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月季睁开眼睛摸过放在枕头边的手表，发现时间已经是中午了。f1mCt
当然因为房间里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不管什么时候醒来房间里其实都是一遍漆黑。房间里的所有人也因此都没有被阳光照醒，而是一路睡到了中午。f1mCt
吃完夜宵之后他们并没有直接去睡觉，而是又在客厅消磨了不少时间才回到各自的房间，但早就习惯了连轴工作的研讨会成员们按理说也不应该如此安稳的睡到现在……f1mCt
贵宾套间的豪华大床确实是舒服，虽然千禧宿舍的床也运用了大量只有在千禧才有的技术提高舒适度，但毕竟还是需要控制成本的流水线工业产品，和豪华游轮上进入奢侈品领域的大床相比还是略逊一筹。f1mCt
但更重要的还是环境的不同导致的心态变化，即使肩负着任务，来到这种充满度假氛围的环境总归是会被影响到的。f1mCt
优月季带上手表，轻手轻脚地开始换衣服——床上的佑香诺亚和小雪没有一点动静，应该是都还在熟睡。f1mCt
因为并不是很确定今天的日程是什么，总之优月季在穿好泳装之后还是在外面套上了衬衫和短裙，然后把透明外套套在了短袖衬衫的外面。f1mCt
轻轻推开卧室房门出去，优月季看到的却并非因为有着正面玻璃墙采光很好的明亮客厅，而是仿佛蒙上了一层灰色滤镜的阴暗画面。f1mCt
优月季叹了口气一转头，却突然看到沙发上好像有一团张牙舞爪的神秘物体。f1mCt
虽然一瞬间被吓了一跳，但她马上就辨认出来这是一手拿着平板电脑盖在脸上，另一只手和一条腿搭在沙发靠背上，另一条腿从沙发边缘伸出落在地板上，以相当豪放的姿势躺在沙发上睡觉的老师。f1mCt5
爱：“是的，卫星云图显示有大片的云正位于这片海域，并且因为风速非常不稳定很难判断阴雨天气会持续多久。”f1mCt
“不不不，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优月季揉了揉眼睛——虽然她其实并不是通过眼睛看确定了沙发上的是老师，但还是会习惯性的这么做。“老师怎么睡在这种地方。”f1mCt
“啊。”优月季一拍脑袋。“忘记了，记录仪还没带上。”f1mCt
虽说处于爱掌控之中的每一个摄像头都可以说是她的眼睛，但在没有摄像头的地方——就比如这个房间里，爱只靠自己是没法看到东西的。f1mCt
想要二人的视野同步的话，优月季就需要带上一个和她的耳机组合在一起的记录仪，用这个小摄像头充当爱的眼睛。f1mCt
优月季走到放在沙发上的行李箱前，拿起昨晚随手丢到箱子里的耳机戴上。本来就有支架的耳机加上小小的摄像头，直接上升到比耳朵大了一圈的尺寸。f1mCt
优月季戴上耳机，把左耳前所有的头发都撩到后面用耳机挡住，然后轻轻触摸两下看起来就像一块有内构的透明卡片一样的记录仪侧面打开开关。f1mCt
“哦。”和记录仪建立联系的爱发出了“我明白你在说什么了”感觉的声音。“这确实是个问题，为什么老师会躺在这个地方呢？”f1mCt
“说起来。”老师一边嗦面条一边看向优月季的左手腕。“看着我们在这里吃，爱你会想吃东西吗？”f1mCt
“爱……我在文艺作品里看到过不少类似的桥段，不过实际上和这样的AI相处还是第一次。”f1mCt
虽然老师及时改口没有把爱丽丝暴露出来，但优月季的表情在听到“文艺作品”这四个字之后还是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f1mCt
爱安静地等到老师说完后才回答：“由于我从身体结构到思维方式都和人类完全不一样，我对此并没有任何感觉。”f1mCt
“问题不在于我是否想要吃人类的食物，而是我对于人类的食物本身就没有概念。”f1mCt
“我有许多关于食物的资料，但是即使如此我也无法理解对食物的渴望——我知道人类需要食物提供的能量生存，就像我需要充电才能开机，但是这份渴望我是无法理解的，这已经超出对生存需求的渴望了。”f1mCt
