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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夜话

  夜晚,优香在浴室洗澡,我瘫坐沙发上,出神地望着天花板。kXX1e

  脚边垃圾桶内塞着外卖餐盒,食物残渣散发出淡淡调料味儿。kXX1e

  在我们抱头痛哭,大肆发泄一番情绪后,此刻终于冷静下来。kXX1e

  只不过,伴随“哗啦啦”响起的水声,我心脏还是快速跳动着,无法平静。kXX1e

  并不是因为我对优香抱有非分之想。kXX1e

  好吧,有一点。kXX1e

  好吧,有很多。kXX1e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感情问题。kXX1e

  ……这话由我来说特别奇怪,明明是个单身21年的废物死宅,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也会单身至死。kXX1e

  虽说如此,可爱的好女孩谁不喜欢?kXX1e

  之前只不过受限于自身条件,以及主客观因素共同导致罢了。kXX1e

  最重要的一点——不喜欢优香的人铁男同!kXX1e

  然后说回到感情问题,其实为了优香,我并不介意被当做“老师”的替身。kXX1e

  说我是舔狗也好,没有自尊心也罢,都无所谓,我只要优香开心。kXX1e

  而且,按照神明的设定,我和“老师”长得一模一样,除了性格以外,根本就是同一个人。kXX1e

  但优香……毕竟她是非常温柔的女孩,大概会认为这种虚假感情,对我来说是非常大的伤害吧。kXX1e

  这才是正常的,其实我也就站着说话不腰疼,欺负游戏内的“老师”无法来到现实。kXX1e

  不然我第一个黑化,化身小丑,与全世界为敌!kXX1e

  别说,这还真是个好点子,要是本书结尾没活儿了就可以这么发展。kXX1e

  甚至章节名我都想好了,就叫《老师的黄粱一梦》。kXX1e

  我这边脑内幻想,不知不觉中,卫生间就安静下来。kXX1e

  优香打开厨房门,款款走出。kXX1e

  她浑身冒着热气,在并不特别明亮的白炽灯下,显得有些朦胧。kXX1e

  紫色长发湿漉漉散在脑后,垂落及腰。kXX1e

  虽然已经强调过无数遍,但优香的美,无论看多久都不会腻。kXX1e

  “老师,快去洗澡吧。”kXX1e

  她的表情看上去很平和,眉间愁绪消退不少,但还是顽固的残留了一些。kXX1e

  我点点头,拿起换洗衣物钻进卫生间。kXX1e

  先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里,按下开关,它发出“嗡嗡嗡”的响声。kXX1e

  随后才开始洗澡,因为有些担心优香,所以不到十分钟我就擦干水迹,返回卧室。kXX1e

  优香坐在电脑椅上,手里正拿着毛巾,挤干头发里的水分。kXX1e

  见我回来,她侧过头,轻声开口:“老师,帮我吹头发吧。”kXX1e

  “嗯?”kXX1e

  我立刻紧张起来,吞吞吐吐地说:“我……从来没吹过头发。”kXX1e

  “没关系。”kXX1e

  优香露出迷人的微笑,将毛巾搭在床尾,拿起电脑桌上的吹风机递给我。kXX1e

  我战战兢兢地接过,按下按钮,风筒立刻吹出“呜呜呜”的声响。kXX1e

  优香后背挺直,将头发撩起,甩在靠背外面。kXX1e

  我立刻闻到一股熟悉的洗发膏味道。kXX1e

  顿时变得口干舌燥,夸张地咽下一口唾沫,我左手轻轻捧起一缕发丝,右手抬起风筒。kXX1e

  来不及仔细体会优香柔软细腻的头发,只感觉心跳声越来越大,吵得我头疼。kXX1e

  因为没有相关经验,因此我吹得小心翼翼。kXX1e

  好在优香并没有什么不适,甚至哼起了歌,小脚丫悬空着,一晃一晃的。kXX1e

  见此,我也逐渐放下心,专注于眼前“任务”。kXX1e

  “好了。”kXX1e

  不多时,我关掉吹风机,拔出插头将电线缠在它身上,放回衣柜底层。kXX1e

  优香伸出双手,掌心捧着自己的头发,轻轻贴近脸颊。kXX1e

  那少见的柔美姿态,在我脑海中深深定格,久久无法消散。kXX1e

