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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前的黑夜

  破余胡骇后,章讶主动请缨镇守长关一线。在新的守将以及关隘设立之前。对于余胡,余胡骇只不过是其中较为中上的一个部落,除此之外,还有内原地区的西胡,白胡,狡胡。其中以白胡最为强大。而与余胡骇之狼胡相临的,有回胡,冕胡与兰胡。与狼胡的关系并不算得友好。只奈何狼胡身后有西胡撑腰,此次灭了狼胡,难不保西胡不会以此为由来入侵,也难保回冕兰三胡不会为了狼胡的领地争到关山。因此,章讶此举是非常有必要的。同时除了拨付有三万精兵之外,同时还让伏权,伏邯,马元三将一同镇守关山。lqi0g

  “剩下之事,就交于奉玄了”辞骜交代完后,率领余下的士兵挥师凯旋。“不知道京都这几日有发生什么事...辞师,辞蒙,你两先行一回朝,向王上汇报。”lqi0g

  “是!”lqi0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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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况便是如此,上将军不日便到达上关。”lqi0g

  “好!”听到此,辞王闫当即下令,命枢密长史令狐孤前往长关山重修边隘。并亲自带领文武百官前往蒙西大营迎接...lqi0g

  “上将军神武!不足半月,便将余胡骇一网打尽,果不失当年之勇啊!”随行的大小官员也一齐拜揖道“上将军神武!”lqi0g

  言罢,辞王闫亲倒壶觞敬送诸位将军,协同百官犒劳三军。在宴席之上,辞王闫高兴道“这些日颍州冻水,不以为是什么祸事,原不想继这冻水之后。子岸将军伤势好转,上将军大破余胡,可谓天佑大辞!”lqi0g

  “世执伤势有所好转?”听及此,辞骜不自觉的念了出来“估计忆阳那丫头会很高兴吧!”lqi0g

  念及此,又想到已经多日未曾见到忆阳,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向辞王闫询问了下概况之后,稍做休息,便随之辞闫的车辇回了长定。lqi0g

  回至上将军府后,辞骜第一时间便去寻找忆阳,想着夸耀自己的战果。未想,此时忆阳并不在府中,一直等到黄昏,方才回来。辞骜本想上前去夸耀,却发现对方面带愁容,忙问却。忆阳被突如其来的询问吓了一番,回过神来才发现是爷爷,惊讶的问说“呀?爷爷什么时候回来了?战线结束了?阿哥也真是的,也不曾和我说!不知爷爷此行如何?”lqi0g

  “哎~这个暂且不论,今儿是不是有人欺负我家孙女了?怎面色如此不好看”lqi0g

  “啊...”被这么一问,辞忆阳的眼色渐渐暗了下来,低声回道“预儿回来了...”lqi0g

  “子预?那混小子回来了?这不也正好,如今王上也不深究,你不也...顶喜欢人家吗?”lqi0g

  “可是...可是子岸伯伯他...快不行了!我担心预儿会...”说着,忆阳开始哽咽起来,不觉得哭了′。子预与忆阳两人自小关系便好,又继颍二郎的事后,为了补这一个空缺,家主子岸便应允了两人的婚事。不过子预并不知情,同时两人也常以姐弟相称,故而子预一直视忆阳为姐姐。而忆阳虽也以弟弟称呼,但她还是知道两人的婚事的。因而也对子岸的关系特别好。lqi0g

  “世执?不是说他病情有所好转嘛!怎突然?”辞骜大惊,不敢相信的问道。见此情形,又抱住忆阳安慰道“这怕是个谬事,你子岸伯父能征惯战,又岂会...”lqi0g

  “可是...”忆阳打断了辞骜,抿泣道。辞骜见状,连诃道“今我去拜请王上,随你阿哥看上一看。”lqi0g

  “爷爷...”lqi0g

  看着辞骜远出的背影,忆阳也希望此事为谬,但...她也永远忘不了子预当时那个空虚落寞的眼神...lqi0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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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子榷的安排之下,子府上下静的出奇,唯一一盏点着的烛灯在里屋内,只不过里屋被一屏风切断,从微弱的烛光处只余下静坐在床上的一具枯瘦的身影。屏风外一样跪坐着一位人,便是子预。不过两个人都没有说任何话,一直保持着这样将近半个时辰...没有人敢打扰,连辞王闫与上将军到来,也无法打破这种局面,只得随府中下人引向后堂等候。lqi0g

