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古法换血与血液透析疗法（3K） 3
通常来说，医生在解毒之前都需要先确认患者到底是中了什么毒。43n2P
可是由于失忆，丽兹已经不记得自己曾经吸入的是哪种源石毒素了。43n2P
不过，这对姜迅来说并不重要，因为自从他在1075年对外发表了《血液透析疗法》的相关论文之后，处理源石毒素的办法就被统一了。43n2P1
与一般毒素不同，源石类毒素通常极难被人体自然代谢排出。43n2P
究其原因，是因为人类体内并没有能够代谢和分解源石的器官。43n2P
这同样是矿石病发病的基本病理，是泰拉医学领域最基础的常识。43n2P
姜迅没具体研究过源石类毒素到底有多少种，他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就足够了，那就是源石毒素在微观本质上依然是由源石颗粒所构成的。43n2P
而血液透析疗法，则是姜迅为了治疗矿石病所推出的众多医疗手段之一。43n2P
其原理，是通过清除血液里游离的源石颗粒，来减缓其在体内堆积的速度。43n2P
不过，与之原理相似的方法在这片古老的大地上却很早之前就诞生过了。43n2P1
“丽兹小姐她刚中毒时是怎么处理的？采用的是古法换血么？”43n2P
姜迅看向闪灵，而后者则迟疑地摇了摇头，也不清楚此事。43n2P
在她将丽兹从囚牢中救出来时，对方的双腿就已落下了残疾。43n2P
而所谓的古法换血，无非就是把一个人血换到另一个人的体内。43n2P4
这套方法用不着多说，正是血魔们最先琢磨出来的，他们会把健康人的血抽干换到自己或同伴的体内，以此来延缓矿石病的进展程度。43n2P
时至今日，这片大地上依然有不少王公贵族在得了矿石病后隐而不发，并通过定期换血来延长自身的寿命，贪婪地吞噬着无辜者的生命。43n2P
毕竟，矿石病这种东西是见不得光的，哪怕是贵族在变成了感染者后也依然有被剥夺爵位的风险，而如果想做血液透析就必须得去正规医院。43n2P
在注意到闪灵的踟躇后，姜迅便没再继续追问了，卡兹戴尔那地方连年战乱，比起花钱买血液透析设备，还是随便抓个人更省时省力。43n2P
就在姜迅准备将此事翻篇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丽兹却突然叫出了声。43n2P
“没有……”萨卡兹少女紧握着手中的法杖，指尖因太过用力而泛白，脸上的神情挣扎而痛苦，却仍自语着：“我没有用过别人的血！”43n2P
丽兹极力地想要否认这个有着极大可能的猜测，但空白的记忆却令她怎么也拿不出证据，迫使少女不顾一切地努力挖掘着自己的脑海。43n2P
可在无论如何努力都什么也想不起来后，丽兹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惶恐，被珍重地抱在怀里的法杖坠落在地，少女用双手捧着头用力摇着。43n2P
“我没有，我肯定没有！那种事情，剥夺无辜之人性命的事情……”43n2P
闪灵立刻上前抱住了对方，将少女的脑袋温柔地揽入了怀中，用手轻拍着她的后背。43n2P
“放轻松，不要强迫自己去想以前的事了……我就在这里，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要怕。”43n2P
姜迅紧盯着身形颤抖的丽兹，怎么也没想到一句随口的猜测竟然引起了对方这么大的反应，感觉对方似乎对生命抱有非比寻常的敬畏。43n2P
“闪灵小姐，我可以问一下丽兹小姐她以前是做什么的么？”43n2P
对此，闪灵倒觉得没什么可避讳的，如实地给出了回答。43n2P
“丽兹她对当代的医疗技术和原理了解的不多，但却对人体的构造和运作方式了如指掌，并且对医疗类源石技艺的使用也堪称精湛。”43n2P
跟医师不同，治愈师们通常只会使用医疗类源石技艺进行治疗。43n2P
换句话说，治愈师并不具备处方权，也没有主刀手术的资格。43n2P
不过，治愈师却拥有医疗职业中最杰出的便捷性和高效性，在抢险救灾、战地急救等诸多方面有着不可比拟的优势，同样为人所敬仰。43n2P
“原来如此。”姜迅恍然地点了点头，像是破案般揭开了谜底：“看来丽兹小姐当初在中毒后应该进行了自救，而使用的办法是绑扎放血。”43n2P
“绑扎放血？”玛嘉烈感觉有些不明所以，问道：“这不是被虵兽咬了后应对中毒的措施么？如果是吸入性的源石毒素应该没用吧？”43n2P
“你说得没错，可如果闪灵小姐说得都是真的，那丽兹小姐也确实有能力办到这样的事，因为这算是一种早就被淘汰了的古放血疗法。”43n2P
姜迅一边细致地做着科普，一边在心里感慨血魔们确实无愧其名，乃是玩血的行家里手。43n2P
“以源石技艺将毒素通过血管全部集中到下肢，然后用绳子在大腿处扎紧，最后再把汇集到了腿部的毒血全都放干净……这倒是更说得通了，难怪丽兹小姐只有腿部神经遭受的损害最为严重，而且体内依然还有源石毒素残留，毕竟这种办法最多只能用来应急保命，效果有限。”43n2P
“这样的话，那选择从手臂处放血岂不是更好？距离上也更近……”43n2P
在听完解释后，玛嘉烈已经相信了姜迅的判断，但仍心有疑问。43n2P
姜迅重重地叹了口气，看向丽兹的目光里多出了几分钦佩。43n2P
“失去双腿最多不能走路，但失去双手就再也无法治病救人了。”43n2P
玛嘉烈不由得看向了坐在轮椅上的丽兹，眼前浮现出了这样一幅画面。43n2P
在黑暗的囚牢中，吸入了源石毒素的少女为了求生做出了自己最大的努力。43n2P
