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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蔚蓝色的星球

  梦。42rEq

  我反复做着同一个梦。42rEq

  可在梦里,我却不觉得那是梦。42rEq

  在那里、在曾经、在暗无天日的牢笼、在漫无止境的黑夜,我还是那个徘徊在星空下,仰望着群星的孩童,惶惶而不可终日。42rEq

  “妈妈,你说我们的故乡……究竟是上面的哪一颗星星呢?”42rEq

  那时候,妈妈常常会带着我爬出暗无天日的矿洞,将她白天舍不得吃的蛋白质块——一种稍微带一点甜味,却又聊胜于无的食物。那是我们的食物,也是我们唯一的食物——悄悄塞进我的手里。42rEq

  一边温柔地轻抚着我的脑袋,一边指着群星闪烁的夜空,在我耳边轻声吟唱着那古老的童谣。42rEq

  “我们的家啊。”42rEq

  “在银河系的悬臂上,靠近武仙座的方向。”42rEq

  “那是一颗蔚蓝色的星球……”42rEq

  我听着妈妈的吟唱,仰望着头顶上那漫天的繁星,懵懂而又无知。42rEq

  纵使星夜在银河横贯天际,在夜幕中绽放出绚烂的华章,我依旧感觉到一股寂寞的冰冷流遍全身,像是被浸泡在极地的冰冷当中——整个世界在我的耳中一片寂静,在一切无懈可击的现实中,唯有内心的迷茫是真实存在的。42rEq

  在偌大的宇宙里,星星是否会觉得孤独呢?42rEq

  应该……42rEq

  会的吧。42rEq

  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到底还隐藏着什么呢?42rEq

  仰望星空时,我能看到些什么?又能看懂些什么?42rEq

  “妈妈。”42rEq

  我凝视着群星,轻声呢喃着。42rEq

  “我想回家。”42rEq

  随即,从梦中醒来。42rEq

  ……42rEq

  ……42rEq

  我的头好疼。42rEq

  究竟发生了什么?42rEq

  星云斑斓,渐次变化的波汇成的色彩绚丽夺目。42rEq

  微弱的光线如同幻梦中的丝线,在空气中徐徐舞动,一股昏黯的温柔逐渐弥漫开来。42rEq

  “我这是……在哪?”42rEq

  模糊的回忆,虚假的梦境。42rEq

  那些场景……42rEq

  都是梦吗?42rEq

  不知道。42rEq

  少女捂着脑袋,身体也微微颤抖了一下。42rEq

  她睁开双眼,费力地从柔软的床铺上坐了起来,低头看着那陌生而又舒适的衣服,摸起来就像是最柔顺的雪花那般——少女从未接触过如此顺滑的布料,在那颗残酷的星球上,从来都只有肮脏而又粗糙的囚服。42rEq

  从她诞生以来,就一直如此。42rEq

  “好奇怪……”42rEq

  少女揉了揉眉心,疑惑地环顾着这陌生的房间。42rEq

  困惑与迷茫混杂在一起的悸动,还隐约残留在指尖和脚尖。42rEq

  她轻轻摩挲着精致的布料,立刻跳下床,赤着双脚踩在地板上。42rEq

  “我不是在……雪地里吗?”42rEq

  少女轻声呢喃着,打量着四周的环境。42rEq

  觉得这不像是沃尔夫星上那暗无天日的牢笼——那里的环境不可能这么温馨。42rEq

  “还有水?”42rEq

  少女端详着那放在桌面上的水杯。42rEq

  这些水凉丝丝、新鲜又纯净,一点儿怪味都没有。42rEq

  这么好的水,只有小时候喝过的山泉才比得上。42rEq

  她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强忍住心中的欲望,坚定地摇了摇头,还是将手缩了回来。42rEq

