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请看一下这个。”阿诺德将温斯顿写下的控诉交给安禄山看,在开庭之前其他人都已经看过了。lhKct
这是阿诺德的第二招,他想要看看安禄山对这份控诉的反应。温斯顿写下的东西当然是大领主们毫无怀疑的,而且阿诺德觉得这些肯定都发生过。lhKct
他知晓温斯顿的为人,他就是那中种典型的撒克逊蛮子在当上了贵族之后的暴发户,阴险、爱占小便宜又很暴躁,但也仅限于此了,他不可能有那个胆量背叛白王,而且目光短浅的他是不可能放弃现在的荣华富贵去追求任何其他的机会,更谈不上有什么信仰。lhKct
当一个人撒过谎后又看到别人对自己的真实指控时,大概率会感到心虚,从而做出一些不自然的表现,这就是本场审判的突破口,让安禄山自己方寸大乱,然后阿诺德再趁虚而入!lhKct
来吧,安禄山,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会坐立不安呢?还是会强装镇定呢?lhKct
安禄山看到罪状上面的内容时,差不多就知道阿诺德想干什么了。可惜他找错了人,安禄山别的不说,正是应对这方面的专家。他现在既不脸红也不心跳,更没有强装镇定,因为就这样的指控对他的伤害实在是太低了。想当初在祖安历练的时候,各路猎马人各显神通,那才是让安禄山真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lhKct
阿诺德有些意外,安禄山居然没露出破绽,像是从没干过这些事情一样,甚至有些笑意。lhKct
百试百灵的方法放到安禄山这里竟然失效了,阿诺德的主要意图没能成功,虽然让他明白安禄山这个人的确有问题,可原本无论安禄山有罪与否都是要把他弄死的,现在这样根本一点用也没有。lhKct
“请问在看完之后你作何感想?”阿诺德仍然不放弃,他准备继续攻心,即便是在一般表现上没有问题,但语言可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lhKct
“哦,是的,我当然有感想。”安禄山放下诉状,然后毫不畏惧的看向了阿诺德的眼睛,接着开始了他的表演。lhKct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处心积虑,把谎言捏造、似是而非的流言蜚语凑到一块儿的大杂烩!这不仅仅是对我个人的污蔑,更是对格洛斯特全体将士的污蔑!”安禄山双手不时地挥舞,看上去有些愤怒,“这就像是能够让物件凭空出现的魔法一般,又杂糅了满满的个人偏见,以莫须有的罪名让最忠诚的战士也倒在他这胡编乱造的一席罪状中!天可怜见!我安禄山为白王、为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又如何去犯得那种人人得以诛之的大罪?我虽然到这里的时间不多,但是诸位都可以去向每一个农民和士兵,向那些最基层格洛斯特百姓询问,我安禄山究竟是不是一直尽心尽力地发展民生,是不是在赴汤蹈火地对抗亚瑟王!”lhKct
安禄山说得慷慨激昂起来,像是蒙受了天大冤屈一样。他的眼睛瞪得硕大,随时都可能飙出眼泪。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好像是对温斯顿、对阿诺德、对这个混乱世界的绝对控诉,听得阿诺德一愣一愣的,差点忘了接下来该说什么。lhKct
不仅如此,刚刚的那番话简直是说到了骑士们的心坎里,事实上他们也早就对这群高高在上的大领主们有所不满了。他们厌倦了领主们互相争权夺利,为了壮大自己而不惜一切手段来损害他人,别的地方尚且不说,甚至是在骑士们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是如此,他们常常被这些领主的行为所波及,就像这次的格洛斯特事件一样。lhKct
同时这些领主都只是为了一己私欲而不顾他人的安危,他们做出的那些勾当是所有骑士都觉得可耻的。在有危险的时候让骑士们顶在前面,在收取利益的时候就上前疯抢,这一点是所有骑士,特别是刚刚经历过格洛斯特事件的布伦特感同身受的。lhKct
于是大领主团那边没了声音,骑士团这边却是小声地讨论起来。lhKct
“好吧,让我们进入下一个话题,你对芬尼尔的哗变事件怎么看?”眼见形式不好,阿诺德赶紧抛出下一个个问题。lhKct
“哗变?什么哗变?那分明是汤普森吃里扒外做了亚瑟王的内应,就和他的侍奉的主人温斯顿一样!这是当时军队里所有的士兵们都有目共睹的!”lhKct
