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以剑交心
搭上马车以后，丽洛特显然察觉到同伴内心的不满。当车夫询问是否直接回蓝那酒店时，丽洛特回答说：“不，去卡斯蒂利亚广场。”3tsZu
来到卡斯蒂利亚广场以后，丽洛特牵着一直没有说话的灰发少女的手，走向宽敞的广场中央。3tsZu
已经临近傍晚时分，广场周围的往来行人、车辆很多，但在广场上观赏驻足的游客大多已经离开。3tsZu
晚霞显出火焰一般的层次感，给天空涂抹上绚丽的赤色。3tsZu
前方就矗立雄伟的大统一战争胜利纪念碑。丽莱找到一张空的长椅，快步上前占座。3tsZu
她侧过头，面朝着都莉珂，微笑着拍着身侧的座位示意搭档过来。3tsZu
一脸没好气的都莉珂静静地走过来，坐到长椅的另一端，和丽洛特跟着半截长椅的距离。3tsZu
“你一定在责怪我我今天没有和你商量，就擅自答应了萨拉曼卡的委托对吧？”3tsZu
丽洛特当然也清楚自己惹都莉珂不满的原因。因此，她特意来到广场，准备和都莉珂交心地谈谈。3tsZu
“在所罗门的时候，我们不是立下誓言了吗？应当共同承担艰难与挑战。你怎么可以什么都不商量就这样擅自做决定？”3tsZu
灰发少女的眼睛依旧平视着前方。她的眼睛没有跟丽洛特直接交流，映射出她的心境。3tsZu
丽莱的面孔中也浮现出一抹愧疚感：“小都，咱们的誓言我从来都没有忘记。今天的情况确实特殊。那个情势，我只能选择先不和你讨论，事后再跟你解释了。”3tsZu
都莉珂还是看着前面：“你是协会的正牌魔术师，圣歌团成员。到底接不接受当然是你说的算，何必跟我解释呢？”3tsZu
“当然要解释，我们是共犯不是吗？情势危急之下我做了应急处置，但现在该是说明的时间。”3tsZu
既然都莉珂给了机会，丽洛特便清了清嗓子，随后说明道：“当时的情境下，如果我迟疑，跟你商量或者考虑几天再给答复，损耗着萨拉曼卡对我们的信任。”3tsZu
“我判断那个情况下，立即接受能够最大限度地增加萨拉曼卡对我们的信任。后来的结果看，效果不错。齐安立刻开始准备，还有萨拉曼卡给的预付款，都显现出他们对我的态度很满意。”3tsZu
说这话的可是曾经在她眼中无比强大、无所不能的导师、挚友和共犯丽洛特.萨维托斯。3tsZu
有必要因为这点条件优势，就完全不理会搭档的心情吗？3tsZu
“为什么不能？虽然反对势力也不弱，但是这次盟友包括铁路公司、凯鲁特财团和修穆集团，我们还可以借助其他势力的帮助，绝对有希望。”3tsZu
“退一步讲，即便我们最终没能完成他们的要求，也不过是浪费了一些时间罢了。在此期间跟政府、财团这些大人物们接触、交往的经历可是十分珍贵的。”3tsZu
说罢，丽洛特悄悄地朝少女坐着的位置挪动了些距离，将手搭在对方的手掌上面。3tsZu
“对不起，都莉珂。虽然迫于无奈，但我还是没有遵守我们的承诺。请你原谅我，我愿意接受你的一个要求作为违约的惩罚。”3tsZu
听到丽洛特认错服软，都莉珂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脸色也缓和了一些：“我还没想好。”3tsZu
灰发少女没有即刻回答，只是提议说：“先四处走走吧，这地方风景不错……”3tsZu
如她所言，被夕阳侵染的卡斯蒂利亚广场可以说是使人惊艳的美景。3tsZu
橙红色的夕阳光华之下，原本便高大宏伟的大统一战争胜利纪念碑，竟然生出些许苍凉悲壮的气息。3tsZu
她们走近纪念碑前，一起仰视着这座帝国历史的象征品。3tsZu
残阳如血，映照在纪念碑铭刻着的历代皇帝的名讳上。不禁令都莉珂联想起，在那场奥利西斯帝国与祖部王朝之间跨越上百年，历经数代人的满场战争里无数的牺牲者。3tsZu
“不知道。但他们恐怕不会喜欢西伦斯人。虽然帝国以东方人的解放者自居。然而他们做的事和奴役东方人平民的祖部王朝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还要过分。”3tsZu
“说起来，这不是和铁路建设很像吗？都有高昂的代价，需要流血和牺牲，遭受着强烈的抵抗。但是大统一战争结束后，帝国力量的提升也是显而易见的。”3tsZu
随着这些话语的影响，都莉珂的确逐步能够接受目前的情况了。3tsZu
随后，她们离开中央广场，走向周围的过道和草坪绿地。草坪上有对年轻男女正卿卿我我，那个女孩看到都莉珂二人，还跟她们微笑着示意。3tsZu
越过通道，她们看到前面有一颗高大的柏树和又一片清静又开阔的场地。都莉珂忽然有了个主意。3tsZu
灰发少女跨过木栅栏，来到柏树下面，很容易地就找出两根长度粗细合适的树枝。3tsZu
