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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代价

  尽管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不过只是因为那动人的美貌与栩栩如生的影像,对于女人的存在众人并没有感到惊讶。439Bg

  在水晶之中的“女人”,准确来说甚至不能称之为人类,用她自己的话说,自己是代号为“蔷薇”的人工智能。439Bg

  作为旧世界人类的造物,无法离开遗迹,有人也这么称呼她——“笼中蔷薇”。遵从指令管理着无人的遗迹,年复一年,直至遗迹再度开启时,“蔷薇”的使命也即将走到尽头。439Bg

  即便如此,依然没人敢怠慢这位“女士”,因为她不只能决定着遗迹开放与否,还代表着现在旧世界遗迹中的最高权限。439Bg

  在那庞大的建筑群中,每一个建筑下可能都存在着“护林员”般的机械怪物,只要她一声令下,闯入此地的众人将十死无生。439Bg

  “我们探测此处遗迹的发出的讯息,为了不让曾代表人类辉煌的遗产再次蒙尘,也为了对抗‘灾厄’,所以才冒犯了此处的宁静,我等深感抱歉。”卡兹曼恭敬地回答。439Bg

  “无妨,外来者,当箱子关闭起来的那一刻,被再度打开就成为了它接下来要迎接的命运,这一天迟早会到来,我的职责也并非阻拦你们,不如说我们渴求‘正确之人’的到来。”439Bg

  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揣测蔷薇女士的意图,更不用说她口中的“正确之人”代表的含义,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目前没有危险,如果蔷薇女士真的要向他们发难,不必这么大费周章。439Bg

  “我想知道谁才是‘正确之人’?”杰拉德直截了当的说。439Bg

  尽管在旁人看来这提问有些冒昧,但也是他们心中所想。439Bg

  “我现在无法确定,但是结果即是答案。”439Bg

  “外来者,我能告诉你们的是,这里曾经是人类文明的首都‘米尔克’,那时的科技、知识、资源尽在其中,包括最后一任‘群星之王’留下的一个既危险又独一无二的‘遗物’,让其重见天日的后果为毁灭亦为新生,无论如何,世界都将迎来剧变,”蔷薇女士回望了无生机的遗迹,像是在与过去的记忆告别。439Bg

  “无论因为何种原因,米尔克被再度开启的同时,也代表这里开始迈向湮灭,你们可以选择就此离去,米尔克也将就此消失,或者以生命作为赌注,拿走你们想要的东西,不管是什么结果,你们都只能接受。”439Bg

  “你们现在还有选择的机会,当花与叶完全凋谢时,留下或者离开。”439Bg

  说完,蔷薇女士一挥手,一棵花树以影像的方式显现,上面的叶子与六色花开始下落,而她本人端庄地伫立于水晶中,将接下来的事交给了在场的众人。439Bg

  “之前开启的遗迹,除了被‘灾厄’侵蚀的,并没有无法再次进入的规则,也就是说作为‘首都’,所以是特殊的?”卡兹克说。439Bg

  “也可能是其他的因素也说不定,况且那种警告不可能无视,发生什么样的危险都是正常的,不过这可是那个群星时代的首都,如果让上面的那些家伙们知道,空手而归反而更难被原谅。”巴洛摸了摸自己的胡子。439Bg

  “不管会发生什么事,能给世界带来剧变的东西……如果真的存在,我一定要献给盟首。”杰拉德语气中的兴奋没有半分掩饰。439Bg

  “你看起来像个狂热的宗教信徒,并且已经到了对危险到熟视无睹的地步。”卡兹克抱肘站在一旁。439Bg

  “这件所谓的遗物现在谁都不知道是什么,有人要弃权的话倒也没关系,但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得到不是么?”杰拉德开口。439Bg

  包括明显被杰拉德言语针对的卡兹克,其他人并没有回话,因为他的话有个致命的错误,这是竞争而不是朋友之间的比赛,也许每个人得到的机会确实是平等的,但最终会落到谁的手里则要视那件东西的重要程度而言,竞争也可能激烈到只能有一个队伍能活着走出这里,如果有必要的话。439Bg

  他在这些人之间似乎显得有些单纯了,而他貌似还没有察觉到,丝毫不在意其他人各有心思的目光,就自顾自抬头地朝满是白色的天空看去,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在看那一成不变的景色。439Bg

  所有的人都开始整备自己的队伍,他们的选择已经无须多说。439Bg

  “时间仍然在流动,花与叶要完全凋落了,但我仍要问一句,你们的选择是?”439Bg

  “尊敬而优雅的女士,我选择留下。”439Bg

  “机会和风险并存,老夫也要留下。”439Bg

  “留下。”439Bg

  蔷薇女士闭上眼,看起来有些像人类惋惜的神情,然而这大概只是错觉,众所周知,人工智能并不具备这种复杂的情感。439Bg

  “我将履行我的诺言——开启米尔克,同时以代理者的身份授权在场的诸位进入遗迹的资格。”说完后,蔷薇女士的身影消失,水晶也出现变得暗淡。439Bg

  话音刚落,一面坚不可摧的金属墙,上面的纹路绿光四散,伴随着隆隆巨响缓缓升起。439Bg

  众人见状,已经将什么陷阱、算计抛到脑后了,他们等待的就是这一刻,己方的落后便有可能是他人的捷足先登,不过不知道是否由于领导者领导力的差异,天狼星的队伍明显要慢于其他两队一截,队尾还有一个士兵刚开始弯下腰检查行装,好在没过多久,三支队伍都穿过升起的巨墙。439Bg