“自然而然?两军对垒的时候砍下了己方指挥官的脑袋,这是自然而然?而且没有任何迹象直接表明汤普森阁下通敌,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就擅作主张,宣布了他的罪名,不仅要了他的命还坏了他的清白,就像你现在要对温斯顿所做的事情一样,对吗?”阿诺德还是首先抛出了传统的概念,他将安禄山的行为同造反完全联系起来,要是允许了安禄山的行为,就是允许了造反,这是阿诺德经常使用的辩论手段。然后他乘胜追击,又将芬尼尔事件同格洛斯特事件相联系,让大家觉得这是同一回事,既然芬尼尔的事情是安禄山的造反,那么现在也同样如此。lhKct
好吧,阿诺德,我承认你确实有点东西,但是也只是有点东西了!在穿越前经历过十几年高强度诡辩抬杠的安禄山当然知道阿诺德在干什么,要放在以前安禄山就直接跟他开杠了,但是今天不用,因为他之前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真得不能再真的,在其他人看来他安禄山就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他只要叙述出对他有利的事实就行了,抬杠反而适得其反,也并不是他擅长的领域。lhKct
“事情的起因是温斯顿让我和汤普森领导芬尼尔的格洛斯特军攻破芬尼尔。但是等到我们到了营地,汤普森就独自接管了整支军队,只给我留下了一点儿少的可怜的人马,这直接导致了我在第二天与圆桌骑士纠缠时没有任何一个士兵干开始攻城。汤普森那个家伙说什么也不肯发兵,我明明喊得那么大声。可是他呢?依旧是在后面不动如山,喝着葡萄汁看着我和圆桌骑士打成一团,就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舞台剧一样!而且当时明明有士兵上来劝他发兵,因为谁都知道,那就是最好的时机,可是他却把那个士兵给杀了!他明摆着就是想白白浪费这来之不易的机会!”lhKct
“我倒是觉得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汤普森本就只是温斯顿的侍从而已,你不能要求一个侍从弄明白军事上的事情。”lhKct
“我的老天,他只是一个领主的侍从!瞧瞧看,这说的是什么话!”安禄山故作夸张地说,“阿诺德阁下,无论如何你要知道的是,那群士兵只是在战时是士兵,平日里他们也都只是农民,是你们眼里的泥腿子!现在你却告诉我,一个农民都能明白的事情,身为领主侍从的汤普森却弄不明白?那他究竟凭什么能够站在那群农民的头上?而且那并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军事理论,只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总不见得他连怎么和葡萄酒都不知道了吧!他当时喝的可开心了!最最重要的一点,当他看到我面临死亡的危险时,没有一刻是想着来救我的,这一点换做是个正常人都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救一下的吧!就像阿诺德阁下你一样,今天就亲自站在了温斯顿的一边,为他辩护。可是他没有,连尝试都没有,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被圆桌骑士重创!”安禄山又激动起来,捂着肚子,好像是看到了那天的惨状一样。lhKct
“可是你最后还是放走了亚瑟王,据我了解,是你下令要活捉亚瑟王的。”lhKct
“那又能说明什么呢?敌人太过狡猾,我的确是被欺骗了,关于这一点不需要别人,温斯顿他就能为我证明。”当时埋下的伏笔起了作用,事情早就传开,大家都知道温斯顿完全赦免了安禄山。lhKct
阿诺德立刻转头看向温斯顿,他是真没想到会被温斯顿埋伏一手,而后者只能尴尬地表示无奈。lhKct
“那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谈谈‘格洛斯特事件’,我听说你是除了骑士之外,接近贝狄威尔最多的人,你怎么解释?”lhKct
“那为什么他只吃你喂的饭?难道其他人不行?”阿诺德认为,这是这件案子最可疑的点。lhKct
“当然可以,只要用我的方法,后来就是我的侄子去喂的。”lhKct
“可是我们都不喜欢和做了对自己不利的事情的人在一起吧,更何况是喂饭。我在芬尼尔杀了汤普森,温斯顿就直接看不惯我了,甚至处处针对我。”阿诺德当然是不可能知道贝狄威尔一开始其实是最恨安禄山这件事的,所以安禄山把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lhKct
“好吧,如果这事儿情有可原,那么你又如何解释你那侄子的事情呢?我不相信仅仅只是一个小孩儿的一面之词,你就能带着三千人冲了格洛斯特!我怀疑你获得信息的渠道,说!你是不是从别的什么地方知道贝狄威尔不见的消息的!”阿诺德终于有些急了,刚刚他所有的问题都被安禄山轻松应对,现在必须抓住这最后的机会了。lhKct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阿诺德,我一开始听到安可这么和我说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不敢完全相信,但他毕竟是我的侄子,他可从未对我撒过谎,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安禄山仿佛回忆起当时令他悲痛的场景。lhKct
