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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小毒和纪星也已失踪一天一夜。f1lLG

  头天吃过早饭,小毒就带着纪星去找孔秀才。临出门时,小毒还破天荒叫了纪雷一声叔。纪雷脸色冷漠,心中却已澎湃,他暗自决定,晚上要给小毒留只龙虾。f1lLG

  不多时,孔秀才又来找纪雷喝酒。听孔秀才说俩孩子有机会去卿府陪读,花姐很是高兴,忙张罗着给他们做套新衣服,免得去大户人家失礼。纪雷看在眼里,也不阻拦,反正都有了三个便宜女儿,他也不介意再多一个便宜儿子,何况小毒虽调皮些,却也让纪雷圆了有儿子的梦。f1lLG

  他甚至常常幻想,要当年是自己捡到小毒该有多好,他就可以带这个孩子回广东老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没皮没脸地混在异国他乡。f1lLG

  中午不见踪影,夫妻知道小毒常带纪星在外面吃饭,也不以为意,谁知到了晚上,龙虾热了冷,冷了热,两个孩子还不见踪影,这却是从未有过之事。纪雷和花姐再坐不住,慌忙出门去找,只留下早已饿得不耐烦的纪可回和纪招娣,三下五除二把龙虾吃了个精光。f1lLG

  先找的自然是孔秀才,他也不明就里。看时辰太晚,孔秀才也不敢轻易叨扰卿海风,只说好若明早还无消息,他就去水师打听。偌大的昔归城,就连卿海风的水师一时都难遍寻,这提着灯笼走街串巷的夫妻俩更像是大海捞针,许久徒劳无功,花姐想起孩子常爱去海边玩,忙又拉着纪雷沿着海岸线寻找。f1lLG

  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f1lLG

  深海方向,隐隐传来嗡嗡作响的海吼声,像海螺号角,又像天雷回旋,在静夜里更显得惊心动魄。夫妻俩来昔归日久,知道这是近日将有台风来袭的先兆。f1lLG

  远远看去,以前由老辛负责看守的灯塔已重新闪烁,看来已有人接替他的差事。昔归港口船比鱼还多,灯塔自然是极紧要的。f1lLG

  一路走一路喊,花姐又急太累,坐在礁石上就哭了出来。纪雷也有点慌,问道:“你说孩子会不会被人绑票了?”f1lLG

  “绑我们的孩子?是因为想吃虾没钱买么?”花姐没好气道。f1lLG

  纪雷陷入沉默,楞了良久,低声道:“你说会不会是那个人找来了?”f1lLG

  花姐一激灵,差点没从礁石上摔下来,被月光映得一脸惨白。f1lLG

  扶起花姐,纪雷忙劝解道:“你别急,我也就是随口一说,都躲这鬼地方来了,谁也找不到我们的。”f1lLG

  花姐正要搭腔,却被纪雷看见她背后远处藏着个黑影。纪雷虽胆色不比常人,但走得匆忙,没带上杀鱼刀,多少还是心虚,作势大吼一声:“谁在哪里!”黑影闻声,三两下就窜得不见踪影,敏捷得像个畜生。f1lLG

  只可怜花姐刚刚坐稳,又被吓得汗毛倒竖,加上海风一吹,已是冷汗淋漓。纪雷见状,也只能背起她回家,一路还不忘频频回头,生怕有人跟来。f1lLG

  目送纪雷夫妻渐行渐远,一个丰神俊朗的中年男子从暗处悠然踱步而出,一袭青衫,负手而立,仰望海上明月。f1lLG

  此人正是白三。f1lLG

  此刻情境,即使老辛亲眼目睹,他也不敢相认,这就是那个极尽龌龊污秽之能事的流浪汉白三。f1lLG

  白三冒险前来昔归,甚至不惜作践自己以入狱躲避官府搜捕,就是为了找回他的孩子,如果他真有孩子的话。f1lLG

  纪星,就是白三的孩子,白三和花姐的孩子。f1lLG

  他几乎找遍半个南洋,才终于追踪到花姐和她三个女儿的下落,本以为即将见到自己的孩子,不料纪星离奇失踪,还牵连出了昔归官府、水师和海盗,联想起此间种种,白三疑窦丛生,陷入沉思。f1lLG