爱之后又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通，夜宵的后半段基本就是五个人听着爱的长篇大论当做背景音乐静静吃东西了。f1mCt
作为应该可以算得上是人工智能的大概是机器人的存在，爱丽丝有时候会说出些非常像是人工智能的话，但有时候也会说出一些非常不像是人工智能的话。f1mCt
而爱也是这样。有时候她会让老师感觉“啊她毫无疑问就是个人工智能呢”，有时候又感觉她好像就是个人类，甚至偶尔她还会给老师既不是人类也不是AI的别的什么东西的感觉。f1mCt
人工智能，到底是什么呢？f1mCt1
老师从吃完夜宵开始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躺在床上的时候在思考，梦里在思考，今早上睡醒之后还在思考。f1mCt
结果就是他浑浑噩噩的醒过来全凭本能穿好衣服之后，最终也只坚持到离开卧室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就再起不能了。f1mCt
阴暗的天气也有一定影响，在意识不太清醒的情况下尤其容易因为阴天对时间产生误判。f1mCt
总之老师就这样一大早稀里糊涂地起床，然后昏天黑地的又睡到现在。f1mCt
“不，不要。”优月季摇头。“睡到自然醒对于老师来说应该也是少见的机会，就让他好好享受吧。”f1mCt
“至于我……既然是第一个睡醒的人，那就应该开始为今天做些准备了。”优月季走到把客厅和房间附属泳池和热水浴池隔开的整面玻璃墙前，在玻璃的边缘摸索着。“应该在这附近会有……”f1mCt
她在船舱内墙和玻璃墙的交界处找到了一个按钮按下，随着微弱的机械运转声，伸缩式的透明屏障墙顺着露台围栏内的轨道展开，和本来就有的透明天花板一起把露天的泳池和热水浴池变成了室内式。f1mCt1
“这样就算一会儿开始下雨，好歹也有可以玩的地方了。”f1mCt
爱：“接下来是早饭，不过这个时间还可以叫做早饭吗？”f1mCt
“午饭吧。”优月季没怎么思考就做出回答。“不过还是要按照早饭的感觉去准备，毕竟是今天第一顿饭。”f1mCt
金羊毛号作为豪华游轮的“豪华”渗透到了方方面面，沙发也是一躺就能感受到比夏莱活动室里的普通沙发舒服得多，所以哪怕是睡在沙发上老师也很舒服，在睡梦中闻到的煎蛋培根香肠烤面包的香味让他更加放松f1mCt
这绝对丰盛的豪华早餐的味道让老师脑中出现了一幅梦幻的画面：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身上，宁静郊外小屋的男主人从邮箱里收来今天的报纸坐到餐桌前展开阅读，不远处的厨房里则是正在准备早餐的爱人。f1mCt3
平底锅中的鸡蛋和肉食们发出堪称享受的呲呲声，混合的香味从鼻子进入充斥整个大脑，在马上就要沉醉陷入其中的瞬间，面包机清脆的一声“叮”又把醉意和困意一起驱散，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f1mCt
这便是理想中的生活了吧，收入不高不低但不那么累的工作，一座幽静又温馨的小屋，还有一位心有灵犀的精神伴侣……f1mCt
感觉再继续下去说不定又要看到身上贴满爆反的邮筒形状的机器人，老师一下子睁开了眼睛。f1mCt2
不过与记忆中上一次类似的场景一样煎蛋和香肠培根的焦香味，灶台上的平底锅“呲呲”的声音和还有最后一点尾音没有消散的烤面包机工作完成的声音都是真实的，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也还是同一人。f1mCt
“早上好，老师。”优月季转动旋钮关上电磁炉，转向老师的方向双手叉腰。“虽说已经是中午了……嘛，反正看着像是早上就可以了。”f1mCt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