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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美梦 1

  “有一部电影,是讲述两个机器人的。一个破破烂烂的捡垃圾机器人,名字叫做瓦力,另一个则是休眠了被瓦力找到的伊娃。”42O01

  听见汤姆森突然开口提起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话题。在最后听见曾被汤姆森提到过的瓦力,以及ots14紧急时刻用来称呼汤姆森过的“伊娃”,尤莉快速的意识到汤姆森或许是想要解释在战斗中那突然沉默的原因。42O01

  ots14恢复了那副沉默的模样,维护着自己的多功能枪,刘海挡住的视线看不到她的表情。42O01

  不知什么时候,众人集合的地方从s10的会议室变成了维修室的众人散乱的围成个半圆。ots14和汤姆森都需要进一步的修复,各自躺在维修室中,而尤莉在这之前则是随便抓了个椅子坐着看终端。hs2000则在众人身后,维修室的里面部分,在查看着那几具尸体。mp7看似并不在场,实际上就连没有侦查模块的尤莉都能看到门外那不自然的一道阴影。42O01

  汤姆森也没太在意,她从不觉得她的往事算什么秘密。42O01

  “我和那位瓦力也是如此,她确实是捡垃圾的人形,我却不是电影中那位肩负人类寻找宜居星球的伊娃。”42O01

  撕开百奇的包装,汤姆森像是叼烟一般叼着一根百奇,却不着急把它吃掉,只是单纯的叼着。眼中不断有片段闪过,像是在回忆什么。又无奈的抽了口气,接着说道。42O01

  “总之,名字的来由什么的也不重要了。在她一段时间的照料下,我才得以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脱离开来。开始跟着她到处捡些零件,有时也会接一些委托。去专门找一些零件来换去必要的一些能源资金。”42O01

  貌似是被什么挡住了,机械臂把汤姆森的后背更大程度的打开。才发现有一些模块跟着被菲德西卡踢歪的脊柱变形,塞进了汤姆森身体的更深处。也就是说,如果想要完全修好这部分,或许还需要把修到一半汤姆森的脊柱完全取下来,才能有可能处理那些被挤压变形的元件。42O01

  足以可见,格里芬的自动维修装置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或许这事还真不能怪iop的技术不行,汤姆森根本就不是格里芬产的,甚至和原本她型号的人形都差了十万八千里。可以算是那位瓦力小姐改造后的产物。42O01

  汤姆森也没理会。自从瓦力没办法帮她修整之后,就没几个人能够有修理她的能力。被改造的她不算优秀,但就像老式钟表一般,有种自动维修装置没办法理解的美。而现在大多数研究员连自己造出了个什么东西都不能完全理解。就更别期望她们能有维修汤姆森的能力了。42O01

  她操纵着机械臂,粗略估计了一下状态,索性没有理会那些变形的模块,让机械臂继续处理脊柱的问题。在现在这种随时都可能会需要她的时刻,只要把脊柱重新修好就已经足够满足她最基础的战斗要求了。42O01

  “一开始很顺利,非法人形如果没有那些奇怪的要求,只是想要存活下去的话,吃点电就能动了。不是所有人形都有能消化食物的能力。这种值不少钱的仿生模块是最早一批从我身体里消失的模块。”42O01

  卡擦卡擦,汤姆森终于把叼着的那根百奇两下咬断,吞了下去。42O01

  “不过也只是开始而已。随着时间的推移,伴随着我们能找到的值钱的东西变多,不知到为什么那一片区域变得更加危险。被遗弃的非法人形也变得更多。”42O01

  “我感到越发的不安,本就是非法人形的我们,要是失手遇上针对人形下手的人类。那将毫无抵抗能力。”42O01

  尤莉想到被轻易的电子战入侵,至今还休眠着的tar21。这才意识到,原来在战场上如此勇猛的人形,她们的生命其实也是脆弱不堪的。42O01

  “于是我想到了瓦力长期捡人形零件积累来的那丰富的人形知识。我就向她提议,要不要再救一点人回来。”42O01

  汤姆森眉毛不自觉的松缓,连带着她那张紧绷的脸都松弛不少,那些各样的,瓦力一手拼凑起来的脸。仍旧历历在目。她想起曾一起看过的星空,一起约定过的未来。42O01

  “这么想来,那或许就是噩梦的开始。”42O01

  本来看似是变好的故事,却被汤姆森自己否定了。42O01

  “早在完整的人形残骸变多的时候,瓦力就有过这样的想法了。不过和我这种出于安危的低劣想法不同。她只是纯粹的想要再拯救一些同胞。只是担心我可能会不接受一起的人变多,也害怕我那才被她勉强拼凑起来的身体出什么问题。”42O01

  汤姆森的话语夹杂了不少自己的感觉,但至少尤莉确确实实感受到了那个瓦力在汤姆森心中的分量。或者说,即使是人类都很少会像汤姆森口中的瓦力一样如此善良而又存粹。这或许也是人形好的一面。42O01

  “在修好她们之后,就和当初拯救我一般,瓦力尊重她们每个人的想法,有不少人离开,也有不少人选择留下。而在人手变得越来越多的时候,瓦力也选择呆在家里,这样就能把更多的时间放在维修新来的人形身上了。也在不知不觉中,带着她们出去的我就成了她们口中的大姐头。”42O01

  尤莉难以从汤姆森不自觉沉浸在回忆之中,不自觉展露出的些许笑容中准确的体会到其中全部的情绪。在其中那种被死亡追赶着被迫拉扯着众人向前的感觉,出乎意外是那些感情中尤莉最熟悉的一种。42O01

  “后来也确实有人类对我们图谋不轨。毕竟还能动的非法人形,只要拿到控制权就能简单转手卖出去。可比从破烂中完整的拼出一个要简单得多。有切断我们能源的,有试图电子战入侵的,也有向当地管事的报告的。”42O01

  “这些我们都想办法克服下来了。靠着我们不断壮大的队伍。也靠着我们那比人类更想活下去的念头。我们一起在篝火旁唱歌,在弯月下相拥。克服了种种困难的我们,当时是那样的坚信,已经习惯了的梦境般的日常会就这样继续下去。”42O01

  “直到那一天,匆匆赶回去的我,正来得及看见那高高升起的圆月下,东倒西歪的妹妹们。还有那个熟悉的,正好被利尾贯穿整个躯干的身影,我听见她最后一次为我歌唱,破破烂烂的电子音随着尾巴彻底把她撕成两半,我才意识到,我醒来了。”42O01

  似是在后悔,又似是无奈,这下尤莉完全读不懂汤姆森的表情了,只是看着她勉强的扯出那转瞬即逝的笑容,摇着头说出了让她难以释怀的话。42O01

  “这个世界,无论再怎么挣扎,它从来就没有变好过一丝一毫。”42O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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