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现在只觉得无语到爆炸，有一种在面对前世论坛小作文时一样的心累感。kX4mD
什么叫做我一直没回应吊着你啊，我不是每一次都严词拒绝了吗？敢情只要不是你认同的回答你就全部当不存在是吧。kX4mD
但即便明知凌妙菡有猫腻，但是在看见小女孩落水以后，凌霜还是没有犹豫一秒，一边在心底里吐槽，一边纵身跳下水中。kX4mD
九月的秋水有些凉的发颤，更何况此时还是夜晚，这一下水连凌霜都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毕竟现在这具肉体已经不比以前咯，连自己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是那个小女孩。kX4mD
想到这儿，凌霜连忙加快速度朝着凌妙菡落水的敌方游去。kX4mD
那边已经看不见扑腾的人影了，只有一点浮在水面的泡泡和在水面上荡漾的圈圈涟漪，在莲叶的遮掩下，小女孩的身影沉入了水底。kX4mD
飞快地，凌霜宛如水中的箭矢，穿过了莲叶荷花的层层阻碍，扎进了水底，寻找着凌妙菡的身影，这莲池虽然不大，但夜里水下的光线很暗，还有莲花根叶的阻拦，一时半会还真没有个方向。kX4mD
就在这时，一道人鱼一般身影从他身后游出，然后趁他一个不备，便如同八爪鱼一般地死死缠绕住了他的身体，紧接着就是一具柔软有力的娇躯紧紧地贴了上来，哪怕是在水下也丝毫不影响那惊心动魄的触感，让凌霜一下子想起了今夜与冷清寒治疗时的场景。kX4mD
凌霜刚想挣脱凌妙菡的拥抱，便先感觉身后的少女先他一步剧烈地挣扎起来，伴随着咕噜咕噜的气泡声来的还有少女隐隐约约的悲鸣，凌霜只好转身反抱住凌妙菡，将她置于自己的臂弯内稳稳地向水面游去。kX4mD
丝毫没有察觉到怀里少女虽然憋红了脸，但那机灵的眼眸里却闪过了计划通的得意。kX4mD
哗啦一声，两个脑袋从水面上探出，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上边的新鲜空气，看上去都有些狼狈。kX4mD
凌霜确实有些生气了，刚刚换上口气，还未等调息好就冲着怀里的凌妙菡破口大骂，丝毫没有体验此刻身上旖旎的意思。kX4mD
凌妙菡不答，忽然间娇躯一个滑溜，又要往水下钻去，吓得凌霜急忙紧紧抱住了她，二话不说地就往岸上游去。kX4mD
少女舒舒服服地靠在情郎怀里后仰脑袋，表示轻松拿捏。kX4mD
凌霜抱着少女靠了岸以后，还未等自己将少女放下冲她发难，便先被凌妙菡预判打断了施法。kX4mD
少女这时候又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冷哼一声，然后朝着凌霜翻了个白眼。kX4mD
此时的两人刚刚从水里头上来，浑身自然是湿透了，凌妙菡一身如同蝉翼的薄衣此时近乎变得完全透明，能够隐约看到里边大片大片的雪肉，可惜此时光线不是很好，领略不了这乍泄的春光。kX4mD
而凌妙菡此时的及腰长发也如同海草一般，一缕一缕地垂下来，事实上上边还真沾着几根莲叶的细根，明明看上去相当狼狈的样子，但她脸色此刻绯红遍布，向凌霜翻得这个白眼也有一种莫名的风情和妩媚在其中。kX4mD
凌霜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游的太急，此刻有一只手正按在少女那有些不可描述的位置……kX4mD
啧，这么多年了光长个子，别的地方营养就不怎么均衡了，难怪刚才没什么感觉来着。kX4mD
要是现在怀里的是冷清寒，别说摸了，碰到一下都会被那里的宏伟和柔软吓得赶紧撒手好不好，所以说这不怪我嘛。kX4mD
凌霜恶意在心里轮了一遍，面上当然还是赶紧撒手，结果手刚准备抽出来，凌妙菡又紧紧地贴了上去，仿佛刚才质问凌霜摸得舒不舒服的家伙不是她自己一样。kX4mD
当凌霜用眼神示意她的时候，她又傲娇地一撇头，不去和凌霜对视。kX4mD
凌霜叹了一口气，用另一只手敲了敲少女的脑袋：“好了，大姑娘家家的，自重一点。”kX4mD
