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贤馆内的形势变化得太快,周香然还没反应过来,场馆里突然就出现了火药味。3ZUDt
陆仁甲站在群贤的中间,隐隐成为了在场贤人中的领袖。周香然见状,连忙又退了几步,和群贤隔开了一段距离。3ZUDt
被人当面嘲讽,大宦官的表情丝毫不变:“您这是什么意思?太学生也学着言官搞风闻奏事那一套吗?”3ZUDt
“天子久居深宫,不识尔等面貌。阉贼欺上瞒下,结党营私,笼络外国,盘剥黎民,专横于海内,流毒于天下!”陆仁甲喊道:“我今天来,只希望能将此事传于天子之耳……”3ZUDt
他们本就是家境优渥,出身良好的官宦人家。父祖辈不是朝中名臣便是地方上的封疆大吏,再加上他们中又有相当大一部分人来自太学,可以说这群贤人本质上就和宦官不对付。3ZUDt
眼下有人煽动,情绪立刻如干柴遇烈火,猛烈燃烧起来。3ZUDt
大宦官冷漠地看着台下,片刻不到,便有卫士百人列队赶来。3ZUDt
“不可鸣枪,以免惊扰宫中贵人,把这些胡言乱语之徒推出宫去。”3ZUDt
这群从小读圣贤书的贤人也立刻恼火起来,头铁道:“我等具是天朝良民,天子门生,一心为国何错之有?”3ZUDt
大宦官脸色难看,他可不信这群人中还真有什么三公世家,宰相独子。3ZUDt
不然干嘛来集贤馆授职?早特么被家里人安排打点好了。3ZUDt
这些人的出身当然算不上特别强悍,但奈何以量取胜。一两个学子死了也就死了,但一下子死了数十人……那将是举国震动的大案子。即便官至侍中九卿,恐怕也要为此事负责。3ZUDt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棉布,然后快步上前,大声道:“容学生禀报:这些人空有贤才之名,实则是人面兽心的伪君子,早已对天子心怀怨恨,故而有此污蔑。请诸公明察。”3ZUDt
“有!”安极忠严肃,脸上的肥肉抖个不停道:“我有棉布一面,记有陆仁甲、***……等人的违逆之言,所记皆为事实,都留有证据备份。侍中若是不信,我可从家中取来!”3ZUDt
大宦官掀开棉布,上面记述了上百条这群贤才的违逆言行。他从中找到一条时间最近的,主人公正是太学生陆仁甲。3ZUDt
“三月二十八日,陆仁甲于辩论赛夺冠后,私下来至灞水青色小楼寻欢作乐。曾与同学言:天子无能,宠信阉宦,至使国家衰落。倘使我为相,必使天朝再造……”3ZUDt
每读出一条,陆仁甲的脸色便白上一份,读到最后,满眼不敢置信。3ZUDt
他每次去青色小楼,都是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去的。花钱开包厢,出入乘专车,按理来讲是不可能有人知道这件事情的!更别说还能把他的言行记录下来。3ZUDt
“你们再场大多数人的言行,我都有记录。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监视你们所有人。”3ZUDt
“因为我正是你们太学生看不起的商贾之子啊!”安极忠笑了起来,脸色狰狞道:“你们这些贤人看不起我们这些经商的,自以为士农工商序列在上、高人一等,便能罔顾事实,不经调查便可以随意编排他人!我今日,便是要报你们的傲慢自大之仇。”3ZUDt
“我们何曾编排你。”陆仁甲反驳道:“且不提你花钱买太学生名额,光凭你肆意出入烟花巷柳之地,玩风弄尘,这难道还有假?3ZUDt
“这就是你们这些贤人的视短之处。”安极忠笑了起来:“你们可知道我家是做什么生意的?我家TM干的就是烟花巷柳,灞水、沣水、城西、城北的青色小楼都是我家开的!!!”3ZUDt
历经两千年封建帝治的天朝还有着太多自古流传下来的陋疾,青色小楼便是其中亟需铲除的重病之一。这种烟花地看似温柔乡,代价却是许多妇女的人格被侮辱,精神被摧残……3ZUDt4
如果把周香然理想中的天朝比喻成一栋房子,那这栋房子必须要打扫干净。3ZUDt
面对安极忠这种几乎自绝于太学诸生的投效行为,大宦官也露出满意的笑容吗,拍了拍安极忠的肩膀以示鼓励:3ZUDt
他心中暗自得意,瞥了剩下的几人一眼。这下,他算是在阉党高层中留下了深刻印象,起步就胜了众人太多太多。日后为官,必是一片坦途。3ZUDt
这次考核的贤才中,就只剩下了寥寥几人,已经是严重缺额了。即便不考试,剩下的这几人也会全部录取。3ZUDt
周香然排在最后一位,前面的贤人们经此变故,全都变得老实起来。3ZUDt
侍中大人是认识周香然的,那天在士官学校的演讲,他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小家伙的才华。3ZUDt
‘如此能说会道之人,正该拿来与那群巧舌如簧的言官对抗啊!’侍中心想。3ZUDt
安极忠侍立在宦官身侧,他也很好奇这个脑回路清奇的家伙会怎样回答这个问题。3ZUDt
然后,他就看到周香然俯身下拜,从胸口掏出一张熟悉的棉布。3ZUDt
周香然不慌不忙的打开棉布,里面包裹着一张小小的却又十分耀眼的皇家银行黑卡。3ZUDt
“我颇有家资,愿献于大人!”3ZUDt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