  良久,白三才理出一点头绪。他深吸口气,起身迅捷而奔,不多时,又赶到了城边的妈祖庙。在神明的见证下,白天这里刚历经一场血光之灾。谁也想不到,这就是白三今晚的栖身之地。f1lLG

  除了白三,庙里还有另一个人——顽强的元光。f1lLG

  妈祖庙后墙下的草简直比光头的胸毛还密,以至于志得意满的赵雄并没有发现昏迷的元光。当他再次被白三救转后,元光的独眼噙满泪水,发誓要向白三报恩,要向阿德报仇,而亲叔叔元吉,更欠自己一个说法。当然,他也没认出白三就是牢里的流浪汉。f1lLG

  白三并不指望元光报恩,和救老辛一样,他只是相信一切都有定数。该因他而死的,和该因他而活的,都是注定。所以被救的不用来报恩,被杀的更不要来报仇,自己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f1lLG

  看着地上的篝火,白三又想起了师父常说的那句话:“天地为炉,造化为工,阴阳为炭,万物为铜。”他微微叹口气,摸出那把老辛磨出的竹刀,丢进火里,竹刀立刻燃烧起来,谁又知道它也曾带走过几条人命。f1lLG

  风寒外加惊吓,让花姐回家就倒床不起。f1lLG

  纪雷也一夜没睡,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赶忙去叫起孔秀才,两人兵分两路,孔秀才去水师兵营,纪雷则去府衙报官。f1lLG

  之前花姐和老辛大闹府衙的事,纪雷也是有耳闻的,但此刻慌不择路,还是只能硬着头皮找来。f1lLG

  谁知昔归府衙却大门紧闭。昨日一战后,昔归衙门元气大伤,将士或死或伤或逃,剩下也都在家休养。赵雄和乔浪喝完庆功酒,又连夜找到岳父邓云清报喜,翁婿密谋半宿,此刻也各自在家高卧。f1lLG

  衙门官差找不到,水师的士兵却满街都是。纪雷叩门无果,正看着府衙门口的鸣冤鼓,考虑自己要不要试试这个从没百姓有胆敲过的玩意,就迎面碰上了带队沿街搜寻的乔浪。f1lLG

  水师和衙门,本来泾渭分明。但经过昨夜,乔浪自问和赵雄已情同莫逆,看纪雷憨头憨脑砸门,在马上远远招呼道:“喂,你来报官所为何事?”f1lLG

  纪雷看他们水师官兵装束,也知道他们不管地方事务,但此刻情急,还是答道:“我女儿丢了,还,还有儿子。”f1lLG

  一听这话,乔浪跳下马来,冲上前一把揪住纪雷,吼道:“你说什么?”f1lLG

  要不是顾忌乔浪身后那些背着火枪的士兵,纪雷早已拔刀。经过昨晚之后,他现在已是刀不离身。f1lLG

  “我儿子女儿都失踪了,所以来报官,这事水师也管?”纪雷忍气道。f1lLG

  “管!是男是女?多大年纪?何时失踪?在哪失踪?为何失踪?”乔浪连环问道。f1lLG

  “你说他们是男是女?”纪雷觉得仅就脑力而言,乔浪都很难帮自己解决问题。f1lLG

  话虽如此,心急如焚的纪雷还是把小毒和纪星的失踪经过告诉了乔浪,乔浪昨日都在带兵打仗,不知道兵营内的事情,此刻听闻纪雷失踪的子女竟是卿小鱼的陪读,乔浪暗喜,心道终于等到了证明自己的机会。何况自进水师以来,他就一直存着日后要做卿海风乘龙快婿的心思。f1lLG

