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征服王的落幕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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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点点的“流星”接连不断，毫不留情地撕裂蹂躏着每一寸肌肤，但这点痛楚与疾驰的快感比起来，就像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412F0
不可能到达什么【尽头】的——伊斯坎达尔也曾经露出过如此失态的消沉。412F0
而如今，那个【尽头】正屹立于他的前方，那跨越几多山丘，横渡几多河川的终点，已近在眼前了。412F0
一步，又一步，只要不断重复这个过程，自己的剑尖便一定能触及那个遥不可及的身姿。412F0
待到伊斯坎达尔重新发觉之时，自己已经在用双脚前进了，不知爱马布塞法鲁斯走到了哪里，又倒在了何方。虽然很想驻足向后凭吊一下完成了最后使命的挚友，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不能停下前进的脚步。现在每向前迈出的每一步，才是献给逝者最好的宴飨。412F0
此刻，伊斯坎达尔已经听不见其他的声音了，他能听到的，只有那一声声的海浪。412F0
那远在天地的尽头，拍打着空无一物的海岸，传来这世界终结处海浪的声音。412F0
啊……原来是这样啊，这胸中的悸动，正是那连绵不绝的，来自于无尽之海的浪涛声。理解到这一切，他的内心释然了。412F0
他在岸边忘我地奔跑着，使脚底遍染鲜红的，大抵是自己腹部流出的鲜血吧，但那又如何呢？现在，他在梦里看见了无尽之海，哪有什么美景更胜于此呢？412F0
那从容不迫的强敌，已经就在眼前了，再向前一步，自己的剑就能将她劈成两半了。412F0
眼前那保持着微笑的少女，在长剑落下的那一刻，就如同轻盈的蝴蝶一样飘忽着躲开了。412F0
自认为必胜的一击被轻易地躲开了，随后只有被直剑轻松贯透心脏的事实。412F0
即使在全盛时期的伊斯坎达尔的挥剑速度也并不是让雪玥无法应对的水平，而这强弩之末的一击，在雪玥眼里更像是一种慢动作，能够躲过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412F0
“你这家伙，还真是强啊……不过，你还没有拿出全部的实力吧……”412F0
没有对为山九仞，功亏一篑的惋惜，伊斯坎达尔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落败。412F0
这一次，又没能成功。未尽的梦又这样遗憾地结束了。但细细想来，这应该是值得为其赌上一生的，仅有一次的梦想才是。412F0
追忆往昔，远在小亚细亚时的梦想，在这极东之地，再次涌上了心头。伊斯坎达尔细细品味着充满坎坷的往昔种种，面露微笑。412F0
既然同样的梦能重复两次，那再作一次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了。412F0
一滴、两滴……天空渐渐下起了小雨，在这大桥上与河面笼起了薄雾。412F0
“你的梦，并不止于那无尽之海，也许，可以朝那更广阔的星海遥望……那亦是人类无法置信的景象，战舰在猎户座的前端起火燃烧，C射线在唐怀瑟之门附近的黑暗之中闪耀。”412F0
“啊……对星辰的征服吗，那等奇异的景象，还真是有趣啊……”412F0
伊斯坎达尔眯起血雾中愈发模糊的眼睛，满足地低吟道，身体化为光点，安静地消失了。412F0
“所有的这一切，都将消失在时光中，一如眼泪消失在雨中……”412F0
征服王对无尽之海的遐想是一场幻梦，但万事万物在永恒的时光中，所谓的【真实】亦与幻梦无异，终将消逝……412F0
从时间上来说，这场战斗实在算不得长，从Rider纵马飞驰到对面为止，攻防在仅仅数秒间就结束了。412F0
但对于目不转睛地把这一切印入脑海的韦伯来说，这段沉重而漫长的时间简直可以匹敌他的一生。412F0
那已经是无可忘怀的景象了，无论怎样自欺欺人，他也绝对忘不了那一幕。方才数秒间发生在眼前的光景，已经成为了他灵魂的一部分，永远不可分离。412F0
韦伯孤身一人，留在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地呆立着，任由细雨点在头发与肩上。412F0
雪玥拖着剑，剑尖与桥面发出刺耳的声音，由远及近，像是一种逐渐逼近的威胁。412F0
“少年，你就是Rider的Master吗？”雪玥明知故问道。412F0
只是瞬息之间，泰阿剑已经架在了韦伯的脖颈处，剑刃紧贴着他的肌肤，只要再稍一用力，锋利的宝剑便可轻易划出血痕。412F0
“少年，如果你是真正的忠臣，不是应当为死去的王报仇吗？拿着这个匕首，只要往这里一刺——”412F0
“我就会死，很简单对吧，而你也能报仇了，岂不美哉？”412F0
韦伯只是以最轻的力度扶着匕首，像是无视了架在自己脖子上随时能取他性命的利刃，以平静到不可思议的语气说着：412F0
“如果那样做的话，我必然会死。王下过命令，要我【活下去】，所以我不能那样做。”412F0
雪玥似是赞许地轻点了一下头，将剑从韦伯的脖子处移开，随手将剑抛至高空，下一刻，随着剑的消失，天上的云层也被撕裂开来，细雨骤停，露出了皎洁的月光。412F0
“少年，铭记住你今天的所想所见；那把匕首就留给你了，那是属于你的抉择。你已经【见过了自己】，征服王也已经带你见识了部分了天地，余下的……【见天地】、【见众生】，就得你自己去体会了。”412F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