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情

5、自我介绍:沐与光,我的名字 3

  流水汩汩淌远,粼光闪烁的水面,一只手从水下伸出,扒住了就扎根在岸边的石头。只听哗啦啦一阵水落声,一个人从水里爬出来。kXYkl

  附近的一只兔子听到水声,惊吓得撒腿跑了远。kXYkl

  水珠顺着发梢、下颌滴滴答答溅在石上。kXYkl

  桔梗扒着石头,用力将半个身子拖上岸。kXYkl

  靠在石面,桔梗轻喘了口气,给予身体行动的魄残留太少,不够支撑身体的行动,在平日轻易就能站起的动作,此时却耗尽了她力气似的,起得艰难。kXYkl

  ‘还好吗…’kXYkl

  这时,灵魂里又响了那个陌生、在此刻也熟悉的声音。kXYkl

  就和此时的自己一样,虚弱得话都带着气。kXYkl

  “……我没事…”kXYkl

  桔梗沉默片刻,回应了一声,便借助河畔石块的支力吃力起身,跌撞着走到棵树旁坐下。kXYkl

  背树倚坐,桔梗闭上双眼恢复魄中仅存的行动力,同时检查起自己如今的身体。kXYkl

  由遗骨和墓土烧制的躯体,不过一具存放灵魂的空壳,感知不到冷暖,没有疼痛,更无法感受血液于身体中流淌的感觉,心脏跳跃时的张力。kXYkl

  形同一具死尸。kXYkl

  不,应该是一具为鬼术凝聚的虚假躯壳。kXYkl

  虚假的身躯…kXYkl

  桔梗豁然睁眼,看着身上这套印刻在灵魂中的衣装,不由升起股厌弃。kXYkl

  曾几何时,她就穿着这一套衣服退治无数妖魔鬼怪。kXYkl

  如今……kXYkl

  桔梗嗤笑一声,笑意不掩自嘲。kXYkl

  看着此刻的自己,桔梗不由得想起个人。kXYkl

  犬夜叉。kXYkl

  一想起那个人,被背叛的记忆骤然涌现,随记忆定格的痛恨、愤怒也无可抑制的涌上灵魂,桔梗撑着树干就站起身来。kXYkl

  ‘不要多想,桔梗。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让灵魂稳定下来。’kXYkl

  灵魂之海里,与光长长叹口气。情绪起起落落不能控制,还好她已经有点习惯类似的情况,要不然真遭不住折腾。kXYkl

  灵魂之海外,猝然听到话声,感受到自灵魂转瞬的温暖,桔梗愣了一下。因过去记忆痛苦、愤怒的意识再次镇定下来,想起来她现在不是一个人。kXYkl

  “你到底…是谁?”kXYkl

  再一次的,桔梗问了这个问题。kXYkl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kXYkl

  她说着,扶着树干再次坐下来。kXYkl

  ‘自我介绍,沐与光,我的名字,你可以叫我与光。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我也无法回答。’kXYkl

  “沐…与光?”kXYkl

  桔梗轻念了这个名字,轻蹙起眉。kXYkl

  奇怪的名字,在桔梗的记忆里没有过类似的名字。kXYkl

  再一想后面所说的话,心下的疑惑不减反增。kXYkl

  这个世界…意思是否是说她也是从死亡的世界回来?kXYkl

  “你也是已死之人?”kXYkl

  ‘死人…?’与光默了片刻,欣然道:‘如果你说的是肉身的死亡,那应该是算是死了。’kXYkl

  灵魂都出窍了,身体八成也是噶了,说死也不算是错。kXYkl

  ‘但如果你是指自我意识的消失,那我还活着,也还想活着。’kXYkl

  活着…kXYkl

  十指轻轻攥起,桔梗抓住了自己的衣襟。kXYkl

  也就在这时,桔梗注意到灵魂中响起的声音很干净,同山中泉眼冒出的泉水,干净透彻。让在听到她声音的刹那,灵魂不禁因之平静。kXYkl

  桔梗闭了闭眼,轻舒口气平复下心绪,继续问道:“你是怎么进入我的灵魂?”kXYkl

  在落水之前,桔梗就注意到声音是从灵魂中传递。后来检查自己身体的时候,桔梗也没找到身体里另类的存在,更是证明之前的感觉是正确的。kXYkl

  ‘嗯…怎么说好呢……’kXYkl

  与光斟酌着说词,可思来想去也找不到比直接跟适合的解释。索性,直说了经过。kXYkl

  ‘是你的灵魂把我撞进来的。’kXYkl

  记忆里虽然没有碰撞的感觉,但现在这种情况,足以证实当时的经过有多惨烈。kXYkl

  与光也没想到,灵魂还能撞上灵魂的。kXYkl4

  而且…还卡主了。kXYkl

  听完讲述,桔梗沉默下来。实在有些荒诞的说词,如果不是声音就从身体深处传出,也确切感受过将灵魂包裹的温暖,桔梗做不到就这样轻信。kXYkl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桔梗。’kXYkl

