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文钱,三缕水泽精华,虽于白歆个人而言算不得什么,她意境天地中已有一条滔滔大河,循环往复流转不朽。43GDI
且说左右二勾魂使携石头一路回了阴司府城,又一路相送,同他细细说明阴府之内的规矩,道:“石公,你簿上阳寿止于八十三。生前乐善好施,虽无什么大成就,但也没有大过错,如今阴寿簿上写的是四十七年,可在这阴府之中再享四十七年光阴。”43GDI
一旁右勾魂使点头,又补充道:“石公身家清白未有案底,若是有心似我等一般做个公家小吏,也可到城隍庙中报考,从底层小鬼夜叉做起。”43GDI3
入了阴司地界,有阴气滋养下,石头样貌也好似年轻了几分,看上去同其子石祟年纪相仿,约莫五十多岁,当即拱手答谢道:“多谢二位大人提点。”43GDI
二人这才拱手告辞,穿过府城大道,一路进了城隍殿中,同功绩判官汇报去了。43GDI
只是才入得殿中,便瞧见中央大道一片狼藉,左右皆有官员同僚收拾,还有些簿本散落一地,叫一旁记录的吏官是满面愁容,怕是要花不少功夫整理看有无缺失了。43GDI1
二人皆是面露惊讶之色,忙上前来寻到上司功绩判官,问道:“大人,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狱中哪个鬼物闯了进来?”43GDI
功绩判官这会儿同样在整理着才收拢起来的功绩簿,瞧见二人归来,却是叹息道:“若是狱中小鬼就好了,只消叫人请五道将军点兵擒拿……”43GDI
左勾魂使稍稍沉吟,犹豫道:“难不成是哪个本领通天的大妖打了进来?”43GDI
功绩判官却是面色一变,连忙捂住他的嘴,道:“莫要妄言!来的是那靖江龙君三太子,怎敢在此背后编排?”43GDI
左勾魂使顿时脸上一片煞白,连连掌嘴,口中道:“小的妄言冲撞了三太子殿下,恕罪!恕罪!”43GDI
连连好几下,直到嘴角渗着阴气了,旁边右勾魂使才赶忙拉住,朝着靖江方向拜谢,方才止歇。43GDI
二人才颤颤惊惊地问道:“大人,这三太子殿下怎得无事来我等阴司府城之内巡游?”43GDI
功绩判官叹道:“这三太子殿下说是要借生死簿查个妖物的下落,兹事体大,阴律判官明言要先知会城隍大人一声,请他在府内稍作歇息,用些茶水。谁知这三太子竟是一刻也不愿等,直接一口将杜兄给吞了下肚,强行取了生死簿打了出去,可怜杜兄兢兢业业修的一身阴身道行,唉……”43GDI3
“如今杜兄身死道消,阴律判官一职空缺,生死簿叫人强夺了去,府中怕是要有大乱啊……”43GDI
三人俱是长叹一声,道不尽的郁气积愤都只能硬吞下去。43GDI
功绩判官又看向二人,问道:“你们这次怎得回来的这般慢?莫不是路上发生了甚么以外?人可有渡回城中?”43GDI
二勾魂使这才拱手,将此行见闻一五一十地汇报上来,只是隐去了白歆所赠的乾元通宝。43GDI
功绩判官点头,若有所思,道:“人都回来就好,至于那蛇妖……当真半点妖气也无?”43GDI
“回大人,那白歆显露真身时,浑身法光交替、灵韵荡漾,更是清气流转环绕,宛如一个妙道仙修,若非显露出来的蛇尾真身,甚至要叫我等错认作是哪位道行高深的仙长了。”二人俱是言道。43GDI
听得功绩判官直坐在案桌前思酌许久,才起身道:“此事本官要去请示城隍大人的意见,尔等切莫肆意传扬,权当不曾见过,一切待我回来后再做定夺,明白吗?”43GDI
只见堂内正中摆着一具金光闪烁的城隍塑像,黄冠长髯,面相庄严,乃是一城正神,正气凌然。43GDI
只是这城隍塑像浑身上下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仿佛随时都要崩裂一般。43GDI
功绩判官入得堂内,跪拜道:“下属判官李巍有事禀告大人,叨扰大人养伤,还望恕罪。”43GDI
过了一会儿,城隍塑像金光大盛,在堂内显出一个与塑像一般无二,只是看起来面色苍白、魂体稍显黯淡的美髯公,与他抬了抬手,道:“且起身罢,可是那靖江三太子的祸事?”43GDI
功绩判官李巍起身,将那勾魂二使的见闻一一禀报,听得城隍公拂须沉思,闭目掐算了一番,却是一片空白,皱眉道:“怪哉,怪哉,怎得瞧不见半点?”43GDI
随即又对着那勾魂二使掐指算了一番,确切二人未有说谎,也就是当真有这么一个清修的白柳仙,还不在他所管辖之内,查不到半点气机。43GDI
心有忧虑间,当即心神勾连阳间庆安县城中的城隍庙泥塑,意念延展感知所管辖区,仍旧一无所获。43GDI
城隍公收拢心神,面上好似又难看了一丝,摇摇头道:“便是我也探不出来个甚么究竟,倘若当真是个清修的柳仙,倒也不必管她,只是叮嘱一番下面众人,日后公干得见了,莫要起了冲突。至于那靖江三太子……”43GDI
说着,又是悠悠长叹一声:“如今我久伤难愈,又无可担当大任的继承人,却是招惹不起厉害的妖物了,只盼那三太子用完生死簿后能够及时归还,不然便三日后备些壬葵水之精和尖峰茶送到靖江广府,想来那龙君应当会卖我个面子,将生死簿还回来。”43GDI
“……是。”李巍低头领命,心中悲戚地摇摇头,若非当年那龙君走水兴风作浪,又怎会叫大人受如此重伤?43GDI
这般妖孽竟也能走水成功化龙,当真是天道不公啊!43GDI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