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我全入了 3

　　祥子调出一份新的数据。lhhWD4

　　“这是指定的拍摄地点。”lhhWD

　　祥子出示的是一张无人机拍摄的图片。图中拍到的，是一个中等规模的音乐厅。lhhWD

　　这幅图片喵梦只是看了一眼，就皱起眉头。lhhWD

　　“这是豊洲PIT？”lhhWD

　　喵梦生活在乐之城，当然，多多少少听过乐队的歌，也了解过一些乐队有关的事。lhhWD

　　乐队在乐之城如此盛行，自然衍生出了诸多周边产业。比如排练室、演播厅、音乐厅、会场、live house、经纪公司、唱片公司等等。lhhWD

　　豊洲PIT就是一处可供乐队演出的，中等规模的音乐厅。它比其他小音乐厅更知名一些，是因为它位于【五大团】之一的Pastel*Palettes的属地上，而且，是Pastel*Palettes经常进行演出的场地之一。lhhWD

　　更确切地说，是Pastel*Palettes“曾”经常进行演出的场地之一。lhhWD

　　自从Pastel*Palettes乐队的队长，【疯狂的自我搜索者】丸山彩在一年前销声匿迹后，Pastel*Palettes就没再进行过乐队演出。豊洲PIT也和Pastel*Palettes管控的许多演出场地一样，开始停业翻新。lhhWD9

　　直到现在，这些场地中还有不少仍进行着装修。豊洲PIT也位列其中。祥子出示的图片中，音乐厅外堆着不少建筑材料，透过窗户，能看见内部散乱着篷布和脚架，器材也都用防水油布盖着。lhhWD

　　“根据这位委托人提供的可靠消息，豊洲PIT的翻新已接近完工，大型设备已经开始往里搬了。不过，最近那里正在接受质量检查，所以将停工一段时间。”lhhWD

　　祥子说。lhhWD

　　“委托人要求的私人影片内容是：三角初华和若叶睦悄悄溜进无人的、装修中的豊洲PIT，站在舞台上演唱。”lhhWD3

　　“这是原定的计划。在我找上门后，Honeycomb认为加一个弹钢琴的流浪儿作为开场引子会更好，更有冲击力。这个方案也得到了委托人的认可。”lhhWD

　　“嗯哼。”lhhWD

　　喵梦用手支起下巴。lhhWD

　　经纪公司还算有点儿品味，委托人就差了十万八千里了。lhhWD

　　明星悄悄溜进大乐队装修中的场子唱歌？lhhWD

　　冲突太弱了。花钱拍这个，还不如看200块钱一支的烂片。lhhWD

　　要是喵梦来当导演，她会只拍“流浪儿悄悄溜进大乐队装修中的场子弹钢琴”这段。lhhWD6

　　更有冲击力，更有艺术感，还更省钱。绝对能小爆一波。lhhWD

　　“（不过，工作嘛。）”lhhWD

　　喵梦理解并且忍受了这件事。lhhWD

　　毕竟，那可是八十万啊。lhhWD

　　只是，有一个小小的问题。lhhWD

　　“……就算是施工中，Pastel*Palettes的场地监管也不会那么松懈吧。”lhhWD

　　没错，唯一的问题是，Pastel*Palettes不会让这件事这么简单地发生。lhhWD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一点钱就能买人进自己家的场子……要是这支影片流传开来，对Pastel*Palettes的威信是很大的打击。尤其是在这种队长不在的特殊时期。”lhhWD

　　“不管是私人影片还是公开影片，不管出多少钱……Pastel*Palettes都不会许可拍摄的。”lhhWD

　　丸山彩不在，Pastel*Palettes是没过去那么活跃了，各方面的监管也略有松懈的迹象。而且本来，任何装修中的场地都会有比开张时更多的入侵渠道。lhhWD

　　但就算这样，【老五团】的名号也绝对不是浪得虚名。lhhWD1

　　任何小看这个名字的人，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lhhWD

　　“如果不是这么难拍，就不会出价八十万了。”lhhWD

　　祥子淡淡地说。lhhWD

　　“就是难进，才有效果，才有钱。”lhhWD

　　“……”lhhWD

　　“也就是因为这么难拍，才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超梦制作人。我才找了很久，才发现您。”lhhWD

