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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正之约

  数月之后,原本代理温家的温武秦退避堂外,将家主之位退还给温芸,并亲自给温芸加行宿冠,取字霁礼。归辰之后的霍沐也顺利被王后南司收为子,随即被立为储君。左丞相薛应与昭平将军图源被任为太傅。原本为嫡长的长公主霍宣因此转为昭淮公主。反观子预之边...尸子在去往与韩子的约定之处后,仅只在一片萧条的景色中发现一个破落的长满杂草的木屋--自子预离开颍州地界之后,便再没什么机会回来给师傅修缮。奇术先师韩成之墓看着这所谓三十年的约定,感到无趣的尸子正打算离开,突然瞥到墓碑下面有一行小字...新梁郡泰安西郊垭山口,约墓前依旧能看到几朵枯萎的鲜花,但是却不见几碟酒肉,应该是被路过之人顺手扫走了吧。毕竟这个年头还没有什么人会去在意这个。死者为大一定程度上来讲,也只是梁宋那一带人的思想罢了。不过,这似乎给尸子点起了些许兴趣。几番周转之下,终于踏上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走进竹林....“敢问,这儿谁是白文均?”尸子上前高声喊道,态度不怎么谦顺,总有些傲慢的意思。这也正常,尸子平生唯一敬佩的人只有温武阳一人,自然便傲慢无比。至于韩成韩子,更多的可能是奇兵正兵相持多年,如今奇兵既将没落,只来送送这又可怜又可惜的对手而已。自然也没必要给多大面子。屋前被迫出来打水的子建正打着水,突然听到这么一声吆喝,转过头望去,看着那衣装简朴,腰间系着一个小酒坛,还一副高高在上的尸子,以为不过一个醉酒的酒徒,没有多行理会,只是拿了些许小钱打发他离开。尸子则以为眼前之人是白文均,看他如此打发自个,一把将手中的圆形三孔钱甩在地上,破口大骂道“竖子!本料从师今来,尔辈文均竟嗤,介介竖子是之也!”此时,屋内传来了子预的声音“不知文均做了何事?竟要如此诋毁我?”而后,只见得子预拖着酸痛的身体从屋内移了出来,眼晴正对着尸子,又补充道“想必长者便是尸子吧。此间定有什么误会,先师遗命,文均不敢相忘,今有失远迎,万望海涵!”至此,尸子方知,眼前这位白颜少年才是韩成之徒,奇家最后一代传人--白文均。不过,虽令尸子感到一丝尴尬,但他依旧高傲的抬着头,没有理会子预,错开子建走了过去。进屋之后,没有多做客套,径自坐下,又听到后院有兵器交锋的声音,循声望过去,只见一女子正持着一杆缨枪对付一位手持长剑的男子。不过,令他出乎意料的是,持枪的女子武艺不见得差上多少,却始终落后下风。“有趣...不知这两人与方才那人是?”“哦!方才门外的是我二叔,白建,白植。院外的是我二嫂江南和我师傅皇甫隰。”听到皇甫隰的名字,尸子的手不禁微微颤了一下。“皇甫隰,那个被称为‘阳明’的幕人?”“嗯...不敢相瞒,今尸子所见,皆是幕人。幕司名是戏雨。”“哼~”在得知这几个人都是幕人后,尸子更加看不起他们。连子预上手沏的茶都不愿意喝上一口。夹带着很强烈的讽刺韵味道“戏雨?倒也不失名,韩子也不亏是为奇家之大师,名副其实。”“尸子何出此言?莫是对先师有何误解?”“早听晓韩子收了一宗族子弟为弟子,本是不信,今一见,属实不假...颍州子家。不过早许年便知道,子家并不偏重于奇兵,尔竟愿拜韩子为师,岂不奇?况世人皆鄙于幕人,尔舍高身而屈幕,此奇者二。再者,观尔沏茶行止,熟于左手,此天下之奇也。韩子竟收此三奇之徒,诚可奇家之大师所为是!”话一说完,只见子预眼神急转,变得犀利起来。说话的语气没了先前般的敬重,倒像是棋局之上与之博弈对手。“若是如此说来,尸子也可谓正家大师。”尸子被这么一说,一时不明所以,问道“尔?此乃人之尽知,尔有甚话,速道来!”“谋勋之战,尸子大败先师韩子,奠正家之名。嵬原之战,以十万御三十万,以少敌多,大破太爷武亭侯子贲,不失大师风范!此二战,若非尸子,谁可任之!”谋勋和嵬原这两战被提了出来,尸子整个人脸都气青了。这两仗,虽说结果都是尸子胜,但毫无疑问,都是尸子此生最艰难,最失败的胜利。谋勋一战,当初尸子率领五万大军被韩子用三千人马牵着鼻子走,若不是晋军训练有素,自己也差点便交代在那。至于嵬原一战,虽说是双方主力交锋,不过自己当时也确实被子贲所率的三十万联军牵制在了嵬原一带。导致后方空虚,被魏忌偷袭攻占了旧都江阳。