  在一旁的赤风总算松了口气,他走出来站在城门升起的遗迹前。439Bg

  旧世界的首都“米尔克”、无法估量的财富、足以改变世界的遗物……这是绝对会大赚一笔的买卖,如果这堵足以将“现世”和“过去”阻隔的高墙快要关上的话,他恐怕会一股脑地冲进去。439Bg

  迟迟没有落下的钢铁之墙让他有了思考和犹豫的时间,蔷薇女士的警告让他心里有些发毛,哪怕不打算空手而归,在他眼里比起财宝,性命的名次还是更高些,虽然他可以拼命一搏,但也是要在确实能有所收获的前提下。439Bg

  他对自己的危机感知有一定的自信,这个大开的入口在他眼里和捕鼠笼一样,等着他们一个一个钻进去。439Bg

  赤风正在踌躇之际,在这片充满危机的土地上培养出的直觉,敏锐地感到了身后的动静,猛地回头一看后僵在原地无法动弹。439Bg

  一队人呈扇形正慢慢聚拢过来,见自己的行动被发觉,为首的人索性不再隐藏,站直身子后让其他人停下,但仍以包围之势将男人的所有退路阻断。439Bg

  这些人的人数比进入遗迹的三个队伍加起来还多,更令男人惊讶的是,这些人盔甲上的血狼首纹章,为首的人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而是天狼星臭名昭著的厄罗帕姆。439Bg

  天狼星在如此重要的资源争夺战仅派遣一个年轻的领队前来的原因得到了解释,但另一个疑问随之而来,不具备那种条件的天狼星是怎么将如此多的人数,以什么样的方式绕过其他两方势力的耳目送达这里的?439Bg

  “你是哪一边的人?还是说,只是不小心飞进来的虫子?”439Bg

  “天狼星的大人们,恐怕我老实的把一切说出来也活不下来吧。”439Bg

  “说得没错,”厄罗帕姆并不否认,“不过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439Bg

  说罢,便让手下一拥而上。439Bg

  已经没有退路了,赤风想都没想径直冲入遗迹的大门,同时扔出一个黑球,下一刻,掺杂黑色火焰的爆炸将男人与追兵分隔开。439Bg

  “好……好烫!?”439Bg

  “别碰到那些火!”439Bg

  黑焰四散,一旦沾染到,其会穿过甲胄的防护,直接令对方感受到钻心的灼烧,那不止是遭受知觉,更是在身体上留下伤害,这也迫使追兵们停下了脚步。439Bg

  借由这短暂的时机,男人得以拉开一段距离,真正进入到遗迹之中。439Bg

  “旧世界的武器?徒劳的挣扎,抓住他,我要活的。”厄罗帕姆冷酷的语调仅将对方视为一个插翅难飞的猎物。439Bg

  火焰已经散去,天狼星的众人再次逼近大门,此时,清澈而明确的声音凭空出现,让他们茫然的四处观望。439Bg

  “在这停下吧,外来者,到此为止了。”439Bg

  蔷薇女士再次出现,拦下了追赶男人的厄罗帕姆一行。439Bg

  “蔷薇女士,代表旧世界人类意志的你,难道也会拥有私心吗?”厄罗帕姆对于水晶中的幻影发问。439Bg

  蔷薇女士的突然出现固然有些难以预料,而更让厄罗帕姆理解不了的是,她明显有偏向性的发言,在他的印象里可没有她插手人类争斗的先例。439Bg

  “我答应‘当时在场’的外来者,准许他们进入,而刚刚那位,是最后一个。”439Bg

  如果赤风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大吃一惊,自己自认天衣无缝的躲藏,早已被蔷薇女士察觉。439Bg

  厄罗帕姆闻言,看着还在敞开的大门,眼神在蔷薇女士与大门之间飘忽不定。439Bg

  “我遵守诺言,但是如果有人要违反规则,我也会不留余力的将违规者清除。”439Bg

  仅仅只是语言上的警告,就让这个大开的入口无形间多了一个屏障,让厄罗帕姆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知道,蔷薇女士说的话绝对有能力办得到。439Bg

  “既然如此,我们就守在外面,您应该没有承诺让他们完好无损地回到自己的家里和家人团聚吧?”439Bg

  在说到“承诺”两个字时厄罗帕姆刻意加重了语气。439Bg

  “这是属于人类语言中的挑衅么?不过这对我无法产生实质性的影响,如果你想在入口外等候,由于不属于我负责的范围,所以我不会干涉,尽管这并不是明智之举。”说完,蔷薇女士随手一挥,高墙开始下落,直至接触到地面上并发出厚重的巨响,她的身影也再度消失于水晶之中。439Bg

  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在蔷薇女士消失时,厄罗帕姆心中如释重负。439Bg

  这次行动,最大的威胁,也是不确定因素正是这个没有实体的幻影,旧世界的亡魂,只要她不是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凭借出其不意的埋伏和压倒性人数,他们仍会是主导当前局势的一边。439Bg

  短时间内分析出形势后,他立刻开始着手配置队伍,准备迎击所有出城的非己方队伍。439Bg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