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颠倒人生（6K） 5
“教授，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办，您派人来知会我一声就行了。”f1BW0
兰多边将姜迅迎入了屋内，边将厚实的胸膛拍得梆梆作响，以彰显自己办事的靠谱程度。f1BW0
“您放心，凡是您吩咐的任务我都会亲自去办的，保管不会出任何问题，否则您可以随时拿我试问。”f1BW0
“我又不是只会坐在办公室里指挥别人的大领导，总有些事情是需要我亲自处理的，多余的话就不说，你看看你认得这个人不？”f1BW0
姜迅拿出终端向兰多展示着，照片上的人是个金发的佩洛青年。f1BW0
“嗯？这个家伙……”兰多看到照片后，眼眸先是一眯，想了几秒钟后才豁然瞪大，惊呼道：“这不是奥瑞恩那小子吗？”f1BW0
“等等，不对啊！”兰多又仔细看了看照片，自言自语道：“他什么时候穿得这么板正了？我记得他戴得是一副土的掉渣的大黑框眼镜来着，身上的衣服倒是洗的很干净，但破破烂烂的补丁却不少。”f1BW0
“你说他叫奥瑞恩？”姜迅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道：“他应该是个感染者吧？前几天，他有没有通过你这边的渠道偷偷去过市里？”f1BW0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兰多挠了挠头，回忆道：“奥瑞恩这小子往市里跑得还挺勤的，一年大概能有个四五趟吧。有时候一去就是半个月左右，也不知道他跑去干什么了，也不怕被警备员给逮到。”f1BW0
“兰多你想想，他这几年往市里跑的时间是不是都是固定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半个月才回来的那几次基本都在五月和十二月。”f1BW0
“对对对！”兰多闻言瞪大了眼睛，恍然大悟道：“确实是这样没错，只不过我以前从来都没过多关注他，教授您是怎么猜到的？”f1BW0
“没什么，这是特里蒙理工大学每年两个学期期末考试的时间。”f1BW0
到此，姜迅觉得事件的真相已经不言而喻了，无非就是双胞胎兄弟有一方意外感染了矿石病，然后出于种种原因交换了各自的身份。f1BW0
类似的情况在这片大地上并不算少见，姜迅在游历时就遇到过不少，但他一般就算觉察到了蹊跷也不会多管闲事，权当不知道。f1BW0
如果‘豪斯’能在医院里任劳任怨地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姜迅也就懒得深究他到底是谁了，只可惜这家伙是个狂妄自大的蠢货。f1BW0
不过也得亏他是个蠢货，否则真让这个考试都需要人替考的家伙装模作样地干上一段时间，搞不好会整出什么重大医疗事故出来。f1BW0
再有就是，豪斯的笔试成绩还算不错，如果不是突然杀出了锡兰和路易莎这俩人，八十五分在这批实习生里就是妥妥的第一名了。f1BW0
虽说跟路易莎开玩笑说考的都是基础知识，但这卷子是姜迅亲自命的题，他本人很清楚这张卷子的难度等级和超纲程度到底如何。f1BW0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豪斯跟其他人一样都只考了六十分左右的话，那姜迅只会直接对他进行劝退处理，然后打电话报个警，让警备局来调查身份互换的案子，哪会像现在这样亲自跑到感染者区块来。f1BW0
罗德岛缺资深的医疗人才，人民医院的矿石病专科当然也缺。f1BW0
在这片大地上，医生无疑是一份高尚又体面的工作，但却很少有人愿意去当矿石病专科的医生。f1BW0
哪怕宁愿去儿科、妇产科和急诊科这样常年志愿排行榜倒数的科室，医生们也打死都不去矿石病专科。f1BW0
光是职业暴露的问题，就足以让花费了海量时间与精力才学有所成的医生们心生顾忌了，生怕一个意外就毁了半辈子的付出。f1BW0
毕竟，医生们也是人，不但需要吃饭，还要为自己的家庭考虑。f1BW0
除了因各种意外感染了矿石病的医生外，基本不会有人愿意到矿石病专科工作。f1BW0
否则，姜迅也用不着亲力亲为地到处忽悠感染者来学医了。f1BW0
尽管豪斯现在只是刚入行的萌新，但姜迅觉得好好培养一下，他是有潜力做到独当一面的，未来的成就不会逊色于锡兰和路易莎。f1BW0
“兰多，现在能找到他么？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见他一面。”f1BW0