  “你有没有怀疑的人?”乔浪沉吟道,他游历四方的时候,也曾听过很多类似的故事,通常无非为钱为情为仇而已。f1lLG

  “倒是有,想来却又觉得不可能。”纪雷道。f1lLG

  “是谁?”f1lLG

  “白三。”纪雷终于说了出来。f1lLG

  乔浪虽至今未见白三真容,但对这名字早已听得烂熟。说来若不是因为白三,赵雄也不会送他十根金条。此刻听纪雷之事也与白三有关,乔浪更是来了精神,暗想反正搂草打兔子,若能在救人之余捉住白三,估计求春申将军为自己和卿小鱼赐婚也未尝不可。f1lLG

  “你和白三有何瓜葛?”乔浪立刻追问道。f1lLG

  “大人真要管我的事?”纪雷想再次确定,因为白三也是他和花姐秘密的一部分。f1lLG

  “管,管到底!我爹是乔万年,我是昔归水师副将乔浪,这昔归有什么事我不敢管?”乔浪豪气干云,拍着胸脯道。f1lLG

  见乔浪这两个身份亮出,纪雷不再犹豫,深施一揖,正色道:“乔将军若真救回草民子女,纪雷愿为大人结草衔环。”然后便单拉着乔浪的手把他带到一边,将白三与自家之事和盘托出。f1lLG

  纪雷既不能生育,又苦求一子,便带着花姐辗转流离。十多年前,他们到了昔归以北的洛水城。正是在那里,花姐遇到白三,怀上纪星,也因此打算再举家迁往昔归,两人言定得男就回广东老家,得女就在昔归终老,绝再不做此荒唐行径。f1lLG

  偏在此时,花姐无意间遇到了二女儿纪招娣的生父。此人出身书香门第,且是远近闻名的武林高手,后来交友不慎,滥赌败光家业,渐渐沦为流氓无赖。撞破整件事后,高手并不打算要回招娣,反以此勒索钱财。一来花姐自觉有些理亏,二来纪雷几番拼命确实不敌,夫妻只好一再退让,但已被逼到倾家荡产,高手还是半点不肯放过。f1lLG

  眼看花姐肚子一天大过一天,纪雷忍无可忍,别着杀鱼刀,身上塞满火药,怀中揣着砒霜,誓要去高手家中换个同归于尽。花姐担心纪雷出事,也扶着腰紧随而去。f1lLG

  那是处城郊的农家小院,纪雷先到,二话不说,怒砸房门。片刻后,门吱嘎打开,但见高手正被紧紧捆住,绳索绕过房梁,将他吊在半空中拼命挣扎,只苦于嘴被塞住,才发不出声。f1lLG

  白三一袭青衫,淡然站在一边。f1lLG

  纪雷正愣神时,花姐也赶了过来,白三冷笑道:“来得很好,都请进吧,顺手把门带上,免得叨扰四邻。”f1lLG

  事已至此,花姐豁将出去,坦然说出一切。纪雷才明白,原来是自家老三的亲生父亲,抓了自家老二的亲生父亲。他满腔杀气被接踵而至的意外冲散一半,连腰间的杀鱼刀也暂时忘了抽出。f1lLG

  白三先盯着花姐道:“既是有夫之妇,为何如此荒谬行事,你自己不要名节也就罢了,还非得毁我名声。”看她面红耳赤,又朝纪雷道:“你别怪我,早知有你,我不会找她。”再朝那人道:“看什么,早知有你,我更不会让你找她。”f1lLG

  说罢,白三叹口气:“可惜我们都不能早知未来,这才铸下大错。这都是命定的劫数,今晚有缘齐聚,就看看如何亡羊补牢吧。”f1lLG

  纪雷觉得他莫测高深,花姐却觉得他阴阳怪气,怒道:“唐伯虎七个老婆还点秋香,照样是出好戏。换作是女子如此,就成了浸猪笼七次还死有余辜。先来那个劫财的,后来你这个索命的,简直没完没了,屁个亡羊补牢,不如同归于尽!”f1lLG

