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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哥谭教父(Godfather)卡迈恩·法尔科内

  关于卡迈恩·法尔科内这位哥谭教父,他的故事其实不长,反而显得有点短。3v0cM

  故事短这并不是因为他不够传奇,而是因为他传奇过头了。3v0cM

  以至于,他像是命运选定的时代天骄般,哪怕是在哥谭这座城市都能顺风顺水的一路成为黑帮世界的无冕皇帝,在这期间没有什么能够让他感到惊险难忘的值得一提的曲折故事。3v0cM

  曾经有人这样比喻过他,卡迈恩的经历如果是在希腊神话中转化为相应的英雄,那么他不是赫拉克勒斯,也不是阿喀琉斯,而是珀耳修斯那样的人物。3v0cM

  也有另一种说法,卡迈恩·法尔科内的人生不是剧情跌宕起伏,惊险刺激,主线明确的电影,而是一部由很难全部讲完的繁多单元剧集小故事拼接而成,令人在细品后能够回味无穷的电视剧。3v0cM

  在卡迈恩出生以前,法尔科内家族就已经是在西西里岛历史悠久,赫赫有名的老牌强势黑手党了。3v0cM

  自18世纪中期开始,当代处于辉煌鼎盛状态的法尔科内家族几乎暗中掌控了意大利首都罗马的地下犯罪世界的半壁江山,并将家族根据地从西西里岛转移到了罗马城。3v0cM

  后来,随着美洲移民热潮,从19世纪初期开始法尔科内家族也跟着将手掌伸向了美洲大陆这片还待挖掘的广阔新天地。3v0cM

  法尔科内家族联合了其他十二个家族,并称十三大家族,在美洲东海岸建立起了一座小渔村,这片海港小渔村便是未来的哥谭市。3v0cM

  由于大西洋的隔绝,法尔科内家族在海岸两端也几乎分家,分为了强盛正统的意大利罗马宗主派与年轻气盛的美洲哥谭附庸派,两方虽然联系依然紧密,但是却因海洋分割而顺理成章地形成了区别明显的两大利益团体。3v0cM

  1914年-1918年之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意大利卷入战争泥潭中,意大利罗马派的法尔科内们受到战火时代的波及而势力衰弱,不复往日辉煌。3v0cM

  这让原本作为附庸地位的美洲哥谭派法尔科内们看到了机会,变得野心勃勃。3v0cM

  1920年,美国发布了禁酒令,而属于美国黑手党走私贸易利益的黄金时代来临了,美洲哥谭派的法尔科内家族凭借着酒水走私贸易迅速壮大,广积粮,钱堆仓,兵多将广,功高震主严重威胁到了意大利罗马派的正统法尔科内们,双方矛盾加剧近乎敌对。3v0cM

  此时,双方不再是同家族之间的宗主与附庸关系,而是平等竞争的分裂关系。3v0cM

  1931年-1945年之间,第二次世界大战又爆发了。3v0cM

  意大利罗马派的正统法尔科内们刚刚从一战的战争泥潭中挣扎着游泳浮出来,还没来得及多喘几口气休养生息,就又被一头摁回二战的战争泥潭中了。3v0cM

  反而是美洲哥谭派的法尔科内家族在第二次世界大战靠着向欧洲各国走私军火与食品等物资的船运贸易,借助着第二段黄金时代又狠狠大赚了一笔,更加繁荣强盛。3v0cM

  至此,局势逆转了,变成美洲哥谭派掐住意大利罗马派的脖子把他举起来,嚣张喊着:“就你们自称是正统宗主啊?你们小子挺猖狂呀!”3v0cM

  二战结束之后,哥谭派法尔科内变成了宗主吃着大鱼大肉,而罗马派法尔科内反倒变成了附庸只能吃残羹剩饭。3v0cM

  又过去几年,在意大利罗马城的一栋宅邸内,一名男婴降生了,被命名为卡迈恩·法尔科内,他是罗马派正统法尔科内的继承人血脉,也是命运之子。3v0cM

  卡迈恩接受着家族继承人的贵族式教育,在罗马这座号称欧洲之母的城市里成长到了18岁成年,正式有资格接触罗马派法尔科内家族的财务文件并学习办公之后。3v0cM

  没过几个月,卡迈恩就失望地摇了摇头,想道:“法尔科内在罗马城内已经没救了。”3v0cM

  曾经统治过罗马城地下犯罪世界半壁江山的法尔科内家族,现在在罗马城已经落魄凄凉,势单力孤,连二流帮派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三流了。3v0cM

  等到卡迈恩21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因为肺痨而去世,他作为继承者正式成为罗马派正统法尔科内们的领袖。3v0cM

