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来就是为了像流星那样燃烧 2
在稍微尝试之后缤纷曲奇意识到现在的她要对抗“领域”确实是不可能的，她也不是傻子，不会去尝试鸡蛋碰石头。所以叹了口气之后，转过身走回天王星对面坐下。43H0u
见缤纷曲奇乖乖回来，天王星才收敛回自己的领域，喘了口气。43H0u
“早这么乖不好吗？我都说了和望族那小丫头只是朋友，望族可使唤不动我。”43H0u
“所以您叫我留下是为了说什么？如您所想，我是个糟糕的赛马娘，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价值。”43H0u1
“一个人的价值可不只是由自己定义的，只有有人认可你，你的价值就能够在他人心中体现……卓芙、望族，光是我知道的，就有两个人认可你。”43H0u
“并没有，我只是在满足自己身为一个老年人的表达欲罢了，所以你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43H0u
缤纷曲奇叹了口气：“似乎我没有拒绝的权力，看在蛋糕的面子上，好吧。”43H0u
“从前有个法兰西出生的马娘，她很早就展现了天赋，然后选择去霓虹发展，遇到了一个叫做西竹一的笨蛋……她当时只是个没什么经验的训练员，所有人都说她没当训练员的天赋，不如早点回去继承家业，但是她却一直赖在中央，花了足足五年才考到霓虹那边的训练员资格证，很笨吧？”43H0u2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笨蛋，看见那位来自法兰西的马娘奔跑的身姿后，就一眼认定了那位马娘，每天跟在那位马娘屁股后面问‘要不要加入我的队伍啊？’，‘能不能让我指导你训练啊？’，简直像是纯情小男生在追女神一样……你觉得她能追得上那马娘吗？”43H0u
“那马娘天赋很好，应该能选择更成熟的训练员，更厉害的队伍。”43H0u
“是啊，所以那马娘也是个笨蛋。怎么就选择了另一个笨蛋呢？那笨蛋可是刚考上资格证的纯新手啊。”43H0u
“很上道啊小曲奇。”天王星眨了眨眼睛，“喜欢一个人、喜欢一件事是不需要理由的，就像天要下雨、海要涨落潮、太阳和月亮要交替一样，你喜欢什么呢小曲奇？”43H0u
缤纷曲奇摇了摇头：“我们在这里讨论这个问题并没有意义。”43H0u
“你确定要用自己仅剩的天赋赌在绿色草地上吗？这条路一旦踏上就回不了头了，你确定这是你真心的选择吗？确定不会在摔倒的那一刻为今天的选择而后悔吗？”43H0u
缤纷曲奇抿了抿嘴唇，冰蓝色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情绪。43H0u
“您呢？您现在这副样子，是什么导致的呢？您后悔吗？”43H0u1
“不管是遇到那个笨蛋，还是退役，最后变成这样，我都不后悔。”43H0u
“只是突然有一天……那个笨蛋不在了之后，我发现，或许跑步本身没有那么有意思。马娘比人类更健康，青春和生命也更加漫长。那天我跑完之后转过头，发现远处没有那条飘着的红色围巾了。43H0u3
啊，忘了和你说，她老了之后超喜欢那条红色的围巾，我亲手学着织的，编织得很烂，而且太长了，随着时间过去，一次次洗涤再晾干，还变得越来越长。她围着那条围巾，坐在训练场观众席的第一排，风吹起她的围巾，像是英雄的披风，她很喜欢那种感觉，说什么‘长了挺好的啊，天王星你不懂，这样像个英雄，英雄就是要有披风’，明明只是个笨蛋，把人家送给她的围巾拖得那么长，都弄脏了，又要我来给她洗……43H0u
然后啊，在我发呆的时候，一道风在我身旁刮过，新出道的赛马娘从旁边超了过去，她的训练员在她身后看着她。那时我发现自己的心很痛，跑步一点也不开心，反而让自己的心更痛……”43H0u
天王星微微闭上眼睛，笑着流下了泪水，泪水滴在她的腿上，这时缤纷曲奇才注意到，盖住天王星下半身的，是一条红色的编织物。43H0u1
“哎呀，人老了就是喜欢多愁善感。当我意识到或许西竹一那个笨蛋不会回来之后，身为赛马娘的我就死了。那时疾驰带给我的并不是兴奋而是痛苦，它让我想起以前的日子，奔跑变成了无时无刻不在折磨我的梦魇，即使在梦中也不停歇……所以我把我的腿、加剧我痛苦的根源永远留在了那天，我的腿不只是属于我的，它也属于我的笨蛋……是不是觉得曾经的我很极端？”43H0u
“你也一样。你正在做的从本质上来说和我做过的并没有区别，只是驱动我前行的是爱意，而驱动你的……是恨意。”43H0u3
“你恨的不只是一个具体的人，你恨自己遭遇的不公、你恨自己已经失去的顶级天赋、你更恨的是自己肩上的责任。恨意驱动的你要是走到我这步，没有慰藉的你会比我更加痛苦，既然如此痛苦，为什么不放下呢？”43H0u12
天王星又叹气：“好吧，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所以其实我不该像望族那样劝说你放下仇恨，我只是想让你明白，这条路，会很难，而且异常痛苦。你确定吗？”43H0u
缤纷曲奇没有用语言回答，她只是缓慢而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43H0u
“我现在，已经很痛苦了……”43H0u5
“你的性格还真是……犟得不像是个马娘，反而像是一头牛。不管是望族还是卓芙，没人能劝得住你，如果真的有天命，或许你生来就是为了像最璀璨的流星那样燃烧。”43H0u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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