  “谢谢你,老师。”kXX1e

  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才是应该多谢款待。kXX1e

  “没事,那我先走了。”kXX1e

  说完就直接转身,准备出门回酒店睡觉。kXX1e

  然而,优香直接从电脑椅上下来,抓住我的手腕。kXX1e

  我回过头,正对上那双紫色眼眸。kXX1e

  优香什么也没说,只是嘴唇微抿,粉嫩脸蛋娇艳欲滴,倔强地抬头看我。kXX1e

  她又好似什么都说了,至少从手腕处传来,那有些颤抖的感受,足以让我明白一切。kXX1e

  我轻拍优香的手背,她触电似的放开,却并不退缩,双手背在身后,仍然一眨不眨地看着我。kXX1e

  “那个……”kXX1e

  “我去拿冬天的被子,优香把餐桌收一下吧……”kXX1e

  声音越说越小。kXX1e

  心脏随时会跳出胸腔,大脑开始充血,头晕目眩的感觉再次袭来。kXX1e

  我倏忽侧身朝厨房走去,掌心在裤腿上不断摩擦。kXX1e

  明明刚洗完澡,却又变得燥热难安。kXX1e

  不停深呼吸,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我打开行李箱取出被子,抱着回到客厅。kXX1e

  优香已经将餐桌折叠起来靠墙放好,并且把懒人沙发推在衣柜前。kXX1e

  我将被子扔下、铺开,因为没有多余的枕头,只能把羽绒服叠起来。kXX1e

  小小的客厅被大大的被子挤满,只在床之间留下了一脚宽的距离。kXX1e

  等收拾好之后,才发现优香已经躺在床上。kXX1e

  她背对着我,看不见表情,只是身子蜷缩,耳根也红透了。kXX1e

  不知为何,原本紧张的情绪忽然得到缓解,我想留在优香身边陪伴她——这份感情非常纯粹。kXX1e

  “晚安,优香。”kXX1e

  “……晚安,老师。”kXX1e

  三年来第一次与他人互道晚安,别样的甜蜜充斥在心间,我情不自禁露出微笑。kXX1e

  走到玄关处关掉顶灯,我借着手机亮光回到原地,躺下准备睡觉。kXX1e

  然而,淡淡幽香一直在身边环绕,我使劲抽抽鼻子,登时睡意全无。kXX1e

  和优香之间的感情问题还没有解决,就选择和她共处一室。kXX1e

  话是这么说,但我也不可能因为无聊的自尊心而离开,尤其是优香挽留我的前提下。kXX1e

  哪怕死也不会。kXX1e

  无论情况多么纠结,我对她的爱是绝对的。kXX1e

  但今晚我要在家中睡觉,于是又迎来另一个问题。kXX1e

  那就是——我交了一周的酒店房钱,浪费了一天!kXX1e

  心在滴血,好几十块就这么没了。kXX1e

  “老师,今天的视频还没录吧?”kXX1e

  原本就因为非常紧张,所以才会强迫自己瞎想,优香开口差点吓我一跳。kXX1e

  “嗯……好像是。”kXX1e

  我躺在地板上,整个人一动不敢动,四肢僵硬。kXX1e

  “没关系,明天再说吧。”kXX1e

  “嗯。”kXX1e

  我听见床那边有翻身的声音,于是下意识看过去。kXX1e

  优香侧躺着,习惯了黑暗的视线里,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亮晶晶的。kXX1e

  “老师,你困吗?”kXX1e

  “还好……”kXX1e

  我摇摇头,其实原本是很困的。kXX1e

  “那,我想和你一起看视频~”kXX1e

  没理由拒绝,我直接答应下来。kXX1e

  因为电脑已经关闭,所以选择用手机看。kXX1e

  我坐起身,背靠沙发,打开手机里某个粉红色APP。kXX1e

  优香下床,搬过餐桌放在面前,我将手机支架摆上去。kXX1e

  她一屁股坐下来,就这么将脑袋靠在我肩膀上,阵阵发香钻进肺里。kXX1e

  我不敢动弹,眼睛下意识瞟向手机左上角的时间。kXX1e

  21:27。kXX1e

  “优香想看什么?”kXX1e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种事对心脏实在不太好,所以希望能够多来几次,当做锻炼。kXX1e