  “当初子缮去之时也是...如此看来,世执终究还是....!”辞骜看着眼前熟悉的况境,不禁想起曾经的战友,如今被追封为虎贲将军的子缮。曾经子缮与辞骜纵横疆场,在前上将军辞疾的带领之下打下了上关一带。将余胡赶到了长关山外。lqi0g

  “孤竟不知姑父如此...乃孤之过啊!”辞王闫无奈的懊悔道。“上关地区一直托付与姑父,以至于孤无法正确的认识弊端,今日发生之事,全乃孤的过错。”lqi0g

  而此时,里屋之内,搁了一个多时辰的子岸放下了手中的书--《制奇制胜论》。终于还是开了口“白预!你可改故!”lqi0g

  “未曾改故!”子预眼神坚定的看向屏风,回复道。lqi0g

  “不改?那你便说说,何为兵道?你所谓的兵。”lqi0g

  “兵者,国之大事矣。弗胜,一曰谋,二曰交,三曰兵,四曰城。谋者,上胜。交者,中胜。兵者,下胜。城者,尤胜。正兵者,兵之。奇兵者,谋之。走下胜而取上胜者,君之不负,国之不负,民之不负,士之不负。走上胜而取下胜者,君国负之,民士亦负之,不为所取之道也。”lqi0g

  “韩子之说!岂知晓,御兵无型则乱怠,御兵严型则无敌?”lqi0g

  “尸子之说...不错,但并不全对。从尸子与韩子之交战便可看出。”lqi0g

  “谋勋之战,可是韩子败甚。”lqi0g

  “韩子虽败,然,尸子亦不见得全胜。谋勋一战后,景、晋各如何?景又复取晋坪襄,栎临,篷湖之地。而晋唯能独守鹤阳关,谋勋一战,韩子虽败,但其只用景三千兵甲便大挫晋五万大军,保存了景大部分之兵力,以至于尸子此生不敢再侵犯景境。尸子虽胜,却折损了晋之兵力,以至太爷得以破晋!”lqi0g

  “依你之言...奇可胜正,那今诸国何以行正不为奇?”这一问,子岸睁开了眼前。其实打一开始,子岸便只是想最后在试探。《制奇制胜论》乃是韩子所著之书,不过在当下正兵纵横的兵道下,没什么人愿意花时间去看一本自认为无所意义的书籍。而子岸在得知自己已回天乏术之后,便叫人找来了这本抄本...即使没看完,但已然已经对子预所坚持的奇兵之道的方向产生了些许动摇。lqi0g

  “因为...尸子胜了,韩子败了。兵家之事,胜即胜,败即败...就如失败者永远无法撰写流传后世的书籍...”lqi0g

  言罢,屋里再次恢复了宁静,子岸重新闭上了双眼...先前子预受师于韩子,便得到了子岸之反对,认为奇兵奇技淫巧,成不了什么大事。以至于后来子预研学奇兵,出于对辞的忠心,担心将来若子预继承枢密使之职会对辞军埋下巨大的隐患,加之恰好子植犯事,遗出一个空缺,便答应了其与上将军之孙女忆阳的婚事。教他今后好自做个家主便可。故而也没有过多的理睬对方,同时也因子预无获天元,练武也有气无力,便管制其学书,难与母亲相见。这也导致一些人认为子岸要废世子,他自身也因战事繁忙,一直没机会澄清这件事...不过这回,临近濒死,子岸确是重新开始正视起了子预...即使可能已经过晚。lqi0g

  片刻之后,子岸叫唤来子榷,吩咐道“今后该如何走之,且看他自己。他若在辞地一天,他便为子家之家主。若不在,他也是子家之人。与植无二...”说完,又招子预进来,子预起身站起,绕过屏风看到身体瘦弱,强撑着身体的子岸坐在床上,忍不住流出泪。连上前扶持着,子岸却上手阻止道“不可!”将子预喊了下去后,子预不自觉的再次跪了下去。lqi0g

