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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我眼中的姐姐

  孟璃对自家姐姐的感情非常复杂。434s5

  两姐妹只相差了一岁,几乎就是同龄人一样。从小做什么都一直在一起。434s5

  还记得那是非常小的时候,十分模糊的记忆片段。甚至令人疑惑为什么会扎根在脑海里,为何没有随时间消退。434s5

  “走起来!走起来!那么大了还要别人搀扶!”434s5

  “你自己不会走路吗?想一辈子当个残疾人?”434s5

  带着眼镜的男人冷漠的注视着,只有不到两岁的女孩坐在地上大哭着,却始终等不到父亲安慰。434s5

  “你再这样,就别回家了!自己一个人留在外面吧?”434s5

  “你姐姐去年这个时候都能到处跑了,你怎么这么没用!”434s5

  无论谁来看,孟建华都是个非常冷酷,不会教育孩子的男人。434s5

  但实际上,那也是孟母去世的一年多。妻子离世后续的事情,工作上的事情将还不到三十的男人折磨的心力憔悴。434s5

  教育起女儿来,自然也就不是那么耐烦了。434s5

  年幼的孟璃什么都不知道,她膝盖有些红肿,只是坐在地上大哭,期盼有谁能来帮帮自己。434s5

  “哇啊啊啊啊!”434s5

  后来的记忆就越发模糊了,只记得自己不知怎么的回了家,依旧在哭泣。434s5

  之后,孟建华似乎因为什么事出去了,也没注意到小女儿腿上还受了伤。434s5

  孟璃越发觉得自己被抛弃了,于是越发伤心起来,一个人坐在家里大哭。434s5

  忽然,身边一个小小的身影走了过来,她仅仅比孟璃大一些,却能开口说出清晰的话语:434s5

  “小璃,别哭了。”434s5

  “是这里受伤了吗?我看看。”434s5

  “……我去给你找药。”434s5

  眼见着同样是个小家伙的姐姐在家里翻箱倒柜,熟练的找出药品和酒精,未她擦拭伤口。434s5

  小小的孟璃甚至忘记了哭泣,呆呆的看着那一切。434s5

  那时候的事也许只是幻觉罢了,两岁小孩怎么说出富有逻辑的话,能做那么夸张的事情呢?434s5

  不过后来,也是好几年前的,发生在刚升入小学不久时的事,却是货真价实的。434s5

  放学后,孟璃一如往常的跟在姐姐后头。哪怕她一样的幼小,却令人心中充满了安全感。434s5

  “阿姨怎么没来接我们?”434s5

  等待了许久,天色都渐渐昏暗了,两个小小的女孩依旧没有被人接走。434s5

  孟璃忍不住扯了扯身边女孩的小手。434s5

  “姐姐,我们自己回去吧。”434s5

  “……总觉得不太舒服。”434s5

  不过又等待了一会儿,两人还是自己回家了,反正学校离家里并不远。434s5

  孟璃没有害怕,反而像是得到了解放一般,非常开心的在路面上蹦蹦跳跳,路边平时寻常的风景似乎都变得生动起来。434s5

  “别乱跑!”434s5

  身后的姐姐孟然喊着,两姐妹一起朝回家的方向走去。434s5

  然后,孟璃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黑影,她没怎么看路,不小心一头撞了上去。434s5

  “唔。对,对不起。”434s5

  小姑娘捂着脑袋,知道自己撞在别人身上了,她可怜巴巴的看向眼前的男人。434s5

  那男人满身酒气,贴身短袖下是强壮的肌肉和大腹便便的肚子,眼见是个小女孩,立刻嚷嚷喊道:434s5

  “喂!小兔崽子,你弄脏我衣服了,给我赔钱!”434s5

  “对,对不去!”434s51

  小女孩用有些哭腔的声音道歉,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掏钱,是前两天孟父刚给的一张崭新五十元钞票。434s5

  那男人满身酒气,看着小女孩不由得愣了一下,没想到小鬼还真那么有钱。434s5

  “不够!”434s5

  那粗糙的手快要抓住惊慌的孟璃时,她被一下拉开。姐姐没比她高多少的娇小身体挡在前面。434s5

  漂亮可爱像个人偶的小女孩摆出凶巴巴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没什么威慑力。434s5