她争分夺秒地用源石技艺驱赶毒素，拼尽全力撕碎衣服将其拧成细绳，手忙脚乱地在腿部进行绑扎，咬紧牙关用尖石狠狠地割破了双腿。43n2P
乌黑的血顺着洁白的双腿淌下，筋疲力竭的少女瘫倒在了地上。43n2P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丝毫的犹豫，也从没想过放弃或是等死。43n2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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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丽兹现在正如小动物般瑟缩在闪灵的怀里，但玛嘉烈感觉自己还是看到了，在那弱不禁风的躯体内，无疑住着一个强大的灵魂。43n2P
“在未来一段时间里，我将担任你的主治医生，很高兴能够认识像你这般品行高尚的治愈师，我会竭尽所能地让你重新恢复健康的。”43n2P
随后，姜迅便从衣袍里抽出了一个画轴，手腕轻甩将其抖开抛起，水墨的风韵飘然而出，在刹那就浸透了周围的空间，宛若领域展开。43n2P
还未等闪灵和玛嘉烈做出反应，她们面前的景物就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从旅馆破旧的房间化为了医院干净整洁的血液透析室。43n2P
姜迅笑着做出了解释，但怕闪灵三人误会就又补上了一句。43n2P
“这是出自友人之手，我能如此自如地云游和行医也是多亏了她。”43n2P6
在姜迅说完后，闪灵和玛嘉烈好像听见了一道女子若有若无的轻哼声。43n2P4
可那声音实在是细微到弱不可闻，令两人难以确定是不是出了错觉。43n2P
“走吧，血液透析做一次需要四个小时左右，我们抓紧些时间。”43n2P
可能由于自身就是治愈师，所以丽兹有着很好的医从性。43n2P
虽然她从未见过现代医疗器械，但在做血液透析时却并未害怕。43n2P
四个小时一晃而过，而姜迅也利用这段时间为丽兹进行了别的检查。43n2P
“体细胞与源石融合率9%、血液源石结晶密度0.45u/L……”43n2P
姜迅阅览着丽兹的体检报告，感觉情况比预想的还要更严重。43n2P
光是矿石病就已经奔着后期去了，这要是再不想办法控制，人就快没了。43n2P
“先继续做血液透析吧，而我也该加紧研究和完善中期疗法了。”43n2P
说到底，血液透析疗法只在矿石病初期阶段最为有效，而一旦病程步入了中期乃至后期阶段，那该疗法最多就只能起到延缓作用了。43n2P
“至于腿部问题，需要先恢复萎缩的肌肉，然后再慢慢通过手术修复和重建损坏的神经，但我好像也没空天天去帮她做按摩推拿啊……”43n2P
如此想着，姜迅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还在暗自颓唐中的玛嘉烈。43n2P
他之前就注意到玛嘉烈在面对丽兹时流露出的异样，顿时觉得这可能是个一石二鸟的好机会，绝对不是想把她当成工具人来使。43n2P
“玛嘉烈，能拜托你以后每天都用源石技艺帮丽兹按摩双腿吗？”43n2P
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玛嘉烈才回过神来，茫然地看向了姜迅，还没等她弄懂发生了什么，就被某无良医生拉着一起蹲到了丽兹的身前。43n2P
“来来来，鞋袜全都脱掉，裙子也撩起来点儿，方便做个教学。”43n2P
在看到姜迅将手伸过来时，丽兹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可早已失联的双腿却并未遵从大脑发出的指令，毫无反抗地落入了他人的掌中。43n2P
尽管因神经损伤失去了行走能力，但丽兹的感官能力却并未丢失。43n2P
所以，她十分清晰地感受到了有一双宽厚泛烫的大手自脚踝处而起，顺着小腿向上抚过，揉过膝盖，直到触及了大腿三分之二处才停下。43n2P3
陡然到来的刺激令丽兹坐直了身子，差一点点就顺带着呼出了声。43n2P
说实话，让还不算熟的人触碰自己的双腿，哪怕明知道对方是医生，所作所为是在治疗，丽兹也难免会本能地感到害羞和不好意思。43n2P
可姜迅的推拿实在是太舒服了，让少女很快就放弃了无谓的挣扎。43n2P
阳辅、下巨虚、三阳交、阴陵泉……每次手掌落下时，姜迅都会精准地把握住穴位所在，以或轻或重的力度对不同的腿部穴位施加刺激。43n2P1
他的双掌上泛着淡淡的微光，借助法术达成了类似热敷的效果，力求多多促进丽兹腿部的血液循环，让这里的肌肉能够多吸收些养分。43n2P
而为了培养工具人，姜迅在操作时还有意放缓了速度，好让玛嘉烈能够清楚地看到他手法的变换，照虎画猫般地去揉捏丽兹的另一条腿。43n2P
“来，跟着我的动作学，要记住控制光辉的温度，手法也不能出错。”43n2P
学着姜迅的动作，玛嘉烈下意识地用手握住了丽兹的左腿，入手却是一片惊人的松软，仿佛完全不存在肌肉一般，只剩下了皮和骨。43n2P4
‘或许，我该为她做点什么……哪怕只是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43n2P
一时间，玛嘉烈也顾不上继续沉浸在失败的颓废中了，因为她现在有了更要紧的事情要做，帮助一位可敬的强者重新站起来。43n2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