  “今后子之路不下于我,且非一朝一夕可成...既难恃荫,且为子立行宿冠,取字...文均。”lqi0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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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子府上下又重新点起了灯,家主子榷出堂拜请辞王闫入屋。而辞骜也因年事已高,不能久候,便早早回去了。辞王闫走进里屋之后,子榷便退了出去。看到瘫坐于床上的子岸,辞王闫连上前道“姑父不是有许好转?又岂会...”lqi0g

  “回光罢了...我又岂能不知...”子岸用着非常虚弱的语气说着,像是随时都会断了气。说完,手颤抖的抓住辞王闫的手,补充道“我故之后,可由世节接管枢密台,令狐尹史...”未说完,辞闫便紧抓住子岸之手,含泪道“姑父...!”lqi0g

  “令狐可用...至于之后。预儿有用兵之能,望王上以兵听之!若不听,日后也必为大患,请...杀之!”lqi0g

  辞王闫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否绝说“姑父...姑父您这是什么话,您早年不是说,子弟无有用兵之能?我自会封其为御侍郎,至于言杀...孤与子弟乃兄弟,杀之,过甚!”lqi0g

  被辞闫回绝后,子岸没有再说话,只是眼神空洞的望着远处的烛火...辞闫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与辞蒲告别后,便回长定去。子岸见辞蒲到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夫人,于公,我让王上用预儿,亦或是杀预儿。于私,我让预儿离开辞地,今生不要再踏入辞地。王上不曾听我。预儿虽听了我的,但迟早也会回来。于公于私,我都已经尽到了我身为一个辞人的本分...只是做完一个父亲...做为子预的父亲,我...今后,怕是要留给卿了!”lqi0g

  辞蒲强撑着眼泪,上前将子岸搂在怀中,眼神亲切的看向对方,什么也没说,就这样...抱着。lqi0g

  旭日东升之时,阳光透过窗台直照屋内。而子岸已然在辞蒲的怀中安然逝去,没了生气...lqi0g

  翌日,辞王闫发告公文,举国皆丧,全国兵甲皆带白衣白甲,并警告他国,若敢来犯,我辞四十万大军随即开赴边疆,血染白袍,灭尔宗庙!而四十万大军可谓是辞大半兵力了,古来所未有的,也可以说是举国之力。周边接壤的三国自然也不会打算因此而惹上杀身之祸。lqi0g

  在为子岸守灵的七天里,朝中文武百官,以及颍州边上的官员都来悼念...子建亦然。但是就是一直不见子预的身影。以至于分家的人都颇为不满,毕竟连子荼都到了场...而知晓一切的新家主子榷,却也只能奉前家主遗命,选择保持沉默。lqi0g

  在悼念完之后,辞王闫单独又找到了李然。问说“和你说的一样...江冰开始融了。你是如何定下这个结论的...”lqi0g

  “回王上,臣只是得知了,子岸将军好转的消息罢了。”lqi0g

  “这样啊...明白了,退下吧...”lqi0g

  葬礼之上,丞相陈桐致辞道“将军征战多载,保边关无虞。上助四卿以持国政,下安黎庶以保安宁。实乃国家之脊梁!天不尤人,肯牵将军归去。辞失一臂膀,举国难堪!今将军去好,后辈定追将军之志,定竭诚辅国,还望将军...安息!”lqi0g

  子岸下葬之后,直到灵牌放进宗祠,也未曾见到子预出现。待子榷协同宗分两家人出了宗祠之后,朝眼看向河边,只见有一艘船,上面赫然跪着一个穿着蓑衣,带着斗笠的少年...白发,隐约可以看的出来。众人皆好奇问道“诶?那厮是谁?倒也不认识,没曾见过。”lqi0g

  子榷看着舟上之人,沉默片刻后回复道“他叫白文均,酒泉人。当时兄长便为救他而中的狼箭...他没脸过来,便依了他罢...”lqi0g

  自此后...我便再无回到过颍州,也再没见过母亲。父亲想要交托母亲的,终究还是无法实现。听闻后来辞王闫又罪己于天下,在长关山新建了新关与马原关两处关隘。父亲也被追封为司领中丞。一切的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除了...关于我之天元。以及...一股突然诞生于西方,在疯狂的吸引着我身之白垩的力量...lqi0g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