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纸契约，与三界神明
自吞天巨兽的躯体挤入世界之中之时，她的身旁传来满是调笑意味的面池男音。3tbkc
随一抹流光闪过，她的身边出现一位手持颇有棱角的法杖，绿白色法袍衣身的男子。一头亮眼绿发与额前的白色挑染分外显眼。3tbkc1
在擦拭过单片眼镜过后，才再抬起头来，打量着此方孕育源数的世界。3tbkc
“啊呀，居然是特地开辟的世界镜像，还真是费心了呀，上千主上。下次要我帮忙吗？我对这种事情可也算的上比较熟练喔？”3tbkc
第三道人影出现，甚至还在发光的亮眼金发配上纯黑肤色，甚至让纳奥莉觉得这位自称的源数之神的外貌就是阿不思长发染头后会有的样子。3tbkc
他说话时的声音更是带有磁性与回响。纳奥莉很失礼地怀疑他是随身携带了迷你音响，否则这样的特效也只能后期剪辑时才可以加上才对。3tbkc1
后两者也各自从虚空中取出椅子，三环对立而坐，却将纳奥莉给堵在正中央，令这次本应轻松愉快的见面会，迅速滑向严肃压抑的审判大会现场。3tbkc
起码当所有人都落座后，三人都未说一句，更未打量彼此，只是将目光射向如同登上了绞刑架，正被围观中的纳奥莉身上，弄得她不寒而栗。3tbkc
“那个…我们是不是该互相认识一下？尽管你们经常突然联系我，但真正会面应当是第一次……嗯…自我介绍一下？”3tbkc
“我的话你们都已经很熟悉了，纳奥莉，平平无奇的高中生，现在就读于‘黄金’。”3tbkc
“你并非平平无奇，纳奥莉小小姐。能够绕过埃律西昂的过滤而直接与我建立联系，你是千百年的头一位。”3tbkc
他倒在由魔力塑出的无形沙发上，慵懒地向后躺倒。望着天空，似是在回忆着自己的过去。3tbkc
“嗯…鄙人名为阿莱斯特·克劳利，平平无奇的魔导贤者。鄙人对‘召唤’与‘练成’的融合之术略有心得，魔导之路也曾有浅薄的学习与研究。”3tbkc2
“正如纳奥莉小小姐曾获吾之卡片所示，鄙人能提供最为强大且稳定的‘融合’助力。”3tbkc
“最为强大？”那红发的贵族少年似是有些意见，单手撑住脸颊，歪着脑袋提出自己的看法，“融合的最强，理应是吾等‘深渊烙印之力’。”3tbkc5
“尽管迂腐而又呆板，但即便蠢笨如你，也理应感受得到深渊之力无可比拟的伟大。曾可有无数人为我献上千百年时间所孕育的神圣而美丽的世界以祈求深渊的青睐，我也未曾过多理睬。”3tbkc
红发的少年的眼神骤然锐利，盯得坐在中间埋下了脑袋的纳奥莉心底发毛。3tbkc
“我之名为阿尔贝，深渊的化身，烙印的掌控者。仅需半日躯体，便能掌握你那浅薄认知所无法想象的神明之力！”3tbkc
“有关这点，吾等不敢苟同。”头发发光的上千主上接过了话茬。3tbkc
“吾为源数之神，此方世界的掌控之者，货真价实的世界之神。汝已受吾之恩，知晓源数之力无可比拟的伟大。仅需与吾立下一纸契约，汝便能与吾共享神明权柄，有权掌控世界的命运。”3tbkc
当阿尔贝与上千主上正推销者自己时，只有阿莱斯特正在一旁一言不发，稳坐观戏。3tbkc
“你们这说的我头都大了啊，什么神明啊、深渊啊、都是魔导什么啊？”3tbkc
纳奥莉总还是忍不住，她站起身来，环视一周，并将自己的疑惑提了出来。3tbkc
“而且契约、契约…都在讲契约？好，希望和我契约的话，有些问题我希望你们解释清楚。”3tbkc
“那么第一个问题，你们是谁？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脑子里？”3tbkc
“从事实角度出发，这是两个问题唷，美丽的小小姐。”阿莱斯特率先回答，不过依然是一副懒得动弹的咸鱼模样，躺倒在空气沙发上进行正义的指指点点。3tbkc
