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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铃奈庵闲话

  “又进了些新货?”“是啊,外来书的流入可一直没断过——当然你喜欢的书我每次都会整理好的。”“那些之后我借回去看,现在看点轻松的……”lqhEi

  两人在书架间走了一遭,信挑了本短篇小说集,小铃则从某个角落掏出一本封面怪异的书来。lqhEi

  “又是妖魔书?”信看着那书的封面问道。lqhEi

  “毕竟我没看过的也就这些了。”小铃满不在乎地回到书桌前,把书放在桌上。lqhEi

  凭借“可以读懂任何文字程度的能力”,即使是用妖怪文字书写的“妖魔书”,小铃也能流畅阅读。出于对妖怪的好奇,她也偷偷收集了不少妖魔书存放于铃奈庵。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其中自然包括她的妖怪男友。lqhEi

  “你要是哪天看着看着变成妖怪了怎么办?”信拿着书坐到门边的沙发上,放下书问小铃。lqhEi

  “那不就能跟你永远在一起了吗?”小铃笑着说。lqhEi

  信不禁失笑:“在这之前你恐怕会被灵梦退治掉。”lqhEi

  “那灵梦小姐怎么没来退治你呢?”小铃撅起了嘴。lqhEi

  信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埋头翻书看了起来。lqhEi

  小铃得意地笑了笑,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张唱片,放在桌角的留声机上,上好发条,放上唱针,悠扬的旋律从古铜色的喇叭里流出,逐渐将整个铃奈庵填满。lqhEi

  “不错的音乐——这些唱片哪来的?”信扭头问小铃。lqhEi

  “阿求借我的。”小铃看向信,扶了扶眼镜,“阿求说这些音乐叫‘幺乐’,是快要消亡的音乐,都记录在她们家的书里。她很喜欢这些音乐,于是托人把它们做成了唱片,也会借一些给我。不过——”小铃又拉开抽屉翻了翻唱片——“这些唱片在我这待了多久了……”lqhEi

  “啊?那你不得给人家还回去?”信批评道。但小铃感觉很无辜:“我也想过啊,可阿求她从来没叫过我还。而且就算我主动给她还回去,过段时间她又会借给我……”lqhEi

  搞什么啊……信抓了抓脑袋,为阿求的反常举动找了个解释:“她难不成是想把这些唱片送你,但又不好意思直说?”lqhEi

  “啊?是、是这样吗……”小铃挠了挠头,“她想送的话直说就好了吧……”lqhEi

  “恐怕是担心你不会接受?毕竟是她找人专门做的,她自己的宝贝。”信猜测道。lqhEi

  小铃笑了笑,回了声“可能吧”,继续看她的书。lqhEi

  “话说回来,小铃。”信翻了页书,忽然又开了口,“自我们初识起,已经过了一年了吧。”lqhEi

  小铃翻书的手停滞后放了下来。lqhEi

  “是啊,一年了。”小铃闭上眼回忆起来,“但是这里面有半年,我都在等你啊,信。”语气带着淡淡的忧伤。lqhEi

  信低下头,沉默了数秒,才缓缓开口:“对不起……明明是你的第一次,却被我这个笨蛋给毁了啊……”lqhEi

  “我没有怪你哦,阿信。”小铃仿佛轻描淡写地说着,左手却攥紧了胸前的衣衫。lqhEi

  “只是啊,一旦你无声无息地再次消失……我的心,总会那样的抽痛……”lqhEi

  信看着小铃微微颤抖的身体,放下书走到她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lqhEi

  “放心吧,那个夜晚,我已经向你保证过了啊。”信轻声细语。lqhEi

  “但是这三个月……”“是我的错,小铃,是我的错……”信俯下身,抱歉地注视着小铃,看到她眼中隐约闪烁的泪花。lqhEi

  “不会再有第三次了,小铃。我……”lqhEi

  他想说“以自己的生命担保”,但又想起小铃最看重的也恰恰是他的生命。他沉吟几秒,说出了另一句保证:lqhEi

  “我不会死在你前面的。”lqhEi

  “阿信……”小铃注视着信,注视着他坚定的眼神。lqhEi

  打了下他的头。lqhEi

  “你在笑话我没法活得比你久吗?”lqhEi

  “啊?”lqhEi

  小铃在信面前破涕为笑,在椅子上前仰后合,看得他一时懵圈。lqhEi

  “我已经不担心你会死了哦,阿信。”小铃笑够了,回过头来说道,“我只是,不想你再不辞而别了。”lqhEi

  反应过来的信重重地点了下头:“对啊,所以不会再有第三次了,小铃。如果还要离开你的话,我会告诉你的。”lqhEi

  “这才对嘛~”小铃给了信一个脑瓜崩,重新捧起了她的书。信笑了笑,回到沙发前,也重新翻开了他的书。lqhEi

  不过没等两人多读一会,门外又来了一名客人。lqhEi

  叮铃铃~lqhEi

  “欢迎光临~”小铃抬起头熟练地说着迎客词,在看到来客时熟络地打了声招呼:“啊,又是小姐您啊,这次又有什么需求呢?”lqhEi

  熟客吗?信好奇地抬起头想看看这位熟客:lqhEi

  栗色的短发加上树叶状发卡,鼻梁上的眼镜后是棕色的双瞳。一身深绿色和服再围上棕白格的长围巾。下身黑白相间的长裙画着树叶飘落的图案。脚踩的木屐走在铃奈庵的木地板上“笃笃”作响。看上去是个成熟老练的女子。lqhEi

