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清醒的她,记忆还停留在阿尔卡纳女士勾手挑起她下巴的时候,而大脑的阵阵眩晕和疼痛告诉她,现在的情况不简单,她又被阿尔卡纳阴了。3tjTm
“树木不喜欢天上无辜降下焰火,纵火者会引火烧身。”她轻叹口气,不去纠结阿尔卡纳的算计,一切都会在“暴雨”中结束。3tjTm
林德尔和她当了那么久的隔壁桌,翘了那么多年的墙角……不是、课。3tjTm
没一会儿,她们就看见一个身姿绰约的黑脑袋从酒吧里缓缓向这儿走来。3tjTm
等到黑人走到将近三英尺的时候,林德尔拿起斯奈德(?)的柯尔特手枪,换上特制子弹,上膛。3tjTm
“哟,这后坐力可以啊。”林德尔暗自咋舌,手枪的后坐力震得她手心微微发麻。3tjTm
槲寄生略有所感,朝着二人所在之处一步步走来,尽显贵族风范,子弹被树木轻易地挡下。3tjTm
接踵而至的是维尔汀投射过来的天堂使徒和爆轰球,反正都已经被十四行诗发现了,她可得多用点,不然就浪费了。3tjTm
天堂使徒掀起的余波,将槲寄生后退了几步,树木挡在面前,为她形成庇护。接踵而至的爆轰球让她不由得加强防御,但就算这样,她也没有受到什么实质伤害。3tjTm
而新一轮的攻击再次袭来,这一次,槲寄生选择迎击,木刺击破了球蛋,而这一次,炸开的是一团刺鼻呛人的雾气。3tjTm
槲寄生被晃了心神,就是这么一点犹豫,被林德尔逮住了,她的子弹从枪口迸射出,正中眉心。3tjTm
槲寄生面庞上的黑色面具被这枚特殊的子弹击中,坚固无比的棘刺开始出现裂痕,最终崩解,消弭于未散的紫色雾气中。3tjTm
“呼,”林德尔耍帅般地吹了吹冒烟的枪口,说道,“星锑牌高仿净化小圆片,你值得拥有。”3tjTm
“槲寄生怎么还不回来?”勿忘我站在酒吧的前台,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酒杯,快要报废的酒吧内,昏暗的灯光打在玻璃杯上,折射出毒蛇扭曲的面庞。3tjTm
他低下头,看着杯中的自己,眼神凶厉,怨毒地看着那条宛如杯中困兽的毒蛇,一字一顿地说着。3tjTm
破碎的片瓦倒映着勿忘我的重影,他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不容置喙。3tjTm
勿忘我阴冷地看着地上破碎的盏瓦,突然露出一抹怜悯地哀笑。3tjTm
他从酒柜中取出一瓶名贵的红酒,徒手捏碎了酒瓶。鲜红的酒液散发着曼陀罗的醇香,明明是一瓶温婉知性的奥比昂,怎么会像极了葬礼的殉葬?3tjTm
温纯的酒液倾洒在红丝绒的地毯上,把玻璃碎片浇了一地,不少还溅在勿忘我的脸上。3tjTm
浓烈的酒香再次散发开来,勿忘我脖颈上的黑色玫瑰染上了一抹猩红的酒液。3tjTm
勿忘我鬼使神差地舔了一口,甘甜的美酒滑入喉头,残存的佳酿被吸吮的一干二净。3tjTm
“我醉了。”他冷漠地想到,酒味的醇香让他有些恍惚,眼底是抹不去的青黑,毒蛇倦怠地嘶鸣着,背离的怒火让他有些疲乏。3tjTm
突然,勿忘我又意识到了什么,混沌的墨色蛇瞳有着无法打破的绝望清醒,他幽幽地笑了,气音沙哑,却没有歇斯底里。3tjTm
一场颓败而彷徨的落幕,间场的小憩,是为了下一场的好戏。3tjTm
现在,勿忘我站直了身体,摇摇晃晃地走向自己的炼药房,他该准备下一场好戏了。3tjTm1
一个可靠但立场不明确的神秘学家,还是在己方令人安全一点。3tjTm