  “离开她!”434s5

  “哈哈哈!你个小鬼,是她的姐姐吗?你也要赔给我钱?”434s5

  然而女孩冷冷的瞪着那人,下一句话就让其噎住了。434s5

  “我刚才已经报警了。”434s5

  “……别唬我!小鬼哪来的手机!”434s5

  以那时的年份,还是大哥大刚刚退休,小灵通流行的时候。一般的小孩肯定没有这类‘奢侈品’。434s5

  “我向路边的阿姨借的,你不信就算了!镇上那么小,警察很快就来了!”434s5

  “……”434s5

  之后对峙了一会儿,那男人还是没敢怎么样,骂骂咧咧的离开了。434s5

  孟璃印象最深刻的,是姐姐等其走后,抱着哭泣的自己,一遍遍重复着:434s5

  “没事,没事的。这不是你的错。”434s5

  那些过往的记忆,本身并不太好。但因为姐姐孟然的存在,似乎变得温暖起来。434s5

  孟璃一直认为,自己和姐姐的关系会一直好下去,她是自己最崇拜,最喜欢的人。434s5

  直到去年的那一天。434s5

  在家里,孟璃听到父亲在和人打电话,似乎是个年轻的女人。434s5

  难不成?434s5

  她那会儿已经十岁了,渐渐开始懂了很多大人间的事情。于是抱着听八卦的心态,悄悄跑到墙角边偷听。434s5

  “你还想这样下去多久,不如把两姐妹都接到我这里来!”434s5

  “她们是我的女儿!”434s5

  “哼,你平时又不怎么管她们。缩在一个小镇上能有什么出息。把她们接到城里来读书!”434s5

  孟璃有点紧张,她从小生活在这里,完全想象不出去外地是怎么样的。434s5

  之后,孟父压低了几分声音,强硬地回应:434s5

  “这是温柳住过的地方,这里有她留下的东西。”434s5

  “……不要找借口了。再说了,如果不是你非要再生一个,她也不会……”434s5

  “……”434s5

  孟璃跑回了自己房间,脑袋一片空白。434s5

  她从未听说过,那位未曾谋面的母亲,是因为生了自己才去世的!434s5

  姐姐和父亲似乎都很喜欢那位母亲,偶尔会露出自己看不懂的寂寥的神色——这方面上,她们不愧是父女。434s5

  然而,现在她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自己!434s5

  是因为自己,让自己的姐姐,让自己的父亲,这个本该温馨的家庭失去了母亲和妻子。434s5

  如果自己不在的话,没有出生的话,那样一个三口之家,会不会更加幸福?434s5

  她那么优秀,那么特别。天生就与一般人完全不一样。434s5

  孟璃那一晚上都没睡好,在床上翻来覆去,恍惚间,似乎梦到了从未真正见过的母亲。434s5

  女孩的眼泪粘湿了枕头。434s5

  “对不起,对不起。”434s5

  从那之后,女孩没那么活泼了,言语少了很多,性格也变得有些冷淡。434s5

  她觉得,妈妈的死和父亲与自己都有关。但姐姐是无辜的,她没做错任何事,是自己害她没有了母亲。434s5

  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有时甚至会刻意疏远她。434s5

  几次姐妹谈话,也以孟璃的沉默导致无果告终。434s5

  本来最活泼的孟璃变了性子,使得这大半年间,家里的气氛都有些疏远陌生。434s5

  转变是在那半年之后的某一天。434s5

  小镇平时还是很和平的,姐妹两高年级后,都选择自己回家了。434s5

  孟璃那时心情有些沉闷烦躁,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在路上漫无目的的逛着。434s5

  恍惚间,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434s5

  周围看似和平常一样,但却有一种莫名的诡异感,明明时间还早,附近一个行人都没有。434s5

  “怎么回事……”434s5

  “这、这里,有人吗——”434s5

  孟璃忍着惊慌,开始呼喊起来。434s5

  然而没有任何回应,更没有姐姐的身影和她的怀抱。直到这时,孟璃才知道,自己比想象中的更依赖姐姐。434s5

  啪嗒。434s5

  路边有什么东西在走动。434s5

  女孩看了过去,浑身有些僵硬。434s5

  是一只鹿,若无其事的行走在街道上。它长的非常漂亮健壮,一定会引来许多路人的围观。434s5

  如果是在动物园而不是在大街上的话。434s5

  然后,其后方,又出现了几只鹿,机械般地在大街上行走。434s5

  女孩立刻掉头就跑。她不能理解怎么了,这世界怎么一下变得如此陌生,如此怪异!434s5

  她跑着跑着,腿已经跑不动了,在地上摔了一跤,膝盖通红。434s5

  “唔……”434s5

  女孩的眼角溢出泪水,模糊的看到远处又出现了怪鹿的身影,简直阴魂不散。434s5

  “这就是给我不听话的惩罚吗?”434s5

  这一次,姐姐不会来救她了。434s5

  “对不起,我以后……”434s5

  “喂!小丫头,你跑的好快啊!”434s5

  “唉?”434s5

  孟璃揉了揉眼睛,看见身前的地上出现了一条青色的小蛇,正用有些疲惫的语气喊道:434s5

  “真能跑啊,害我找好半天!”434s5

  “那个——”434s5

  “别对不起了!赶紧溜啊,我先带你出去!”434s5

  那之后,就是顺理成章成为了魔法少女。她心里想着,那样的话,我会不会像姐姐一样特别呢?434s5

  在前辈的带领下攻略了第一个诡境,然后又在今天,发现了第二个诡境。434s5

  ……434s5

  深夜的卧室内,自家娇小可爱的姐姐坐在自己身边,滔滔不绝的说道:434s5

  “看到你那样子,还有之后抱起来的手感,我就觉得有点熟悉了!”434s5

  “结果真的是你啊!”434s5

  这位女孩坐在床边,一边抱怨一边晃动着小腿,怎么看都还是非常娇小可爱,完全不像是姐姐的样子。434s5

  她看了自己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下后:434s5

  “还好我们遇到了,真让人不省心。”434s5

  寂静的夜晚,这话语在女孩身边回荡。434s5

  不久前的雨夜中,神秘的持刀少女对她微微一笑,而后毅然的回头迎向恐怖的诡物。434s5

  孟璃难以形容自己心中突然爆发的复杂情感,只是眼角渐渐湿润起来,豆大的眼泪落下。434s5

  “唉?唉!我没有在责备你啦!”434s5

  “那个,那么厉害的魔法少女,居然是我妹妹,我可真的不敢相信的!”434s5

  她突然觉得,自己先前的那些纠结那么的可笑。434s5

  只要姐姐在身边,其他都无所谓了。434s5

  正如姐姐所说,是青春期到了。不过,也许,结束的会有点快。434s5

  在那之前,让我再多撒撒娇吧。434s55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