“是我家的我就能随便看了？我是你哥不是你男人好不好。”kX4mD
“那我到时候去了仙宫随便找个男人，是不是就能让别人来看了？”kX4mD
面对这等暴论，凌霜勃然大怒，气的他直接用双手扣住凌妙菡的肩膀，把她强行拧过来看着自己，摆出了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kX4mD
凌妙菡拗不过他，但面上绝对是不甘示弱，依旧是冷哼一声，撇了撇嘴，眼神飘忽躲闪，就是不去看凌霜那带着火焰的视线。kX4mD
但感受着肩膀上被凌霜两只大手抓住产生的那轻微的疼痛感，她反而内心多出了几分甜蜜与欣喜。kX4mD
“凌妙菡，你能不能重视一点这种事情，整天口花花的，你这让人怎么放得下心。”kX4mD
凌妙菡则大声反驳：“谁要你管我了？那我在仙宫交男朋友了，你是不是还要追到仙宫里来管我？”kX4mD
“就算我把你送去了仙宫你也不能这么乱来啊，人生大事怎能这么儿戏！”kX4mD
凌霜是真怕凌妙菡为了气自己，到时候跑去和什么鬼火少年鬼混，他可不打算做前世段子里被爆金币的老登！kX4mD
真有什么年轻俊杰也得先过我的十八般地狱试炼才能加入那个妹夫候选名单好不好。kX4mD
辛辛苦苦养了五年白菜别说被猪拱了，就算是被猪看一眼自己都得心疼好久……kX4mD
凌霜脑子里难以克制地生出了这样的想法，却忽然感觉腰间一疼，便抬眼对上了凌妙菡那一双不同以往的眼睛。kX4mD
她收回了刚刚在凌霜腰间狠狠一掐的手，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与怒意，话语都变得冷漠了起来：kX4mD
“你既然都不要我了，那你凭什么管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东西了！”kX4mD
凌霜忽然哑火了一刹，看着凌妙菡逼问的眼神，心头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kX4mD
这对兄妹相处这么多年了，凌妙菡还是第一次以这样咄咄逼人的态度对自己，平时看向自己时眼中的笑意与柔情在此时都变为了冰冷的质问。kX4mD
其中有恼怒，有幽怨，以及一点点的，几乎微不可查的期待。kX4mD
今天凌霜提出的分离作为引燃这两人关系的导火索，在这一刻终于爆发开了，捅破了他们之间最后的窗户纸。kX4mD
“你究竟……把我当作了什么？呐，凌霜，你究竟是怎么看我的？”kX4mD
又一次的质问，明明话语的内容相似，可这一次少女柔弱无力的哭腔却如同青年心头上的绞索，让人为之窒息。kX4mD
凌霜抿了抿唇，却在想当年自己与她初遇时的画面，在想刚刚自己克制不住的情绪爆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kX4mD
这五年来他并不是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从当时心头的一时同情出发，到这些年来的朝夕相处，他承认，这个小女孩在自己心中的地位真的很重。kX4mD
不然他不会每次在她惹祸后都动身给她善后，还做的乐此不疲；kX4mD
不然他早就将这个孩子交给冷清寒让她帮忙安排她去修行，而不是这样将她留在身边；kX4mD
不然他刚才也不会因为少女那幼稚的威胁而勃然大怒，怒骂她不懂得珍惜自己。kX4mD
那一刻心里涌出的感觉，即便让自己陌生，但也不得不承认……那是所谓的“占有欲”。kX4mD
只因这五年的相濡以沫，日久生情，只因人非草木，孰能不动恻隐之心？kX4mD
可即便如此，在这一段关系里，他面对这个少女依旧只能不断的逃避。kX4mD
这样的答案可不是凌妙菡想听到的，凌霜甚至做好了她会愤然发飙或者失落低沉的准备，却没想到凌妙菡的反应却跟他一样，意外的平静。kX4mD
凌妙菡突然轻轻地说起了另一个话题，她看着凌霜眼里隐藏的疲劳和痛苦，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kX4mD
