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挂在头顶的摄像头，杨凌觉得，这可能算是和普罗米修斯的眼睛相对视？顺应着杨凌的目光，原本朝向门口的枪形摄像头，转向了杨凌的方向，一个从深处透出了幽暗红光的摄像头，就像是一个瞳孔，与杨凌对视着。loTeG
挑了挑眉毛，杨凌又闭上了眼，在普罗米修斯以为她又要进入那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时，杨凌突然问道，loTeG
听到普罗米修斯这个典型的AI式反应，杨凌哑然失笑，但她也没有拉着对方指出这句话对人类来说有多么的怪异，而是舒缓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偏过头，略微睁开眼睛，直接说道，loTeG
“虽然，我并不太能理解，在如今的状况下，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如果你一定要我回答的话。那么首先，我们要定义一下，什么是‘梦’。如果，你指的‘梦’，是人类大脑皮层在快速动眼期……”loTeG
普罗米修斯的回答又臭又长，充分展现了，在平日里，梅是怎么使用她来水报告字数的。而且，巧又不巧的是，这些从诸多专业文章中摘抄汇总出来的句子，没有一个句子，一个符号，从正面，真正回答了杨凌关切的问题。loTeG
洋洋洒洒地说完冗长的论述，普罗米修斯以“不知道这个回答是否能让你满意”，作为了结尾。loTeG
整个办公室内陷入了沉默，这次，主动打破它的，还是普罗米修斯，比起上一次全是公事公办的冰冷态度，这次，它的问题，倒是让杨凌升起了一些兴趣，loTeG
身为一名人类，至少暂时是，杨凌相当坦诚地承认了自己的“好奇心”，而紧跟着，她又反问道，“那你，为什么要问我呢？”loTeG
同样的问题被抛回给了普罗米修斯，但普罗米修斯就像是陷入了某种bug一般，长久的没了反应，她甚至，对杨凌的多次呼喊，都不再做出应答。loTeG
长舒了一口气，杨凌从梅的座位上爬了起来。虽然，心中对于普罗米修斯疑似突然死机，而怀有一些心虚，但杨凌一不知道该如何重启普罗米修斯，二也没有任何相应的权限，她只能对普罗米修斯的行为放任自流。loTeG
用手按压着自己的胸口，杨凌自己能听到在自己的胸腔内，自己的心脏，正在顽强的跳动着。而若是普罗米修斯没有骗她，在刚刚的几个小时中，她有两次，差点停搏。放在一般人身上，这足以是能把人吓到当场住进ICU的症状，但对杨凌来说，她相当清楚，造成她如今状况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心肌梗塞的前兆，或是其他什么疾病。loTeG
闭上眼，杨凌似乎，又隐隐能够听到识之律者的声音了。自从识之律者死后，杨凌确实，曾许多次的在梦中梦到过她，想要在梦中，让识之律者说完，她那些没头没尾的话语。可没有一次，杨凌是像此刻这样，如此清晰的，如此无孔不入地听到，识之律者的声音。loTeG
虽然，此刻，识之律者的核心正处于被封印的状态，但只要闭上眼，杨凌就能够穿透办公楼与维尔薇工坊的距离，穿透混凝土和魂钢的阻隔，感觉到，那颗核心的存在。loTeG
把手按压在胸口，之后又改为握住了胸前的戒指，杨凌有些害怕，又同时对自己的身体，向她所发出的信号隐隐有某种冲动。loTeG
此刻，在整个基地里，只有她一个人。虽说实际上还有逐火之蛾的高官以及研究员在，但所有的融合战士，都已然去往前线了。loTeG
一方面，这让她有些安心，可以不用去考虑怎么隐藏自己，要想在梅面前，表现出正常的姿态，可比在摄像头前表演，要难上太多了，另一方面，这也让她有些慌乱，有些手足无措，因为这也意味着，她无法向任何人请求帮助。loTeG
声调不同的提示音从梅的电脑上传来，杨凌将注意力从自己身体的异状上移开。操作鼠标，点开新发来的通讯请求，杨凌看到屏幕上，是一脸担忧的苏。loTeG
“凌，我们刚刚收到普罗米修斯的报告，说你的心律，又一次不正常了？而且，这是五个小时内的第二次了？”loTeG
对于这种必然会被注意到的现象，杨凌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而毫不意外，在听到她承认之后，苏马上咬住了自己的嘴唇。loTeG
看着杨凌疲惫的模样，苏停顿了很久，他看了看在自己的身后，人来人往，而且大多耳朵很灵的融合战士们，只得说道，loTeG
“凌，不要去做任何事，不要听任何人的话。你就好好睡一觉，等我回来，我会帮你做一个完整的检查的。”loTeG
“在此之前，不论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相信她。还有，你要答应我，绝对，绝对不要靠近维尔薇的工坊。不，不止，就连白花，你也不要去碰。一切都等我回来再说！”loTeG
杨凌淡然地做出了回答，但她的态度让苏相当的不满意，这让苏猛得提高了音量，用上了严厉的声线，loTeG
被右手那宛若诅咒的幻痛给困扰着杨凌，在这一声呼喊之下，也像是突然清醒了一些，她看向苏，发现不知何时，苏已经睁开了眼睛，用他那独特的青色瞳孔，看向了杨凌。若非是隔着屏幕，精神系融合战士的力量无法发动，杨凌都怀疑，苏是要直接给自己下一道禁令了。loTeG
见到杨凌又一次回答了自己，苏的内心方才稍稍落定。他既像是在安慰杨凌，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在屏幕的另一头说道，loTeG
歪了歪头，杨凌困惑地看向苏，不解于苏为何能做出这样的承诺。在她看来，北川镇现如今的问题，简直无解。loTeG
“是的。我们制定了新的作战计划，最快，今晚，就可以结束这一切了。”loTeG
全捡着最理想，最完美的结果来告诉杨凌，以期能够鼓舞一番二人的精神，但在说完之后，苏自己都陷入了沉默。他发现，显然，杨凌不是会被这种“好消息”给轻松蒙蔽的人。loTeG
果不其然，杨凌虽然没有表达出对苏说辞的质疑，但她用指节敲了敲桌子，向苏追问道，loTeG
“那，苏，请问你能告诉我，你们讨论出来了，怎样的一个作战方案么？”loTeG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