“所以我准备先到格洛斯特询问温斯顿,但当我看到格洛斯特城外那两千征召兵时,我就知道温斯顿是完全能够干出这种事情的人。温斯顿似乎丝毫不在意他们的死活,要知道之后还要靠他们对付亚瑟王,温斯顿正在悄无声息地破坏平反的军队!看到士兵们的惨状,又想起安可的话,我瞬间怒不可遏,断定温斯顿已经叛变了,所以才带兵进入格洛斯特,剿灭叛贼温斯顿!”lhKct
“哼!荒唐!他可是你的领主,像你这样的反复小人才能做得出叛变的事情,才能够毫无心理负担地谋反!”阿诺德没办法,温斯顿实在是做得太绝了,他当然知道温斯顿是没钱养那些士兵的,但这并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是在座的各位都有问题,连着让格洛斯特打两次仗,而其他地方的领主隔岸观火,一点表示也没有,再者说任务是陛下钦定的,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拿钱出来的。所以阿诺德只好用自己的最后一招——扣帽子。管不得其他的东西,先把叛徒的帽子扣到安禄山头上再说。lhKct
而安禄山听到阿诺德这已经不管不顾地开始扣帽子了,就知道他已经是黔驴技穷了。lhKct
“温斯顿固然是我的领主,但是我永恒的效忠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白王陛下!任何有害于陛下,有害于国家的事情,我都应该将它根除!而现在温斯顿就是这样的一个祸害!我情愿舍去所有的荣耀,背上叛徒的骂名也要铲除他,因为只有我自己清楚,我并没有叛变,我永远是白王陛下最忠实的臣子!”lhKct
不是要给我戴帽子吗?来嘛,我安禄山戴的帽子可不少呢!就是戴上又如何?lhKct
听罢此话,一旁的骑士团中不少骑士都觉得安禄山绝对都是被冤枉的,像这样的愿意舍弃一切为陛下效命,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什么奸细,如果说之前他们的态度还是较为中立,那么现在他们已经完全转向安禄山了。lhKct
“这......”阿诺德没想到,安禄山真的接下来自己给的帽子戴上,但效果完全和自己预料的相反。lhKct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一定知无不答。”安禄山用正直的目光看着阿诺德,如同一位纯洁无畏的战士。lhKct
“没......没有了。”阿诺德卸下了劲,又重新回到座位上。lhKct
“我是卡美洛骑士团团长,纳西尔。原本我们骑士团是不打算为安禄山阁下辩护的,但是就在刚刚我们改变了主意,就由我来为安禄山阁下辩护吧。”lhKct
纳西尔走到温斯顿的旁边,他用锐利的眼神盯着温斯顿,后者反而有些心虚了。lhKct
“我只有一个问题温斯顿,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人会出现在牢里代替贝狄威尔吗?”lhKct
温斯顿一下子就想起了他,怪说不得他有几天没向自己汇报情况,原来在牢里。lhKct
“这......我不知道,但是之前他是去试探安禄山的侄子有没有问题的,结果......”温斯顿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lhKct
“据我所知,那人一共来过地牢三次,等我们再看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死在牢里了。”lhKct
“这绝对不是我干的,我怎么可能让自己人去送死呢?”温斯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否认。lhKct
“你不可能?那汤普森可是你十多年的侍从,他能看着安禄山阁下被敌人重创而不动如山,而你干脆直接把军队扔到城外等死,但是你现在告诉我你不可能干这种事!?”纳西尔的言辞突然激烈起来。lhKct
“这个蠢货!”阿诺德瘫坐在座位上,他就知道温斯顿一个人是经不起拷打的,如果在之前没能击败安禄山,那么几乎是必死的局面。lhKct
“我没什么话再要说了。”纳西尔沉着地回到了座位上,就像刚刚的事情都没发生一样。lhKct
双方的辩护已经结束,是时候该白王来做最后的判决了。lhK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