  “我也不知道,只要有趣都可以。”kXX1e

  有趣啊……但这样才是最难选择的。kXX1e

  对于喜好恐怖电影的人来说,绝对会认为《安娜贝尔》很有趣。kXX1e

  但要是胆小的话,估计最多也只能接受《惊声尖笑》。kXX1e

  说起来,游戏里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设定。kXX1e

  “优香有喜欢的节目类型吗?”kXX1e

  “嗯……”kXX1e

  优香凝眉沉思,随后说出一个我完全意想不到的答案。kXX1e

  “动画吧。”kXX1e

  “咦?”kXX1e

  非常惊讶,我原本以为个性认真的她,会更喜欢职场剧来着。kXX1e

  “其实是被爱丽丝她们影响的。”kXX1e

  优香不好意思地轻笑两声,表情带着些眷念。kXX1e

  “总是缠着我看动画、打游戏。”kXX1e

  “不知不觉,也就喜欢上了。”kXX1e

  说这些话时,我察觉到那有些低落的情绪,稍微偏过头,轻轻碰了她的脑袋。kXX1e

  她也同样拱了拱,整个人更加贴紧我一些。kXX1e

  两人的体温,在这夏夜缓缓交融。kXX1e

  空调开着,倒也不会觉得热,反而更加温馨。kXX1e

  说到动画,作为死宅,可选择的对象就太多了。kXX1e

  以现在的时间,一部俩小时左右的电影,看完正好睡觉。kXX1e

  因为心情还是比较沉闷,再加上优香提到爱丽丝,所以我几乎是下意识的,便决定看哆啦A梦。kXX1e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看哪一部呢?kXX1e

