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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铃兰夜曳,往事荒惶

  暮月二十五日夜,魔法森林西南,无名之丘。f1sPU

  漫山遍野的白色铃兰,即使已经过了花之异变的季节,也依然在这里静静的盛开着。它们散发着令人迷醉的镇静香气,包围着一座不知是何时留存下来的巨大废弃人偶,就这样度过了不知道多少个幻想乡的春夏秋冬。f1sPU

  而如今,这里终于有人来打破这里的寂静。随着一团温暖的火焰在山丘顶部燃起,这里映衬着天上的星月,终于再度照亮了被神秘所笼罩的地域。此时,霞在周围精心挑选了一束铃兰,将其编织成一个洁白的花环,轻轻套在芙兰朵露的脖子上。“芙兰小姐感觉好些了吗?”f1sPU

  关于铃兰的药效,霞之前曾经听铃仙提起过。据对方讲解,这种植物少量使用可以减缓二小姐体内狂气的汇聚速度,但如果长期大量使用则会成瘾,有利有弊。f1sPU

  “谢谢霞的关心,咱现在内心倒是很平静。”芙兰朵露轻轻拉着霞的手,距离火堆稍远,然后眺望着远处距离她们大约有五百米左右的一座巨型废弃人偶。从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越是靠近那座人偶所在的地方,周围的铃兰花就越是茂盛和密集,如此高密度的铃兰聚集在一起,散发出的迷醉香气形成了一个无形的“禁区”,使得任何活着的幻想乡生物都对此地望而却步。f1sPU

  “霞知道那座人偶的的故事吗?”芙兰朵露伸手一指远处的巨型人偶,借着皎洁的月色,霞大致可以看得出来它的具体情况。经过数百年年的蚕桑岁月,虽然人偶的面部和四肢木质架构早已朽烂,但其中内部精美的各种机械齿轮和发条等还是较为完整的保存了下来。眼前的这幅人偶呈现出一种单膝跪地的样貌,头颈向上,似乎是在渴求着什么的到来,亦或者是因为失去了什么在向苍天哭喊。f1sPU

  “书上的记载似乎只有寥寥几笔,不是很全面。或许芙兰小姐知道些什么?”看到芙兰似乎很在意那里,霞不禁好奇地询问道。f1sPU

  “自然,因为在幻想乡的大结界建立起之前,我和姐姐便已经在这里定居了下来,所以这段时期的历史,我们红魔馆有自己的记录,一开始主要是姐姐负责记录这里发生的故事,后来帕秋莉小姐接过了这项重任。”芙兰朵露凝视着那座人偶,她曾经无数次的阅读过那个故事,但却几乎从来不曾亲自来到这里观赏这座人偶现在的模样。f1sPU

  “既然芙兰小姐知道,霞当然想听听看。”霞表现出一幅很感兴趣的样子,准备仔细聆听二小姐接下来所讲述的故事,这个古老的故事不仅仅和过去有关,更是承载着现在或者未来的影子。f1sPU

  “这座残骸,正是初号的‘爱丽丝’。”f1sPU

  “爱丽丝,是我所了解的附近的那个出色的人偶魔法使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吗?”霞果然还是没有忍住抢话头的冲动,直截了当的向二小姐发出了疑问。f1sPU

  “不错,正是她的原型机。传说在幻想乡还未成立之前,这里是与魔界接壤的土地,一位神明管理着山那边的广阔领域。那位神明制造了魔界的所有生物,但她并不满足于现有的成就,她最终的目的,是想要造出心怀光明的【人类】。神明想方设法制造了精美的外壳和精巧的驱动装置,将自己的技术毫无保留的注入到这座人偶之中。但是,在测试一段时间之后神明发现,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她并没有成功制造出【人类】,而是制造出了没有感情的机械。最终神明决定将其废弃在无名之丘。”f1sPU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现了错误呢?”霞听完故事的梗概之后,有些发愣的望向远方。f1sPU

  “神明发现,人偶所缺乏的是人类七彩的感情,于是决定吸取教训,重新制造。此时,由于妖怪贤者等人的对境界的操纵,幻想乡即将成立,魔界已经变得极其不稳定。神明没有时间将自己新制造好的人偶重新注入情感的力量,于是设计让她送入其他七个从四面八方慕名前往幻想乡的人类团体之中。最终,爱丽丝凭借自己的努力,成功掠夺吸收了其他七人的情感,但她却并没有如愿以偿真正成为【人类】,却成为了纯粹的【魔法使】,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另一种和吸血鬼一样的非人之物……”f1sPU

  “我知道我知道,这就是铃奈庵十分畅销的那个【正直者之死】的故事。”这个故事霞第一次读到便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但她真的发生在那位看起来表面人畜无害的爱丽丝身上吗?简直难以置信。f1sPU

  “看起来你好像有些不相信的样子。要不这样好了,我们去拜访一下那个神秘的魔法使如何?”芙兰似乎饶有兴致的盯着山下不远处的玛格特罗依德宅,那里正面面对着“红白之湖”,虽然看起来有些破旧,但三层楼的每层窗户都散发着如同萤火虫一样微弱的灯光。f1sPU

  “哎?这样真的好吗?传说那位魔法使是一位心气很高的家伙,我们这样贸然去打扰她的话,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霞下意识的考虑着后果,毕竟二小姐之前出过那档子,不能掉以轻心。f1sPU

  “即使是芙兰朵露,也应该有自己独立的外交访问权才是吧。我已经厌恶姐姐老是在我身边说不行了,你也要重蹈覆辙吗?充满责任感的盛装女仆小姐。”芙兰朵露似乎已经打定主意要去那里,于是完全不管原地发愣的霞,自顾自的挣脱霞的右手,迅速朝山下猛冲而去。f1sPU

