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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奥托所看到的

  名为奥托的男人,他无异于疯子或邪恶的代言词,而如今的他端坐在千界一乘之中,看到了自己的另一种可能。lpgMe

  白澈未曾出现的可能。lpgMe

  ……lpgMe

  他害死了塞西莉亚,害死了乔伊斯,一手导演了第二律者的降临。lpgMe

  几乎所有的悲剧都与他有关。lpgMe

  卑鄙、疯狂、丑陋……奥托·阿波卡利斯这之名,对于很多人而言他几乎配得上世界上所有的辱骂之词。lpgMe

  五百年前,某一个春天的早晨。身为贵族却不被任何人所爱的奥托有打算如同机械一般渡过今天。lpgMe

  但那个女孩翻墙而入,带着热情的笑脸向着奥托打招呼。lpgMe

  “大发明家,来帮我一起拯救世界吧!”lpgMe

   多么美丽的笑容,多么纯洁的女孩。奥托的心,第一次产生了波动。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他人的善意与认可。lpgMe

   那一天,少年得到了他一生的救赎。lpgMe

   奥托,这个男人不在乎地位,不贪恋权力,不渴求荣誉。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棋子,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复活圣女路上的垫脚石。lpgMe

   为了那唯一的目标,他可以放弃一切,也可以占有一切。这样的奥托,如果有一天甘愿赴死,有一天放弃了自己的权杖,那么就只能说明一件事——lpgMe

   他……快要成功了。lpgMe

   "我的旅程已经指明方向,所有的谜团都已经解开 ,残缺的拼图已经集齐 ,如今……我的夙愿终于即将实现 。"lpgMe

   漫长的五百年的旅程,他已经找到了复活圣女的最后的祭品——自己的生命。lpgMe

   虚数,量子,大树,深海,崩坏。lpgMe

   神灵,谈判,重启,无限,有限。lpgMe

   以及,人类所创造的奇迹。lpgMe

   欺诈世界……这无异于是在赌搏,拿自己的一切和这个世界赌博 。lpgMe

   他残害英雄,书写悲剧,而如今他在这场赌局中的唯一胜算却是英雄们缔造的奇迹。lpgMe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从奥托卸下主教之位,到约束结界的构建,再到激怒众女武神,最后到伪神的诞生与陨落。所有的一切都如其的计划一般,顺利到就如同真的像在走一个过场。lpgMe

   也许,这对奥托而言,与琪亚娜一行人的交战真的只不过是将自己的棺材板给盖上而已。lpgMe

   嘲讽德丽莎,惹怒琪亚娜,践踏幽兰戴尔绝对不可触犯的底线,并由某人推动她觉醒力量。lpgMe

   对奥托而言这并没有什么难的,不过是被自己的孙女憎恶而已,不过是与k423为敌而已,只不过是与比安卡拔刀相向而已,只不过是死一次而已。lpgMe

   他早就习惯了沐浴在恶意的目光中了,操弄他人的心灵也是他最擅长的手段,至于所谓的悲伤……他早就舍弃了。lpgMe

   而唯一的代价——自己的生命,那不过是最没价值的事物罢了。真正的奥托·阿波卡利斯,早在五百多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的他,不过是个孤魂野鬼,一个肮脏卑劣的罪徒。lpgMe

   伪神那辉煌的身躯化作碎片,奥托的躯体在失去了神翼后,是显得那样虚弱,那样无力。他仓促地爬起,对琪亚娜的攻击视而不见,在虚数的权柄的恩泽下,他的躯体完好无损。lpgMe

   "无法被【重整】的力量是绝对无限的……"lpgMe

   "只靠区区空之律者的力量,你们做不到……"lpgMe

   战胜伪神的提示,就藏在这两句话中。看见面前两位少女似乎反应了过来,开始联合攻击,奥托知道,他成功了。lpgMe

   琪亚娜用大剑将奥脱击飞,幽兰戴尔的圣枪随之而来,贯穿了奥托的心脏。这源自于生死交融的力量让奥托感受到生不如死般的痛苦。枪尖贯穿了奥托的身躯,也似乎贯穿了他扭曲的一生。lpgMe