“但我能猜到，那一定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否则你也不会到现在还在逃避。”kX4mD
凌霜的声音似乎变得有些沙哑起来：“……我逃避什么了？”kX4mD
“你对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其实充满了不信任……不，你信任这份感情的美好，却不信任自己能把它留住，所以宁愿将它放手，对吗？”kX4mD
这是连凌霜自己都看不分明的模糊想法，却在少女一眼看穿，如同抽丝剥茧般被细细地道了出来。kX4mD
毕竟她可是那个冰雪聪明善解人意的超级美少女，凌妙菡啊。kX4mD
凌霜看着凌妙菡的眼神骤然一变，明明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kX4mD
一想到那天晚上在自己记忆里出现的那位“仙女姐姐”，一想到那个时候胸口忽然涌出的难过与苦闷，他便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找不出能反驳小女孩的话语。kX4mD
或许某种意义上，他可能真的是……一个曾经在感情上受挫过的失败者吧？kX4mD
所以哪怕在重生后都下意识地逃避一切牵绊，不管是离开了冰心塔和阿清来到这玄天城定居，还是如今打算借口将凌妙菡送走。kX4mD
“你看看，你连房子都得建在玄天城的郊外，明明只要跟青青姐开个口，在城内找一个家有何难？我原本以为你是出尘求个清闲，后来才发现，你表面风轻云淡，背地里却好像背负了很多东西一般，不敢与人深交下去，以方便未来某个时刻能够撇清关系。”kX4mD
最后这一句凌妙菡没有说出口来，但看着凌霜的脸上的表情，她知道这样就好。kX4mD
“说出来吧，哥，你到底背负了什么？让你痛苦至此……我，我们会帮你一起背负的。”kX4mD
少女的软语轻言拂过心间，如同久旱逢甘露一样，滋润着凌霜的灵魂。kX4mD
青年嘴唇微微嗡动，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在少女希冀的目光中，化作了两个字低沉地道出。kX4mD
只见凌霜忽然将手探了过来，动作很轻柔地揉了揉凌妙菡的脑袋，这是自从凌妙菡长大以后，准确来说自从她变皮了以后就很少出现的宠溺姿态。kX4mD
也正是这样的手在五年前将她从这个莲池里拉起，好似黑夜中刺进来的光。kX4mD
凌妙菡忽然感觉眼眶有点湿润，原先抱怨的话语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她也伸出了手，抓住了头顶凌霜的手，将它按在哪里，只为了多感受几秒这一刻的温暖。kX4mD
她知道，凌霜这个时候的举动就像是一种对她的妥协，虽然依旧没有真正敞开心扉接受她，但却是一个微弱的信号。kX4mD
像是半掩的大门中透出的来的光亮，等着少女真正将其推开。kX4mD
凌霜微微一笑，少女现在的头发湿漉漉的，其实摸上去的手感相当不好，但凌霜还是很有耐心地，像给猫咪顺毛一样慢慢地抚摸着凌妙菡的黑发。kX4mD
原本以为自己是来帮她调解情绪的，现在居然反了过来，自己的那点心思被她剖析的明明白白的。kX4mD
凌妙菡小声嘟囔道：“你早这么干，谁还跟你吵啊……”kX4mD
她想要的东西一直很简单，只要能和哥哥再亲近点就好了。kX4mD
原先白天里对凌霜的那一点怨言，此时仅仅只是在他一个简单温柔的摸头攻势下便悉数化解。kX4mD
凌妙菡觉得自己能轻松拿捏住凌霜，也没想过这份拿捏其实是相互的。kX4mD
少女微微眯着眼睛，真的就像一只正在享受主人顺毛的小猫一般，表情幸福满足。kX4mD
这一次，少女又悄悄地靠近了青年的怀抱，但并没有带着多少旖旎的气氛，那个总是向他发起热烈攻势的少女此刻显得很安静，也很克制，只是将脑袋放在青年同样湿透了的肩头，轻轻闭上了双眼。kX4m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