  “感谢我?”kXYkl

  桔梗有些意外,要说感谢,更应该是被安抚过、也被救下过的她要说的话。kXYkl

  在绝望的时候,是与光让她看到希望,也是她救下了自己。kXYkl

  ‘不,真要感谢的话,你应该是感谢你自己,是你的力量给予我救下你的条件,也是你给我活下去的希望。’kXYkl

  如果不是不断有力量从桔梗的灵魂流进她自身灵魂,别说救下桔梗,已经濒临消散的她,现在还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kXYkl

  归根究底,不管是她还是桔梗自己,要感谢的对象都是桔梗。kXYkl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kXYkl

  桔梗轻褶起眉心,比起与光说的话,她更在意与光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开头的那句话,分明是接着她心中所想的话。kXYkl

  ‘这个啊…可能是因为在你的灵魂里吧。很抱歉,未经允许就看了你的想法和记忆。’kXYkl

  灵魂里还在不断回溯桔梗过去的记忆画面,一如己身记忆,一桩桩、一幕幕,浮光掠影般自眼前回溯。且桔梗所想的一切,也都能听到。kXYkl

  这种情况,与光觉得应该是在桔梗灵魂中的缘故,才会看到对方的记忆、听到心声。kXYkl

  “你看到了我的…记忆?”kXYkl

  ‘是。’kXYkl

  不只是记忆,还有伴随记忆的那些感情。kXYkl

  无人理解、无法诉说、无处宣泄的孤独,时刻警惕不得松懈连迷茫都不允许的哀伤…因相似境遇而共鸣的悸动,随两心相知相惜无言的喜悦…约定之日,怀抱纯粹而简单的满足,与对未来幸福的期待……kXYkl

  到最后,亲手封印所爱…梦碎时分的悲恸欲绝。都随记忆的重现流进她的灵魂,仿佛那些过去,也是她所经历、感受。kXYkl

  听到确认的回答,陡然间桔梗有一丝抗拒。kXYkl

  与光感受到了,也理解。kXYkl

  自己的记忆,痛苦也好,孤独也好,又或是不想被人看到的片段,没有人希望属于自己的秘密,在不是自愿的情况下被人看取。kXYkl

  可下一刻,才起的一丝抗拒就从桔梗的灵魂里消失无迹,这让与光感到不解。kXYkl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在有人知道自己的秘密时,只有一瞬间的抗拒,且知道秘密的人才刚该接触,还只听过声音。kXYkl

  ‘你…’kXYkl

  “请不要说出来。”桔梗闭了闭眼,没有追究。kXYkl

  虽不愿被看到秘密,可都已经看到,也是无意,何必追究。kXYkl

  再者…kXYkl

  再者,在知道深藏的秘密被人看到的时候,她反而感觉有一点轻松,好似背负的东西终于被分担。kXYkl

  桔梗抬起手,像在看着什么,盯着手掌出神。kXYkl

  桔梗在想什么,与光都知道。这一次她没吭声,避免打扰到桔梗一个人的静思。kXYkl

  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只有自己的时刻,与光很清楚。kXYkl

  匿了声,与光也开始思考该怎么才能避免对桔梗想法、记忆的再看取。kXYkl

  可刚想个头,桔梗开口了。kXYkl

  “与…光?”kXYkl

  ‘嗯?’kXYkl

  “我灵魂的不稳定,对你会有怎样的影响?”kXYkl

  与光一愣,这个巫女,在这种时候不先关心自己,竟然在意一个外人。kXYkl1

  ‘怎么问起这个来了?’kXYkl

  “你几次安抚我灵魂时,都在我感到愤怒、痛苦的时候。”kXYkl

  桔梗抿抿唇,与光会这么做,无非是单纯的想平息她的怨恨,或是为她自己,又或者两种可能皆有。不管是哪种情况,至少对方安抚过她。kXYkl

  “我想知道,我灵魂的不稳定…”kXYkl

  对我有什么影响。kXYkl

  “对你有什么影响。”kXYkl

  笨蛋巫女。kXYkl

  与光轻笑了笑,欣然回道:‘影响是有,不过算不上问题,就冲个浪而已。’kXYkl

  这个时候不能说没有,巫女不会信。kXYkl

  冲个浪?kXYkl

  桔梗不太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但不妨碍她理解最后那个字的意思。kXYkl

  浪,代表着不宁。kXYkl

  “是吗。”kXYkl

  轻道了声,桔梗倚靠树干,再次闭上双目。kXYkl

  动荡的灵魂渐渐归于平静。kXYkl

  但随时间流逝,与光在流进自身灵魂的力量中发现,桔梗的灵魂并没有平静。kXYkl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