  可当信看向这位女子时,隐隐觉出她身上似乎有什么异样的气息……lqhEi

  “哟~小铃妹妹,你今天看起来蛮精神的嘛。病好啦?没影响什么吧?”女子上来就对小铃嘘寒问暖。lqhEi

  “谢谢关心,比之前好多了。”小铃谢过女子,正要问她有什么需求,对方的注意力却转到了一旁的信身上。lqhEi

  “哎呀,这不是那位嘛,那位前段时间在乡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武士小哥。能在这里见到可真是走运。”女子也热情地跟信寒暄,但她身上散发的异样气质让她这副笑脸也显得诡异起来,令信不能不有所提防。lqhEi

  但是话还是得接:“这种话就免了吧。我还没到神出鬼没的程度,想见到还挺容易的。”lqhEi

  女子歪了下头:“是吗?明明从那次你被人们追到跳河之后,都差不多两个月没人见过你的身影了哦。”lqhEi

  “这样吗?那可真是抱歉。这里的人实在太热情了,只能暂时避避风头。”信回答道。lqhEi

  女子掩嘴笑了两声:“嚯嚯~毕竟这里是幻想乡嘛,大家都很热情,何况是你这个被天狗的报纸宣传成的,‘幻想乡的英雄’啊。”lqhEi

  “抬举了。”“嚯嚯~别谦虚嘛,小哥。”女子慢慢走到信身边,俯下身贴在他耳边。lqhEi

  “老朽可很在意喔,你的力量。”lqh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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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猛然转头与对方四目相对,但女子显得格外淡定,只是慢慢直起身,用调侃的语气笑道:“哦呀哦呀,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别当真嘛~”lqhEi

  这么仿佛轻描淡写地把这茬带过去后,女子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向小铃:“对啦对啦,我是想来问小铃妹妹一件事来着。”lqhEi

  重新进入阅读状态的小铃听到这话又抬起了头,问是什么事。女子走近书桌,弯腰撑桌,问道:“之前给你的那本故事怎么样?孩子们爱听吗?”lqhEi

  “啊,那本《分福茶壶》是吧,还可以哟。大家都说以后看到受伤的动物都会去救助,说不定也会被报恩呢。”小铃答道。lqhEi

  女子点了点头:“对对,不过也不是所有时候都能帮哦。有些妖怪就是喜欢装作弱势的样子,然后等人想去帮他们时再‘嘎呜’。”女子对着小铃做了一个扑咬的动作。lqhEi

  小铃笑了笑,说:“这我也知道啦,也跟他们讲了哦。不过他们又说什么‘像这故事里的狸猫应该可以救’之类的,我当时也没多想,就顺着他们说了。”lqhEi

  “哦,狸猫当然可以啦,这故事本身就是个例子嘛。”女子看上去很满意,又说着去看看别的书,便走到一旁的借阅区里了。lqhEi

  信见状也放下书来到小铃跟前,扭头又看了眼在书架间徘徊的女子,回头问小铃:“这位是?”lqhEi

  “你说猯藏小姐?”小铃也看了眼那位女子,“去年冬天来过店里,之后就经常来光顾。她了解很多妖怪的事呢,应该是个妖怪学者吧。”lqhEi

  妖怪学者?信再次看向在书架边驻足的猯藏,皱起了眉头。lqhEi

  我看未必……lqhEi

  就在信这么想的一瞬间,猯藏的目光同样转了过来。不同于刚才,那副眼镜后面的眼神变得格外锐利,嘴角勾起了一丝阴险的微笑,仿佛在警告着信。lqhEi

  “嗯?怎么了,阿信?”小铃的问话把信的精神拉了回来。他敷衍着“没事”,把刚刚想告诉小铃的话吞了回去。lqhEi

  而似乎是配合着信,猯藏也从借阅区走了出来,向小铃道了个别,便走出了铃奈庵的门。信见状也想跟出去,但被小铃叫住:“再多待会嘛,阿信~”lqhEi

  “不了不了,我真的还有事。今天我会再来的,好吗?”信急切地想追出去。lqhEi

  小铃似乎还是有点失落:“好吧……不准食言哦。”“当然!”信再匆匆道个别,大步走出了铃奈庵。正要去寻找猯藏的踪迹,便听到了身旁传来的声音:“喂,小哥,找谁去啊?”lqhEi

  信猛然回头,只见猯藏靠着铃奈庵门旁的木墙,拿着一杆大烟枪悠然地抽着。烟雾罩着她的脸,有点模糊。lqhEi

  “你知道我会追出来?”“当然。不如说,老朽就是想让你追出来。”猯藏又吸了一口烟,吐出一长串烟雾,再道:“换个地方吧,这里不方便。放心,我不会害你的。”lqhEi

  信依然死死盯着猯藏。猯藏觉出信对她还不信任,又加了一句:“不换地方也可以,只是咱们双方都不可能说真话咯。”lqhEi

  信看着猯藏,又看了看周围来往的行人,回过头。lqhEi

  “在哪里?”lqhEi

本章结束