  刚刚成为领袖不到一年,在稳定好罗马派家族内部局势完成权力交接后,卡迈恩就一拍大腿,开始执行他早就想做的决定。3v0cM

  “罗马城我们不要了,所有在罗马的法尔科内们,带上所有的家当,财物与军火,跟在我身后排队买船票,我们坐上船所有人转移到哥谭去寻生路!”3v0cM

  这是很大胆的决定,完全抛弃法尔科内正统派在罗马城内的所有历史痕迹,这自然受到不少守旧思想成员的激烈反对。3v0cM

  而迎接着反对者们的,是雷厉风行动作下,伴随着枪响声出现在他们身上的血洞。3v0cM

  就这样,20世纪中期的某一日黑夜,一艘搭乘着两百多名曾经的罗马派法尔科内的游轮船支,停靠在了美洲东海岸的哥谭市船港。3v0cM

  美洲哥谭派的法尔科内们刚开始时还不以为意:“呵呵,臭罗马的,连老家地盘都丢掉了,来咱们哥谭要饭来了?”3v0cM

  他们都错误估计了卡迈恩·法尔科内这位被命运眷顾的天选之子的恐怖之处,还以为他们是可悲的丧家之犬,这种低估令他们最后付出了惨痛的代价。3v0cM

  卡迈恩和他身后的两百多名曾经的罗马派法尔科内们举起手枪对准了这些哥谭派法尔科内。3v0cM

  没有激动嗜血,也没有冷酷无情,只是很平静有力地说道:“我们是罗马人,现在,所有的法尔科内们都听着,要么服从我,要么喂鱼……”3v0cM

  之后的十几天时间里,哥谭船港外的海浪间,鲨鱼们都快吃撑成胖圆球了,真的一点都吃不下了。3v0cM2

  卡迈恩·法尔科内成功地间接性把哥谭海岸附近的鲨鱼们给养成了习性更凶暴嗜血的食人鲨,导致这种原因的那些当初抛进海水里的饲料都是些什么,大家现在都心知肚明了。3v0cM

  就这样,卡迈恩成功以小博大,逆转局势,让曾经分裂过的大西洋两岸法尔科内派系们重新统一拧成一根绳子,而他是那位掌绳人。3v0cM

  又经过几十年发展,卡迈恩·法尔科内成为了哥谭市的黑帮教父(Godfather),统治地下犯罪世界的无冕帝皇,也迎娶了一位曾经是电影女演员的美貌妻子,生下了几位子女。3v0cM

  听起来一切都很圆满,是吗?3v0cM

  直到几个月前,卡迈恩都已经成为活了半个世纪,五十多岁的人了,灾厄的变故才突然袭来降临在他身边。3v0cM

  “那是五个月前的事情了。”3v0cM

  一辆红褐色轿车奔驰在灰暗街道间的朦胧雨幕中,轮胎在湿漉漉的黑色柏油马路上溅起一片片浑浊水花。3v0cM

  穿着与车身同样颜色的一身红褐色西装的乔纳森·克莱恩推了推鼻梁上的圆框镜片,单手控制着方向盘,头也不回地继续用阴柔平静的磁性声音述说着,让轿车后座软垫上的绿发少女能够听清话语声。3v0cM

  “五个月前,哥谭市没有下雨的一个白天,卡迈恩的妻子与儿女们乘坐同一辆黑色轿车出门,要去一处公园草坪上吃野餐。”3v0cM

  “卡迈恩的儿女孩子们还带了家里新买的摄影录像机,准备在野餐期间尝试一下超清品质的拍摄视频来记录下温馨快乐的碧绿草坪野餐时光。”3v0cM

  “然后,这辆黑色轿车在海岸边的公路上行驶着,被一辆突然从侧面巷道间高速奔驰出来的大货车给猛力冲撞出了年久失修的生锈护栏,整辆黑色轿车坠落进了公路旁的波涛海浪间并不断沉下去,直到数米深的海底礁石间。”3v0cM

  “冰冷的海水顺着车窗玻璃上被冲击力撕出的裂缝,不断渗透进黑色轿车内部。”3v0cM

  “后来根据调查发现,那位大货车司机是一位瘾君子,他当时竟然在一边吸粉一边开车,真是难以想象会有这种人渣存在。”3v0cM

  “别说车速失控了,吸了粉后的他甚至连需要开车前往的运输路线都搞错了,这是他一头从偏僻巷道间突然冲出来的原因。”3v0cM

  “那位大货车司机当时吸的粉,正好就是法尔科内家族罗马人帮派麾下的黑帮贩子们售卖给他的。”3v0cM

  “出了车祸的大货车司机直接被撞晕了过去趴在方向盘上,而其他的路过车辆与行人们,全都沉默麻木的离开,没有一个人帮忙打电话请求救援已经沉入海中的那辆黑色轿车……”3v0cM