当然,最令尸子气愤的是,当时晋王因此听信了谗言,革还了他,结果导致晋师在崤原决战时中了子贲之计,二十万晋军被枭首,成了如今的尸崤谷。这两场战毫无疑问,是尸子此声最耻辱的战役。但却被子预公然如此。然而,单论战役情况上来说,谋勋嵬原,一场胜了与之争锋多年的奇家。一场以少胜多。确实称的上是高彩。故而尸子明知对方是在讽刺自己,但也只能选择强接下,不去驳辨。“尔也不辟论,韩子可是尔师傅,至于亭侯,可也是尔太爷。尔提言轻论,诚心何哉?”“常人言,集百家之短,克一夙之长嘛。”“哼!依尔之言,尔欲赢老夫?”“市井旁人于侧,自是不敢妄贪。闺中倒不妨一试。”“狂妄自大!”“少年本色。”“我看尔是未见棺材不落泪。”“尸子不知初生牛犊不怕虎?”“哼!”眼看说不倒对方,尸子立即厉声呵止,用手拍打着桌子,声音惊动了外面的三人,纷纷放下手中家伙走进屋旁观。只见尸子道“他事暂且不论,且说老夫与尔师傅之约尔师傅当年败于老夫,便下定诳语说,三十年后要与我再斗,定能胜我。如今那匹夫已去,只由尔接替,观尔也不过一二,劝尔放弃,不若失了尔师傅的颜面,断了奇家最后的活路!”“既是先师有约,文均自当奉陪。至于颜面与否,以我拙见,未可易量!”看着子预一脸自信的样子,尸子不想理会对方,只想着尽早将韩子之约摆掉,搪塞的说道“今也不与尔这小辈相争,尽早了事。以棋代兵,兵行如何,棋也不下哪去。可愿否?”“文均自当奉陪~不过,此地也无棋,不知。尸子可愿移步山下...桥雨春?”刚一说完,尸子没再多说什么,甩身便走,不给丝毫面子。走的时候还傲慢的念道“区区孺子,又能如何?”见尸子走远,江南子建两人才上前问道“尸子所言非虚,兵行如何,棋大多也如何。尸子乃闻名天下的兵家大师,天底之下还没什么人能如得了他的眼...你,可有把握?”“没有!”子预一脸严肃的答道,眼睛直直的看向尸子远去的方向“面对尸子,不敢说有多少把握。只是师傅说过‘傲者激其傲,则庶子亦可夺之’如果借用尸子之傲气,置之死地而后生...或许可以一试。”“置死地而后生...但是,像尸子之般身经百战的人来说...你恐怕会自己把自己推入死地啊...”“没事的江姐,我也算没少被武侯和忆阳姐围死过。对于面对死地的情况,想必尸子应该还没我更熟悉吧?”下定决心后,子建便陪同子预一齐下山而去。在切着菜的江南由于担心,无暇切菜,便将做饭的重任甩给了阳明,也偷摸着跟了上去。子建与子预二人到后才发现,尸子早已在门口前等候多时。一见到子预来,便招呼着旁边的几个店内仆人邀请他们进去,自己则径直走进店内。“开逐鹿大盘!”随之店内伙计的一声吆喝,店中正下着棋的其余人纷纷停下了对局围了上去,尸子径直走过众人,坐在正中央的棋盘前。身侧,则是有一个高墙,上面也画着一个棋盘,不过落子点都有一个直钩。墙两边各放着一个桶,分别装着白子与黑子。原来,所谓逐鹿盘便是两者在棋盘中对弈,再由伙计用放大后的子挂在墙上,供人围观。一般这种情况都或多或少能吸引来其他下棋者的目光,不过像今天这种的,恐怕也就只有借助了尸子的名号才能吧。店家听说是尸子要与韩子的传人对弈,早就激动的宣传了起来,自然也就有了先前的店内伙计毕恭毕敬的清子建子预二人。“听说这是正家与奇家最后的一场较量,不知又会掀起什么波浪来。”“这两家争论也有几百来年了吧,不过我看那奇家怕是没什么机会了。留下的战绩除了开山祖王子还有点盼头外,其他都臭了。”“诶!我还听说,这个奇家最后的传人现在还是个束发之年的孺子呢!”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江南突然凑了上来说道“他们说的也不错,论年龄...尸子毕竟还是比你老谋深算多了。”看见突然崩出的江南,子建疑惑的问了句“江南...你来了,饭谁做?”“我扔给阳明啦。做的不好吃的话就将就着嘛~反正我是必须来陪预儿的。”“师...师傅...”“没事的江姐,甘子当年不过十二便当了一国丞相,我如今况且年长于他。而且也不过下一盘棋局,又不是治理国政,我又何需担忧呢?”说着,在那接引的伙计惊讶的目光下,做在了尸子对面。在反复向尸子确认多次之后,方才得知那束发少年才是与尸子对弈的人!X6Mr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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