“丽洛特，我想好要求的内容了。”都莉珂扬起头，望着同伴道，“我们很久没有对练过了，拿这个练习一下如何？”3tsZu1
丽洛特欣然接受了邀请。她们各自握住一根树枝，朝着空场地走去。3tsZu
丽洛特一开始便采用了进攻姿态，以手中的树枝剑开展猛烈的刺击和回旋斩击。3tsZu
在她使出一半力度的情况下，丽洛特没法突破都莉珂的防御阵势。3tsZu
显然，都莉珂已经将之前在所罗门观察到的，丽洛特跟艾璐文的战斗技巧全部记忆和运用起来了。3tsZu
就在丽洛特惊讶于搭档的进步之时，都莉珂忽然改变了战术——“接下来是，暮夜（骑士）流……”3tsZu
节奏的变化过于突然，令没有认真的丽洛特没能适应，竟然几招内被都莉珂抓住破绽，打落了树枝。3tsZu
漂亮……连丽洛特也不得不赞叹，都莉珂的进步之神速。3tsZu
要知道，不到一个月前在所罗门对练之时，两人的战斗技巧还有着天壤之别。3tsZu
接下来的几场，丽洛特不得不认真起来。在不使用魔术的前提下，全力以赴的丽洛特还是能够压制目前剑技掌握尚不纯熟的都莉珂。3tsZu
然而，这种差距正在迅速地缩小。都莉珂的天赋之高令丽洛特既欣喜、又羡慕。3tsZu
打完五场对练战斗，丽洛特轻轻喘着气，都莉珂则累得瘫坐在地面之上。3tsZu
赤发的魔术师朝着搭档伸出了手，微笑着说：“你进步了不止一点，小都。”3tsZu
“还是远远赶不上你，丽洛特。”都莉珂现在的心情也舒畅了不少，就像把愤恨和不满都发泄在战斗之中。3tsZu
而丽莱则在心底苦笑着想：已经不远了。在实战方面，自己剩下能教给你的技术已然不多。3tsZu
毕竟丽洛特学的不是注重招式技术的正统剑术。她在老师那里学到一点基础剑技以后，主要依靠经验、技巧乃至于身体本能进行战斗。3tsZu
她们将树枝掷回草地里，随后就近坐在了草坪之上，一同仰望着正被黑夜浇灌的费奥尼亚暮色天空。3tsZu
望着宁静的景象，丽洛特觉得心绪也放松了很多。她悄声道：“都莉珂，刚才说接受委托的理由时候，有一条我还没有说。”3tsZu
“你也知道，我厌恶奈特霍德家族，也反感魔术协会的一些力量。出于现实原因，我没法像M和W那样完全摆脱协会独立生活。”3tsZu
“但这不代表我愿意一直对着协会的高层唯唯诺诺，甘心只做他们的猎犬。像今次萨拉曼卡的委托这种，对我而言极为难得的珍贵机会。”3tsZu
“如若成功完成他们的要求，费城政府、商界财阀跟铁路公司各自欠我们一个大人情。依靠这些资源，我和你完全有可能彻底脱离协会的控制，自由自在、不受束缚地在帝国内生活。”3tsZu
“如果你想的话，加入帝国政府成为一名可以发挥才能的宪警、军人也是很好的选择。那些强大的组织足够威慑所有对你图谋不轨的阴谋家。”3tsZu
“你甚至有机会接触，帝国最神秘、最强大的情报机关军情报部和警察部安全局。他们的力量能够让查清你家乡的惨剧不再是个遥远的梦想。”3tsZu
“至于那些金钱财富，相比之下都可以不去谈论了。所有这些回报，让我没法拒绝。因此我才没跟你商量就答应下来。”3tsZu
一直注视着丽洛特的少女很清楚，丽洛特的目光澄澈、声音清冽，她说的全部是出自真心的言语。3tsZu
实话说，如果当时都莉珂也能想到这些深层的内容的话，都莉珂自己也很难拒绝。3tsZu
毕竟有机会一次性实现平静生活和找出艾村惨剧这两个目标，能不令都莉珂心动吗？3tsZu
只能说，丽洛特想得更深，而且还考虑到了都莉珂的愿望。3tsZu
“谢谢你，丽洛特。在那种时候还在替我的愿望着想。”少女喃喃道。3tsZu
坦露完心思以后，丽洛特又放松了一些，答道：“应该的，我们是共犯嘛。你的愿望也是我的愿望。”3tsZu
紧接着，丽洛特谈了谈对任务内容的看法：“你考虑的也没错。这次的委托任务难度极大，即便没法最终完成也属于正常情况。”3tsZu
“所以，我打算接下来跟那几方势力先尝试着接触，试探一下深浅。”3tsZu
“如果真的远远超过我们的能力范围，又缺乏逆转局面的线索，我们就也不掩饰地跟萨拉曼卡说明情况，提议放弃好了。他看起来还是挺讲道理的。”3tsZu
这倒是。今天一天的接触下来，都莉珂对萨拉曼卡的印象不错。他为人亲切，学识渊博，经验丰富，工作能力又强，几乎就是没什么缺点的典型商业精英。3tsZu
丽洛特提出建议说：“那我们就一起协力合作吧！接下来几天大概会跟政府、泊尔家族跟工会打交道，恐怕会很辛苦。无论是最终打算完成任务还是放弃，到时候我们一定会好好商量过。”3tsZu
说着，丽洛特也转过面颊，对着都莉珂莞尔一笑：“你应该很想家吧？结束以后，我们一起去艾格洛塔，你的故乡。”3tsZ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