  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沉闷的脚步声随之传到了少女的耳中。42rEq

  她微微一怔,立刻就抓起了一旁的椅子,缩到了房间的角落里,银牙紧咬,怒目圆睁,柳眉倒竖。42rEq

  刚才那甜美的面庞,燃起火来格外地可怖,如同优雅的猫忽然尖叫着露出尖利的牙。42rEq

  楚宁见此情形,也只好停下了脚步,将手中的果盘轻轻放到了一旁的桌上。42rEq

  然后,当着少女的面,摘下了头盔。42rEq

  “唉?”42rEq

  在被暖黄色的灯光照耀的房间中。42rEq

  少女的睫毛在微微颤动着,酒红色的双眸,在这一刻出现一个耀眼光点,渐趋闪亮,扩散。42rEq

  是惊讶吗?42rEq

  还是……42rEq

  某种更加晦涩的情绪呢?42rEq

  大脑一片混乱,像是一团浆糊般粘稠。她惶惶然,努力想要摆脱束缚。42rEq

  ——没有用。42rEq

  喉咙处传来的酸胀感很难受,就像田里的泥附在了衣服上,灵魂上牵挂与羁绊并非三言两语就能够斩断的。42rEq

  喘不过气来。42rEq

  少女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想要竭力遏制住内心中悲痛欲绝的情绪。42rEq

  奇怪,见到了人类,我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42rEq

  可是……42rEq

  为什么,我却……42rEq

  想哭呢?42rEq

  哐当——42rEq

  似乎手中的桌椅变得有千斤重那般,跌落在地,发出了清脆的声响。42rEq

  十分标准的地球语言。42rEq

  “你、你是人类吗?”42rEq

  少女哽咽地站在寂静的角落——她强忍着没让泪水流出来,尽管眼眸之上已经浮现出了一层淡淡的水雾。42rEq

  她在心中祈祷着,祈祷着她所希望的答案——亦是她,此生唯一的愿望。42rEq

  而事实呢?42rEq

  也的确如此。42rEq

  “如假包换。”楚宁对着她微笑,就像是是未曾注意到少女强装出来的镇定:“我们的体内,都流淌着相同的血脉。”42rEq

  少女的目光开始变得有些虚幻,她的嘴边露出浅浅的微笑,就宛如诞生在帷幕间的星辰那般——这一刻,时间似乎停滞了下来。42rEq

  “果、果然。爸爸妈妈,还有大家……他们没有骗我。我们才不是那些臭蜥蜴嘴里的低等生物。我……我们的文明……呜呜……”42rEq

  奇怪,我不是应该笑才对吗?42rEq

  可是,为什么……42rEq

  眼泪却在不争气的往外流呢?42rEq

  是伤心吗?42rEq

  还是高兴呢?42rEq

  老实说,她也不知道。42rEq

  她就是想哭,根本无法压抑心中那股汹涌的情绪。42rEq

  就好像是……42rEq

  在外受到了欺辱的孩子,终于能够在母亲的臂膀里,肆意哭泣了一样。42rEq

  楚宁微微翕动着嘴唇,欲言又止的他到最后还是轻叹了一声——无法想象,眼前的少女究竟承受了多大的委屈。42rEq

  “抱歉,我来晚了。”他轻轻搂住了少女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温柔地安抚道:“已经没事了。相信我,已经没事了。”42rEq

  ——那一瞬间出现的光,将少女心中那隐藏、不为人知坚强,彻底击溃了。42rEq

  少女先是轻轻地擦拭了一下泛红的眼眶,直到再也控制不住压抑到了极致的内心,彻底爆发了出来。42rEq

  “……呜呜哇哇哇——”42rEq

  她不再压抑心中的情绪,哭泣着扑进了楚宁的怀里,将脸埋在他的胸前,用双手紧紧抱着他,似乎是想要抓住一丝安慰和依靠。42rEq

  少女的眼睛红肿,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银色的长发也凌乱地披散在背后。42rEq

  或许,她还可以用更加猛烈的方式宣泄压抑在心中的情感。42rEq

  “为、为什么现在才来?”42rEq

  “爸爸妈妈,还有大家……他们都已经……呜呜呜呜哇——”42rEq

  少女的嗓音,如鲠在喉。42rEq

  “对不起。”42rEq

  他说。42rEq

  真的很对不起。42rEq

  心如刀绞。42rEq

  却又无能为力。42rEq

  无论是哨站的那具枯骨,亦或是此刻泪流成河的少女。42rEq

  楚宁所能够做的,只有尽力去弥补。42rEq

  “和我说说吧。”42rEq

  “大家,都活着吗?”42rE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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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就薄纱外星人了。13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