  “哎,等等,芙兰小姐,晚上黑灯瞎火的,小心别摔着了!”霞微微叹了一口气,她知道除了蕾米莉亚之外,芙兰朵露想要做的事情,那是一定要去做到的,无奈之下,她只能尽力去追二小姐,希望路上不要出什么意外。f1sPU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金发红魔和黑发天狗女仆一前一后出现在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宅的面前。这是一座英国维多利亚风格的红色三层小洋楼,无论是狭长的楼层窗户还是外部围墙的铸铁围栏,似乎都给人一种冰冷阴森的既视感。院子面前的大门不知何时早已经拆卸,两只制作精良的八分之一大小的长枪骑士人偶正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门的两侧,两只银白色的长枪交叉在门前,似乎在提示她们“生人勿近”。f1sPU

  “这些人偶好可爱的样子,它们是在守门吗?这样小的体型到底能不能守住门口呢,万一有坏人闯进来的话,它们的战斗力……”很显然,第一次来到这里的霞对人偶操纵这种魔法术式并不熟悉,便理所当然的认为并不强大。f1sPU

  “你错了,这样吧,芙兰试验给你看。”芙兰朵露轻轻摇头一笑,俯身下去捡起一块光滑的鹅卵石,然后朝洋房的门口警戒线之内丢进去。只见鹅卵石刚刚跨过门内界限的一瞬间,两支原本僵滞在原地的人偶,瞬间边挥舞着长枪,以凌厉的攻势向鹅卵石进攻而去。只听得“咣咣”两声,原本坚硬无比的鹅卵石,也瞬间被切分成为数块坠落在地面上,这让站在一边看着的霞吓得目瞪口呆。f1sPU

  “是谁在做那无礼的事情?”这时,她们从爱丽丝洋宅三层的顶端听到一声呼喊,然后便看到一个妖精一样的身影从上方一跃而下,挡在她们的面前。从外形上来看,新出现的洋装女仆人偶简直就是爱丽丝的翻版,她一样有着金黄色的波浪形短发,不过身躯形态上却像是刚刚成长的少女一样,要比爱丽丝青涩不少;而一身深红色的连衣裙似乎也和爱丽丝的平日装束有所区别。f1sPU

  “嗯,如果本小姐没有记错的话,你就是姐姐所说的梅蒂欣·梅兰可莉,初号机的自我意识,铃兰之地的毒人偶。据我所知,你向来和爱丽丝的信念不合,怎么会给她去做门卫?”不愧是“见多识广”的二小姐,幻想乡大部分人物的容貌,她早在姐姐所撰写的故事书上了解过,只不过现在才眼见为实罢了。而至于芙兰朵露所说的“信念不和”,也是因为梅蒂欣的理想是解放爱丽丝宅里的所有人偶,这当然与爱丽丝身为人偶师的信念有着强烈的冲突。f1sPU

  “啊啦,这不是红魔馆的二小姐,芙兰朵露·斯卡蕾特吗?真是稀客呢。”梅蒂欣轻轻一笑,后撤一步摆正姿态。“二小姐此言差矣。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我们只是暂时合作关系,当然这不意味着我放弃了我的理想。而像二小姐这样有着强大实力的【变量】,也正是梅蒂欣朝思暮想想要合作的目标对象。怎样,要不要和我联合起来,一起推倒爱丽丝的‘统治’?”f1sPU

  就在梅蒂欣十分放肆的满嘴胡言乱语的时候,借着皎月的照耀,霞敏锐地发现一根连向梅蒂欣脖子上的银色操偶线瞬间紧绷起来,顿时勒得她连连吐舌求饶。“啊。对不起对不起,爱丽丝小姐,我再也不敢了,我会好好听话的!”f1sPU

  “芙兰只喜欢和实力相当的人合作,你现在可是受制于人,芙兰可不太喜欢这样。”芙兰朵露饶有兴趣的看着梅蒂欣狼狈的样子,不禁轻轻摇头。“好了,别废话了,快带我去见爱丽丝小姐去吧。”f1sPU

  “……咳咳,嗯,但按照规定的话,只有您一个人可以进入。”似乎她很早就注意到了芙兰身边跟随的黑色鸦天狗女仆,不禁友善的提醒。f1sPU

  “嗯?为什么?”芙兰朵露似乎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对还在被操偶线弄得狼狈连连的梅蒂欣怒目而视。f1sPU

  “这个,待会儿爱丽丝小姐会亲自向你解释的。”几经求饶之后,梅蒂欣似乎这才恢复了正常的状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f1sPU

  “既然爱丽丝小姐执意如此,那我就在门口等二小姐一会儿就好了。”以爱丽丝在幻想乡的知名程度来说,霞不太相信会为难二小姐什么事情,所以她向有些犹豫的芙兰朵露轻轻挥挥手,示意她不用担心自己。f1sPU

  “……那好吧。自己在外面小心一点,等我哦。”芙兰朵露无奈耸了耸肩膀,如果换做平时的话,她是不会轻易同意这件事的,但现在既然对方有自己的理由,自己也没必要在这里执拗下去,毕竟自己本来就只是想找对方聊聊天而已。f1sPU

  等梅蒂欣拉着芙兰朵露走入爱丽丝的洋房之后,偌大的洋宅之外,就只剩下霞一个人无所事事的在周围闲逛。“做些什么好呢?啊,不如去附近的树林里练习一下从师父那里喜得的几种操雷术法,这样以后无论保护二小姐或者自己都大有裨益。”打定主意的霞向着魔法森林方向那浓郁的树林边缘地带走去,但却未曾注意到,此时,早已有另一位“同族”早在树林之中等候她多时了。f1sPU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