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洛肯水箱特大灾难事故（3K） 7
披上快被消毒水腌入味了的白大褂，姜迅踏出了手术室。3tyAp
从口袋里随手掏出了橙味风暴，享受着酸甜在舌尖上的跳跃。3tyAp2
现在，他总算能倒出些精力来认真思索下纳西莎身上的问题了。3tyAp
凭借过往的经验，姜迅能够确认纳西莎肯定是一位矿石病感染者。3tyAp
然而，他通过影像学图像却并未在对方的体内找到任何病灶的存在。3tyAp
就连体表的源石结晶也十分细小，看上去像是才染上了矿石病的样子。3tyAp
可众所周知，法术的力量来自于源石，源石颗粒浓度越高，法术的威力就越强。3tyAp
哪怕是天赋再高的术士，也做不到空手释放源石技艺，必须要持有施术单元才可以。3tyAp2
而感染者之所以无需施术单元便能施法，是因为他们身上的源石结晶起到了类似的作用。3tyAp
在作战环境、法术天赋相近的情况下，身上源石结晶越多的感染者，越能发挥出更强的力量。3tyAp
而出于无菌原则和无源石原则这两条铁律，手术室内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源石颗粒浓度最低的地方。3tyAp
那么，到底是哪来的力量支持着纳西莎身上的法术屏障跟闪灵僵持了如此之久，这完全不符合常理。3tyAp
“可那个影像看上去，跟源石结晶的性状却又似是而非。”3tyAp
“还是说……这就是她身上的秘密？那东西，是被人为放进去的。”3tyAp1
姜迅不由地想到了一种最坏的可能，拳头下意识攥紧，心念动摇了一瞬。3tyAp
可紧接着，理性又重新占据了思考的高地，让他按捺住了内心的冲动。3tyAp
“算了，还是做好医生的本职工作吧……打倒黑暗那是英雄的事。”3tyAp
而哥伦比亚境内，也确实有着一个热衷于打击犯罪的隐秘组织。3tyAp
当姜迅赶回院长办公室时，叼着烟斗的锡人侦探正站在走廊的窗户边吞云吐雾，看起来派头十足。3tyAp
这位老朋友依然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打扮，穿着棕色的战壕风衣，内里搭配着领带、白衬衣和羊毛衫，宽大的费多拉帽子下面是金属与机械零件构成的诡异面庞，就连双手也都闪烁着金属的光泽。3tyAp
他凝望着夜幕下的特里蒙，眼中映着这座城市的光与暗，像是在欣赏夜景，又像是在沉思着什么。3tyAp
在听到脚步声后，锡人便将烟斗扣在了左手上，轻握着按灭了燃烧的烟灰，然后才转身看向了姜迅。3tyAp
“姜教授。”锡人招呼着，令人初见时会感到惊悚的脸上扯出了个笑容：“久疏问候，别来无恙。”3tyAp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把患者接走？我的建议是，最好等过了术后危险期。相较于以前送来的那些人，这次的病人年龄最小、伤势最重，虽然成功把命保住了，但暂时还经不起颠簸，必须卧床静养。”3tyAp
相较于锡人，姜迅的态度就没有那么热情了，没人会对总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不速之客笑脸相迎。3tyAp
况且，以两人的关系也用不上装模作样地客套，锡人能把患者送到姜迅这就是种莫大的信任。3tyAp
他扫了眼锡人手上的烟斗，看在这里不是住院部以及对方开窗通风了的份上，便没多计较。3tyAp1
“走吧。”姜迅边说，边推开了门：“这不是谈话的地方，别的事儿到办公室里再说。”3tyAp
锡人跟在姜迅身后进了屋，轻车熟路地在办公桌前的待客椅上坐下，翘起了二郎腿。3tyAp
出于职业习惯，他下意识地环顾着四周，桌上的绿植还是那般郁郁葱葱，长势喜人。3tyAp1
一颗乌黑的围棋棋子被孤零零地丢弃在桌边的角落处，让人不禁疑惑它为何在这。3tyAp7
留声机内放着的黑胶唱片名为《巨人》，墙上那副没有落款的水墨画也依然如故。3tyAp4
只不过，靠墙的书架上又多出了些风格眼熟的摆件，分别带着不同的王庭标志。3tyAp
令锡人感到无语的是，其间还混杂有手办大小的拉特兰圣像和一把礼仪手铳。3tyAp
上次来的时候，锡人记得才有四个来着，这回又多出了两个，数量都过半了。3tyAp3
总感觉再这样下去，他总有一天来这里的时候会忽然冒出种归乡了的感觉。3tyAp
‘这小子，还真是招同胞们的信任啊，算上那位留连于此的赦罪师……’3tyAp4
锡人心中感慨着，盘算着自己要不要也送个标志物过来帮忙凑个数。3tyAp
说着，姜迅又把一个蓝色热水壶放到了锡人的面前。3tyAp9
“要是想喝咖啡的话，壶里还有凉的，你请自便就是。”3tyAp
