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娜似乎想到了什么，从椅子上蹦起来，狐疑地来到一直不说话的亚莉克希亚身边，眯着眼仔细吸了两口气。44q6i
把不愿意听到的话语当成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已经是蒂娜的本能反应，所以她根本不在意亚莉克希亚说了什么。她实实在在的在对方身上嗅到一股味道，大抵就是莉亚口中所说的青苹果味吧。44q6i
解答了心中的疑惑后，蒂娜一屁股坐在亚莉克希亚的对面，询问道：“我想问几个问题，关于血裔们的。”44q6i
对面的女孩目光涣散，思考了半天，“不知道，母亲留给我的记忆中并未出现相关信息。”44q6i
“那为什么他们要执着于呼唤外神？”蒂娜也不气馁，继续询问。44q6i
在人类尚未远离梦境的时代，魔力充盈在世间的每一个角落。自弧月失声，人类进入无梦的时代后，充盈的魔力逐渐变得稀薄，这间接导致了许多亚人族群、神奇动物远离了人类的视野。44q6i
他们之间有的像是血裔一样藏在暗处，谋求昔日荣光。有的则是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安静死去，彻底成为历史当中的微小注脚。44q6i
“血裔们对魔力有着不同寻常的依赖，因为这能够抑制他们的饥渴，减少对血液的需求。加上母亲的祝福，血裔已经逐渐摆脱鲜血的控制，挣脱了野蛮的束缚。但母亲的离去，让积年累月积压得不到释放的嗜血病症彻底冲垮绝大多数血裔的理智，他们又回到了愚昧时代饮毛茹血的生活。”44q6i
亚莉克希亚浅尝了一口温热的红茶，浸润干燥的咽喉，继续未完成的陈述。44q6i
“起初，他们还能依靠魔力压制嗜血的冲动。但随着魔力逐渐消退，魔瘾的症状开始出现在诸多以往过于依赖魔力的生灵身上。这些饱受魔瘾折磨的生灵中，自然也包括了血裔们。一场足够毁灭整个族裔的病症开始扩散，在魔瘾和嗜血症的双重攻势下，许多血裔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嗜血怪物，在疯狂和扭曲中屠戮昔日的同胞。44q6i
“在这个关键时刻，我的兄长和姐姐们站了出来。他们是母亲的骨肉，是被始源命脉改造的血液浸泡过的血裔，天生免受嗜血症的折磨。他们将彼此连接在一起，为整个族群提供生存所需的食物——他们将自己变成了血池。”44q6i
听完亚莉克希亚的讲述，蒂娜紧锁的眉头并未得到舒展，她不解地追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血裔的目的是解决魔瘾的影响？”44q6i
既然嗜血症已经被亚莉克希亚的兄长姐姐压制，那么困扰血裔的自然就只剩下魔瘾了。44q6i
但对面的亚莉克希亚却摇摇头，并不赞同蒂娜这个推测，“如果只需要解决魔瘾问题，那么是不需要用到始源命脉的。他们想要这颗心脏，必然是想要解决困扰族群数千年的顽疾。”44q6i
“距离我的兄长姐姐们化身成为血池，已经过去数个世纪。即便母亲是赤红之母，他们也不过是强大一点的个体，更别提母亲诞下他们时，尚未成为司辰。血池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迫使他们铤而走险。”44q6i
这样来看，吸血鬼们的内部矛盾比她所预料的还要复杂。44q6i
“难道你没有办法吗？”蒂娜恍然大悟，差点忘了自己对面坐着的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司辰，是如今血裔们的“母亲”。44q6i
疑惑中，蒂娜举手捂住，感受到了蓬勃有力的跃动。她忽然想起不久前一个关于心脏的异象——那虚无缈缥，最终和自己的心跳声融为一体的突兀心跳。44q6i
“庆幸吧，凡人。你的一次次僭越之所以能够得到我原谅的原因，正是因为你身体里跳跃着的，属于我的心脏。这是你唯一能够和我平起平坐的理由。在我尚未找到取回它的方法前，你都会是能够得到我无限包容的近侍。”44q6i
蒂娜很自觉的忽略掉长篇大论中没有意义的词语，抓住唯一的重点，“不对，你身上还有心跳，我亲自确认过得。”44q6i
“那是始源命脉，你体内的是我另一颗心脏，能够决定我生死的，原生的心脏。”44q6i
她下意识地抚摸心口，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蒂娜发现好像真的有一颗陌生的心脏挨着她原本的心脏，用同一种频率有力的跃动。44q6i1
蒂娜算是明白了亚莉克希亚的言外之意，却也不意外。如今的赤红之母并不完整，以至于血裔们根本不承认这位新生的司辰，因为她的苏醒改变不了任何现状。44q6i
没等亚莉克希亚回答，身后传来的敲门声先吸引了注意。44q6i
因为莫兰夫人走时没有关门，所以蒂娜一回头就看清了来客——居然是康纳警长，这可真是稀客。44q6i
两天不见，警长变得憔悴多了。他脱下帽子走进事务所，没太在意亚莉克希亚，只当是一般的客人。不过蒂娜起身和亚莉克希亚坐一起给他让出位置的动作，让他稍稍有些意外。44q6i
蒂娜给警长倒了杯热气腾腾的红茶，惹来不满地视线，但没太在意。44q6i
“你倒是过得清闲。”康纳浅尝了杯中的红茶，意外的不错，看来不是克里斯蒂娜泡的。44q6i
之前他来过事务所几次，招待用的全是白开水。真的有人能够喝下满是土腥味的水吗？康纳对此表示怀疑，并认为这是克里斯蒂娜的逐客令。后来才发现，坐在他对面那个不着边际的女孩真的能喝下。44q6i
“吸血恶魔案不是告破了吗？报纸连篇累牍的报道，就快把伦丁尼夸成地上天堂了。”44q6i
“别提这个，上头那帮蠢货。”警长忽然止住，看向蒂娜身边的女孩。44q6i
可惜两人都没能看懂康纳的颜色，无动于衷。也可能看懂了，但不打算如愿。警长无奈只能继续说下去。44q6i
“我来也不是说这个的，我是想要我问一下，你对奥特莱斯基金会了解多少。”44q6i
“奥特莱斯……基金会？我只知道一个叫奥特莱斯历史研究协会的组织，昨天刚被教廷严查，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44q6i
“奥特莱斯基金会有过一笔大金额的转账支出，这笔资金最终的流向是一家名为斯塔兰佩的公司。这家公司业务不详，曾在南郊的贫民区大规模招工。两天前伊西斯河下游浮尸中，已经有多具尸体被贫民区住户认领。”44q6i
听完康纳的讲述，少女眉头一挑，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她比康纳知道得要多，所以但这些线索铺陈在她面前时，自然是能够联想到更多。以至于她下意识地吐出不该被警长听到的话——44q6i
“他们，谁？吸血鬼又是什么，冒险小说里的怪物吗？”44q6i
两个人使用的蔑称招来不满地视线，警长狐疑地看向蒂娜身边容貌姣好的女孩，他已经没有将对方看作是一把的客人了，克里斯蒂娜有这样一位朋友吗？警长不免好奇。44q6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