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一个小和尚生活在霜林寺。那时候，小和尚还不是小和尚，那时的他还没有自己的名字和法号，有的只是“江流儿”这样一个身世。他对小时候的记忆就只有师父把他从河里抱起的身影以及寺庙中的一抹金光。kXuVk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小和尚从小便跟着师父念经打坐，即使在他的认知里，这些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曾以为他会一直这样呆在师父身边，坐在佛下的念经声内。kXuVk
“师父……”寺内最小的僧袍在小和尚身上依旧稍显宽大，他慢慢跨过门槛，拜向他的师父。kXuVk
老僧人看着他，轻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孩子，你来到院内已经多久了。”kXuVk
“已经快五年了啊……”方丈抬头望向院内那颗菩提树，树上的菩提叶也是缓缓落下。kXuVk
方丈回过神来，慈祥地看着小和尚“从明日起，你就跟着我一起接见香客吧。”kXuVk
“是……”小和尚没有多想，他只是以为自己那么久的念经打坐得到了一些成果。kXuVk
“去吧……天色也晚了，回去好好休息吧。”老僧人看着小和尚离去的身影，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是福是祸就看你选择哪条路了……”kXuVk
“方丈……”从屋子的后面走出来一位住持“那里的人说，三个月后。”kXuVk
“知道了，你走吧，我在这念会经。”老僧人看向住持的眼神不似看向小和尚那般慈爱，反而有些厌恶。kXuVk
似是知道自己在方丈眼里不讨喜，这位住持也没有自讨无趣，双手合十后退出了大殿。kXuVk
在所有人都走后，老僧人关上了门，点起了佛像下的蜡烛，看着飘起的烛烟缓缓笼罩在佛像上，一道女儿身的人影缓缓出现。kXuVk
“死秃驴，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一声清脆的少女声突然出现在大殿内。而声音的主人正是老僧人抬头望去的，由蜡烛燃起的一缕缕烟形成的少女身影。kXuVk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老僧人一反常态地漏出笑容，一嘴与年少时期的大白牙形成鲜明对比的牙齿显露无疑。kXuVk
“人呐，老咯。”看着少女那假装略显嫌弃的眼神，老僧人笑着说道“没想到，我也有即将离世的这一天。”kXuVk
“早说让你修习功法，你非不听。”少女身子微微一倾，向老僧人身边飘去，略显责怪地说道。kXuVk
“谁能想到当年的小和尚，如今也成为了霜林寺的方丈呢？”老僧人摇摇头“再来一次，我也依旧会这样选择。”kXuVk
老僧人不复之前的喜悦，严肃的说道“嗯……我已经老了，那条路已经找不到了。”kXuVk
“……”少女没有说话，眼睛直直地看着老僧人，似是要把他的模样给永远记住。kXuVk
老僧人缓缓吹灭蜡烛，走出了大殿，站在月光中的菩提树下回首望去，缓缓道“烛，到了那一天，就靠你了。”kXuVk
小和尚曾以为自己会很快适应接见香客的行为，但三月过去他依旧是偷偷躲在寺庙的柱子后面，看着来往的上香客。kXuVk
“嘿，你为什么会在这啊？”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小女孩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是这寺里的和尚吗？”kXuVk
小和尚愣了一下，随后一脸羞涩地点了点头，但想到自己没有法号，而且连个名字也没有，紧接着又摇了摇头。kXuVk
“嘻嘻。”女孩竖着两个朝天辫，轻声一笑“那，你叫什么名字啊？”kXuVk
“小和尚？”女孩戳了戳有些愣神的小和尚已有些俊美的小脸。kXuVk
“啊？”小和尚突然羞红了脸，吓得坐在了地上“我？我没有名字，不、不过大家都叫我江流儿。”kXuVk
“江流儿啊？”女孩双手蹲在小和尚身前，双手托着自己有些肉肉的小脸，嘟起了嘴“江流儿不好听，我以后还是叫你小和尚好不好？”kXuV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