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取舍与底线

　　无形的力场散去，狭间的风将布莱德残留的粉末带走。lh0em

　　失去了力场的束缚，两柄光芒黯淡的祸根之刃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上，猩红色光芒消散，化作两个闪着金属光泽的护臂。lh0em

　　护臂上赫然以鲜血刻印着几行话：lh0em

　　“竭力服侍，统御万物。lh0em

　　飞升之日, 堕落的轮回将终结。lh0em

　　飞升之日, 汝等将飞升而起，逾越众生。lh0em2

　　飞升而起，永无止息。永不餍足。lh0em

　　不升即堕，永世堕灭。lh0em

　　……”lh0em

　　这是埃蒙的圣言，也是布莱德遗留下来的，唯一存在过的痕迹。lh0em

　　不知他在死亡前的最后一刻，信仰动摇之时，有没有怀疑过圣言的真实性。lh0em

　　“作为我杀死的第一个智慧生物，布莱德，我会记住你的。”lh0em

　　至于死徒队长斯普莱肯，既然识之律者也不承认杀死了他，那么李维斯觉得他死于自杀。lh0em

　　“有了这两柄武器，去参加拉克希尔仪式就方便多了。”lh0em

　　李维斯轻抚着护臂，目光坚定，眼神中是杀死敌人的觉悟。只有拥有了随时杀死敌人的觉悟，才有资格踏上战场。lh0em

　　至于之前从斯普莱肯尸体上夺得的仿制品护腕，已经作为赏赐，淘汰给一旁的追随者艾德黑伦了。lh0em

　　现在的艾德黑伦吸收了布莱德的毕生精华，仅从身体蛮力来看，已与普通血刃者相差无几。lh0em

　　识之律者的声音在李维斯心中响起：lh0em

　　“你为什么不自己吸收布莱德的精华？有了一名资深血刃者的血肉精华，你的身体力量可以达到巨大的升华。这样参加拉克希尔仪式的时候，你也有可能获得更高的位阶。”lh0em

　　“我想救艾德黑伦，他不应该这样死去。”李维斯闪烁其词。lh0em

　　“撒谎，艾德黑伦只是灵能耗尽，有很多种方法可以救治。之前斯普莱肯尸体内的精华，你也没有吸收。lh0em

　　不要妄图用谎言欺骗意识的律者，根本没有人能骗得了我。”lh0em

　　想起这件事，李维斯的心情就不太好，也无暇拆穿识之律者在游戏里屡次被骗的事实。lh0em

　　“好吧，是吸收同族精华这件事，让我感到很膈应。杀死他们，夺取他们的一切，包括血肉和灵魂，这总是让我联想到吃人。”lh0em

　　“人类社会只不过是一个隐藏更深的吃人社会，不像塔达林这样肆无忌惮。但是，强者仍然能够将弱者的价值吸收得一丝不剩。”识之律者很清楚人类社会的蝇营狗苟。lh0em

　　“我知道，但是底线的滑坡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有些事一旦开始，便无法回头。lh0em

　　如果我为了更快地提升实力，就这么轻易地放弃自己的底线，接受塔达林的邪恶道德标准。lh0em

　　我害怕终有一天，我将变得不再是我。lh0em

　　到那时，我还能像今天一样自信地说出——我将给塔达林带来变革，我将让塔达林成为一个真正的伟大族群吗？lh0em

　　假如我不知道埃蒙暗藏阴谋，恐怕那时的我已经堕落成黑暗之神的信徒。”lh0em

　　也许曾经有过不愿吸收族人精华的塔达林战士，但是极度内卷的升格之链将赐予那些心慈手软者平等的死亡。lh0em

　　他们的实力会远远落后于升格之链上的其他塔达林，然后被轻易地杀死。lh0em

　　在斯雷恩这片黑暗之神统治的广袤大地上，想要做出变革，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lh0em

　　埃蒙、升格之链、以及千万年来牢不可破的塔达林传统，都将成为李维斯道路上的阻碍。lh0em

　　在腥红的阳光照耀下，李维斯登上刀锋悬崖的最高峰，眺望着远方的飞升巨坑，越过飞升巨坑，看向虚空中的埃蒙，看向遥远的不知何方的故土：lh0em

　　“如果不想改变，只想逍遥活一世，有小识你的帮助，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lh0em

　　但是人总得有点追求，不是吗？lh0em

　　星际争霸游戏里，那位星灵大主教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集结部队，为什么一定要光复艾尔，为什么毕生致力于各大星灵族群的统一？lh0em1

　　他已经登上了权力的顶点，假如没有埃蒙的阴谋，以星灵一族的实力，在宇宙中哪里不能活得很好，何必要做那些呢？”lh0em

　　“值得吗？”识之律者能感受到李维斯的意志和决心。lh0em

　　原则，底线，责任，这种事情从来不能成为识之律者的束缚。lh0em

　　我就是我，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从来没有人能逼迫我做什么——这就是识之律者，她心情好的时候可以拯救苍生，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任性地给别人带来一堆麻烦。lh0em

　　识之律者眼神中有一丝落寞，李维斯的想法让她想起了符华，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在量子之海的大冒险中，黑希儿都有家长接送，只有她没有。lh0em

　　“你的想法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有时候我很想问她，以一己之力镇守神州数千年，这么活着不累吗？lh0em

　　这条路很难，希望你能不后悔吧。”lh0em

　　李维斯突然嬉皮笑脸起来：“小识，主要是有你在啊！如果没有你在的话，我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想法？肯定是抓住一切变强的机会啦，什么原则、理想，全都靠边站。lh0em

　　没有足够的实力，理想主义不过是迂腐。毕竟活着才能谈理想嘛。”lh0em

　　“不错不错，你倒是和老古董那个死脑筋很不一样！”lh0em

　　识之律者高兴地眯起了眼，偷偷看了一眼李维斯的想法，脸色又瞬间变化，瞪大双眼对李维斯怒目而视。lh0em

　　“等等，这就是你想当灵能大师的原因？lh0em

　　你想让伟大的识之律者女士免费给你打工！”lh0em

　　“什么叫免费打工，这是房租。诶嘿~”在识之律者生气之前，李维斯的意识连忙离开识海，继续全速向飞升巨坑赶路。lh0em

　　“回来，你解释一下，诶嘿是什么意思！”lh0em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