   长枪将奥托钉死在了宫殿上,但奥托的嘴角……扬起了得到解救一般的微笑。lpgMe

   "让你的权柄,去给你陪葬吧!"琪亚娜伸出手掌,终于,这场戏拉下了帷幕。lpgMe

   "妈妈,老爸,姬子老师,班长,德丽莎……这,是你欠他们每一个人的!"lpgMe

   随着琪亚娜的话音落下,空间在一瞬间坍塌,战场如幻影般消失,随之还有……奥托的身影。lpgMe

   空之权能的爆发,伪神的力量彻底消失了。奥托的心象风暴也迅速解体。lpgMe

   大战落幕,但奥托的声音再次响起。lpgMe

   "做得好,比安卡,琪亚娜。"奥托的声音出现在琪亚娜姐妹耳中,仅仅只是声音,也让她们感到警戒。lpgMe

   "不必紧张……两位强大的战士。"奥托在心中苦笑,出声安抚,他的声音带着无比的疲惫,但又似乎有那么一丝解脱,"你们确实在一瞬间逆转了伪神之上的规则,使我的精神变成现在这样的孤魂野鬼。"lpgMe

   "很快 一切都将按照你们的意志尘埃落地。所以,在此之前,我要恭喜你们,恭喜你们战胜了支配和约束,恭喜你们阻止了我去毁灭你们的历史和同胞。"lpgMe

   "当然……也恭喜我自己 终究可以不留遗憾的自己的人生,作最后的告别。"lpgMe

   随后,在幽兰戴尔的质问中,奥托五百年以来,第一次,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lpgMe

   奥托的声音逐渐远去,他驱动着自己残破不堪的意识前往了虚数之树。回想起自己的得意门生——幽兰戴尔的话,奥托再一次苦笑。lpgMe

   "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我当然不能原谅。但你对我的栽培,我也并不会忘记。而且,至今我也依然认为在内心深处,你还以某种形式相信着,你教导我们相信的那些东西 。"lpgMe

   呵,真是个固执的孩子……明明抛弃恩情,毫无保留地憎恨自己的话,她会轻松很多。但她居然还是愿意相信他的心仍旧还尚未彻底堕落。lpgMe

   多么可笑的念想,这样怎么能对付崩坏呢?超越神的奇迹,居然就这么被创造了出来。lpgMe

   不,也许正因为她们心中仍旧尚存着这些"幼稚",她们才能创造奇迹般吧。这么想来……卡莲当年也是心怀这样的光明吧。lpgMe

   呵呵,本来打算将自己彻底塑造成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最后再为抗击崩坏出一份力,结果……唉,堂堂天命前主教,现在居然连一个小女孩也骗不了。lpgMe

   真失败啊……lpgMe

   哎呀……我应该感到懊恼,还是欣慰呢?但不管怎么说,谢谢了。lpgMe

   再见了,女孩们。继续守护你们所珍视的这个世界吧,奥托在心中默语,送上了真挚的祝福。他现在要去他自己所珍视的世界,去将那把失落的火炬传递给"她"。lpgMe

   就像普罗米修斯盗取了天火,自己却要被老鹰啄食。奥托通过奇迹超越现实的力量得到前往世界的楔子,自然要付出代价。但这故事的结局,不过是美好的世界再一次被守护了,恶魔再一次被打败。很美好的结局不是吗?lpgMe

   现在,在奥托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终于可以去见证只属于他和卡莲的奇迹。lpgMe

   他终于可以带着一切罪孽死去,但却化为了战胜崩坏道路上的第一级台阶,成为了推动遮月乌云的一缕微风。渺小,但却伟大。lpgMe

   "别了,英雄们......最后请告诉德丽莎,很遗憾,他的爷爷不能出席他的加冕典礼了。 "奥托的声音散去,语气中带着感激与愧疚。lpgMe

   话音落下,奥托的灵魂在二人的注视下飘向了远方,飘向了虚无,飘向了最终的命途。lpgMe

   飘向了,他的葬身之地。lpgMe

   奥托行走在赤红的大地上,他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体会到了生命的脆弱。人们捏造出天堂和地狱,欺骗自己死亡并不是一切的重点,并沉浸于这些谎言当中。lpgMe

