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其他忐忑的坐立不安，患得患失的等待着三面通知的大学生们来说，她的心态要平稳的多。lql8z
原因也很简单，她压根不担心自己会落选。lql8z1
与那些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大学生们不同，霍尔海雅的人生经历之丰富，足以拿出来编写一本厚厚的回忆录。打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前知五百年，获得了自血脉之中流传下来的，一代一代累积下来，已经成为一座高山的阅历。lql8z3
尽管获得这份阅历的代价沉重的让她偶尔感到有几分窒息，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这让她在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场合，都能做到游刃有余。lql8z
没办法，谁叫我脑子里承载着羽蛇一族四百余年的光辉历史呢。lql8z
傲然的交叠起黑丝包裹起的双腿，完美的身材曲线仿佛在她周围形成了一种莫名的气场，让眼神中还残留着清澈的愚蠢与奢侈的纯洁的大学生们都感到了十足的压迫感。纷纷自觉或不自觉的远离了霍尔海雅所在的位置。lql8z
霍尔海雅也很享受这样“光荣孤立”的时间，从随身的名贵提包中取出一份记录着高卢历史的著作，旁若无人的阅读了起来，只有微微晃动的耳羽彰显着她依然悄悄的等候着不远处面试房间的呼叫。lql8z
终于，准备了许久的房间中走出的银发少女对照着手中的名单，向着门外开始呼唤。lql8z
坐在霍尔海雅对面的白面鸮娇弱的身躯猛地一震，整个脑袋猛地回旋270度，看向了房间门口露出惊恐表情的欣特莱雅。随后在她大惊失色的注视下缓缓站起身，将身子也跟着旋转了过来，回答道：lql8z10
欣特莱雅倒吸了一口凉气，让本就因垦荒运动与重工业扩张而逐渐变暖的哥伦比亚空气又多了一分小小的助燃剂。lql8z
她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已经走到跟前的少女那修长的脖颈，竞技骑士生涯获得的唯一知识——关于人体骨骼的排列组成在如此意想不到地方发挥了自己的作用，帮她确认了乔伊丝并没有骨折的痕迹。lql8z
欣特莱雅在心中惊叹。早听说菲林一族的柔韧性更好，也更加娇小，故而在特殊服务行业有着优势。佩洛与鲁珀则有着更敏锐的嗅觉，在侦探、警察等侦察行业颇有建树。而库兰塔善于奔跑，常有信使的就业倾向。lql8z3
只是第一次看到一个黎博利用这样的方式展示自己的种族天赋，着实有些令人震惊。lql8z
她收拾了一下心情，领着乔伊丝进入了办公室，合上门的瞬间。lql8z
“别开玩笑了，我看她就是进去被数落的，到时候第一个被拒绝的肯定是她，不信我们打赌，等会她走出来的时候，一定是苦着脸的！”lql8z
大学生们缺乏社会的经验，却从不缺乏竞争的经验。每一个能站在此处的天之骄子都经历了长达十数年的漫长斗争。他们从不吝啬，也从不避讳对他人施以恶意。lql8z
“要我看，乔伊丝要是被选上，肯定就是他们老板.....哦不，应该是哪个大官看上她了。”lql8z3
“一个矿石病人能怎么办？不靠这个拿到工作，难不成就这么饿死街头。拜托，人家以前也是特里蒙大学名列前茅的人，你总得理解一下人家的难处吧？”lql8z
他们开始调笑着，臆想着，又自顾自的理解着此刻身在门中的乔伊丝。霍尔海雅见状，嗤笑着摇了摇头。lql8z
“不过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罢了。”lql8z2
现在已经是冬季，不仅仅是天气意义上的冬季，也是人才市场的冬季。lql8z
金九银十的招聘时间一过，留在市场上的人不是缺乏一技之长的庸才，就是有些本事却又眼高手低的蠢材。霍尔海雅确信，如果第一个进去的是他们之中的一个，哪怕没有矿石病的借口，他们也会变着法的贬低那个获得机会的人。lql8z4
害怕第一个进去的人直接抓住了机会，让他们这些落后者空手而归。缺乏社会经验让他们不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所以通过这种诋毁的方式，来安慰彼此，如果失去了机会，不是因为自己不行，而是因为老板没眼光，看中的不是能力，而是其他。lql8z