林德尔在苏芙比家的后花园里,蹲坐在一棵低矮的灌木下。安静没人时,她总喜欢这样,找一个没人的角落,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星星。3tjTm
三楼的维尔汀也到天台透透风,恰巧眼尖的看见远处灌木一角的林德尔。3tjTm
“政府老爷,这么惆怅,是在想人家吗?”背后被利器抵住,斯奈德的声音响起,带着勾人俏皮的尾音。3tjTm
“斯奈德。”维尔汀看都没看,神色依然平淡,只是让出一个位置。3tjTm
其实,曾经的芝加哥没有这么多的肮脏和尘雾,这里可见满天繁星和夜晚虫鸣,密西西比河附近到处都是成双成对的小情侣,贩卖特产的商贩在夜晚也不会关门。3tjTm
但斯奈德没见过,那是一个絮絮叨叨的手下败将说给她听的。3tjTm
她想象力有限的要命,在芝加哥的摸爬滚打已经榨干了她,想象力,对她来说,是要人命的奢侈品。3tjTm
她只能勉强想得到,那时的芝加哥或许会比西西里的橘园更好,这样才值得她的家人跋涉千里移民至此。3tjTm
斯奈德是一朵艳丽的,危险的玫瑰,她不可避免地对她起了爱护之心。3tjTm
那一刻,斯奈德头一次没有问候上帝全家也没有亵渎任何无辜的玛利亚,她第一次想到。3tjTm
维尔汀有些无措地悬着自己的手,她感觉有什么不对,但好像没什么不对。感受到斯奈德突然爆发的情绪,维尔汀只能轻轻地一遍一遍重复着曾经淮安慰自己的动作,说。3tjTm
“你想知道些什么?”林德尔看着天上的星河,对着空气问道。3tjTm
“十四行诗小姐,你想知道些什么?”这次林德尔回头看她了,她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笑容。3tjTm
“你又忘了。我是林德尔,不是北。”深棕色的眼睛注视着十四行诗,可夜色无边,她竟看不清她眼中的究竟是嘲讽还是笑意。3tjTm
她的委屈都快溢出眼眶,又倔强的收了回去。声音有些哽咽,还有点颤抖。3tjTm1
林德尔用自己的衣袖轻轻揩拭着十四行诗眼角微不可见的泪痕。3tjTm
林德尔只好强行圈住她,不然无措的小狗离开。她看着眼前可爱而木讷的十四行诗,深棕色的瞳眸前所未有的温柔。3tjTm
她多么希望,这颗星星,能带着炽热忠贞的能量,将她击碎,粉身碎骨,灰飞烟灭。3tjTm
银色的灰眸灿若星辰,对上深棕色的虚底沟泥,几乎要将林德尔溺毙。3tjTm
太近了,太近了。十四行诗红成一只熟透的虾子,只能对林德尔的话唯命是从。3tjTm
那一刻,星星将镜子砸得粉碎,拼都拼不回来。因为星星懵懂地将碎片嵌入了镜子的心脏,这份懵懂所带来的恶意,将她几乎肢离解体,她颤抖着站起身来。3tjTm
她听见她的声音变得渺远而虚幻,她想,她当时一定没有笑了吧。毕竟,十四行诗可爱的脸庞都失去了血色,想必她一定很吓人吧。3tjTm
她还是摇摇晃晃地追着那道声音,低的可怕,几乎是从干裂的唇瓣中撕扯出来一样,带着一种血色的绝望,“我的名字叫……”3tjTm
星星成功打破了她的虚伪,而淮台之北,也从心脏处扯出碎片,带着还剩余温的皮肉,粘腻而猩红。3tjTm
她没有选择重新拼上镜子,而是把那块碎片扔进无边的林地,携走碎影和过去,与夜色融为一体。3tjTm
她看着十四行诗,眼神温柔得不像话,“你打破了我的镜子。”3tj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