“抱歉，教授。”兰多面露难色，解释道：“奥瑞恩他并不住在这，他是郊外拓荒队的成员，现在应该已经回开拓区了。”f1BW0
隐在暗处的黑从楼上跳下来，轻巧地跃到了姜迅的身边。f1BW0
“去郊外开拓区，既然出来了那就一次性把事办完吧。”f1BW0
大厨手拿勺子敲着锅边，高声吆喝着让围拢过来的人都排好队。f1BW0
饥肠辘辘的人们在周围垫着脚，想早一点知道今天的晚饭都有什么。f1BW0
金黄喷香的粗麦面包、新鲜爽口的蔬菜沙拉、肥腻流油的烤羽兽腿、冰镇的劣质大麦酒……f1BW0
光是看一看就让人禁不住流口水，闻上一闻就能驱散劳累的疲惫，多出几分力气去奋力向前拥挤。f1BW0
“卡迈尔队长万岁！让其他拓荒队尽情地羡慕嫉妒去吧！”f1BW0
“你们是没看到上次那个事务官给卡迈尔队长递烟的样子，老子在拓荒队干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那帮孙子这么低三下四。”f1BW0
在一片嘈杂汹涌之中，感染者劳工们纷纷打好了饭，端着饭盘三三两两地散了开来，叫上关系好的朋友聚到了一起，聊天吹牛。f1BW0
整个营地一片欣欣向荣，跟哥伦比亚市民印象当中的样子并不相符，令不知情的人见了会以为这里其实是一处新兴建立的村落。f1BW0
在所有人都基本吃上饭后，一位孔武有力的鲁珀才端着不锈钢铁盆来到了餐口，让大厨给他那看上去能用来洗衣服的饭盆给满上了。f1BW0
“老刀把子，这个月再有几天就过完了，咱们物资还够用吧？”f1BW0
“卡迈尔你就放心吧，我都是算好了的，甚至还有盈余呢。”f1BW0
大厨笑哈哈地回应着，勺子搅了搅锅底，捞出了更多的肉来。f1BW0
“不过，这也是多亏了有你在啊，不然咱们别说吃得这么好了，甚至每顿能不能吃饱都不一定，那群王八羔子就喜欢克扣咱们。”f1BW0
说着，大厨便将肉全都盛到了卡迈尔的盆里，感谢对方改善了营地的生活质量，让大家伙用不着冒着危险去荒野上打猎刨食了。f1BW0
由于开拓区附属于特里蒙，因此拓荒队的物资自然也就由特里蒙市政府负责提供，每支拓荒队根据人员的多少其配额也有所不同。f1BW0
只不过，市政厅并不会把钱发给拓荒队让他们自己去采买，而是会把资金打给相关部门，由该部门联系供货商对物资进行统购。f1BW0
市政厅负责采购的官员每个月都会定期将物资派发到位，但基本上所有的拓荒队都拿不到足额的物资，还会有以次充好的现象。f1BW0
拓荒队对此颇有怨言，但身为感染者的他们除了忍受之外也做不了什么，毕竟就算想进城投诉都需要先缴纳一笔高额的医疗保险。f1BW0
当然，这笔钱大家跟着咬牙凑一凑的话，还是能够掏得起的。f1BW0
以前就有年轻人干过这样的事，但进城去市政厅投诉的人早上是站着走的，晚上却是躺着被抬回来的，据说是不幸遇到了帮派火拼。f1BW01
真相到底如何，拓荒队里的老家伙们都门清儿，哥伦比亚把他们这些感染者都当做开荒的牲口来用，而牲口也确实用不着吃太好。f1BW0
至于，采购官员们为何不敢克扣卡迈尔的物资……那是因为卡迈尔有个叫做查尔斯的弟弟，是源石制品管理局的联邦高级探员。f1BW0
谁今天敢克扣卡迈尔的物资，查尔斯明天就敢带着人去登门拜访，好好盘查一下对方家里有没有私藏违禁品，身上有没有案子。f1BW0
显然，市政厅的老爷们并没有跟有着军方背景的查尔斯对着干，左右不过是少赚点罢了，甚至还可以从别的穷鬼身上榨回来。f1BW0
“咦？这烤羽兽腿怎么还多出来一个？还有谁没来吃饭吗？”f1BW0
“还能有谁？准是奥瑞恩那小子，这家伙就是个书呆子，别人一下工都第一时间跑来吃饭，就他第一时间跑去抱着自己的书啃。”f1BW0
“可别这么说，奥瑞恩虽然是自学的，但水平可不差，上回你发高烧，还不是他把你治好的，否则你现在搞不好已经成灰了。”f1BW0
“哼！难道我的手艺还没书上的字有吸引力吗？真叫人扫兴。”f1BW0
大厨骂骂咧咧地盛好了饭，而卡迈尔则从旁边招呼了个人过来。f1BW0
“桑尼，麻烦你把这份饭送去给奥瑞恩，你应该知道他在哪。”f1BW0
红发的沃尔珀青年接过饭盒，小跑着向营地里的某处而去。f1BW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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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走远后，大厨才叹息着感慨了一句：“哎，桑尼这小子才刚来不到一个月吧？听说他以前是个律师，应该也是个高材生。”f1BW0
