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依旧像往常一样，夜里到殿中点蜡，而烛却是最特殊的那根，因为她没有变短。后来我才知道她是秦始皇陵里的一根人鱼烛。”3tiMl
“小和尚，人生究竟有多长？”烛飘在大殿内，视线盯着老和尚经常坐的蒲团，似乎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坐在那里，回答自己的问题。3tiMl
“她问了我三次，我答了她三次。第一次，是我刚刚遇见她的时候；第二次，是我成为这座寺的方丈的时候；最后一次，则是……”3tiMl
“死秃驴，你真的要这么做吗？”烛还清楚地记得她那天对老和尚说的话“我最后问你一次：人生，究竟有多长？”3tiMl
“世事无常，在我当小沙弥的时候却是遇见了一个人，也就是我的老师。他当时也是因为战争，四处奔逃，最终跑到了我那座小山沟里的寺庙。他说他很饿，几天没有吃饭了，想要一些吃食。”3tiMl
“那个年代，全都在打仗，农民都被打跑了家，丢了土地，哪还有什么粮食啊？我们寺庙里的孩子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所以当时的方丈拒绝了他。他也知道那个时候很难有一些吃食，所以也没有生气，只是向方丈问了一下，能不能在此休息一晚。”3tiMl
“方丈同意了，就在我那个房间。我当时想着我至少还能吃上饭，而他却可能后面几天都吃不了饭，甚至可能被一些过路的土匪当成流民杀死，于是就把我的那份吃食给了他。”3tiMl
“他也没有说什么，马上就低头狼吞虎咽。第二天一早，我醒来时就见他已经走了，只见到一本小册子放在我的枕头旁。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一个宗派里的人，他们因饥荒战乱流亡到各处。那本书是他们的一些功法，作为答谢我的礼物。”3tiMl
“那个时候还小啊，哪懂什么寺庙规矩，肯定梦想当大侠惩恶扬善。于是我打开了那本书，只有上半部分，下半部分被撕掉了，应该是他们不外传的核心。”3tiMl
“我就认真看啊，结果啥都看不懂，我不认识字啊。那个年头吃饱饭就不容易了，哪里想着学习认字啊？结果那天烛看我愁眉苦脸，就问我，我就告诉她发生了什么。”3tiMl
“然后烛就笑着说她认识字，还知道一本更好的功法，问我要不要学。我当然点头啊，傻子才不学呢，学会了我就可以出门当大侠，让自己能够吃饱饭。那个时候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就是想着学成了就能过上好日子了。”3tiMl
“但最终我也是没有选择烛给我的那一本，只因为那部功法需要献祭她。可我不想失去她，就像如今的你也不想失去秀姑娘一样。”3tiMl
“我依靠老师留下来的功法成为了寺中的方丈，有时也帮助一些附近的村民，久而久之，寺庙附近也是逐渐安稳下来。再后来，战乱就停止了，寺庙也被拆了，我带着烛在江湖四处看看，她刚出现就是寺庙里，所以一直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而我，最后也是在河边捡起了你。”3tiMl
“当时就想着，这是谁家的孩子啊，那么小就把你丢掉了。于是我就在附近找到了一座寺庙，想让他们把你养大，我和烛继续去江湖看看。但当时霜林寺的他们说我与你这孩子有缘，让我在他们寺中把你养大，最终我也是待在了霜林寺当一名普通的僧人。”3tiMl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那么热情，是因为我把你捡起来的时候，他们寺中的佛像发出了金光，他们认为我是佛子转世。在我进入霜林寺不久，当代的方丈便圆寂了，甚至一众僧佛推举我为方丈。”3tiMl
“我认为事有蹊跷，于是就和烛暗中调查，最后发现上代方丈是被张真源等一众僧人暗中害死的。五代十国之后，佛道没落，再不复往日香火鼎盛，张真源他们想让佛道振兴的想法是好，但他们的行为太过激进。”3tiMl
“我虽不满张真源等人的行为作风，但你当时还小，我也不可能就这样离去。因为我一旦离去，他们就会认为你才是佛子转世，用各种手段让你成为他们振兴佛道的傀儡。”3tiMl
“但，我不是佛子转世这件事情绝对瞒不了多久，很快他们就会知道你才是当时佛像发出金光的真正原因。我不可能护你一世，所以我和张真源达成了协议，只要我死了，就会让你当方丈，但是他们不能做任何事情。”3tiMl
“张真源同意了，你也慢慢长大了。但好景没多长，你是佛子转世的消息不知被谁传了出去，佛道当代魁首便动用了一些手段。”3tiMl
“没错，不论是秀姑娘的到来，还是战火的蔓延，都是他一手操办的。只不过原本大军只会在霜林寺前不会逾越规矩，是我用了一些手段使得寺庙被破，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顺理成章地走进张真源想让我死的陷阱里。”3tiMl
“我奔波了大半辈子，曾经的我也想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也想着青衣白马一壶酒，仗剑走天涯。但我终究是累了……”3tiMl
“少年赤足，走过高高的田埂。屋檐下的大黄狗，摇着尾巴在身后跟。麦野如浪，虫鸣翻涌，萤火流淌，月色清澈，这是我所梦想的盛世，我老了，走不动了。但或许，你可以寻找到答案。”3tiMl
“下雨了……”忘心收起手中的信，看着亭外淅淅沥沥的小雨一言不发。或许雨也有愁绪，山林因此而颤动，仿佛在诉说从前的故事。3ti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