锡人拿过水壶看了下，发现这咖啡还是特供给萨尔贡王酋们的高级货。3tyAp1
趁着锡人倒咖啡的功夫，姜迅坐在了老板椅上，手指敲了敲木质的扶手。3tyAp
“说说看吧，哥伦比亚的正义使者，那个菲林女孩又是你们从哪救出来的？”3tyAp
“纠正一下，我们这次并没做什么，只是抢先把她从灾难现场带出来了而已。”3tyAp
“灾难？”姜迅愣了下，嘀咕道：“最近，特里蒙周围的地区有发生过天灾吗？”3tyAp
“你现在打开终端的话，应该还能看到相关的新闻报道，这次的事闹得有些太大了。”3tyAp
锡人没有直接给出解释，他需要让姜迅认识到此次事件的严重性，以便于后续谈话的开展。3tyAp
姜迅当即掏出终端，屏幕刚亮起就刷刷地冒出了一堆弹窗，涌出了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标题。3tyAp
玫瑰报业：《震惊！天才或疯子？洛肯·威廉姆斯的癫狂创想》3tyAp5
这下，姜迅可以确定这次事件真得是突发的了，因为锡人他们干活从来就没这么糙过。3tyAp
虽然奔波于打击犯罪的道路上，但锡人所属的梅兰德基金会向来都只默默地躬耕于黑暗中。3tyAp
最重要的是，有些事情确实不太适合让普罗大众知道，否则一旦引起骚乱或恐慌就很难平息了。3tyAp
略过玫瑰报业这个老标题党，姜迅直接点进了特里蒙电视台的直播回放，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疮痍。3tyAp1
粉发的札拉克小姐手上举着话筒，语速如机关枪般汇报着她在现场看到的各种情况。3tyAp2
“我是本台的记者尤里卡，现在为您带来的是洛肯水箱实验室灾难性事故的现场报道。”3tyAp6
“据悉，晚间11:10左右，位于特里蒙城郊的洛肯水箱实验室忽然传来雷鸣般的轰然巨响……”3tyAp
伴随着记者小姐滔滔不绝的讲解，以及吵闹刺耳的警铃声，镜头也随之对准了洛肯水箱实验室的残骸。3tyAp
在被拉起的黄色警戒线后，是一座被摧毁到难以辨认出原样的废墟，好似刚刚遭遇了一场超级大地震。3tyAp
曾经耸立的楼宇被从中撕成了两半，水泥砌成的墙壁被碾压得粉碎，埋在墙体内的钢筋被硬生生扯出，还被扭成了各异的形状，像是有一位暴怒失智了的擎天巨人曾在这里肆意宣泄怒火，将入目的一切都统统践踏扯碎。3tyAp
如果之前矗立在此的建筑不是什么豆腐渣工程，那能将其破坏到如此程度的力量可想有多么强横。3tyAp
特里蒙的警备队正在废墟外围设立起隔离带，并且拦住了如脱缰野狗般意图闯入其中的记者们。3tyAp
在一片混乱与拥挤中，记者们争先恐后地把话筒塞到了警备局的警长面前，高声抛出着问题。3tyAp
面对着长枪短炮般的镜头，面色肃然的玛丽·班纳警长把话筒轻轻推开，给出了官方回应。3tyAp1
“诸位，我们警备局接到的命令是封锁和保护现场，等待专家团队前来调查事故起因。”3tyAp
“请各位放心，市里面一定会召开相关的记者听证会，有什么问题可以等那时再问。”3tyAp
“目前，我们能确定这场事故并不是袭击造成的，所以还请广大市民朋友安心……”3tyAp
看到这儿，姜迅抬头望向默然不语的锡人，神情不复先前的轻松，意识到了什么。3tyAp
“这种规模和程度的破坏就连顶尖术士也很难凭一己之力做到，真是她做的？”3tyAp6
“我们盯上洛肯·威廉姆斯也有一段时间了，所以才得以最先赶到了现场。”3tyAp
锡人板着那本就硬如钢铁的脸，边说边竖起了四根手指，语气加重地强调着。3tyAp
“不到四分钟，一座安保等级最高、能进行高危实验的建筑就被摧毁成了这样。”3tyAp
姜迅立刻领会了锡人话中的意思，这种高效制造毁灭的效果，不正是某些人想要的吗？3tyAp
况且，实验室已经被毁了，洛肯的幕后赞助者想挽回损失的话，就必须对实验体进行回收。3tyAp
比起先前那些或失败、或濒临废弃的实验体，这次的实验体可是展现出了做为武器的强大资质。3tyAp
眼见姜迅听懂了其中的关窍，锡人觉得自己在传达完情况后也该告辞了，他还有不少工作要完成。3tyAp
比如，在盯上了洛肯水箱实验室的同时，锡人和同僚们也还在追查着另一家可疑的实验室。3tyAp
“姜教授，在我们决定好如何安置她以前，请保护好她，别让她再落到那些人的手里。”3tyAp
姜迅看向站在桌前的锡人，波澜不惊的双眼犹如一汪幽深的潭水，令人看不清深浅。3tyAp
“这方面用不着你来叮嘱……保证患者的生命安全，可是做为医者的基本职责。”3tyAp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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