“我能从桑尼眼中看出他的不甘，但他迟早会习惯的。”f1BW0
另一边，桑尼端着饭穿行在营地里，脚下渐渐放缓了速度。f1BW0
尽管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天，但他却依然没有适应拓荒队的生活，心里反倒对郊外糟糕恶劣的生活环境充满了生理性的厌恶。f1BW0
这里晚上没有路灯，也没有灯红酒绿的夜生活，连洗澡的条件都无比简陋，甚至就连厕所都是随便在营地外挖了个坑当旱厕。f1BW0
对于在城里长大的桑尼来说，这样的落差简直能叫人崩溃。f1BW0
在变成感染者的这大半年里，桑尼曾想尽办法留在特里蒙，但被律师所开除后找不到工作的他只能坐吃山空，直到被榨干所有积蓄。f1BW0
最后，走投无路的桑尼甚至在半夜闯进了邻居家偷东西，那是他青梅竹马的家，对方在这段时间里还一直借钱给他，帮他度过难关。f1BW01
结果，哪怕抛弃了道德底线，桑尼也仍然没能如愿，在耗光钱财后被赶出了特里蒙，为了生存而捏着鼻子加入了开拓区的拓荒队。f1BW0
在这里，他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劳工，甚至因为没有建设经验而被人嫌弃碍手碍脚，让心高气傲的桑尼实在是难以忍受这般屈辱。f1BW0
关键时刻，是奥瑞恩以前辈的身份帮助了桑尼，并且为了安慰桑尼还向对方分享了自己的过去，以及一个埋藏了已久的秘密。f1BW0
“桑尼，你知道吗？我曾经考上了特里蒙理工大学的医学院哦。”f1BW0
“那是哥伦比亚最顶尖的学府之一，而我成功收到了他们的录取通知书。”f1BW0
“只不过……在那之后，我不幸感染了矿石病，是手臂上被划伤了，但我并不记得自己有被源石划到过。”f1BW02
“学校是不可能录取一名感染者的，即便我去报到了也会被劝退，但我家里很穷，我们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f1BW0
“所以，我和弟弟交换了彼此的名字，由考试落榜的他去上了大学，而我则来到了开拓区……我真得很不甘心，但没办法啊。”f1BW0
到现在，桑尼还记得本该是来安慰他的奥瑞恩最后自己哭得泣不成声，反倒让原本心情郁闷的自己不得不反过来安慰对方。f1BW0
而在听完奥瑞恩的过去后，桑尼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心里确实感觉好受了很多，最起码他比对方多享受了几年美好的大学生活。f1BW0
“哎，一直说我认不清现实，但你一直抱着那些医学教科书自学又有什么意义？哪怕学得再好，也不可能重新回到特里蒙了啊。”f1BW0
反正，桑尼是没再碰过法律相关的书了，那些东西在荒野上就是无用的废纸，甚至没办法用来维护感染者本应有的基本权利。f1BW0
现在，桑尼唯一的想法就是混日子，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毕竟一眼就能望到尽头与结局的人生已经不具备奋斗的意义了。f1BW0
“也不知道奥瑞恩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每天下工了都挑灯学到后半夜，我大学期末考试的时候都没这么拼过……说到考试，他的那个学渣弟弟也快毕业了，今后应该就用不着他帮忙去替考了吧。”f1BW0
以奥瑞恩现在的医术水平，处理个头疼脑热完全是绰绰有余，而更严重的病症需要专业的医疗设备，拓荒队显然不具备这种条件。f1BW0
“这样也好，否则我还真怕他哪天会累垮了，来个撒手人寰……”f1BW0
来到奥瑞恩的帐篷外，桑尼的狐耳忽然抖了抖，他从帐篷里听到了交谈声，但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吃饭，又是谁会来找奥瑞恩呢？f1BW0
抱着这样的好奇心，桑尼轻轻地挑起了垂帘的一角，向里看去。f1BW0
帐篷里，一脸慌张的奥瑞恩正忐忑不安地站着，而在他的对面正坐着一个看上去像是瓦伊凡的年轻人，手里还拿着一本蓝皮医学书。f1BW02
“这位佩洛先生，我是该叫你奥瑞恩，还是该叫你豪斯呢？”f1BW0
桑尼闻言一怔，立刻就意识到奥瑞恩的秘密可能暴露了。f1BW0
可就在桑尼准备进一步观察情况，以决定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时，一把弩箭从后方抵住了他的后脑勺，令他激灵得尾巴毛都竖了起来。f1BW0