  白三失笑道:“你讲得很好,但没什么用。”又道:“不过你刚才说你腹中是我的骨肉,可有凭据?”f1lLG

  “冚家铲,死就死,吓唬谁?”花姐蔑然道:“生是我生,养是我养,你风流快活,占尽便宜,还反过来问我要凭据?”f1lLG

  白三摇头道:“若无凭据,就算你们再多几条命,今晚也都得交在这里。”f1lLG

  纪雷闻言怒急,他本就是为搏命而来,此刻再不多说,发声喊拔出杀鱼刀便刺,白三早有准备,轻松闪身避开,叹气道:“说劫数不信,讲道理不听,要凭据不给,最后还得凭刀子说话,是么?”f1lLG

  说罢,白三突然暴起,跨步欺到纪雷身前,一把就夺了他的杀鱼刀,紧接着顺势挥出,齐齐斩断了缚在高手身上的绳索,却半点未伤他皮肉。f1lLG

  高手也算硬气,陡然脱困,一把扯掉嘴中的布核桃,就咬牙挥拳飞扑向白三,同时破口大骂道:“我操……”f1lLG

  还没来得及说清到底要操谁,他就被白三割了喉。f1lLG

  不愧一身功夫,果然气血十足,在极近的距离里,高手的血如暴雨般喷溅在花姐和纪雷的脸上身上。两人一动不动,仿佛两根被刷满红油漆的柱子。纪雷满身的炸药和砒霜,更都被血淋得透湿。不知道过了多久,高手终于像一只泄完气的河豚,软绵绵倒了下去,花姐一激灵,这才也跟着晕倒过去。f1lLG

  白三身上却无半点血迹,看着硕果仅存的纪雷,他提刀催问:“可想到凭据了?”f1lLG

  “想到了。”纪雷恍如重生,福至心灵。f1lLG

  “什么凭据?”白三也有些意外。f1lLG

  “她腹中孩儿就是凭据,你要现在看,还是以后看?”纪雷平静地问道。f1lLG

  白三一时语塞,半晌道:“以后看。”又咬牙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遇到你们这对神仙眷侣,也是白某的定数。”f1lLG

  “那我们先走了?”纪雷试探道。f1lLG

  白三道:“罢了,还是让我先走吧。切记,待我以后来看时,若凭据不真,你们得死,若凭据不在,你们更得死。”f1lLG

  没等纪雷再答话,白三丢下从高手身上索回的银钱,转身疾步迅捷而去,似乎反是他受了什么惊吓,唯恐避之而不及。f1lLG

  每个人都有秘密,这就是纪雷最深的秘密,为了这个秘密,他曾不惜杀人,但为了与自己并无血缘的儿子和女儿,此刻却巨细无遗地告诉了萍水相逢的乔浪。f1lLG

  曾经,乔浪一直觉得自己放浪形骸,游戏人间,但听完纪雷的故事,他突然觉得自己活得还挺正经。f1lLG

  “纪大哥是吧,失敬了。”乔浪拱手道:“但我还有两件事情请教。第一,你说这许多,怎么还没提到你的儿子的事?”f1lLG

  纪雷腼腆一笑:“你说小毒啊?他其实也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乔浪早见怪不怪,连连点头道:“明白明白。”也不知他到底明白了什么,又道:“第二,你说的小女儿,不就是昨天要来做陪读的小姑娘?她此刻就在水师,”f1lLG

  纪雷生怕自己听错,正要再问,就听有人远远呼喊自己。抬眼一看,正是孔秀才牵着纪星快步而来,f1lLG

  纪雷狂喜,跑着迎了上去,仔细看过,确认纪星毫发无损,急忙一把紧紧抱住,父女相拥而泣,都是喜不自胜。乔浪见状,眼眶也莫名湿润,心道这分明就是亲生。f1lLG

  昨夜天色已晚,卿海风又心急如焚,没空打发人送纪星回家,于是她只好多过了一夜大小姐的日子,直到孔秀才一早寻来,两人才匆匆往府衙来找纪雷。现在虽然父女团聚,但一想到小毒还不明下落,纪雷还是满心惆怅,打算着先带纪星回家,让花姐略宽宽心。f1lLG

