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波浪掠过众人的身体,肃穆、严谨、沉静,当木锤敲下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坐正了身体,眼神严肃起来。X6JXW
他旁若无人地左顾右盼,丝毫不在意自己正是全场的目光焦点。X6JXW
高处刚刚开口的人看着他的行为沉默了一下,清清嗓子继续说道:X6JXW
“被告人赞迪克,我是须弥教令院现任大风纪官贾帕尔,在接下来的庭审当中,我则是你的主审法官。”X6JXW
多托雷耸了耸肩,被镣铐束缚的双手勉强冲着他行了个礼:“您好,主审法官,但有一个问题我希望纠正您。”X6JXW
多托雷环顾四周,他转动脚步与在场的每一个人对视,高台之上的人,阶梯坐席之上的人,他们的表情或惊讶,或疑惑,大多数人更是愤懑。X6JXW
尽管有些猝不及防,尽管此时万夫所指,但他所期望的,他所盼望的事情终于到了。X6JXW
他回过头直视贾帕尔,用一种他本人前所未有的洪亮声音大声表述自己:“从现在开始,我的名字是多托雷,赞迪克那个名字已经成为了历史,比起重复死掉的那个名字,我更希望在座的每一位都能记住这个新生者。”X6JXW1
“我不知道啊,他总不会是想搞成你们要抓得人是赞迪克,关我多托雷什么事吧?那也太**了。”X6JXW
困惑、猜疑,多托雷静静地站在高台之上,置身于这片迷茫的感情之中,却如同海洋中的一块礁石一样丝毫不为所动。X6JXW
“被告者,你要清楚在今天这场审判之中你被指控的是杀人罪与危害公共安全罪,临场改名对于你的辩护并不会产生任何意义。”X6JXW
多托雷笑着回应他:“可是在我的记忆中,须弥的法律并不禁止公民改变他们的姓名。而直到现在为止,直到这场审判结束之前,我都是须弥的公民之一,不是吗?”X6JXW
贾帕尔直视着多托雷的双眼,苍老的双眼古井无波地审视着他。X6JXW
经历了漫长的时光,过往身为风纪官的岁月不仅仅在贾帕尔的身体上刻下了一道道伤痕,同时也仿若熔炉中的熊熊烈焰将他的双眼炙烤得闪亮光芒。X6JXW
的确,作为风纪官,他曾不知多少次与自己的目标对视,疯狂的学者、利欲熏心的商人、贪污腐败的官员。X6JXW
他们并不都惧怕传闻中所谓的“鹰眼”,但实际上贾帕尔本人也从未想过靠一双眼睛把人“瞪”到认罪。X6JXW
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在如何封闭,总会在他不经意的行动中表露出蛛丝马迹来,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绝对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完全封闭内心的人,眼神就是最大的破绽。X6JXW
真是清澈见底的双眼啊,清澈到什么也看不到。X6JXW1
多托雷微笑着与贾帕尔对视,如果抛去他此时的身份,贾帕尔一定会认为此时此刻的自己正在与一个刚刚诞生的婴儿对视。X6JXW
贾帕尔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看不清楚这个被指控犯下肮脏丑陋之罪的年轻人到底在想什么。X6JXW
但实际上贾帕尔过去也曾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他也不是超人,眼睛也并非真的如同兵器淬炼过,肉眼凡胎的贾帕尔也并非能看破每一个人。X6JXW
要么就是目标的心智和演技都已经老练到超过他的地步。X6JXW
贾帕尔默默地收回目光:“被告者……多托雷,我代表须弥法庭与教令院,同意你的请求,但从现在开始,法庭的每一个话题都必须与法庭主题相关。”X6JXW
多托雷开心地笑着,仿佛正置身于一场盛大的晚宴中优雅地向贾帕尔行礼:“感谢您,法官先生,同时也希望接下来这一切尽皆如您所愿。”X6JXW
但优雅的晚宴和庄重的法庭到底是两码事,没有人在乎此时多托雷的喜悦,所有人都在做自己的事。X6JXW
贾帕尔继续法庭的流程:“被告者多托雷,按照须弥法律,在受审之前你拥有一次委托辩护人或自我辩护的机会,你是否要委托辩护人?”X6JXW
多托雷轻轻地摇头:“在我的记忆之中,我最可以信任的辩护者正坐在你们当中作为陪审者审判我,所以我选择自我辩护。”X6JXW
贾帕尔又问:“那么,在接下来的庭审当中,你拥有申请回避的权力,你是否要求利害关系者回避?”X6JXW
“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们除了与我是共同处事多年的同窗,便是我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多托雷环视他们,“所以,他们想要看戏,又为什么不满足他们呢?”X6JXW
“……本次庭审,你拥有要求证人到庭、拒绝回答无关问题、参与庭审辩论、查看庭审记录以及做最终陈述的权力,你可听清楚了?”X6JXW
多托雷只是笑着,他压根就没有停下笑过:“十分清楚,十分公平。”X6JXW
“被告人多托雷,须弥教令院妙论派与素论派见习陀裟多,于本年四月十二日跟随贤者莎娜玛带领的考察队深入须弥境内的原始丛林地区进行考察研究活动。X6JXW
在考察活动过程中,被告人与被害人故意联系,将被害人带离考察队设定的营地范围,孤身前往危险的未测定地区,由此直接导致了被害者的死亡原因,被告人多托雷,你可承认?”X6JXW
多托雷点点头:“的确如此,一切都如您所说真实。”X6JXW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