  “事故发生的时候,卡迈恩本人当时正在办公室里和来自墨西哥的毒枭商谈关于违禁瘾粉贸易的新一笔货船运输生意。”3v0cM

  “在交谈过程中,卡迈恩的手机响起妻子的电话,那是妻子与孩子们在被幽暗海水包围着的黑色轿车里中拨打的求救电话。”3v0cM

  “那是一台为防止被其他黑帮窃听来跟踪绑架或伤害他们,内部装置经过特殊改装,电话只能打给卡迈恩的特制防窃听手机,这种设计本是卡迈恩为了保护家人们的安全,现在却使得他们没有除了卡迈恩本人之外的其他呼救选择……”3v0cM

  “当时他的妻子和子女们都还在海底的黑色轿车中活着,并因为从车窗玻璃裂缝间渗透流淌进来的冰冷海水越来越多,已经淹没过脚裸,而惊恐尖叫着。”3v0cM

  听着乔纳森那语气平静的叙述,米莎卡想象着当时的绝望场景,忍不住缩起脖子打了个寒颤,并左右慌忙扭头向车窗外看去,警觉着会不会突然冒出辆失控货车撞向自己这边。3v0cM

  “当时,卡迈恩没有接电话,直接把来电的手机给静音掉了,防止干扰到自己与墨西哥毒枭间之间正争论到关键点的一笔瘾粉货物生意。”3v0cM

  “而那次按下静音键,彻底断绝了他的妻子和儿女们最后一丝得到及时援救的可能性……”3v0cM

  “等到十几分钟后,卡迈恩终于谈成了那笔生意,离开办公室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来自妻子拨打的未接来电提示足足有四十多条记录,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3v0cM

  “卡迈恩急忙将电话回拨过去想问问妻子是怎么回事……但是在另一头,此时已经浸泡在黑暗寒冷的海水间漂浮着的电话,已经不可能被接通了……”3v0cM

  “好几个小时之后,天空都已经入夜下雨了,那辆沉入海底的黑色轿车才终于被打捞出来。”3v0cM

  “卡迈恩当晚就站在断裂护栏边的雨幕中,湿漉漉的身影被黑夜间的路灯白炽灯光照着,静静站了好几个小时,呆愣地看着妻子与孩子们的尸体从被撬开的车门里一具具抬出来……”3v0cM

  “车里的那台由孩子们带上的,本来想用来尝试超清画质拍摄草坪间野餐视频的新买的摄影录像机是防水的,完好着。”3v0cM

  “那台摄影录像机还是卡迈恩前不久带着孩子们去商场,笑着让孩子们在货架上挑选出来的。”3v0cM

  “摄影录像机被启动过,里面记录着的,是在黑色轿车里,渗入流淌的海水已经积累淹没过卡迈恩妻子和孩子们的膝盖的时候,他们所说的遗言。”3v0cM

  “卡迈恩的妻子一边哭泣说着遗言,另一手掌依然仍不放弃地按着手机屏幕,向丈夫已经被静音的手机反复拨打电话,在数十次没有被接通后,表情越来越绝望……”3v0cM1

  “实际上,只有他的妻子面对死亡将至时还能勉强保持冷静,泪流满面地说出了信息完整的遗言话语,而他的孩子们在摄像视频里只留下泣不成声的恐慌啜泣与尖叫声,模糊地呼喊着……爸爸救我……好冷,海水好冷……之类的话……”3v0cM

  “开启着的摄影录像机拍摄了他们活生生被车内越涨越高的海水给淹死的全过程,之后也一直在漆黑昏暗的海水间漂浮到停电为止,里面的摄像视频进度条才播放到尽头。”3v0cM

  “我记得,卡迈恩之后在哥谭大教堂里,面对着家人们的棺材一动不动地静静坐了好几天。”3v0cM

  “他没有流泪,只是一言不发地沉默着坐在椅子上,饭不吃,觉不睡,直到太过饥饿憔悴昏迷过去,才被忠心的手下们打电话送上了救护车……”3v0cM

  “等他在医院病床上打吊针输着营养液醒来之后,他浑浑噩噩地向坐在身边的保镖手下发问,他今天昏过去了,那他的妻子有没有替他去接孩子们放学回家……”3v0cM

  “几个小时后,他从医院里冲出来,情绪激动地重新跑回哥谭大教堂内,双眼布满血丝,歇斯底里,用沙哑刺耳的声音仰头朝着巨大的十字架怒吼咆哮道:既然要因果报应的话!为什么不惩罚我自己!要去夺走我的无辜家人们?!”3v0cM