   人类世世代代地欺骗着自己,欺骗着自己的子孙,让他们相信爱可以超脱万物,坚信情可以永恒不灭。lpgMe

   的确.......奥托今日就证明了,这两样东西,确实可以创造奇迹。但那些已经死去的逝者,他们的意识又能做到什么呢?lpgMe

   今天,他变得很啰嗦呢.......”lpgMe

   就当是个老人家在唠唠叨叨吧......他活了五百多年了,真的老了......lpgMe

   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在庭院里哭哭啼啼的小孩子了。lpgMe

   “我也曾幻想啊,幻想我终究有一日可以再见到卡莲,终究有一日我所爱的她可以再一次在阳关下对着我笑......”lpgMe

   “但......世界就是如此的残酷冰冷。它不容许世人存有任何一丝幻想......”lpgMe

   但他现在,却要为这幻想奋力五百多年,甚至在如今献上自己的一切。当真是......愚者啊。lpgMe

   卡莲为什么要死?卡莲应该或活着,她应该在阳光下尽情地奔跑、欢笑才对啊。lpgMe

   人们总是下意识相信所爱之人永恒不死,尽管奥托早就知道终有一天会死,可他的情感根本就不愿意承认这一点。lpgMe

   “死亡便是意识的终点,是一切的终结——已经消散的星光无法延续,灭亡是不可避免的真理。连宇宙都是如此,又何况于人类?lpgMe

   在漫长的岁月中,奥托终于看清了自己。lpgMe

   卡莲可以死,她毕竟只是人,奥托不应该将他幻想中的神灵的身影加在她身上。lpgMe

   但她怎么可以那样寂寞的死去?lpgMe

   这不合理啊,这根本就不合理啊!lpgMe

   她应该在阳光下奔跑,带着笑容拯救每个人,去一点一点地实现她梦想中的美好世界。然后,等她那天老了,奥托也许可以带着她一起回家,给她做一顿好吃的晚餐。lpgMe

   她.......应该在世人的尊敬与爱戴中,含着微笑,毫无遗憾地带着善意与温暖慢慢合上双眼。lpgMe

   但这个世界,却给了她一个错误的结局.......lpgMe

   因此,奥托踏上了征程,踏上了挑战整个世界的征程。他要复活卡莲,他要重塑这扭曲的故事。他并非想要卡莲永生,他只是不甘心。lpgMe

   他,只是想为卡莲找到一个正确的谢幕方式。但就是如此渺小的愿望,却也显得那么遥不可及。lpgMe

   宇宙如此庞大,人类的力量又如此渺小。区区人类,却妄想单枪匹马地挑战世界,将故事的结局重塑,这无异于痴人说梦。lpgMe

   但世界上,总会有些人,化身愚者,去追寻那遥不可及的梦想。lpgMe

   “所以,我们才要逆转时间,将沉睡的坟墓之岛唤醒。将生命的长青之水,重新注入那死寂的时间长河,注入那埋葬了一切的过去。”lpgMe

   “世界将划分出两条道路......全新的未来将就此降临......”说到这里,奥托话语中多出了几分向往与憧憬。lpgMe

   是啊,有卡莲的世界,就是那么的光明。lpgMe

   而这一切的代价.........lpgMe

   “不过是,一个人的死亡,一个人的毁灭,算不上沉重。”lpgMe

   不过是,一个恶徒的死亡,一个幽灵的毁灭罢了。lpgMe

   奥托继续前行,逐渐走进那虚数之树。用老友告别一般的口吻继续开口:“可惜......明白这个道理时,奥托·阿波卡利斯早就是个举世闻名的恶人......他早已被自己最需要的力量憎恨得彻头彻尾......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lpgMe

   “在那些因源自于爱的愤怒创造奇迹的英雄们的背后......德丽莎,我亲爱的孙女。你正在成长为一个伟大的领袖,假以时日,她终将让人们忘记她的爷爷,让这个混蛋的是非功过湮灭于历史,成为饭后的谈资......”lpgMe

   奥托失笑,在即将复活卡莲的现在,他似乎终于卸下了自己的重任。但最终,他还是叹息一声,不知嘱咐道:“只是,德利莎........偶尔要吃点苦瓜之外的水果和蔬菜吧。”lpgMe