  乔浪却示意纪雷等等,又唤过纪星,柔声道:“小姑娘,你且把全部经过再细细讲与我听。”f1lLG

  昨晚在水师营内,纪星虽也被反复问过,但卿海风本就不怒自威,在盛怒之下,连他手下副将都战战兢兢,何况一个柔弱的小女孩,吓得纪星哪敢多说。此刻换了乔浪来问,虽然略显油头粉面,毕竟也是个翩翩公子,总归更合小姑娘的眼缘,加之纪雷也在,纪星放松下来,细细回忆,突然道:“我想起来了,小毒哥哥说过,他们要去看海盗!”f1lLG

  此刻的小毒和卿小鱼,还被关在山洞里,光头不愿把事做绝,对他们也算优待,松了捆绑,也给吃喝,只不许乱走乱动。f1lLG

  从稻草堆上一觉醒来,小毒只觉神清气爽,要不是身陷敌营,简直想起身打几个空翻。卿小鱼哪吃过这苦,一夜辗转反侧,折腾到天明才沉沉睡去。f1lLG

  不远处,肥七一边吃着早饭,一边看着小毒,心中满是狐疑。螃蟹和肥七最亲近,昨晚指天发誓,言之凿凿说因讨要饭钱刺瞎小毒左眼,才被他两拳打折双臂。越是嘴笨的人,越不易说谎,何况螃蟹双臂确已骨折。可小毒的眼睛又连点淤青都找不出,莫非螃蟹真已到了睁眼瞎的程度?肥七越想越乱,但连自己都说不通的事情,肥七更不敢去禀报光头,只好打发螃蟹自己找地方混着养伤。f1lLG

  另一边,小毒也看着肥七,他倒没那么多心思,只单纯惊讶且佩服肥七的肠胃。这厮昨晚就派人去海边捡来一大堆牡蛎贝壳之属,不洗不烤,一刀一个,直吃得脚边堆起一座小山。一早起来,竟又从那已经开始起味的山中寻找漏刀之贝,逐一吸溜,还食髓知味般聚精会神,实非常人可及。f1lLG

  肥七边吃早饭,边准备招呼众人搬货。正忙着,就见光头面色铁青出现在洞口。f1lLG

  肥七生怕怠慢,忙不迭放下美食,三步并做两步出了洞外,光头才闷声道:“货运不出去了,现在城里全是水师兵,正沿街搜寻这丫头。”又道:“那残废螃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到底是谁给拉入伙的?”f1lLG

  肥七哪敢接这话头,忙道:“那咱们可得小心,他们在城里找不到人,说不定就会沿海岸再搜。”f1lLG

  光头道:“很好,你终于肯用脑子了。我正要与你商议此事,货得换个地方。”f1lLG

  肥七大受鼓舞,继续用脑道:“咱们船小,眼看这两天就有台风,可不敢走远了,何况货物贵重,无论遇到水师还是海盗,都很麻烦。”f1lLG

  光头又赞道:“言之有理,那你说我们到底去哪?”f1lLG

  “那不知道。”肥七两手一摊。f1lLG

  每次看到肥七这副尊容,光头就无名火起,正忍不住要一脚踹去,肥七突然一拍大腿道:“就去灯塔岛!”f1lLG

  这也正是光头的打算,既离昔归不远,岛上闲人不多,还有吃有住,简直就是天选之地。不过看着自己一言难尽的二当家肥七,光头心中还是难免唏嘘,也更期待弟弟彭耀祖回来助自己一臂之力。f1lLG

  小毒坐在甲板上,以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船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越开越近,最后竟真的靠在了灯塔岛边。f1lLG

  卿小鱼一睁眼就看到小毒在那里痴笑,只道他被吓傻,正要开口说话,就见小毒贴耳问:“你会水么?”f1lLG

  卿小鱼一愣,不屑道:“你见过不会水的鱼?”f1lLG

  小毒喜道:“那我们很快就能逃走了。”f1lLG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