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姑且度过一本幻想题材的小说,书中的世界已经实现了时空旅行,其中有一句话我觉得算是有道理的……”3vqSa
清蝶擦干了嘴角沾上的血渍后,想到了一本适用于当下情况的小说。3vqSa
“这也能接啊,会长……”3vqSa1
“嗯,若度先生在后记里说过,自己对于所谓时间旅行的看法——除非是为了扭转毁灭性的悲剧,否则,就不要对过去的事情过多干涉,最好是仅仅作为旁观者……”3vqSa
“因为,河流上游偏差的每一寸都可能会在下游化作千里的谬误,如果不清楚过去的种子会在未来结出怎样的果实,就永远不要将它埋下。”3vqSa
“没人知道,在原先的时间等待着你的,会是茂密温和的大树还是扭曲骇人的藤根。我们最好尽可能低调一些,绝对不要随便做些可能改变他人未来的事情。”3vqSa
清蝶和绘月你一句我一句,宜岚已经完全没了闲暇去在意血裔的事情,现在已经忍不住笑意。3vqSa
然后,才上扬一点的嘴角就又颓废了下去,皎洁之月相伴纯白之蝶,而与她这抔红土相伴的油菜花,至今现况未卜。3vqSa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奉行的是不干涉原则吗?就扮作是三个平平无奇的女孩寻找破局点吗?”3vqSa
宜岚已经尽量压制住语气里发冲的部分,但她的确,渴望着能尽快做些可以改善现状的事情。就像在学生会里一样,她渴求着“进度”。3vqSa
“我不敢说我理解宜岚你,只是,闹出太大的动静只会让我们更加举步维艰……”3vqSa
而在这位新任的副会长急于求成的时候,永远更加冷静的会长总能及时提醒她,当然,更多的时候她还是会被“小翠”拉住。3vqSa
“我们先去地面上想办法过夜吧,这地方太狭小,不适合休息,等天亮了,再摸去城里探查探查。”3vqSa
绘月自然不会看不出宜岚的焦急,但出于理性的考虑,她还是给出了自己心中最合理的行动方案。3vqSa
“小宜岚,会没事的!我们会阻止僭界魔,拉回小凛翠,最后,四个人安然回到原先的时间,一定能做到……”3vqSa
清蝶鼓励的话语有些欠缺底气,但总比一味的泄气来得有力。3vqSa
迷茫的少女们回到地面,将入口的大理石板重新盖上,保险起见,绘月还特意催生了一层藤类植物覆盖在上面,以免她们回到“当下”的唯一希望出现意外。3vqSa
“然后,我们就在这林子里过夜?不去找个旅店什么的吗?”3vqSa
“在讨魔战争最激烈的时间段里,大央联核心区的大小城市几乎全部采取宵禁来维稳,如果我们这个时候找上别人家门口,恐怕就要被带去问话了……这里不错……碧翠之友!”3vqSa
绘月一边讲述着适用于现在的历史细节,一边在作为她绝对主场的林间大展身手,树木的枝干在一片空地上升起缠绕,化作四壁与圆拱状的顶棚;细密坚韧的草叶聚合连接,隔绝了脏污的地面,成为了地板,同时也将将可做草席。3vqSa
作为小树屋的建造者,绘月一马当先,低着头踏入了留好的椭圆小门。3vqSa
“果然比起文明的世界,蛮荒之地更能发挥学姐你的力量欸。”3vqSa
清蝶紧跟在后面,在没有边界的“玄关地毯”上留下了第二双鞋。3vqSa
而计划内的最后一位住客仍然在外面徘徊不前,清蝶从小门内探出头,粉色的眼睛望向宜岚。3vqSa
结果这“利诱”让宜岚想豹子一样飞扑进来,甚至都没把满是淤泥的鞋子脱下。3vqSa
绘月不紧不慢,将被污泥沾染的那块“地板”用新生的草叶替换。3vqSa
“好……好的!我脱鞋就能知道小翠身上发生的事情了对吧?!”3vqSa
要不是身手反应已经大有进步,清蝶大概已经被宜岚扑倒了,她倒不是因为怕痛才躲闪,只是在女朋友面前被别的女孩这样做,心里觉得影响不好。3vqSa1
只是苦了宜岚,一头栽上了坚硬的木头墙壁,已经眼冒金星。3vqSa
朱红色头发的活泼少女在几分钟后,终于照着绘月的意思冷静下来。她脱下鞋子,盘坐在小屋的一侧,绘月和清蝶并肩坐在另一侧,一些部位的肌肤贴合,作为恋人,没什么不妥。3vqSa
“小宜岚,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血裔在天觉时得到的天资并非真实水平,而是需要进食一次活人血,才能定论。3vqSa1
我现在大概能确定是十等吧,然后,我的赐能,可以抽出一个人的履历化成书册,存储在脑中的某处。在合适的情况可以再现出履历中的往日幻影在现实中,能用来战斗。3vqSa