但霍尔海雅就毫不担心。她只是轻轻笑了笑，甚至没有引起那些围在一起的学生们的注意，就继续阅读起手中的高卢简史，保持着自己的光荣孤立。lql8z4
“真正的强者，不需要担忧。机会会自己找上门来的。”lql8z
没过一会，面试房间的隔音门打开，乔伊丝的身影从其中走出，手中环抱着自己的简历，眼眶微微泛红，仿佛已经积蓄了满满的情绪，正要通过凝结成水的方式抒发。lql8z
前一秒还喧闹的走廊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乔伊丝。无人开口询问，但所有人的表情都在重复一个词语：“感觉怎么样？”lql8z
乔伊丝扫视了一眼四周，随后低下头，仿佛在犹豫什么，最后还是小声道：lql8z
“我感觉，还好。面试官们都是很不错的人。只要正常发挥就好。”lql8z
她的离开自然会被解读为失败后的落荒而逃，而她那没什么营养的回答则被当作了单纯不想丢脸而强撑着的嘴硬。lql8z
走廊上再次迸发出笑声。而欣特莱雅的出现则又将这压抑的笑声转换为了严肃。lql8z
无聊中带着几分无所谓的语调重复着呼唤，一位中等身材的男子从人群中挤出，走到了欣特莱雅的身前：lql8z
欣特莱雅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仿佛是一位持证上岗的合格前台小妹，机械的重复道：lql8z
霍尔海雅注视着做作的整理了一下领带和衣袖的男人昂首挺胸的走进了房间，抿了抿嘴，心中产生了一瞬间的疑惑。lql8z
没关系，只是单纯的顺序问题而已。或许是简历放在桌子上的时候扣反了，所以从最后一个开始念的呢？lql8z
以我那完美的履历和胜任梅兰德高级特工的能力，没道理搞不定一个小小的乡村政府的面试......吧？lql8z5
面试者们一个接一个进入与走出，脸上的表情从兴奋到失落不等，夹杂着大喜过望，胜券在握或是失魂落魄，悔不当初。lql8z
在送走了名单上倒数第二位面试者后，恩斯特望向最末尾的霍尔海雅的名字，迟疑了一下，合上了本子。lql8z
一旁充当副面试官的维娜好奇的问出了憋在心里许久的问题：lql8z
“那你怎么唯独提醒了她，出门之后不要透露面试的信息？”维娜不解。lql8z
恩斯特耸了耸肩：“因为那姑娘没什么心眼，或者说，有点善良了。”lql8z
他指了指桌上的电脑屏幕，上面赫然投射着走廊上的监控场景：“后面进来的人，无论是哪个，都参与了对乔伊丝的讨论。他们太懂得竞争了，在这种场合，怎么可能把自己的答卷交给其他的竞争对手参考呢？”lql8z
“我甚至专门提醒了她一句，可以对自己的面试经过保密，这样能给接下来的面试者带来更大的压力，让他们更容易出现失误，提高你的成绩。但她还是说了。”lql8z
“虽然是无关紧要的两句话，但她还是分享给了那些人。所以我才决定录用她，当然，不可能是作为秘书。”lql8z
白面鸮是个正直的好人，但不是个好的政治苗子，技术岗或者财会的确需要这样一个有责任心和公义心的人，不过要是当秘书就不太合适了。lql8z
著名替身黄老爷就说过：装糊涂是天生的，是天赋，改不了。lql8z5
她看向欣特莱雅，缓缓道：“叫最后一个人吧。那个霍尔海雅。”lql8z1
她刚一拉开大门，一道深绿色的倩影就堵在了面试房间的大门前。lql8z
霍尔海雅的眼角含着不甘的泪水，脸上写满不屈的坚毅，望向欣特莱雅和门内众人的眼神中闪烁着委屈的光芒。lql8z
她双拳紧握，紧抿的双唇微微打开，发出宛如冤魂执念一般令人头皮发麻的疑问声：lql8z
“是轮到我了吗？”lql8z3
我不比那些人差吧？无论是从简历还是从能力，还是从社会经验与人脉积累，我都不会比那种初出茅庐的大学生差吧？lql8z1
毫不避讳的在心中诋毁对手，填补恐惧带来的空虚感。lql8z2
为什么人家都进去了，我却排在最后面，甚至还在门外等了半天，是不是你们这些人早就串通好了？这场面试其实从一开始就有内定？lql8z
胡乱的揣测，编排面试官与面试的正当性，以挽回自己的自信和颜面。lql8z1
我好歹也是堂堂梅兰德的特工，来报名参加你们的面试本来就只是打算玩玩而已，你难道还以为我真的很在乎这场面试的结果吗？lql8z8
化作回旋镖绕场一周后砸回到自己脑门上的话语余音绕梁，仿佛在诉说着“回来了，都回来了”的奇迹。lql8z4
但霍尔海雅却仿佛选择性无视一般浑然未觉。只是再一次用幽怨的声音与要拉出丝来的眼神望向被簇拥在中间的恩斯特，语调仿佛饥渴许久的小蛇正吐着信子看着最爱的猎物：lql8z1
“是该轮到我了吗，尊敬的面~试~官~大人？”lql8z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