　　“当初发现是您的时候，我很犹豫……因为我们有过不愉快的过去。”lhhWD

　　“但无法找到更合适的人选，我只好上门。”lhhWD

　　祥子说话时，喵梦一直盯着她的脸部表情。lhhWD

　　“（情绪波动确实不大，肢体动作也很自信。【镇定：4】很难隐瞒到这种程度。）”lhhWD6

　　“（说的是实话？）”lhhWD

　　“（确实，与第一次见面时，性格变得安定很多了。用词也很有礼貌。）”lhhWD

　　喵梦思考着。lhhWD

　　“（Honeycomb可能给她植入了礼仪软件和简单的进程处理软件。知道她跟我有私怨后，用神经电弱化了仇恨？这样的话，她的话可信度就变得很高了……）”lhhWD

　　“如果这件工作不能成功，我就要流落街头了。”lhhWD

　　祥子在喵梦的注视中，继续说。lhhWD

　　“为了不被刷掉，我努力表示自己的诚意，一直尽心尽力地协助公司进行着人选寻找，不想放过任何机会。因此，我愿意将我们过去的事一笔勾销。”lhhWD

　　“接下来的踩点等工作，也将完全由我负责。”lhhWD

　　所以才在邮件里问那么多吗？lhhWD

　　这个理由，喵梦勉强认可。lhhWD

　　……那些邮件。lhhWD

　　想到那些让自己会错意的邮件，喵梦真恨不得也给自己来一发神经电，让自己把一切都忘掉。lhhWD6

　　她眉头微跳，甩掉那些念头。lhhWD

　　“这听上去不是个简单的活。”lhhWD

　　喵梦瞥向祥子，说。lhhWD

　　“就凭你，能行？”lhhWD

　　“Honeycomb认可了我。”lhhWD

　　祥子的回答无懈可击。lhhWD

　　……lhhWD

　　“喵梦小姐，您愿意接受这个委托吗？”lhhWD1

　　面对祥子的最后一个问题，喵梦回答了“让我思考一下”。lhhWD

　　祥子没有追问。两人静静地对坐着。lhhWD

　　喵梦的大脑飞速运转。lhhWD

　　她确实缺钱。lhhWD

　　比起缺钱，更缺的是新的渠道。lhhWD

　　这个来自Honeycomb的工作，不仅拍支片子就能挣八十万，还能跟那两个人合作。lhhWD

　　三角初华和若叶睦。lhhWD

　　两个都是名人。跟她们搭上线，后续，没准能“挣取”来更多的机会。lhhWD

　　更何况，有这两位话题度超高的红人，片子肯定很能卖。lhhWD

　　私人影片？lhhWD

　　哈，从让自己来拍母带的那一刻起，这支片子就不可能是彻头彻尾的“私人影片”了。lhhWD

　　上传、转录、盗摄。lhhWD

　　办法太多了。lhhWD

　　那个挥金如土的冤大头当然能得到一份他想要的成品。lhhWD

　　但自己，能得到更多份。lhhWD

　　只贩卖给口风紧的熟客，悄悄流通……是几乎不可能被发现的。lhhWD3

　　额外收入会有多少？lhhWD

　　十万、二十万？lhhWD4

　　哈哈，一百万、两百万都有可能。lhhWD

　　“……”lhhWD

　　喵梦已经决定好了，她抬起头。lhhWD

　　正看到祥子跟她对视。lhhWD

　　“确实是需要仔细思考的事。”祥子先开口说道，“干这单，有可能会被Pastel*Palettes盯上。那样的话，一切都会完蛋。搞不好，会逐出城，被‘清洗’……”lhhWD

　　“或许要赌上一生，也说不定。”lhhWD2

　　祥子礼貌地微笑着，看着喵梦。lhhWD

　　“祐天寺若麦小姐。”lhhWD

　　祥子叫了喵梦的本名。lhhWD

　　“您愿意把余生，都交给我吗？”lhhWD22

　　“……”lhhWD

　　哈？lhhWD

　　在说什么奇怪的话？lhhWD

　　祥子的话让喵梦一愣。lhhWD

　　真的看上我了？lhhWD6

　　“（……开玩笑。）”lhhWD1

　　脑子装礼仪芯片的时候出问题了吧。lhhWD

　　常见的小问题。喵梦想。lhhWD2

　　几百万的收入和两条能流出金子的水管，就摆在面前。“余生”这种小题大做的用词，很快被喵梦抛在脑后。lhhWD3

　　Pastel*Palettes很严格。但怎么说，自己也就是个打工的。lhhWD

　　主意不是自己出的，执行不是自己推进的。出了事，肯定是Honeycomb担大头。自己看准时机甩个锅、赔个笑，想办法溜走，就完事了。lhhWD

　　喵梦看着祥子，微微一笑。lhhWD

　　“也不是不行。”lhhWD4

　　她说。lhhWD

　　……lhhWD

　　成了。lhhWD4

　　喵梦答应了。lhhWD

　　坐在这个曾经欺骗过她的地下黑超梦制作人对面，祥子在内心长出了一口气。lhhWD

　　没人对她动过什么脑部手术，也没人给她植入过礼仪芯片或是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lhhWD

　　能做到这一切，全靠她的生理自制力和意志力。lhhWD4

　　……她自己都很难想象，自己真的做到了。lhhWD

　　【镇定：4】要做到这一切，太难了。lhhWD

　　看到骗过自己的人，就会生出愤怒。说出不真实的情报，脉搏就会加快。lhhWD

　　为了欺骗曾经看穿过自己一次的人，不停地练习，用演技掩盖住最细微的动摇。lhhWD

　　在来之前打了过量的镇静剂和阻断剂，又用肾上腺素强制保持清醒，以压制生理指标。lhhWD5

　　努力地控制自己。lhhWD

　　拼上了全部，骗过机械和人脑，把真话和假话混在一起。lhhWD1

　　成功了。lhhWD

　　通过了。lhhWD

　　喵梦没能察觉到。lhhWD

　　这个单子，没有这么单纯。lhhWD2

　　“（佑天寺若麦。黑超梦制作人，喵梦。）”lhhWD

　　祥子看着眼前转回【私人可见】的面板，想。lhhWD

　　“（你是必要的。）”lhhWD1

　　现在，祥子的处境其实没比之前好多少。lhhWD

　　因为“那个人”。lhhWD8

　　想到几天前接触的“那个人”，祥子调整了一次自己的呼吸。lhhWD

　　危险和机遇，都是“那个人”带来的。lhhWD

　　跟“那个人”的交易，赌上了自己和初华的命运。lhhWD

　　……很有可能，还会赌上睦的。lhhWD3

　　可以说，现在她的处境比敌人是削肾客的时候，更加危险。lhhWD

　　在杀死软弱的自己，伸手抓住身边可以利用的一切资源后，力量来到了祥子的手里。lhhWD2

　　但为了切实地让它们成为自己的东西，祥子正在直面更大的危险。lhhWD

　　“（一步都不能走错。）”lhhWD

　　与喵梦握手的时候，祥子想。lhhWD

　　“（简直，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一样。）”lhhWD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