   奥托的声音包含着很复杂的情绪,也许是担忧,也许是苦恼,也许只是单纯的爱。lpgMe

   他也许在笑,也许在哭,也许......是在祷告。lpgMe

   “你总是熬夜,得好好补充营养,这样才能长高。”lpgMe

   “明天的加冕典礼,爷爷亲手给你缝了大主教的肩衣。希望你不会嫌弃,用它开启属于自己的时代。”lpgMe

   “我这件,留下了太多污渍,不能给她......”lpgMe

   “还有我的‘老朋友’们。赤鸢仙人、理之律者......他们都是真正的好人,德丽莎一定会在他们的帮助下开创美好的未来。”lpgMe

   “你不必为自己的爷爷赎罪或做别的事,你这小丫头虽然也不小了,但还是有些呆呆的,容易钻牛角尖。走自己的路就好......真是不放心啊......”lpgMe

   “比安卡,我最后的学生......我夺走了她的名字,毁了她的家庭,操弄了她的人生......我栽培她,利用她,但她仍旧对我有那么一丝不真实的期待。她并不知道,我在这最后的十年来所展示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像这般寂灭之后,有人给我立一块无字之碑罢了。”lpgMe

   “我不需要有人来评价我......毕竟这短暂而又漫长的五百年,这扭曲而又荒诞的五百年,不过是一个男人,为了自己的一厢情愿,所能付出的一切罢了......”lpgMe

   又一次摔倒,奥托挣扎着爬起,长呼一口气后,继续前行。lpgMe

   “我所要完成的,所要见证的,所要救赎的,都已经生根发芽......只等待信使将最后的消息送达,这将是跨越死亡的镇魂曲,这将是奇迹降生的赞美诗。”lpgMe

   “所有的强加之罪都将会随我烟消云散,【你】的生命将继续向前......”lpgMe

   “我愚弄了友人、至亲,乃至世界的全部,只是为了......独一无二的,真实的【你】第二次生命......”lpgMe

   “我回来了......卡莲。”lpgMe

   这最后的几句,是奥托与【她】的告别,也是再也无法传递到的情诗。但可惜,这喜剧最后的结局连一名观众都没有,奥托心中会不会有那么一丝期待:能有一个观众在一旁安静地见证,lpgMe

   见证名为阿波卡利斯的男人一点一点葬下自己的棺材。lpgMe

   奥托·阿波卡利斯如今已经走到了旅途的终点,他即将带着所有的卑鄙,一同被埋进坟墓。换取唯一的爱人,拥抱光明......lpgMe

   奥托五百年短暂的生命,似乎浓缩在了这漫长的十三分钟中。lpgMe

   当一个人,真正想要改变世界的时候,才会发现一个人的力量是多么渺小。奥托拖着自己残破不堪的身体,在赤色的虚数大地上前行。lpgMe

   这里是虚数的世界,亦是他心灵的的残渣。他步步蹒跚地经过教堂的门口,一如五百年前赴死刑场的卡莲。lpgMe

   五百年前,卡莲·卡丝兰娜为人民献出了自己的一切,但却被扣上了罪名与镣铐。她如鲜花一样洁净,如太阳一样闪耀。可这个世界,又是如此的混沌,如此的疯狂。lpgMe

   公平,是只存在于上位者手中的玩具。lpgMe

   合理,是上天赐给人类最歹毒的谎言。lpgMe

   这个世界真的很冰冷不是吗?奥托扶着自己疼痛地右手,不知在向谁提问。lpgMe

   “它迫害英雄,滋养恶类。”这五百年,是失去卡莲后黯淡无光的五百年。奥托不止一次地询问,为什么,为什么像他这样的恶人往往活到了最后。为什么,为什么拯救了他的英雄——卡莲,却只能葬身于冰冷的黑夜。lpgMe

   “丑陋遍地,美好无存。”奥托停下脚步,无数黑影从血红大地中探出,丑恶而又肮脏。正是奥托·阿波卡利斯的面貌。lpgMe

   ......敌人来了,接下来的路将是最难的一段。他必须独自奋战,一旦失误,他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lpgMe

   奥托嘴角升起笑容,“无妨......已死之人本就没有退路。”lpgMe

   “世界的恶意......就由恶人......来斩断吧!”这一刻,奥托眼中显现的,是五百年来从未熄灭的战意。lpgMe

   拟态·天火圣裁,再一次,为了爱而燃烧。就如同黑夜中的烈火......lpgMe

   ......lpgMe

   “呵呵,真像是我会做出来的事情……”奥托低垂着眼睑笑出了声音。lpgMe

   这次的计划会更加完美!lpg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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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