“而且与依然维持着物质世界的存续的鄙人不同，那边的那两位已是丧家之犬，自然急切地希望建立与物质世界的联系。3tbkc1
因此即便是契约价码再高，作为他们目前的唯一选择，你是最为炽手可热的掌上明珠。”3tbkc
阿莱斯特很不客气地开启群嘲模式，面对两尊大神未有丝毫惧色。3tbkc
不过那两人听见时也没什么特别表现，阿尔贝甚至表现得更为好奇。3tbkc
“至于为什么能建立联系？那自然是因为小小姐与精灵界的亲近程度已然达到了超然于世的程度。即便是那两位已被精灵界侵占物质世界的丧家之犬，也并非凡人所能触及的神祗位格。”3tbkc
“自然在发现有人能够与他们建立起联系时，毫不犹豫地架构桥梁。”3tbkc
“你的意思是说…其他次元是真实存在的？他们是…不，你们是货真价实的…呃，神？”3tbkc
“的确如此唷~可爱的纳奥莉酱。”阿尔贝的回复依旧轻佻，却让银发的少女惊出了一身冷汗。3tbkc
“那…物质世界是什么意思？精灵界…不是出产卡片的地方吗？为什么会侵占…额，物质世界？”3tbkc
“物质世界即是指具备时间、空间、物质、信息的完全体世界，而鄙人所言的精灵界是指失去了时间、空间、物质，仅仅保留信息存在的纯粹的‘概念’。”3tbkc
阿莱斯特从瘫倒的状态坐起身子，伸出食指不断比划着，并认真讲解纳奥莉未曾知晓的故事，如同正在认真上课的老师。3tbkc
“也因为是纯粹的信息，其本质便是一团虚空。真空，你有了解吧？精灵界相较于物质世界便是一团虚空，自然会本能地对一切物质世界‘虹吸’。3tbkc
若是物质世界的次元障壁出现了破损，那就将遭遇可以预料的灭顶之灾。”3tbkc
纳奥莉思考一下，勉勉强强地用那没有怎么认真学习自然科学的贫瘠大脑，拼尽全力地理解阿莱斯特所讲述的一切。3tbkc
“事实上所有的物质世界都面临着这个问题。”阿莱斯特一摊手，一副“我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的无奈表情。3tbkc
“所以要么就尽可能阻止次元障壁的破损出现与扩大，要么就缩小物质世界的体积方便防御与维系。”3tbkc
“不过…看旁边这两位的存在，只怕是你们物质世界的破洞已经出现了呀。”3tbkc
“吾等的世界，与《源神》之中一样，是由三项独立世界合并的特殊情况。但当破洞扩大到无力阻止时，吾等只能携带世界的备份逃离至此，利用物质世界中‘游戏’的概念为媒介，与物质世界建立链接，苟延残喘至今。”3tbkc
“正因如此，若你想要拯救你的世界，而不被精灵界彻底侵占，最终成为一团没有未来可言的概念的话，与吾等签订契约、操纵吾等的力量，是你唯一的选择。”3tbkc
当知晓那潜藏在阴影中的灭世危机正在悄然降临时，她模糊地能感觉到来自星空之中的大恐怖。恐惧令她的牙齿不住地打颤，完全的窒息将她堵得心慌胸闷…3tbkc
能与在座的这几人“契约”的人选似乎只有她，能拯救世界的也仅有她一人之选。3tbkc
埋着头沉思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时，那双异色的眼中透露着的，已是视死如归的勇气。3tbkc
主讲师阿莱斯特突然抬起手来，阻止了纳奥莉说出那拥有着独特重要性的话语。3tbkc
“作为与纳奥莉小小姐签订第一份平等契约、也是曾已契约为全权代理者的鄙人，对两位曾提出的契约内容，有一些小小的修改意见哟~”3tbkc
阿莱斯特右手一抖，手中出现了一页写满独特文字的白纸。他正品读着上面的条款，而后代替纳奥莉成为议题的中心。3tbkc
她签过什么…全权代理的条款吗？当初不仅仅是单纯的借用了他的卡组用了用吗？3tbkc1
法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手指在细短的胡茬上反复摩擦。3tbkc