  “吸了粉的瘾君子,将他的妻子和孩子们撞落海底深渊,而卖着粉的毒枭跟他谈生意,让他错过了能及时为妻子和孩子们喊来救援的最后一线机会。”3v0cM

  “……又过去了一周,当时哥谭市内的黑道人士,都以为卡迈恩疯了。”3v0cM

  “因为卡迈恩在哥谭黑帮大佬们的惯例集会上,把一条鲜血淋漓,剁成切片并用透明玻璃板封装成标本的食人鲨鱼给摆在现场的会议长桌上。”3v0cM

  “他当着其他一百多位来到现场,惊讶恐慌看着长桌上的鲨鱼玻璃切片标本的各大帮派首领们的面,双手握紧拐杖敲着地板,用斩钉截铁,无比坚决的态度,赤红着双眼,像是一头狂怒的狮子,却又语调低沉平静地宣布道……”3v0cM

  “哥谭市境内从此全面禁毒!盈利重心全都转移到赌场与军火等其他方面,谁都不准再让任何一袋瘾粉出现在哥谭,否则就是他的敌人,送去喂鱼……”3v0cM

  “你知道的,禁毒等于是断了绝大多数黑帮团体的一大核心盈利财路,除了少数不依赖卖粉来过日子的帮派之外,他们又怎么会同意这么荒谬的命令呢?”3v0cM

  “于是,哥谭市黑色世界的疯狂皇帝,与他麾下众多举起叛旗的贵族大臣们之间的战争,全面爆发了,卡迈恩当时几乎在跟大半个哥谭市举目皆敌。”3v0cM

  “这场战争,是卡迈恩·法尔科内人生中唯一一次变成落败方的一场战争,也是他宣布从黑道世界退隐前的最后一场战争……”3v0cM

  “就在上周,卡迈恩公开宣布退隐,还下达了最后的命令,把罗马人帮派的权利给转交到他一手培养起来,最为忠诚,甚至可以说情同父子的副手,奥斯瓦尔德·科波特的手上,而不是法尔科内家族的其他成员。”3v0cM1

  “原因很简单,其他的法尔科内血亲家族成员们也都不赞同卡迈恩的禁毒决定,只有奥斯瓦尔德·科波特赞同并支持了卡迈恩,继承他的志向走了全面禁毒,重心转移到赌场与军火生意的帮派转型道路上。”3v0cM

  “现在,奥斯瓦尔德·科波特派系的人,正在和其他法尔科内家族的人争夺着罗马人帮派势力的支配权,整个罗马人帮派势力也陷入了分裂内战状态。”3v0cM

  “不过,面对那些依赖着哥谭教父卡迈恩的权威庇荫已有数十年,娇生惯养久了的纨绔法尔科内们,估计是明显斗不过在争凶斗狠,生死厮杀环境下有漫长岁月经验的科波特那边能力实干派系的人……”3v0cM

  “估计再过最多半个月,两方的胜负就要分出来了,明眼人都能看出奥斯瓦尔德·科波特会成为最后赢家,继位统治势力最庞大强盛的罗马人帮派,成为下一任的哥谭黑道皇帝。”3v0cM

  “而卡迈恩·法尔科内虽然明面上还出于尊重,被黑色世界保留住了他那教父(Godfather)的头衔称号,但是他已经退休隐居,不再接触黑道了……”3v0cM

  “奥斯瓦尔德倒是也很尊重他,他公然宣称,出于两者间情同父子的栽培恩情,在卡迈恩去世之前,他都会认卡迈恩为首领(BOSS),而自己只是副手,不会僭越夺取首领头衔,哪怕卡迈恩自己都把头衔让出来了……”3v0cM

  “其实,哪怕他不这么说,卡迈恩也不是想退隐就能退隐了,这位无冕皇帝在黑色世界里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他的根须在哥谭地下的土壤中相互缠绕根深蒂固。”3v0cM

  “卡迈恩落败一次并退隐了,不代表其他黑帮就比他强了,他仅仅是心灰意冷了而已。”3v0cM

  “在他活着期间,只要他想,他随时都可以重新戴回皇冠,握起权杖。”3v0cM

  “这才是黑色世界的其他人们依然认他为教父,继续认他为黑帮秩序的统治君主的核心原因,睡觉的狮子不代表它就不是狮子了。”3v0cM

  “这就是卡迈恩·法尔科内其人的故事……”3v0cM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