——江经武。44prA
“自古名家重伤,最易出意外,因其名声、家世显赫,难免会有小人趁此时机做小动作,如谋取权柄,假扮身份等等。”44prA
“因此,斋中有规矩,收治江湖影响力颇大的病患时,从不公布真实痊愈时间,以便他们有余力,应付那些可能的麻烦,避免出现‘宗主康复,回到本宗门却发现已无容身之地’这样令人捧腹的话本桥段发生。”44prA
“没想到,这一步连闲招都算不上的举措,居然派上大用,正好用来对付你们这些宵小之徒。”44prA
青袍男子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也没想到,组织定的行动时间如此不靠谱,居然撞人家枪口上了。44prA
对方是先天初期,他也是先天初期,甚至对方还是大病初愈,而他刚刚经过那三朵花中蕴藏的,那位前辈的真气治愈,早已恢复如初。44prA
青袍男子先下手为强,一挥袖,血杀领域放出,将江经武圈入其中。44prA
而江经武,此时不知从哪掏出一柄折扇,一甩,乳白色光芒大盛,悠扬的气息竟然压着那股血腥不断倒退。44prA
双方领域各据一半,同时升空,将墨药斋分割得恍如白昼与黑夜。44prA
“那便是江前辈的扶摇领域吗?果真跟他本人一样潇洒。”44prA
“是啊,江伯伯是我师父的至交,我师傅不苟言笑,性格沉稳,而他却老在江湖飘来飘去,没有门派,也不收徒弟,只定期和家里的几个人联系。他最大的特点就是风流,混迹市井人潮之中,身上永远挂着一柄折扇。”44prA
“他半年前突破准备先天中期,被仇家打断,他在艰难反杀后,扛着反噬来到墨药斋,晕倒前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告诉我,若他死了,一定要做一柄最好的折扇陪葬,还跟我详细吩咐了,何处的扇骨最挺,何处的绢纸最秀,何处的画技最工,何处的题字最清。”44prA3
李如月闻言,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家伙,看来还真是个妙人。44prA
他的出招,就没有不好看的,一招一式,总能找到允许范围内的最佳角度,取得战果的同时,还要保持住自己的风度。44prA
“哇,墨药斋里天天躺在床上的前辈,打起架来居然这么有型。”44prA
马萧萧,也是看着天上一手折扇使得天花缭乱的江经武,惊叹道。44prA
此时,那位文家的文招象,早已被马萧萧打得一身修为废了一半,扔一旁老实待着了。44prA
李如月听到马萧萧夸赞江经武,心中有些吃味,摇着轮椅来到马萧萧身边,轻轻道:44prA
“萧萧姐,你刚刚击败那文家家主的剑法就很厉害啊,我看,你可不比天上那位先天前辈差,想来,创出这位剑法的人,一定是位才情绝代的高人吧。”44prA
“我与萧萧姐天天在一起,情同姐妹,如果萧萧姐有所感悟,创出一套这般高明的剑法,一定会第一时间跟我分享喜悦,对吗?”44prA
“确实如此,传我剑法的前辈是真正的绝世高手,可惜,未曾见到她真正全力出手的模样,也不知会是何等风采。”44prA
“江湖最不缺的,就是出人意料,也许明天,也许今天,你就如愿以偿了呢。”44prA
看得出来,江经武压根没受到过去伤势的影响,招招游刃有余,打得青袍男子狼狈躲闪。44prA
而江经武的扶摇领域,也是在不断压缩着血杀领域的空间,就好像清早的曦光,驱散盘踞大地一夜的黑暗。44prA
江经武一拂袖,真气如海如潮,压得青袍男子大口喘着粗气。44prA
青袍男子也没想到,江经武明明刚受过一次重伤,战斗起来竟还这般生猛。44prA
他猛地一口精血喷出,准备将被压制得越发稀薄的血杀领域,稍稍强化一些,以抗衡江经武的扶摇领域。44prA
可江经武根本不给他机会,折扇一甩,将其精血尽数消泯,他想回击,却发现自己根本摸不着江经武的衣角,人家一飘一闪,身上竟然没有丝毫挂彩。44prA
青袍男子还想再挣扎些什么,可江经武已不会给他机会。44prA
趁着青袍男子此时的虚弱,江经武折扇往空中一抛,竟然扇动出不可思议的飓风,从四面八方拥来,对着青袍男子一遍遍刮蹭,飓风锋利如刀,不一会儿,他便成了一个血人。44prA
江经武一脚踢出,青袍男子便重重落地,砸在先前被墨小鸢以金锁绑缚的位置。44prA
“如何,墨小丫头,江伯伯这一招帅不帅?”44prA2
“咳咳,就不该问你这个问题,你师傅当初也爱这么损我,你们这些人,天天守着药罐子,又如何懂得什么叫飘逸潇洒。”44prA
看青袍男子那面如死灰的模样,任谁也觉得,此刻应当大局已定,再无转机了才是。44prA
但李如月却察觉到,这名男子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地上那三朵残花,眼神中的恐惧,似乎也来源于这三朵花,而非击败了自己的江经武。44prA
李如月顺势看去,发现那三朵花竟然在以一种诡异的模样复原——那些吹散的花瓣,竟徐徐回归花茎,恢复成最开始的模样。44prA
紧接着,整个墨药斋的落叶残花,都开始从地上升起,回归树梢枝头,一时间,地面除了血迹和打斗痕迹外,竟然诡异的干净。44prA
“他……来了。”44prA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