  毕竟哆啦A梦有三十多部剧场版,不可能全看一遍。kXX1e

  最后还是让优香决定,她闭上双眼不停滑动屏幕,停下后随意点击其中一部。kXX1e

  《新·大雄与铁人兵团》kXX1e

  还不错,倒不如说哆啦A梦的剧场版其实都挺好看的。kXX1e

  和隔壁某个案件小学生形成鲜明对比,那是一年不如一年。kXX1e

  但说起来,剧场版其实都是建立在,观众们熟悉主要角色的前提下。kXX1e

  不知道基沃托斯有没有哆啦A梦……应该没有吧,所以可能会存在观看门槛?kXX1e

  这个想法让我直接笑出声,从来没想过看哆啦A梦也有门槛。kXX1e

  “老师?”kXX1e

  优香有些疑惑地抬头,不明白我为什么发笑。kXX1e

  她头发搔着我的脖子,略有些痒。kXX1e

  “没事,优香你觉得这个动画怎么样?”kXX1e

  我稍微活动一下,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kXX1e

  “嗯,还不错,这是儿童动画吧?”kXX1e

  优香察觉到动作,微微抬头,等我停下后,继续靠上来。kXX1e

  “这只狸猫好可爱哦~”kXX1e

  我顿时又笑出声,优香则再次奇怪地看着我。kXX1e

  不过欢闹并没有持续太久,我俩很快就沉浸在电影里。kXX1e

  上次看这部动画时,应该是高一,距今已过去六年。kXX1e

  剧情只能模糊的记住一点,因此看得非常认真。kXX1e

  优香同样如此,她全神贯注的盯着手机屏幕,看到一半时甚至直起身,不再靠着我。kXX1e

  ……我多么想一把揽过她的肩膀,紧紧搂在怀里。kXX1e

  但死宅是只会幻想的生物,提不起这个勇气。kXX1e

  很快,随着故事剧情的发展,两名角色牺牲自我,消失在光中的结局,令人感动。kXX1e

  其实还好,如果我今年30岁,可能会哭得稀里哗啦。kXX1e

  但我毕竟只有21岁,虽然内心有所触动,倒不至于因此落泪。kXX1e

  优香就不同,不知是太过感性还是泪腺发达,她就像几小时之前那样,哭得撕心裂肺。kXX1e

  我顿时慌了神,只能笨拙地轻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kXX1e

  原本想起身去拿纸巾,但优香紧紧抓着我的胳膊,不愿放开。kXX1e

  “优香,别伤心了。”kXX1e

  “抱歉啊……不该让你看这个的。”kXX1e

  优香不说话,只是摇头。kXX1e

  她努力睁开泪眼,表情悲痛地盯着我,那模样很有些哀伤。kXX1e

  相对的,眼神又无比认真,像是要牢牢将我刻进灵魂深处……kXX1e

  “老师……为什么,为什么?”kXX1e

  “为什么……非离开不可呢?”kXX1e

  “明明好不容易互相理解……好不容易刚要开始新的生活……”kXX1e

  “为什么……非得是这种结局呢?”kXX1e

  就算你这么问……因为剧情需要啊。kXX1e

  苦恼地挠挠头,看着优香那梨花带雨的样子,一股勇气不知从何处涌出。kXX1e

  于是,顺着这份冲动,我强硬地将她抱进怀里。kXX1e

  优香的脸埋在我胸口,能感觉到那里逐渐变得湿润。kXX1e

  她极力压抑的哭泣,化作一声声痛苦的唏嘘,连我也情不自禁悲从中来。kXX1e

  “因为已经完成任务了吧?”kXX1e

  这句不着边际的话,反正无法说服我自己。kXX1e

  “任务?”kXX1e

  但优香却对此有所反应。kXX1e

  其实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在我眼里那就是简简单单的剧情安排。kXX1e

  角色的“任务”完成,于是自然而然因为某些原因退场,这在各类作品中不是很常见吗?kXX1e

  当然,悲剧注定是令人难以释怀的,所以优香会如此伤心,我倒也不奇怪。kXX1e

  只能说,也许基沃托斯没有什么悲剧文学的土壤吧。kXX1e

  “优香你想,他们做出遵从自己内心的选择。”kXX1e

  “这个选择,拯救了最关心、最在乎的人,所以结局虽然悲伤,但结果还是好的。”kXX1e

  “并且,由于是自身意志决定,所以,我想他们也不会后悔。”kXX1e

  真是尬出天际,我在说什么屁话?kXX1e

  太蠢了,烂到我想笑,这说的都是什么玩意儿?kXX1e

  直男就是这么安慰女生的吗?难怪活该没有女朋友。kXX1e

  “……”kXX1e

  优香抬起头,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仿佛对这番狗屁不通的说辞感到震惊。kXX1e

  我老脸一红,汗颜无比,就想要继续解释。kXX1e

  “只要任务完成,对于结果就不会后悔……吗?”kXX1e

  “嗯,我知道了。”kXX1e

  优香擦干眼泪,露出诚挚的微笑。kXX1e

  “谢谢你,老师。”kXX1e

  那笑容温暖,极其富有感染力,让我也不由得牵起嘴角。kXX1e

  虽然不知为何在我看来,那番狗屁不通的说辞能够安慰优香。kXX1e

  但我想,这一定就是独属于她的包容吧。kXX1e

  认真、体贴、傲娇、可爱,让我深深沦陷在她的温柔里。kXX1e

  我想和优香在一起,随时随地欣赏她的表情,想每天为她吹头发,和她一起看动画,迎来日出日落。kXX1e

  我想和优香在一起,两个人幸福的生活,吃她做的饭菜,给她录视频,我再加油考份工作,让自己足够配得上她。kXX1e

  我想和优香在一起,伤心时逗她开心,低落时给她鼓励,高兴时和她分享,平淡时陪她一起,将生活中的无数点滴记录在心里。kXX1e

  我想——永远爱着早濑优香。kXX1e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