“‘半日身体使用权’这条将不允通过。想与物质世界建立直接联系就各凭本事。鄙人可知晓二位想做什么，那么浓的话，半日的时间足以让小小姐的概念流失殆尽。”3tbkc
纳奥莉一听，即便是听不懂多少，但也意识到了那两人很可能会用那短暂的“半日时间”害得自己被挫骨扬灰、毛都不剩时当场暴起，指着那两人，呼吸如风箱般沉重而急促。3tbkc
但当她意识到自己甚至没法对他们俩做什么时，才颓然地重新坐在自己的小板凳上，手环大腿、头抵膝盖，陷入了自闭之中。3tbkc
不过上千主上与阿尔贝都并未反驳，坦然接纳了这条提议。3tbkc
“然后就是…‘每次使用提供的卡牌将耗费一定的精神力，亦或是完成指定的献祭’这条也取消。”3tbkc
“若是如此，吾等无法供给世界并维持力量的透支。吾等的世界也将在不断的消耗中分崩离析。”3tbkc
“这话你自己信吗？你不也没拿出大头的真货？就别老想着骗不懂事的小姑娘。这么稀有的人被你糟蹋，谁都见不得这么给你瞎折腾。”3tbkc
阿莱斯特一边品鉴着契约书，一边对上千主上的行为评头论足。3tbkc
“还有你，深渊之兽。这条‘献上拥有天生白发与褐黑皮肤及指定年龄的少年’，这算盘响得都打在脸上了！不给过！”3tbkc3
“嗯……还有这条，禁止喊‘一飞冲天’？私人恩怨还给自己的契约者开文字狱的吗？不给过！”3tbkc3
在阿莱斯特大刀阔斧的修改…准确的说，是不断删除与禁止下，最终的契约终于敲定。3tbkc
「当契约者需付出相应标注价格，并在交易前双方合意的前提下，在期限内可自由使用被契约者的精灵之力。」3tbkc
阿尔贝瞥了眼自己手上那张已被改的面目全非的契约书，有些嫌弃地丢到了一边。3tbkc
“好端端的奴隶契约，就这么给你改成了商业合同。你这一改，可是让我损失了世上独一无二、足以纳入藏馆之中供千万人欣赏的珍贵藏品呀。真叫人恼火。”3tbkc
阿莱斯特正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义正言辞地对阿尔贝指指点点。3tbkc1
“而且依然有得赚，不是吗？起码你们的确达成了契约，在使用卡牌时所收获的关注也将成为你们的养料。”3tbkc
“更何况怎么定价也是你自己的事情。未来说不定会有更多的‘网友’齐聚此地，也能避免为了冲突而大打出手的情况。”3tbkc
阿莱斯特十指交叉，替代纳奥莉本人的位置下达了最后通牒。3tbkc
“鄙人身为一位精通召唤术的魔导师，能给你在契约这种事上瞎弄？”3tbkc
阿尔贝意味深长地盯着阿莱斯特，而后瞥了眼还蹲着自闭 装小聋瞎的纳奥莉，随手一挥便凭空消失。3tbkc
而上千主上却对契约表达了认同，除此之外还提出了新的问题。3tbkc
“交易系统由吾设置如何？这是一种全新的尝试，很有趣。”3tbkc
当纳奥莉抬起头时，她的眼眶都还是红肿的，看样子刚埋着脑袋偷偷哭了一场，一声不吭也是拼尽全力强压声音、拒绝在‘神明’们的面前丢脸的结果。3tbkc
阿莱斯特笑了笑，右手一翻，凭空变出了一张蓝边花纹的白手帕。3tbkc
擦光眼泪的少女，却迈出了跨向死亡的一步。她的勇气令阿莱斯特赞叹，并想起了那些甘愿用生命维系世界存续的曾经的同僚们。3tbkc
哪怕他们失败了，也值得得到他的尊重。面前的少女同样值得。3tbkc
“骗你的。才不需要那些事。你只需要好好地活着，不断决斗，认识更多人，攀登决斗的最高峰即可。”3tbkc
“我不信。你一看就像是渣男，满口都是为我好，还舍己为人、无利可图的样子。”3tbkc
虽然嘴上这么说，纳奥莉依然在那页契约纸上，签署自己的名字。3tbkc
不过一番暴论倒差点令刚讲解得口干舌燥，正接杯水喝的阿莱斯特给呛着。3tbk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