由于抽取是履历并非记忆,所以,哪怕是目标所不记得,甚至无意识状态下的经历,我也能得知到……然后,似乎还可以与其他人共享,来快速地传播信息,这我也是才发现……”3vqSa
在清蝶做着新一次自我介绍的时候,她的手中一直都捧着从不久前千钧一发之际从凛翠身上抽出来的,有着翠绿与暗红两种突兀颜色的“书本”,只是宜岚作为九等天资者,没法看见这来自赐能主人自我暗示的化形。3vqSa
“我一直都没有翻开从小凛翠身上拿到的这本书……我觉得,这必须由小宜岚你第一个看才行。”3vqSa
生活中强烈的仪式感,从来都是清蝶具有魅力的一点,绘月微笑着接受了女友的进一步依傍,嗅到白发中没有消散的雨水和泥土的清香。3vqSa
那本双色履历复制出一个副本,被清蝶托举着,轻轻一推送入到宜岚的脑袋里。3vqSa
那些哪怕凛翠本人也不曾知晓的事情,兴许能够解释她被僭界魔趁虚而入占据身体前因后果的一切往事,此刻,终于被揭开了面纱。3vqSa
医生们向焦急等待的父亲传来了喜讯,领着他进入产房。3vqSa
那是一个女婴,翠绿色的头发与一旁套着病号服微笑的母亲如出一辙。3vqSa
“啊,这是……我的女儿……凛翠,我的宝贝,好可爱啊……”3vqSa
恩爱的夫妻早早为孩子准备了男女两个名字,因此,她一出生就能被母亲以自己的姓名相称。3vqSa
那一天,段韧雷和林江雪夫妻俩在事业的上升期诞下了女儿段凛翠,那本应该是一户幸福人家新篇的开端。3vqSa
“韧雷啊,你非要把刚做完月子的老婆连着孩子一起带到矿上来吗?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哟。”3vqSa
孩子出生近两个月后的一天,一位老前辈拍了拍了“分区主管”段韧雷的肩膀。3vqSa
段韧雷和林江雪都是泽吴西部五号矿区的管理层成员,或者说,他们就是在这座矿上认识了彼此并一路走到今天。3vqSa
“别赖我啊老裘,江雪她刚能下地就想着回矿上了,一点工作都不想落下,我拗不过她,心想反正她是干文职的,最近矿上也没有什么大动静,空气还算干净也没有噪音,才让她来的。”3vqSa
韧雷耸了耸肩表示无奈,就在这时,在休息间里给孩子喂完了奶的江雪,抱着襁褓走出来,把凛翠小心翼翼地放回摇篮中,又一次准备开始工作。3vqSa
在拿起笔之前,翠绿色短发的母亲给了孩子他爸脑袋一指节。3vqSa
“痛痛痛……可我真的觉得江雪你在家里带凛翠就行了,这里你的活我是可以包下来的……”3vqSa
“那可不行,你爸的性子可是比我还倔,哎哟,到时候他铁要来看孙女,你是知道的,不是我不尊重老兵,但那副样子真的不适合让孩子见,凛翠见他一次哭一次,一哭就是半天,这不是没法子嘛……”3vqSa
新任的爸爸陷入了沉默,他想到自己参加过那场对天穹人的不义战争的老父亲的面容,变形的颅骨,大面积的疤痕,以及只有一条的手臂,自己小时候也要怕上三分,更别提襁褓里的婴儿了。3vqSa
“说到爸……江雪你还不打算把凛翠的名字告诉他吗?”3vqSa
“反正他也要觉得不称心的不是吗?倒不如等凛翠自己完全记住这个名字之后再跟他提,到时候想改都改不了才好……”3vqSa
段韧雷的父亲,段威鸣,因为在十个兄弟姐妹中排行老八,邻里都唤他叫做段八爷,后来干脆连姓氏都省略掉了,都叫他八爷。3vqSa1
八爷因为早年的军旅生活,是个相当倔强而固执的人,对于儿子的婚姻,其实也不是完全满意,但要问怎么样更好,他又说不出来,就像是在为了异议而异议。3vqSa
没人真的怪罪他,“贪婪战争”为他留下了太多的应激创伤,而老伴的先走一步,就是最后一根蛛丝的断裂。3vqSa
大家出于无奈,都对他敬而远之,而这自然就形成某种恶性循环。3vqSa
“哎,我也是真希望,咱爸能从创伤里走出来……可为了凛翠的健康,真的不能不避开他。”3vqSa
江雪在书桌前准备坐下,满心都是对那位可怜公公的叹息。3vqSa
“等凛翠长大一点,懂事一点,我会去和他说清楚的!他唯独对孩子很好,虽然孩子们都怕他……我感觉,正是因为有了凛翠,我们才有机会让他安度晚年也说不定。”3vqSa
“啊哈哈,当然……那么,我就按惯例去矿上看看……”3vqSa
当韧雷准备外出到矿区内部做例行巡查时,一声巨响从不远处传来。3vqS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