黑冰冷的声音幽幽传来，目光警惕地打量着偷听的桑尼。f1BW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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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尼感受着箭矢冰冷锋锐的寒意，他能确定对方绝对没有在开玩笑，一旦他敢做出什么引起误会的行为，自己的脑袋绝对会爆开。f1BW0
刹那间，无数种想法在桑尼脑中炸开，觉得对方肯定来者不善。f1BW0
‘是帮派吗？难不成是奥瑞恩的蠢弟弟惹什么麻烦了？总不能是特里蒙理工大学在发现了此事后，想要买凶杀人灭口掩盖丑闻吧？’f1BW0
‘所以，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现在已经看到现场了，如果奥瑞恩被处理了，那我也肯定跑不掉啊！’f1BW0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但我该如何自救呢？只要能让卡迈尔队长他们察觉到这里的异常，我和奥瑞恩可能就安全了。’f1BW0
‘说到底对方只有两个人，亦或还有同伙藏在暗处没出来，但不论如何也不能比整个营地的人还多，更不可能杀光我们所有人。’f1BW0
如果真发生了那样惨绝人寰的案件，就算死的都是感染者，哥伦比亚政府也必定追查到底，否则根本不足以平息民众的恐慌。f1BW0
想到这，桑尼感觉自己镇定了很多，开始绞尽脑汁地想办法。f1BW0
他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眼睛向上下左右瞟着，试图找到能够助自己一臂之力的东西。f1BW0
但帐篷周围却空荡荡的，再往外些倒是堆了一些曾经用来装麦酒的木桶，可那个距离他就算扑过去都够不到。f1BW0
更别说，在自己有所行动的瞬间，估计脑瓜子就被贯穿了。f1BW0
‘怎么办？干脆把手里的饭盘摔在地上？这样倒是有可能救下奥瑞恩，但我搞不好就死定了……不行不行，想想别的办法。’f1BW0
可能是如芒在背的感觉刺激了求生的本能，原本因沉沦而生锈的大脑再度转动了起来，还真让桑尼想到了一个办法。f1BW0
‘对了，还有源石技艺！可我没带施术单元啊，等等！我现在是感染者了，好像不用施术单元也能够使用源石技艺了……’f1BW0
就在桑尼积极求生的时候，帐篷里的情况也在持续发生着变化。f1BW0
“叫我豪斯吧，真没想到姜教授您竟然会找到这里来。”f1BW0
“当然。”豪斯点着头，脸上浮现出了激动的神色：“虽然教材上并没有印您的照片，但您的学术讲座影像资料却能在特里蒙理工大学的图书馆里找到，我每次替奥瑞恩去考试的时候都会抽空去看。”f1BW0
说着，豪斯拿出了几本保存精良的笔记，开心地向姜迅展示着。f1BW0
“您的论文也是，不过图书馆规定只能在馆内看，不能借阅带走，所以我就全都手抄了下来，以方便随时学习、复习和查阅。”f1BW0
“不得不说，嵌合疗法真是个伟大的创想！您到底是怎么想出如此精妙的医疗理论的？不过，据说治疗时注射的药物会产生剧痛？”f1BW0
姜迅静静地倾听着豪斯诉说求学的经历，翻阅着手抄笔记，本子上的内容很熟悉，但他却能从端正的字迹中感受到一种别样的信念。f1BW0
那是对知识的渴求，亦是对命运的抗争，更是对人生的回答。f1BW0
矿石病，并不能打倒他，更不能迫使他放弃对理想的追求。f1BW0
哪怕生命终将无比短暂，他也不愿碌碌无为地浪费时间。f1BW0
“确实如此。”姜迅也乐得为豪斯解惑，回答道：“虽然还没进行过临床试验，但在研究过程中确实发现了这样的问题。”f1BW0
“这种疼痛跟重症患者矿石病急性发作时产生的疼痛相仿，已经超过了人体生理耐受的极限，所以最好能够配合镇痛药使用。”f1BW0
“但目前市面上并没有针对矿石病急性发作的特效镇痛药，这也是目前困扰着各方研究者们的难题之一，也包括我在内。”f1BW05
豪斯认真地听着姜迅的讲解，眼中散发着闪亮的光芒，脏兮兮的狗尾巴在身后快摇成电风扇了，彰显着其主人此时激动不已的情绪。f1BW0
就在豪斯准备进一步提问的时候，帐篷外忽然传来了木桶滚落在地的声响，在一片七零八落的响动中还夹杂着某只沃尔珀嗷嗷叫唤的呼救声。f1BW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