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如果没有做那件事就好了

　　“比我小三岁的妹妹，小时候总是跟着作为姐姐的我，非常可爱，出去玩的时候也总是和我在一起，一起荡秋千，建造秘密基地......”43GhI

　　“那孩子发生了什么事？”43GhI

　　“是我让他受伤的。”43GhI

　　晴海望向窗外。43GhI

　　雨势越来越大，不停地敲打着玻璃窗。43GhI

　　“那天也下雨了......”43GhI

　　声音有些低沉沙哑。43GhI

　　灰色的云遮住了天空。43GhI

　　图书室里比刚才稍微暗了一点。43GhI

　　梅雨季节潮湿的空气舔舐着肌肤，让人感觉有点难受。43GhI

　　“我和妹妹在公园玩的时候，突然下起雨来了。之前天气很好，我还以为会是阵雨。但是却完全停不下来，然后妹妹说一起跑回去吧。”43GhI

　　“雨下得很大！”晴海咬紧了牙关。43GhI

　　听到这声音，摩理不知不觉地擦了擦胳膊。43GhI

　　沉重的空气仿佛触及心脏。43GhI

　　“在回去的路上，妹妹说有一条特别的近路，带我去了附近的悬崖。43GhI

　　说是悬崖，顶多也就是一点点的落差吧，只到我现在的腰部。但是对于当时还是孩子的我们来说，那就是悬崖。43GhI

　　只要尽情地跳跃就能到达对面地面的距离，是看到幼儿园同班的男孩子们经常跳跃玩耍才知道的。43GhI

　　确实，过了那里，可以抄近道回家。”43GhI

　　“过去了吗？”43GhI

　　“我当时已经先过去了。可是妹妹却不肯跳。大概是她一个人的时候害怕了吧。43GhI

　　我说‘没关系，姐姐一定会接住你的。’我是认真的。43GhI

　　接着，妹妹笑着说了声“姐姐”就跳了。”43GhI

　　“......伤得严重吗？”43GhI

　　摩理关切地问道。43GhI

　　不用问，一看到晴海现在的样子就知道妹妹肯定没有跳过去了。43GhI

　　那双闪着雾气的眼睛里又噙满了泪水。43GhI

　　“妹妹还小，不可能在湿滑的下雨天跳那种‘悬崖’。”43GhI

　　“现在想想就很容易明白了......”43GhI

　　透过窗户传来的雨声，在图书室里模糊地映出当时的光景。43GhI

　　雨中泥泞的泥土上留下小小的脚印。43GhI

　　从在“悬崖”下撞到头的妹妹身上流出的鲜血。43GhI

　　以及站在悬崖上一动不动的姐姐。43GhI

　　光是想象一下，摩理就觉得喉咙深处好像被勒住了。43GhI

　　“......虽然出血很严重，但幸运的是，只是在额头上轻轻划了一下，也没有留下疤痕。43GhI

　　而且妹妹本人好像也不太记得当时的事故了。但是，我忘不了妹妹那张满是血的脸。我忘不了抱她的时候，直冲鼻腔的血腥味......43GhI

　　我说过要接住她，却连碰都碰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脸色铁青地掉下去......”43GhI

　　听到这里，摩理忍不住用手包住晴海那痉挛般颤抖的手。43GhI

　　少女吃了一惊，颤抖地叹了口气，尴尬地笑了。43GhI

　　“从那以后，不管做什么都变得害怕了，变得不会做了。上课举手，对坏孩子发牢骚，积极行动的时候一定会想到妹妹。然后就变得害怕做什么了，明明知道这和我没什么关系。”43GhI

　　“......”43GhI

　　“那个时候，如果不去公园的话。即使很远，只要走正常回家的路。如果我不先跳过去的话。如果不说不负责任的话......43GhI

　　不做就好了。为什么要做这些呢？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就不会让妹妹受伤了。”43GhI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43GhI

　　“一想到要鼓起勇气去做一件事，我就很害怕。害怕之后又会失败。43GhI

　　有过勇气的时候只有过去。现在，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底的胆小鬼。这样的我就算变成魔法少女，也救不了任何人啊！”43GhI

　　如果那时不做那种事的话。43GhI

　　这样的后悔，我也有过很多次。43GhI

　　但对眼前的晴海来说，“不做那种事”就像诅咒一样缠着她吧。43GhI

　　无论过去多少年，都一直在折磨着她。43GhI

　　想到这里，摩理的双手轻轻用力。43GhI

　　“你一点都不弱！”43GhI

　　直视晴海的眼睛，认真地说。43GhI

　　“你认为自己没有勇气，这是不对的。你想要帮助从楼梯上掉下来的我，想要阻止之前的吵架。”43GhI

　　“所以，那个结果，什么都没能......”43GhI

　　“但是，想要帮助他人这件事本身，没有勇气是做不到的！”摩理斩钉截铁地说道。43GhI

　　确实，晴海想要帮助我，想要阻止吵架。43GhI

　　担心我受伤，送我回家。43GhI

　　这是多么让人放心啊。43GhI

　　如今的日本，早已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时代了。43GhI

　　对于有困难的人，能够伸出援助之手的人意外的少。43GhI

　　所以单纯地这么想，也是一种勇气。43GhI

　　即使结果不顺利，想要帮助别人的这种心情，对身处绝境的人来说也是很大的支持。43GhI

　　“你的勇气很了不起！”43GhI

　　“可是，我......”43GhI

　　“谁都会失败，不管失败多少次。我并不是说不要害怕失败......但是，把想做什么事的心情都吞噬掉，一直停滞不前，这样不是很痛苦吗？”43GhI

　　晴海沉默片刻，轻轻点头。43GhI

　　她，也会因为维持现在的自己而痛苦吧。若非如此，她也不会特地跑到走廊来救我们。43GhI

　　想到这里，摩理试探性地征求意见。43GhI

　　“对了，先试着走出一小步怎么样？”43GhI

　　“什么？”43GhI

　　“拿出一点勇气。一点点就好。明天早上跟邻座的同学打声招呼之类的。慢慢习惯了，害怕的感觉一定会变淡吧。”43GhI

　　“可是......”43GhI

　　“如果连这些都觉得害怕的话，请告诉我，我会支持你的......唉，我只能支持你了。”43GhI

　　晴海叹了口气似的笑了。43GhI

　　摩理在旁边还因为说了奇怪的话而感到不好意思，看到她的笑容，也放松了。43GhI

　　回过神来，她的颤抖已经停止了。43GhI

　　“是啊。”少女轻柔的声音在地板上回响。43GhI

　　尽管不知道想法是否传达到了她的心里，她是否真的会采取行动。43GhI

　　虽然不知道，但是。43GhI

　　“既然你支持我，我也试着鼓起勇气。”43GhI

　　“嗯......”43GhI

　　虽然她只是笑了笑，但摩理觉得这就足够了。43GhI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